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听见长孙冲的话又,原本都准备放过秦怀道和程处默两人的李泰,又有些犹豫了。
对啊,这要是两人冲撞了皇族车驾,结果他这个越王却连一点像样的处罚都没有。
这要是传出去,那些分散于大唐各处的皇族子弟会怎么看他,父皇会怎么看他,天下人会怎么看他,朝廷重臣们又会怎么看他?
会不会认为他太软弱,好欺负,不适合做那九五之尊的位置?
日后那些权贵豪门家的子弟,会不会因为这次的事情,有样学样,肆意欺辱皇族,骑在皇族的脖子上作威作福?
一想到这些可怕的后果,李泰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心想着,好悬呐,就差一点,他就将自己给陷入到进退维艰的尴尬境地了。
毕竟,秦琼的支持固然重要,但相比起整个皇族的声音,未免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因为,皇族之中就有着身份地位完全不逊于秦琼的存在,比如河间王李孝恭.....
这样一想,李泰对于避免让自己陷入尴尬境地的长孙冲,就显得越发的满意了。
什么叫自己人?
这就是自己人。
什么叫忠臣?
这才叫忠臣。
直言劝诫,陈述利害,出谋划策,避免让君王陷入到一切可能的渔轮漩涡里,竭尽全力维护君王的完美形象。
有锅自己背,好处则全是君王领导有方。
顺着这个脑洞越是仔细想下去,李泰就越觉得长孙冲是个大大的忠臣,望向他的目光也不由变得越发的温和,在心中暗暗想到:
今日卿以国士报我,来日我君临天下,必以国士而厚待之。
若是长孙冲知晓自己不过就是想整一下程处默,刹刹对方锐气的想法,在李泰的脑补中却变成了这样,会不会直接笑出猪叫声来.....
小伙汁,你还是有点有点太年轻嗷,回去在多读读书在出来传荡社会吧。
李泰在心头暗暗感动加发誓之余,面上也是露出了一副满意的笑容,对着左右禁卫吩咐道:“就按照长孙公子的话去做,放秦怀道一马,给我把那小道士抓起来,命长安县衙问罪。”
“末将遵令!”
中年校尉急忙在其身后躬身应是,随后领着一群停滞不前的禁军、太监、家臣,继续往前压去。
同时他的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只抓那个‘身份不明’的俊俏道士,对于他来来说,完全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
而在另一头,程处默和秦怀道两兄弟也在交头接耳,讨论着突然出现的长孙冲。
“长孙冲那瘪犊子,怎么会和越王李泰在一起,他就不怕太子知晓后多心吗?”程处默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脸的沉思。
“鬼晓得是怎么回事,这孙子前年去宗正寺当了个从六品的宗正丞,我也很久都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
秦怀道闻言,将自己所知晓关于长孙冲的消息说了出来,随后有些焦躁的说道:
“不过无论怎么看,这孙子都是来者不善,我看咋们两兄弟还是要多加小心的好,免得被他借越王的手敲打欺负。”
以他们两人和长孙冲的恩怨纠葛。
秦怀道是如论如何也不相信,长孙冲这个阴货,会不把握现在的机会,光明正大的借着越王李泰的手整治他们二人。
“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使对面的那些人不认识我,但只要有你在这里,料他们也不敢把我们如何。”程处默摆摆手,不置可否。
就算对面的那些人不认识自己,但程处默相信有秦怀道这个翼国公府的嫡长子护着自己,对面的那些人难道还能把他吃了不成?
可谁知他的话音刚落,就见到对面那些原本止步不前禁卫、家臣、太监们,继续朝着自己所在的地方压来。
很快就将他们两兄弟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旋即,就见中年校尉走出人群,对着秦怀道拱拱手,说道:“禁军校尉陈觅,见过秦队正,吾奉越王殿下命令,前来捉拿冲撞殿下车驾的贼子,还请秦队正见谅!”
说完,校尉根本就不给秦怀道说话的机会,伸出手一指程处默,左右扭了扭头,朝着其他人吩咐道:
“尔等在等什么,还不速速给我将这个胆敢辱骂皇族,蔑视皇权的贼道士给拿下!”
“遵令!”二十个禁军闻声爆喝,旋即迈着整齐的步伐,握这火把,一步步往前压去。
在这些禁卫的身后,则是一群身材壮硕的家臣,以及那些身穿袍衫的太监。
细细一数,这些人的总数约莫在五十上下。
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乌泱泱的一片,极为骇人。
秦怀道眼见几十人蜂拥而至,也是有些发呆,他没想到这些人在知道自己身份情况下,竟然说动手就动手了。
这不由得让他有些气急败坏,爆喝道:“你们是要干什么,吾乃左武卫队正秦怀道,家父乃是翼国公秦琼,你们竟敢动我?”
“秦队正说笑了,翼国公忠厚仁义,乃是国之栋梁,吾等敬服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捉拿秦队正呢。”
中年校尉笑着解释道:“我们只是想要捉拿冲撞车驾的贼人罢了,还请秦队正给个方便,不要让大家脸上都难看。”
秦怀道自然知晓这校尉口中的那‘贼人’是谁,心头怒极之下,竟是被气乐了,指着程处默询问道:
“你可知道他是谁?他乃是我程伯父家的长子,程处默,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毫无证据在手,就把他打为了贼子一流?”
“秦队正莫恼,吾也是奉了越王殿下的指令,有什么话,你给越王殿下去说才行,给吾说却是没什么用。”校尉不骄不躁的解释道。
他话里话外透露的意思也很简单,你为难我没用,因为我也是奉了越王的命令行事,要说,你就给越王说去。
“你...”
秦怀道指着校尉,手都快伸到对方鼻子上了,暴怒之下,正欲开口说话,却猛然发现有人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他扭过头去,就见程处默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说话。
然后,就见程处默自己上前一步,来到那校尉的前方不远处,语气平静的询问道:“敢问这位将军,越王殿下是准备怎么处置某这个贼子呢?”
语气平淡,古井无波,根本就没有常人被冤枉时的愤怒意味。
可熟悉程处默的秦怀道却是知晓,今天这事情怕是无法善了了。
因为如此平静的姿态,恰恰是程处默怒极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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