我欲与君相知
第六十章:洛阳花雪梦随君(旧版)

不知蝶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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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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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婉婉凄凄,虽算不上天人之音,却也靡靡动听,几分情谊令人酥倒,李永听了这歌声,顿时驻足不前,心道:“是哪个不得宠的婢子,此时在这里唱曲儿,我且去听上一听。

却见那人,乌压压的一头好头发,盘在脑后,带着几朵园子里摘得花,身着藕荷色抹胸高腰绣裙,腰间松垮得系着一根水绿长绦,肩上半披不披着浅水红色软烟罗,露着一截雪白的胳臂,上面套着一溜的金钏儿,手上拿着一把合欢扇,举起手来,金钏儿叮当作响。

“哎“那人长叹一口气。

李永上前一步,道:“美人儿何事长吁短叹?”

那人回过头来,面如满月,面上敷着细细的脂粉,李永定睛一看,大叫不好,吓得六神无主,慌慌张张的择路而逃,却不小心跌进一个泥坑儿,溅了一身腌臜。

杨贤妃禁足之后,百无聊赖,次日遣走了宫人,在御苑散心,因看着满园秀色,想起昔日与李昂恩爱情景,有感而发,唱了这一首曲子,却不成想,倒引来了李永。

她出了亭子,见李永跌在泥坑里,起身看见她,也不行礼,只是一溜起身想要跑。

杨贤妃不禁暗笑道:“太子殿下,可摔疼了?真是不小心,让母妃瞧瞧。”

李永心中大窘,却也不敢造次,只得陪笑道:“贤妃娘娘安好,儿臣不小心跌落泥坑,倒让娘娘笑话。”

“我方才也不见人,怎么一转眼你倒跌在这里了?莫不是……”杨贤妃故作惊讶的拿合欢扇掩了口:“你在偷什么?”

李永被她说的面红耳赤,便分辨道:“娘娘可不要胡说。儿臣只是不小心打此经过而已。扰了娘娘的兴致,真是莽撞。”

杨贤妃柔声一笑,道:“我倒也不说你什么,只是这后宫御苑,多是年轻的妃嫔,你若是如此莽撞,让人瞧了,还以为你要行高宗与武氏那些苟且之事。”

李永慌道:“贤妃娘娘仔细,这话儿可不能乱说。”

杨贤妃上前来,伸手拿绢子揩掉他脸上的一片儿淤泥,笑道:“你若不嫌弃,前面不远便是凤凰殿,你可来我宫中换身衣裳。”

李永忙道:“不必了,让人听了去,多生多少口舌。”

杨贤妃媚眼一转,道:“太子殿下真是胆小,我还能吃了你不成?罢了,你若不敢,可速速离去,省得路上的宫娥看见殿下如此狼狈,传为笑话。”

李永最听不得就是别人说他“胆小怕事”,便起身,拍了拍裙裾,道:“怕什么,你一个我阿娘年纪的妃嫔,还有人会说闲话不成?”

颍王李潺一手拨弄着一个饰有金玉的古瑟,面上若有所思,只是看不出悲喜。王氏轻轻的奉上一盏茶,却不敢打搅他的思绪,等了一会儿,不见吩咐,便端着茶盏,悄悄的转身离去,却听李潺道:“你怎么来了,又端着茶出去了。”

王氏忙行了一礼,赔笑道:“殿下,婢子扰了您的思绪,真是罪该万死。”

“什么罪该万死不万死的。若是这点儿事就杀人,恐怕这个府里可要被杀光了。”说罢伸手接过茶,抿了一口:“这几日宫中可有书信?”

王氏略微欠身道:“一个叫鱼弘治的宦者,送了一幅画儿,臣妾命人放在殿下几上了。”便走到黄花梨书案前,取了一副卷轴,递给李潺。

李潺皱了皱眉头:“怎么不早说?”

王氏告罪道:“臣妾斗胆,看这幅画是平常的画,也不见得新奇之处,况且那鱼弘治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宦,臣妾担忧殿下劳累,便放在案上了。”

李潺闻言,劈手夺过画卷,斥道:“鱼弘治可不是什么小宦,他是仇士良的心腹!”说罢展开画卷,见是一个宫装美人和一个身着紫色大科,头戴冠冕,腰着玉带的少年,在一座宫殿前面窃窃私语,看神情,似乎有甚深内情。看到此处,李潺不禁嘴角微微一笑,抬头见王氏跪在地上请罪,便道:“罢了,你起来吧。”说着看了她一眼:“今后不要擅自主张。去把这张画烧了罢。”

王氏一头雾水,取了灯盏,将画化在香炉中。李潺见画卷烧成灰烬,点头道:“这还有送上门来的。”

芙蓉园

“夫人大喜!”刘大娘从殿外大步走进来,满脸的喜色:“听前头的婢子说,王爷这几日心情大好,将您的二姐牵出了那个院子,如今不必锁着了,一起吃穿用度也好了许多,夫人不必再挂怀了!”

卿卿扶着胸口松了口气:“刘大娘,只是放出来,没说多会儿能送回公主那里?”

“卿卿,你便这样关心你的姐姐吗?”安王的声音,从外殿响起,不一会儿,就进了内殿,将主仆二人吓得大惊失色,忙双双跪在地上:“给殿下请安。”

安王上前拉住卿卿的手,轻轻一拉,就将她抱在怀中,软玉温香满怀,将他激的心神激荡,笑道:“既然得了卿卿,她放出去也好,不过......”

卿卿闻言,反手揽住他的腰,强颜欢笑道:“殿下还想左拥右抱不成?”

安王低头见她双目微嗔,娇滴滴的似在撒娇,禁不住使劲拥了拥,抿嘴笑道:“怎么,我的卿卿吃醋了不成?”

卿卿将头靠在安王的怀中,双手揽着他的腰:“殿下不心疼婢子么?”

安王听得这样爱娇的话儿,一阵心猿意马,禁不住低头吻着她的发髻,一阵馥郁的依兰香气盈入鼻息:“且不说这个,今儿本王带你去外头转转可好?”

卿卿吃了一惊,抬头望着安王:“殿下?”

安王低头吻着她的鬓角:“本王想着,你在宫中久了,也是无趣的很,这几日无事,索性带你出去东市转转。”

十里长街,商铺鳞次栉比,人烟埠盛,除了我大唐臣民,还有许多异色服饰的贩夫走卒夹杂在人群之中。天下货物,皆可在这东市的货架之上寻到。人声鼎沸,富足如此,让人恍然间都记不起来这里曾经被安禄山的铁蹄踏过。

转进一间小巷子,带着斗笠罩着面纱的达官贵妇,骑着高头大马穿梭其中。两边的店铺不似外头,都将货物堆的门口四处,也没有大开着门,只有三五个衣着不凡的小厮守在门口。

驾车的小厮走到一出门口,对着那几个小厮说了几句,那几个小厮慌忙跪在地上,磕头行礼。

安王掀开帘子,微微一笑:“起来罢。”

为首的小厮点头哈腰的命人将大门打开,上前福了福:“不知殿下大驾光临,小子们有失远迎,还请殿下千岁移步内院......”一句话没说完,就见一个衣着不凡的妇人从里头迎了出来,前身行礼道:“殿下,婢子有失远迎,还请殿下责罚。”一瞥之间已经瞧到今日安王马车里头还有一位女眷,顿时一惊,忙跪在地上,屏退一众小厮:“婢子该死。”心中大叫不好,怎么安王今日竟然带出了一位女眷?莫不是王妃殿下?

安王略微笑了笑,伸手攥住卿卿冰凉的手,柔声道:“怎么了,手这样冰,莫不是冷了?”说着将披肩脱了下来,披到卿卿的肩膀上:“若是着凉,可是麻烦了。”

卿卿一怔,忙低头道:“婢子无妨。”

安王面上浮起微笑:“你无妨,可挨不住本王心疼你。”回头见那妇人还在地上,便道:“起来吧,我带夫人瞧瞧你这儿的东西。”翻身下了马车,伸手将卿卿抱了下车,在她耳边落下一吻:“她这儿的首饰是极好的,内苑尚宫局的东西,往往都不如她。”

卿卿耳边一痳,顿时俯首道:“婢子多谢王爷厚爱......”

安王见她唯唯诺诺,略微有些不快,却还是拉起她冷冰冰的手,向内走去:“这里不是园子里,你不必如此多礼。”

“是,殿下。”

安王在前头拉着卿卿的手,穿堂入室,仿佛这路走的极熟似的。

秦氏跟在二人后头,心下狐疑:“这妇人自称婢子,颜色极好,必定不是安王妃卢氏,又住在园子里,想必是一位妾室,只是王爷称为‘夫人’,想必是极受宠的了。”想到此处,更是奇怪:“伺候了安王这么多年,对他的心性简直是太了解了。对于姬妾,就好似小孩儿得了一件好玩的玩具,刚见到的时候新鲜两天,过后不久就丢到一边儿,生死由命罢了。受宠的时候送一两件首饰是很正常的,可从未见他带人来亲自挑选。”想到此处,不禁抬头望着卿卿的背影,见她纤腰一握,被安王紧紧揽在怀里,肌肤胜雪,莲步轻移,只看背影,便是令人浮想联翩,心下叹了口气:“如此佳人,不知哪日便死了,倒是可惜。”

连着上了七八件精工细作的华冠,安王的眉头一直紧锁,让秦氏心中胆战心惊,她摆手命人收了收拾,赔笑道:“殿下来的不巧了,这几个月忙着为宫里头的德妃娘娘打凤冠,其余的首饰还未来得及做,殿下若是瞧不上这些,等哪日再来,婢子将好的都给您留着。”

“呈上来。”安王摆了摆手,回头笑看卿卿道:“这些俗物,卿卿可有瞧上的?”

秦氏忙下去将凤钗捧了上来,心中乱打鼓:“这种逾矩的东西,殿下莫不是宠疯了吗?”

卿卿一直都没抬过头,根本不知道秦氏端上来的是金是银还是什么东西,直到一个文采辉煌的九尾侧凤钗被秦氏小心翼翼的捧了上来,将她吓了一跳,听到安王问话,忙道:“这些花冠都是极好了,这凤冠婢子实在生受不起。”

安王闻言,笑了笑:“既然如此,将这凤冠拿下去吧,今儿瞧见的东西都给装到匣子里,送到园子里。”伸手握着卿卿的手:“既然卿卿喜欢,本王今天便饶了你吧。下次若有好东西,记得给本王留下。”

秦氏闻言松了一口气,忙招手让小丫头将凤冠取下去,小丫头在她耳边耳语道:“夫人,上次......王妃定的一对儿白玉臂环做好了,是不是一并送去?”

秦氏闻言,小心翼翼的赔笑对安王说道:“殿下,娘娘前几日定了一对儿白玉臂环今儿造好了,请问您也是一并送到园子里吗?”

安王拧起眉头,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什么臂环?”

“是一对儿白玉臂环。玉石是托人从吐蕃国带过来的,娘娘的东西,自然是千挑万选的。”

安王闻言,略微笑了笑:“是么,呈上来瞧瞧。”

一对儿开口金镶玉臂环,一截白玉宛如凝脂,流光温润,一丝瑕疵都没有,果然是上上之品。饶是卿卿见多识广,也不免多看了两眼。

安王眼底流出笑意:“卿卿喜欢?”

卿卿忙陪笑道:“娘娘的眼光当然极佳。”

安王摆了摆手:“呈上来。”

卿卿诧异的看着安王将白玉臂环套在她的两臂,底下的秦氏更是吃了一惊,忙道:“这是王妃娘娘亲自选的,婢子一时也找不出一对儿一样的东西......”

安王凝目一瞥:“怎么?”

秦氏吓了一跳,忙道:“婢子尽力再寻一块儿玉石便是,这一对儿极配这位夫人......”陪笑道:“这白玉戴在这位夫人的胳臂上,到好似长在上面一般,说不上是肤色更白皙,还是和田玉更白一些。”

安王点了点头,将卿卿拉到怀里,端详着她的胳膊:“卿卿喜欢么?”

卿卿惶恐:“殿下厚爱,婢子不敢夺人所爱,更何况这是娘娘的东西......”

见她两手抵在胸前,似有抗拒之意,李溶的笑意渐寒:“是么?”

察觉的他的笑意已经消失,卿卿忙伸手揽着他的腰:“殿下如此错爱,婢子何德何能......殿下若是喜欢婢子带着,婢子便不摘下来。”

李溶满意的点点头,在腮边印下轻轻一吻:“卿卿,在本王眼里头,没有什么比你更珍贵。”

卿卿轻轻倚在他的怀中,微微一笑,在安王眼里,如同繁花盛开般,无限春光,顿时胸中的烦闷一扫而光,双手紧紧的揽着她,动情道:“你喜欢便好。”

秦氏轻手轻脚的退出了门,顺手合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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