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波
第十八节再会程咬金（旧版）

程咬金大惊，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这可是他最大的秘密，跟任何人都没说过，这人怎么会知道呢？他疑惑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吴良让丫鬟给换上新茶，然后让她退下。等小丫鬟走后，吴良才道：“坐下喝茶，堂堂的将军，还是个国公，定力太差。”

程咬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这才放松身形坐了下来。

吴良转着手里滚烫的茶杯说道：“好久没见老朋友了，刚见面怎么就一惊一乍的？没一点意思。”

程咬金眼睛瞪的像驼铃：“你，你就是那个‘中年’道士？脸型倒是有些像，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一夜白头？不对啊，不可能啊。”他把中年两个字咬得很重，好似根本不信。

吴良淡淡道：“有什么不对？又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世上的诡异之事多了去了。一梦千年，一夜白头，要是能够一头撞到机缘的话，说不定老夫还能重生少年时，这又算得了什么？不说这些了，说说你吧，最近还好吗？”

程咬金听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一夜白头，重生少年？这都是什么玩意？你还以为你真是神仙？还一头撞个机缘？没这么不靠谱的。忽然，他瞄见吴良那白皙的手，更觉怪异。他讪讪怪笑道：“护身符碎了，还有那个什么也没了。”说话间他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吴良。

吴良随口道：“什么这个那个的，不就是七宝丹吗？我就给了你两样东西。你不但吃了我家的饭，还吃了西红柿。怎么还怀疑吗？”

程咬金听后赶忙站起躬身行礼：“真的是恩人当面？某家在此拜谢恩公的几次救命之恩。”

吴良摆摆手让他坐下：“客气个啥？能够救你那就是有缘。能够再见，这就是缘分不浅。原本只是想红尘炼心，冷眼看看这个世道。唉，孤独的久了，猛然见到你，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叫你上来说说话。程将军勿怪。你也莫要再恩公恩公的称呼，老夫叫做吴不善，原来别人都叫我不善道人。你就叫我老吴吧，我叫你老程，这样多好？别的称呼就免了罢。”

程咬金摸摸头呵呵一笑：“恭敬不如从命。嘿嘿。自从见过恩公之后，嗯，见过了你老吴之后，老程我后来果真在玄武门身临险境，多亏那护身玉符再次相救。如今在朝堂上也算有了点地位，身家也不差。我看，你不如随我进京。有老程在，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某家豁出性命也帮你弄来。”

吴良摇头笑道：“我只想与两位妻子平平安安地生活，没有别的想法。我们一家不喜荣华，不爱富贵，最爱清静，还不缺吃穿。就连早些年还能依稀记得的熟人都避开不想见，怎么会跟你去那京城？前些年，我们一家在山里务农，心烦了，这才出来做做商人，躲在闹市中看人间悲喜和欢乐，逍遥自在。要是哪一天又烦闷了，说不定就出海寻找仙缘，或是上雪山结庐而居去了。趁我还在，你能时常过来坐坐，一起说说话，当个朋友就好。别再提刚才那些话，省的伤了感情。”

程咬金听了心下感佩，隐世高人啊。他有些不自然地道：“你总得给老程一个报答的机会吧？给你帮不上忙，你的家人总是有需要的。你问问他们，想要啥尽管说话。钱财，良田，爵位？哪怕是官职我都给他求来。上次你见过的那个妇人，地位极高，也想报恩呢。”

吴良苦笑道：“你呀，哪来的那么多想法？修真之人子嗣艰难，你难道没听说过？我们就一家三口，潇洒自在，无欲无求啥都不缺。你也别把我的消息传出去，我也没想过让人报恩。要是让别人知道我在这里，咱俩连朋友的没得做，那样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程咬金傻眼了，急的直搓手：“这，这，这怎么行呢？唉，那就算了。不过，以后我常来，你可不能拒之门外。”

吴良盯着他看了一会才点头说道：“只要你一人过来，我们一家都欢迎。若有外人，你就不要进门了。我算算，嗯，明年冬天西边草原上将有大雪灾，会冻死牛羊无数。他们可能会犯边，后年朝廷必有大动作，你也想办法领兵出战会马阴山。记住要听令行事，不要太冒头，一两年内必有大功于国。开过年，你如果闲不住，就去南边领军威慑东谢和南谢，迫使他们在年底降唐，这个最简单，也最把稳。

以后征战抓来的俘虏没必要好吃好喝好管待，直接押解他们去开山筑路，修河挖渠，这叫做劳动改造，改造他们的思想，洗去他们身上的狼性和劣根性。最好让他们去修建开挖通往林邑国的水道，因为那里的三季稻多的吃不完。弹丸之地嘛，去了把粮食运出来，三季稻稻种在南方最起码也能一年两熟。

俘虏改造期间，让听话的管理不听话的，拉一批打一批。改造个十来年的，等他们变的听话了，再给表现好的人一个二等唐人的身份就行，有贡献再升格成唐朝公民。百姓的徭役太重了，朝廷应该让自家百姓只管种田经商挣钱打仗，那些苦活累活都可以让俘虏来做嘛。一抓一放，然后人家再次造反，这算怎么回事？”

程咬金眼放精光：“奴役俘虏？减少徭役？嘿嘿，冠以劳动改造这四个字，那些酸腐儒生才不会唧唧歪歪。高，真高。这才是长治久安的好办法，老程受教了。”

吴良拿出两枚玉符和三瓶七宝丹说道：“红色的护身玉符你自己带，战时，七宝丹不要离身。白色养身玉符你看着办，如果气虚血亏，就用东北的老山参，也就是百年以上的地精含片补气，用山东东阿的阿胶来补血，剩下的我就不懂了。”

程咬金直愣愣地看着吴良：“你，你算出我家秦二哥的毛病了？”

“谁是秦二哥？不知道。我只是交给你一些防身的办法，你家二哥三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吴良眨着眼做疑惑状。

程咬金明白人家这是不想招惹麻烦，他感动的再次长揖到地。

吴良给后宅传音，叫来了两位夫人。程咬金见过礼后，对李芸儿又是一番感谢。

二位夫人走了不久，后宅就端来了饭菜。吴良与程咬金一番闲聊，了解了许多道门和朝廷的隐秘，二人谈话渐渐地少了隔阂，没了忌讳。

程咬金吃饱喝足，留下了他这次带来的一件玉马，非要让吴良收下，吴良倒也没拒绝，只是让掌柜的将玉马摆放在货架上的一个角落里。

第二天，程咬金又来了，这次不但抱了坛酒，还拉来了许多的珠宝古玩。他还没进门，就有小二上前说道：“程将军，东家有吩咐：人可来，些许小酒也可来，古玩珠宝不接待。这话是东家说的，将军莫怪。”

程咬金拳掌互击叹了口气，扭头对着身后的亲兵道：“拉走吧，晚上过来接某家。

第三日，程咬金临走时，吴良说道：“早点回家去吧，为我这么个老头子都耽搁了好几天，烦死了。等以后老夫有机会，也去你府里叨扰一二。”

程咬金正愁不知该怎么感谢，一听这话兴奋的直搓手：“老吴，你说话一定要算数。老程诚心恭候你老大驾。你可别晃荡老程。”几天下来，程咬金也学会了一些吴良的口语。

吴良挥挥手：“走吧，到时老夫去了，你别让人知道就行。哈哈。”

内宅里，吴良一家三口饭后正在炕上说笑。张颖忽然说道：“年关将近，咱们回朝阳沟过年吧？”

李芸儿掐了她一下：“又想你的子民了？你与村民亲近，我与夫君都没人敢搭理。不过，后来还真有几个傻大胆跟我说话。还有个正在奶娃的胖妇人，行完礼问我，山神长的啥样子？山神咋不给他家送肉呢？才问完，她家男人就把她拽走了。刚拐过弯，拉过就打。气的我下午就进了山，当晚就在她家门口扔了一只老虎。后来我老远见到，那妇人趾高气扬地对他男人吆五喝六，她男人都不敢吭声。。”

张颖见她笑的波涛鼓荡，就在她胸前掏了一把：“你还说呢？那死老虎把她家男人都给吓得尿了裤子。那女人是个缺心眼的直肠子，还一个劲的给人说，是她求大夫人让山神给她家送肉的。山神知道后，吓的当晚就扔了个老虎过来。她不但吃了老虎肉，还把虎皮、虎骨、虎鞭卖了不少钱。她现在也算是能跟山神说的上话的人了。这话传的神了，原本还敢跟你说话的几个傻大胆，后来见了你都不敢在路上走了，要从地里绕过去，要不就掉头往回走。村老让我劝劝你，让你别再吓唬山神了，大家祖辈都要靠山神护佑呢。”

李芸儿听得一脸黑线，吴良笑的差点丢了手上的杯子。后来见李芸儿拿眼瞪他，赶紧自嘲道：“你还算好的。我在村里转悠，原本聚在一起闲聊的村民，见我老远一拱手就一哄而散。有个小孩子拿着跟小棍棍站的远远地问我：吴家的书生，你真的只会吃饭？啥都不会干？那你跟我放牛吧？我刚对他笑了笑，他又说：你是不是被大夫人打傻了？把我气得个半死。他家大人咋教孩子的？”

“噗嗤”，李芸儿忍不住笑了，一下扑进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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