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梦又名情恨剑
眉目频传戏排五美榜 奇文共赏首推翻案篇(旧版)

梦居情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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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梦又名情恨剑:眉目频传戏排五美榜 奇文共赏首推翻案篇图文

却说褚君半夜被恶梦惊醒,鸡叫二遍才渐渐睡着。第二日便起得晚了,忙急急赶到学校时已经上了早读课。褚君来到教室门口,见班主任禹明正在讲台上看书,同学在读课本。只好喊:“报告”。上位时觉得班主任和同学都在看自己,便面热心跳起来。忽然想到昨晚那个梦里的场面岂不就是这会儿的预言?坐到位子上心还在跳,想刚才脸烫得那么厉害,也不知红了没有,要是红了同学们看着不知会怎样想。前天天热脸也红得厉害,照镜子看,白皙粉红的皮肤映着红红的嘴唇秀挺的鼻梁和莹莹的细汗也好看得很,想来方才的观感也不会多坏。褚君这般没头没脑乱想。发现禹明看过来,便掏出语文书默读起来。

没几分钟早读课下了。同学便聚着说话,有的出了教室。褚君还有些子困乏,便没同吴超出去,只靠了窗户横坐着看班里同学。后排几个大个子何军、雷鸣、孔大勇正同张雪闹着玩。张雪显得恼了,沉着脸扔去一块什么东西掷雷鸣,他们几个便躲闪着笑。褚君发现施宾位上空空的,还没有来。教室中排秦小华、葛亮和时鸿聚一起边看一本书边说着什么笑话,不时推搡着乐。前排靠教室门口的两个女同学正头对头说悄悄话,一把小巧的团扇盖住两人的脸颊。团支部书记卜咏梅从褚君桌边走过去,瞟了褚君一眼就昂扬地走出教室,五短身材,过耳的短发,老成的面相很有些像居委会主任样子。同学进进出出很乱,施宾手攥着书包摇摇摆摆进来了,包带在手里拧成一团麻花。突出的眼球红通通的,显然熬了夜。施宾冲褚君咧嘴一笑到自己位上坐下便四处扭头瞅着看。张雪已不再与何军他们闹,也不说话,见施宾坐位上自己便起身到前排与周艳坐一起说话。褚君便悄悄鉴赏周艳:两道浓黑的柳叶眉,一双俊美的大眼睛,睫毛出奇得长,扑闪闪的,猛看去好象两片黑润润的幕帘。周艳平日总习惯翘着下巴,视点常常搁在水平线以上,似乎要时时欣赏额头那缕飘逸的刘海。自然就显示出目无下尘的冷傲劲,听说他父亲是什么高干。

沙艳回了位,脸向后坐着和褚君一搭一搭地说话,一只手玩着褚君铅笔盒,一只手翻褚君书页。沙艳皮肤微微有点黑,身材颇俊俏。褚君坐后面正看着她平滑的双肩,清秀凸显的肩胛骨和细细的腰身。平日上课褚君拍着沙艳后背唤她时,只觉得那手感绵软温热很是舒适。

一会,沙艳同桌周冬梅回来了,沙艳趔身子让她进去,周冬梅默不作声坐位上看起书来。周冬梅个子颇高,却不爱说话,开学至今,褚君与她竟未交一语。

上课铃响时,吴超回位上,向褚君讲刚才在厕所里听到的笑话和在校门口看到小商贩被警察掀了摊子的事。直到老师进来宣布上课了还有一段子没能讲完。

第一节语文课,老师叫杨白水,也是附中的教导主任,人坦诚谦逊,颇有君子风范。褚君母亲与他是中学同窗,褚君能上附中,杨白水帮了很大忙,中考褚君是485分,不够一中分数线,高出附中录取线三十五分,只因褚君是第二志愿报考附中,不能录取。所以褚君很感激杨白水,私下里就叫“杨叔”。因为这层关系,加之褚君又喜爱文学,对语文课便特别用心。

第二节课上英语,老师姓何是一位中年妇女。戴着大框眼镜,说话音量很大,口语十分清晰,可惜褚君英语不好,课堂用语也听不全懂。课上到中间时,吴超忽然用胳膊拐撞褚君,低着嗓音神神密密地说:“你注意看前排柳梅梅,老是回头看你,我数过了,这一会工夫她就回了四回头。”褚君便看去,柳梅梅正左手支着脸颊听课,过会儿一甩头用手把浓密的头发理到身后,借着甩头空当眸光向后一闪看了褚君一眼,褚君心头立时蹦跳起来,惝恍不知所以。过没多会柳梅梅又看过来,这样到下课估摸着有七八次。

第二节课间是大休息,因为停电没有做操,同学们便出去玩。褚君觉得方才与柳梅梅目光交合过,怎么算这种关系呢?自己与柳梅梅未曾说过话,只是不相了解的同学,可方才都大胆地窥视过对方的心灵。在目光相交的瞬间,那一种颤栗般的躲闪似乎有超过任何言语的默契产生,觉得我看到了她的心灵,她看到了我的心灵,彼此都为这种认知心动,说是知心也是可以的了。可理智告诉自己,你没有同她说过话,没有同她结交过,你们只是并不熟悉的同学,到底怎么算这一层关系呢?褚君真弄不明白了。

三四节课柳梅梅又回了几次头,每次都伴着一些恰当的动作掩饰,别的同学倒没有什么发觉,只有吴超不时“吃吃”地笑,不停地磨叨。最后褚君烦得不去理他,也不想再注意柳梅梅,只盯着黑板看,可余光还中觑得见,也是没办法的事。放学时候,柳梅梅收拾好书包走到教室门口好象又回头看过来一眼,也弄不太准。

中午上学天热得厉害,预报有三十七度,觉得户外还要热得多。骑车摸着到处滚热,头皮烤得炸开似的痒酥酥麻说不出的难受。进教学楼时觉眼里猛一黑,却一下子清凉了许多。褚君似似乎乎见一学生在出神,待眼睛适应了才看清是小学同学张义背着书包站在那儿发愣,就问。张义抬起手说:“没事,我在想政治书带了没带。”两人说着便去教室,迎面过来一个漂亮女生,就是在靶场吴超示意的那位。那女生向他们笑笑,瞟了褚君一眼,黄色裙边一闪就过去了,留下几缕清新的花香。褚君问张义:“这女生叫什么名子?”张义道:“杜婷,我们班的活跃分子。”到教室门口两人分了手。

褚君上位子坐下,掏出地理书准备着,又捡出一只本子扇凉。同学到了多半,大都伏在桌上休息。

地理老师姓张,嗓门出奇得大,震得同学没有一个有困意,偏偏张老师一句话结束时眼睛习惯向上翻着,露出眼白给学生。同学觉得有趣,都盯着瞅他,憋不住了就用书掩住嘴偷偷笑。第一课讲地球在宇宙里的位置,大而又大的间题,离我们生活似乎很远似乎又不远。课上过三十分钟,留下时间让学生看书,褚君才注意到柳梅梅换了一套衣裳。一件品红色短袖浅领束膊簿衫,一条粉绿底真丝扎染五色印花长裙,原先披肩长发也总成一束,发根地方别了一朵杏黄色绸花。左手还同上午一样支着颐腮,整条腕部便呈现出来,娇细莹白的皮肤映着漫射的阳光一片灿烂。褚君出了一会神,忽然问吴超:“哎,你说咱们班哪个女生最漂亮?”

吴超冷不然被问,脸红一红,意意思思道:“你问这干什么?”褚君道:“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有一幅让山水失色的好相貌了,宇宙万物按比例搭配的合谐,造型的精美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人体,而人体中又以女人形象为瑰宝。女人中的美丽者就是宝中之宝,皇冠上的明珠了。假如有几个女生能幸运地集天地间精华,聚万人秀色而生成了倾国倾城的相貌,那实在是世上罕有的至宝了,就是书上说的人间尤物。”吴超听了,头上直冒汗,直愣愣看住褚君说:“乖,看不出,你真是个大色狼!”褚君笑道:“与你说不明白,这大千世界什么都可以含糊说说,只有一个美字一点儿都含糊不得的。”说罢撕一张信纸给吴超说:“咱们在玫里选出五个漂亮的女生排好名次,看看你我的眼光。”吴超捏了纸说:“你先写。”褚君道:“各写各的,写好再看。”

两人写好,摊开一看,吴超的是:1、周艳。2、吉虹。3、温枫。4、柳梅梅。5、褚燕梅。褚君的是:1、吉虹。2、温枫。3、周艳。4、柳梅梅。5、苏凡芝。褚君笑着正要说话,猛听张老师喝叱:“上着课,你们在那儿干什么?”褚君、吴超吓了一跳,忙抬头看,张老师从靠后黑板的那排叫起雷鸣。那雷鸣歪着身子站起来,祟祟地笑道:“是问我吗?”溜着眼睛瞟见同学都在看自己,更加兴奋,一巴掌手拍在同位何军肩膀上笑着说:“你敢再说说你刚才说的那话,你说的什么阶段?”何军打掉他手道:“滚,老师在问你。”同学们都笑。

下午刚放学,平龙几个乱嚷:“快去抢球门。”何军抱了球弓虾一般的身子晃着跑出教室去。孔永忠由教室后面过来,趴在褚君身上说:“快点,踢球去。”褚君嫌烦,扒下他胳膊道:“这么热的天,你别碰我,一边坐着去。”孔永忠伸出手道:“我帮你收,快点去,晚了就要踢后卫了。”褚君道:“你先去,我还有点作业没做完。”孔永忠磨蹭一会,先走了。

沙艳转过身来笑道:“傻大个,见他整天笑咪咪的,你看他长得像不像台湾的健健?也是洼颏勒脸老妈妈嘴。”褚君低头抄作业,口里“嗯,嗯。”应着。沙艳见褚君写好了便帮褚君收文具盒,捡滚掉的笔。

褚君收好书包看柳梅梅独自坐位上还没走,似有所思的样子。褚君心中想:“这怎么了呢?”却找不出可说的话,还是默不作声地从柳梅梅课桌边走过去。沙艳陪着到教学楼外面,褚君便去后操场踢球。

第二天星期五,上午三四节是作文课,杨白水念了一篇短文,要同学作读后感。褚君的作文从小学起一直占班中魁首,所以毫不费劲当堂便交了。

下午体育课后,同学多回班自习,平龙他们约着踢球。见球门被高三(文)班占了,便商量着和高三(文)比一场,就派了何军,何鹏去说,听着他们应下来,忙研究战术分派位置。决定开场先加强防守,以“四四二”阵形探敌虚实,如果对方进攻力量不强,中场,后卫压力不大,就由中锋李源喜上前助攻,改为“四三三”阵形。

高三(文)班特意请了带训练队的段老师当裁判,号响球开。褚君踢右中卫,跑动较多。开场十分多钟,争抢便激烈起来,观战的学生渐渐多了。褚君看到高一(1)班杜婷穿着鹅黄色大摆裙站人群中特别抢眼,高三(文)班好些男生都上前与她搭讪,显然她认识人很多。

原来杜婷母亲是附中教师,杜婷初二时便跟了师院音乐系梅老师学习声乐,她又喜好体育,再加之本身热情活跃的,在附中就有些声名。

杜婷站那儿看球,夕阳从右眼斜射过来,灼得脸烫烫的,就打开香木扇遮翳着,果然要凉爽些。杜婷注意看高一(2)班踢右中卫的男生。看他身材细颀匀挺,跑动起来显得温雅风流。带球也灵活,只是文弱许多,高三(文)班前锋过来断球,肩膀一抗便把他跌了老远坐地下。杜婷不由地喊道:“范规,撞人范规。”一会高三(文)班中卫曹小勇跑来掷界外球,冲杜婷道:“杜婷,你给我们当啦啦队。”杜婷道:“不,我是高一的,我给高一(2)班加油。”说着话过来同学冯碧捃喊她:“班里有个人找你。”杜婷问:“是谁找我?”冯碧捃道:“可能是师院学生,是女的。”杜婷想了想就走去教室。

经过(育青园)时,杜婷看见苗叶和一个初三女学生头对头坐凉亭里说话,心里便好笑。觉得苗叶这人天天蹦来窜去跟个马猴一样,军训后自荐当了班长,嘴和腿就没有闲着一会。不是说就是走,要么说着走,要么走着说。哄得好些人围着他转,几个女同学还私下里议论说他怪有意思的。这会又拉上一个初中生说话,“有什么好说的呢?”杜婷想。

谁知苗叶在园里面看见了她,喊着追赶出来,瘦伶的身子一纵一纵的。杜婷转过身来,苗叶笑道;“我到处找你来。”杜婷道:“有事吗?”苗叶道:“我们几个商量星期天下午搞个联欢会,同学一起玩玩儿。请你当女节目主持人,我来当男主持人,怎么样?”杜婷摇头道:“我没当过主持人,主持不好,到时出个节目就是了。”苗叶急道:“哎,这是大家推举的,你是文艺委员,你不干不是局大家面子吗?”杜婷想想说:“行,办联欢会,邵老师知道吗?”苗叶舞着手笑道:“咱们这么大了,还要什么事都请示?到时候通知他一声。你来也可,不来也可,你想他一体会体会。还会来吗?到时候咱们跳舞,你会跳什么?三步、四步、国标舞、还时霹雳舞?”苗叶说着话,噙着嘴唇两胳膊一拱一拱做了个波浪动作。杜婷看见那初三女生由园里出来,立在园门口盯自己,就道:“好吧,到时候我来。”转身就去了。

进教室见莫晓梦和同组女生还在设计那块黑板报,一个女大学生斜靠在讲台上笑着看,果然是孟影。杜婷用扇子打了孟影一下笑道:“真是,你怎么不帮着画画呀,只是笑人家。”孟影是师院美术系专业班一年级新生,高中学美术时,经常找杜婷做模特。

杜婷便拉了孟影到后黑板,从莫晓梦手中拿了黄色粉笔放孟影手里。“画什么呢?”孟影笑道,便看黑板上那首小诗:

昨夜的晚霞

红尘中的人

大海里飘摇的帆

亲吻无垠的

激奋的心

浪涛拍打的礁岸

开满寂寞的花

明日如风的诱惑

昨夜如梦的斑澜

可是月光抚慰的平沙?

你与我

携手吗。

溶进

今晚的朝露

昨夜的晚霞。

默默读罢体会了,就上前一挥而就画了两个牵着手背面而泣的人,地下的足印直通向天边。用了装饰画手法,配着诗有一股浓浓的神韵。大家都十分满意,莫晓梦看着孟影真诚地道谢。杜婷拉起两人手为她俩做了介绍。三女生便坐一起说话。

杜婷问:“怎么这时候来了,有事呀?”孟影笑道:“非等有事才能来吗?我来看看原先的教室。呶,我就坐那个位子,想想多快,一转眼三年就过去了,还跟个梦似的。”莫晓梦听了这样的话最容易感动,马上对孟影生了好感觉,注注地看孟影亮亮的眼睛说道:“其实你现在也挺好,考上了大学。”三人说了一会,孟影才对杜婷说:“星期天,我们去文化宫,上一次借书没找得能看的。”杜婷“扑哧”笑得伏在桌上起不来,说:“我没想得你是为这个,那天借书我看着你像有事似的,想着你会找我来的,你这么快就忙着要去了。”孟影也笑道“知道你会笑,笑吧,小丫头,别笑大了嘴就行。”

杜婷笑道:“星期天晓梦也去好吗?”

莫晓梦问:“是借书吗?”杜婷笑道:“借书?我给你说……”说着便要伏到莫晓梦耳边说,孟影拍着杜婷脸儿笑说:“别说笑了,傻丫头,就是借几本书。”莫晓梦一直想找李清照的《花间集》看,想一想就答应下来。

星期天上午八时,杜婷吃过早饭便去女生宿舍找孟影。进宿舍里见女大学生多是才起床,都穿着小裤衩短衬衫趿着拖鞋端了脸盆毛巾来来去去的,谁都板着个脸没一点儿生气,只有洗手间的水龙头“哗啦啦”响一片,添一点儿声响。孟影寝室的门开着,杜婷进去便嗅到一股股脂粉香气。几个女生已经穿戴整齐,正对着床里墙上的小镜子化妆。一个女生坐在窗边吸溜溜吃方便面。上铺有个胖胖的女生还躺着,听见她长长叹口气幽幽地念:“星期天,星期天,学校里将有多少故事流传。”杜婷“嗤”地笑了。

几个女生回头看看她,有个认识的便说:“孟影出去了。”左铺那个女生边画着眼影边说:“买口红去了,一会就来。”果然孟影回来便伸出两枚口红给杜婷看。孟影对着镜子涂口红,杜婷帮她描唇线,收拾好了两人就骑车去莫晓梦家。

门开了,谷守美站门里见是杜婷很高兴,拉着手笑道:“婷子,有好些时候没来玩了。”杜婷笑道:“我前天来过。阿姨不在家。”谷守美见孟影不认识,杜婷就做了介绍,两人进屋里,莫晓晴先跑出来,喊了“杜婷姐”便坐她俩身边说笑。莫晓梦也出来了,衣着齐整冲她俩笑笑便去沏茶。谷守美从冰箱里取出西瓜端来,杜婷、孟影忙站起来道谢,谷守美坐一边看着这四个漂亮的小姑娘叽叽喳喳说笑,心里很是喜欢。

一会孟影对晓梦说:“咱们去吧。”杜婷、孟影便站起来告辞。谷守美问:“到哪儿去玩?”孟影回答:“我们去市文化宫。”谷守美很惊诧,问:“你们去那个地方干什么?”莫晓梦道:“妈,我们去图书馆借几本书。”莫晓晴以为母亲不愿晓梦出去,就说:“妈,让姐姐出去玩玩,不要老叫姐姐在家里,我马上也出去呢。”谷守美挥挥手说:“不是的,让我想想。”一曲身坐沙发里,神色僦僦,半晌才说:“晓梦你去吧,不要太长时间。”晓梦看着母亲,口中应一声,便与杜婷孟影出去了。

莫晓晴觉得母亲有心事,就上前来抱住母亲胳膊问:“妈,你有什么事吗?”谷守美说:“没有事的,晓晴你不要出去吗?也早点儿回来,别再跟那些油手油嘴的男生在一起。”晓晴看看母亲便回了自己屋里。

谷守美思想回到十几年前的谷家村,那一帮城里来的知青多有朝气呀?那一段岁月多有趣?干活多痛快?吃饭多香?为什么过得这样快,十几年一晃就走了。这几年心中有时落落的空,是因为那段岁月远了的缘故吗?

却说孟影三人去文化宫。莫晓梦从没去过,跟着她俩转过一个路口骑进一条小街。见两边满是卖小商品的摊点,街头中央也有小贩蹲那儿,放一排硬纸盒摆搭着长统袜子,胸罩,裤衩类小档西。,满街挤来挤去的人,满耳朵吵吵闹闹的叫卖声,满眼是“大削价”、“跳楼价”、“亏亏亏,亏了老本”的广告牌。三人只好推着车子一点点走,最后从两个摊位之间的窄窄缝隙中拐进路南的文化宫门口。晓梦见文化宫那块油漆剥离的招牌用几圈铁丝拧在破败不堪的门跺上,风吹来还“哐哐铛铛”嗑碰得乱响,倒真是出乎意料。院里一排灰沉沉的小平房更被两面两幢精美的小红洋楼映衬得焉巴巴的。孟影说:“左边那幢楼就是那个写‘亏亏亏,亏了老本’的卖塑料袋才老板的,右边那幢楼是文化局全局长家的。”

三人进去,晓梦见墙上宣传栏里几幅梅兰竹菊的国画已经残破老黄,几张新贴的“治梅毒、淋病、阳萎、包治羊颠疯”的广告却鲜亮得剌眼,晓梦看了脸红,忙跟上杜婷。

三人进了图书馆,见阅览室里空荡荡的没几个人,五六个报架只挂了几份小报。书架上的杂志刊物也很少,倒是右边出租书架上满满撂撂神剑奇情类的小说,还有几个青年在翻着看。发觉她们三人进来,几个青年都低眉翻眼偷偷地瞅,一时倒忘了翻书页。杜婷带着她俩向里进了图书馆,见桌台里面有两个中年妇女正在可劲儿聊天。杜婷就问:“同志,韦憬士在吗?”两妇女一齐斜着眼打量她们三人,瘦一点的说:“不在,他今天没来。”另一位颇感兴趣地趴在桌上问:“你们是他什么人,找他有什么事?”杜婷说;“我们是一般朋友,找他有点小事。”“噢,一般朋友。”那妇人咕哝着,与同伴相视笑出声来,又说道:“听说他妹妹病了,请了假。”孟影上前问:“请问他家在什么地方?”瘦一点的女人显得不耐烦了,拉过同伴说:“可能在药店巷吧,你出去一问不就知道。”说罢二妇人又拉起呱来,不再理她们。

杜婷拉起孟影要走,莫晓梦奇怪:“你们不是借书吗?”杜婷摇头问:“你想借吗?”莫晓梦便翻了条目看,没有李清照的集子,最后用杜婷的借书证借了两册《镜花缘》,那女人拿书时候对杜婷说:“我告诉你,来这找韦憬士的女孩特别多。”

三人离开文化宫,杜婷说:“我不能再陪你找韦憬士家了,我得送晓梦回去。”孟影道:“你以为我真会上门去找他,那成什么样子了。”与孟影分了手,杜婷又把晓梦送回家,自己才回去。

几日无话,且说这日是星期四,上午三四两节是作文课,场老师讲评上周作的那篇《陈蕃独居》读后感。宣读过莫晓梦、陈雅秋、冯殿军几个同学的作文又说:“这里还有一篇是二班一个同学写的。他能反其道而为之,做翻案文章,独树一帜。大家听听或许可以做一个借签。”杨老师便一字一句读起来:

“一屋不扫当真‘何以扫天下’吗?

——读《陈蕃独居》

今天读到一个故事很有趣。说是东汉陈蕃少年时,居室十分龌龊。他父执薛勤批评道:“孺子何不洒扫以待宾。”他回答:“大丈夫处世,当扫除天下,安事一屋?”薛勤反问:“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好犀利的语锋。“一屋不扫”当真“何以扫天下”吗?

首先,在语言逻辑上这句话便是错的。薛勤把两个不同性质的名词硬是进行了类比排列。“一屋”与“天下”本是两个不同性质不能类比的名词。两个“扫”字也要因词义的变异给以区别。如果不加区分地类比,只能是错误,请看这么两句话:“连字都不认识,还能认识人吗?”“人都飞不起来,大雁还能飞起来吗?”拟与不伦是显然是很可笑的。这句话正确地类比应是“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屋。”当然针对陈蕃的“大丈夫处世当扫除天下,安事一屋”的思想,如此反驳是不伦不类的。这里我们可以这么理解,这只不过是薛勤为警示陈蕃而使用的语言技巧,他很巧妙地承前省略了一个‘屋’子,让陈蕃及我们误认为“扫一屋“是”扫天下“的必要条件。

从语方逻辑上说,这句话是错误的,如果按它阐述的语义上说呢?这句话依然是错误的。

天朝有句古话“大行不避细谨。”很能做这句话的批驳。也是,大凡要做大事业的人,大多不被小章节纠绊。我从一本书中看到,那位天朝近代史上最伟大的人物(算是“扫天下”了吧?)在延安接待一位美国记者时,“突得身子抽动了一下,随即伸手向棉衣内搜寻,良久掏出一物拈弹掉,象是什么寄生虫类。”这位“扫天下”的伟人何止是“一屋不扫”,简直是一身不扫了。

南宋末期有位“扫天下”的文天祥写过这样两句诗:“一年三百六十日,尽是横戈马上行。”一年有三百六十日在马上拼杀,可没有空闲“扫一屋”啊?可见欲扫天下者,必先闲其屋。

也有一些人,一屋之内微尘不染,一家之中井然富贵,却并没有得到世人的肯许。东汉末,许汜曾对刘备说,陈登很不礼貌,一次许去看他,他竟躺在大床上,叫许躺在小床上,并很久不与许讲话。刘备一听就说:“你有国士之名,现在天下大乱,都希望你能忧国忧民,为国出力,你却只知道买田置产,为个人打算,陈登当然不理你。要是我,我会躺在百尺楼上叫你躺在地下,岂止是上下床之分?”许汜只“扫一屋”受到人们鄙视,如果他不为个人“求田问舍”而为国家出力“扫天下”又会怎样呢?

要说居室清洁雅致,没有谁比得上大观园里的“林妹妹”“宝哥哥”了,日日的富贵养身,无事寻忙,不过干一些抚琴拈棋、吟持品茗“扫一屋”的闲事,但要叫这些可娇可爱的姐姐妹妹们竟也去“雄纠纠|气昂昂”地扫什么“天下”。我可真惊奇!叫他们去洒什么“相思血泪”扫什么“离恨天太虚宫遣香洞”才是真格的。

真正大丈夫应该记住“壮志凌云扫天下,破浪乘风弃一屋”!座右铭!

这正是:“老案由谁翻得起,隐情从来说难清。”

欲晓后事怎样,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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