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稀年华
39你太独了！（旧版）

“这种事儿，钱到手里才算数。钱到手里之前，我们必须做好各种思想准备。”

“英子，段野是个老实人，用女人的手段，我实在是对他做不出来，所以水仙你来吧，我和段叔叔说好了，明天你到交通银行去等他好吗？”

雪莲觉得自己事先没有把体检的真相告诉段野已经是罪大恶极了，现在再去催他的款简直不是人干的事儿，就把事情往水仙身上推。

水仙听了雪莲的话，有点儿不太高兴。心里想。这些日子，段野的康复都是有雪莲做的。

其中用超声波按摩器按摩的时候非常劳累，雪莲常常累的汗流满面。自己什么也没有做。段野哪能听自己的？

“还是让雪莲去吧。”水仙就对英子说：“我做这事不合适，我和段叔叔感情不深，怎么能承担这个任务呢？”

“这有什么不能承担的？”英子见水仙推辞。就马上说道：“这件事儿雪莲已经联系妥了，你不过是到交通银行把他的钱收上来，做什么好难的？

“段野那个人是个实在人，我看不会赖账，也不会耍花招，如果他不想把钱给你，你再拿出我们的手段来就可以了，我们身上的东西让他看看，让他摸摸，有什么不可以的？”

“记住，这是我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也得完成，不完成也得完成，首先我相信你，你能行的，你最年轻，最漂亮，对付男人最有条件！”

英子刚刚鼓励了水仙，自己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喂？哪位？”英子和颜悦色的问道。

“你是安乐堂营业店吗？我是工安局中辽分局。”

“请问有什么事啊？”一听是工安部门，英子的脸色苍白了。

“也没什么大事。听说你们今天卖了很多的保健食品给老年人？”

“是我们组织老年人去省城贵宾医院体检。他们医院卖的药。”

“不管是哪儿卖的，有个周福老人的药，你们马上给他退货、退款。”

“啊？为什么？”英子还要问原因。

“不为什么！就因为你们高价推销保健食品，让他们上当受骗！记住，周福老人的药，马上退款给他，不然的话，我们就去你那里执法，封了你们的门面。”

“好好，马上退款，马上退款！”英子忙不跌的答应着，吓得嗓音都变了。

“店长，怎么回事？工安找你干什么？”雪莲看到英子吓成那样，就问。

“那个大老周，把我们给告了。工安要我们马上退货、退款。”英子解释说。

“哦！”看到英子的表情，雪莲禁不住想到，这位店长大人对我们店员吹胡子瞪眼的，工安一来电话就怂成这样了，真没出息！

“大老周，他凭什么告我们？”水仙不解。

“买药花钱那么多，觉得后悔了呗！”英子解释说。

“既然后悔，退货呗！干什么告状？”水仙觉得不可理解。

“这个人，就是坏呗！”雪莲在旁边说道。自从一日游发生那件事情以来，雪莲一直认为大老周不是什么好东西。

“嗯，坏也是暗里下绊子。买药也不是你一个人买。再说，买药是你自愿的。我们也没有拿刀拿枪逼着你买。干什么有话不明说，却暗里整人？”水仙就骂起人来。

“喂，水仙，废话少说。明天，你一定要想办法把段野的钱收上来。”

英子说话时，拉开抽屉，发现一分钱也没有了。如果不把段野的钱收上来，她拿什么退款给大老周？就连忙嘱咐了水仙一句话。

大老周回到家，越想今天的事越觉得窝囊：自己一个堂堂的派出所长，竟然会让三个丫头片子给骗了！

自从退休以来，理疗店他没少光顾，但是他去那样的地方，只是沾便宜，没有吃亏过。他做理疗，当然都是免费的。

一旦理疗店卖保健食品，他就干脆不买。如果说让漂亮的女店员说动了心的话，他就会以退休派出所长的名义夸奖这保健食品如何如何的好。

这样，他这个退休的派出所长就成了带头买药的典型。那样的话，店长和店员们为了感恩，就会请他吃饭、跳舞。

有时候，还会陪他去歌厅、洗桑拿什么的。总之，就是哄他高兴，让他继续利用退休派出所长的身份带头推销店里的产品。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不是来做理疗的老年人，而是来享受生命乐趣的牛人。在小酒店里酒足饭饱后，再搂着那几个细腰的女孩子跳舞，是多么的惬意啊！

可是，那是过去了。来到这安乐堂店，他为什么就不那么受宠呢？不但不受宠，那次一日游去东辽，还被雪莲那个臭婊子扇了一记耳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来想去，想起今天在贵宾医院购买药品的事来。当时，他听王主任讲课入了迷，又联想到自己的身体常常出现血压高的情况，看到血同的检测结果是18，就把那些保健食品买来了。

但是，交钱后，想想价格，就觉得不对头。自己在过去的理疗店买药，最多也就是几百元，这种保健食品，一下子就花了近一千元钱。这不是明抢么？

如果他今天在医院里与段野联手闹事的话，所有的老年人也许是猛然悔悟，一起抗拒买药了。

但是那个段野似乎是被劫持了，先是英子寸步不离的跟着他，然后又是雪莲宣布他买药的信息，他一下子成了推销保健食品的先进典型了。

怪不得自己来到安乐堂这样不受待见，原来是段野抢了自己的风头啊！大老周举一反三想起了很多的事情。

越想越不对劲，就拿起电话，找到了自己的部下，现在已经是分局治安大队的于警官。说自己今天上当受骗了，花钱那么多买了假药，想退货又不允许。

就请于警官打电话吓唬吓唬理疗店的人，让她们尽快退款。于警官心领神会，于是乎，就出现了刚才的那一幕。

还好，那个英子好像是被吓大的人，接到于警官电话马上答应明天退款，大老周心里快活的不得了。

一早晨就与病友来到公园里相会，他要把自己退款、段野上当受骗的事在病友群里好好的传播一下。

到了公园门口，看到高炳烈与二老周、黄玲玲三个人在那儿站着，似乎是等待什么人。

看到大老周出现，高炳烈好像是专门等待他的到来似的喊了一声“开练！”几个人顺着湖边走起步来。

“老周，你这几天看到段厂长没？上午怎么不见他的人影呢？”高炳烈一边走，一边询问大老周。

“昨天上午，我们一起随着店里的车去省城贵宾医院体检了。今天上午，不知道他能不能过来？”

“体检后，就让你买药吧？”高炳烈早就熟悉了理疗店的这种套路，想当然的问道。

“是啊！他们体检后就告诉你结果：你的身体很危险啊，需要吃我们的保健食品啊！妈的，一个月的药量就是一千多元。”

“那……你们买药没？”高炳烈急切的问。

“医生说的那么危险，我们敢不买吗？当时一听医生讲危险性，差不多都买药了。这一下，他们可要挣大钱了！”

大老周一边回答感谢高炳烈问题，一边琢磨：要不要把段野买药的事和自己退货退款的事告诉高炳烈他们？

告诉吧，显得自己不够意思。你自己知道上当受骗，让工安局吓唬店里退款，那为什么只顾自己，不把段野的那些药一起退了呢？你这样做，太不够哥们儿吧！

不告诉吧，又觉得显示不出自己的精明来。同样上当受骗，他大老周凭借自己的退休派出所长身份，可以把理疗店摆平。

段野别看是个厂长，却没有这个能耐。再说，如果把这事情和高炳烈说了，高炳烈没准儿会马上转告段野，那样的话，段野找自己兴师问罪，就不合适了。

行进间，一阵强烈刺激的音乐声传来。打断了大老周的心理斗争。

一看，是一帮子小青年，在荷花池旁边跳舞呢。

乐曲放的是《我的青春小鸟不回来》，青年男女们用流行的舞蹈动作跃动着，虽然不是在舞台，但是他们跳的十分认真。

看来好象是哪个单位的员工，在为单位的活动练习表演吧。不然，他们不会在大李小平不上班反而在这里跳舞。

“好！再来一遍，注意放开……”一个领舞似的人在人群前指导着。

“你们在这跳舞，有人赞助吗？”黄玲玲觉得奇怪，就上前打听。

“嘻嘻，赞助？谁会赞助我们？能开工资就不错了！”一个女孩儿告诉她。看来，他们确实是某单位的员工。

“你们会唱红歌，跳革命舞蹈吗？”大老周眯着眼看了看身边一个漂亮的女孩儿，有点儿挑衅性地问道。

“我们只是娱乐，不知道什么红歌？也不懂什么是革命舞蹈？”领舞的人看到一群残疾人前来捣乱，急忙地要将他们请走。

就指了指前边的一簇人群说：“那些老头儿、老太太都是唱红歌，唱老歌的。请你们去那边欣赏吧！”

高炳烈知道自己这类人不受欢迎，连忙带领大家往前走。

果然，前边就出现了一个小型表演场地，这是在公园的林荫里，只听得一阵嘶哑的二胡过后，一阵歌声传来，有些荒腔跑调，引得好奇的游人不由地走过去凑兴。

桂花树下几个人在拉琴唱歌，拉二胡的男子六七十岁，瘦瘦的个子，一脸嬉笑，露出烟熏黄牙来，显出滑稽的可爱。唱歌的女子40来岁，立在歌本架子后，对着歌词唱歌。

旁边站着的游人观众们，一个个满脸笑意地欣赏着、时不时地帮着腔，慢慢地，独唱变成了一群老太太的小合唱，歌声飞上了天空，传遍了园林。

“雄伟的喜马拉雅山哎……奔腾的雅鲁藏布江哎……山高水长情义深哎……领袖的恩情永不忘哎……”

接下来，又听到伴奏者变了声调，一个女人唱起了馬玉涛的歌：《见到你们格外亲》。

“一帮子老东西在这里丢人现眼，有什么意思？走吧！”大老周来公园的目的在于看美女，这么些老头子、老太太在这里穷欢乐，怎么会引起他的兴趣来？于是就要走开。

“喂，老周，刚才我问你的事儿，你还没说呢！你和段厂长，是不是都买药了？”

“是啊。都买了。我买了一个月的药量。花了不到一千元钱。段厂长，一下子买了一年的药量，花了近一万元钱。你说他狠不狠？”

大老周想想，自己得意之事，为什么不说出来显示显示？

“一万元？这老段，一定又是鬼迷心窍了！”高炳烈叹息了一声，就想起段野与那个叫雪莲的美女亲热接触的事情来。

“是啊，人要是鬼迷心窍，你劝都劝不过来。那老段，不仅仅是自己买药，还成了店里推销保健食品的先进典型了。很多人本来不想买的，在他的带动下，结果差不多全都买了。”

“这个段厂长，糊涂啊！”旁边的黄玲玲听到这，叹息了一声。

“哼，他糊涂，我可不糊涂！”大老周觉得卖弄自己精明的时候到了，马上说：

“回来后，我觉得事情不对头，就和我过去的老部下说了。老部下是分局治安大队警官，他断定这是理疗店欺骗老头儿、老太太。

“就打电话给店长，让她们马上退我的款。店长一听，吓得不得了，答应今天就退我的款。哈哈，我的钱回来了！”

“你的钱回来了，可是那老段不是还上当受骗了吗？你为什么不让警官连他的款也退了呢？”

高炳烈知道大老周有专门利己，不管别人的毛病，就敲打了他一下。

“他没有求我，我为什么要为他退款？”

大老周反驳了高炳烈一句话，接着又说：“如果我帮助他退了款的话，他这买药的先进典型还怎么当啊？！”

“我估计，现在的段厂长也在后悔呢！”黄玲玲设身处地的为段野想了想，说道：“一万元钱，干什么不好？那些保健食品能当药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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