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斗
第四章 手握柴刀，心有戾气（旧版）

勇虎，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面，都得尊称一声虎哥。他早已不是那个在学校一言不合就掏匕首捅人的主，也不是拿着把片刀被人堵在巷子里面后来抢救了三天三夜的愣头青了，他努力学习着他上面的那个男人，说话、做事、讲道理。金色名片上面印着“客来酒店总经理李大勇”，实际上手底下有着十几家会所、酒吧、酒店都属于他来照看，就像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他已经是上面的主要枝干了。

他平常大多驻守在“客来酒店”里面，特意改了一间作为办公室，有着一张古色古香的书柜，虽然他看不太清楚，但依旧在上面摆满了书。办公桌后面墙上挂着一副字，是他那个恩人写的，“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落款是徐翰林，他始终记不起他写这句话说这是ying国哪位诗人了，但并不妨碍他一直把这句话视如宝典。

红木办公桌以及红木茶具，喝的是武夷大红袍，近几年来，他把自己表现的越来越像个成功的商人，只是偶尔出去寻花问柳的时候，那些女人会被身上老虎嘴里那一殷红以及满身的刀疤给吓到。

但正如他所说，看书什么的，终究还是太累了。所以他叫了自己的左右手，以及另外几个小弟，在这古色古香的办公室里，炸起金花了起来，这就是他美名其曰的办公。

“李总，前台有位曹先生找您”这四星级酒店从来没有老板来过，一直都是大勇在这管着，所以也是这的老总，秘书敲门进来，看着这满屋的烟味和乱糟糟的摆放早以见怪不怪了，只是待会又得麻烦自己收拾。

“嗯，小月，是我朋友，你带他们过来就是”大勇看着面前这个前凸后翘穿一身黑色制服以及丝袜的秘书，却一直没碰，这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他早已明白。

前台的两人正是曹青牛和大贵，在小月的带领下来到大勇的办公室，期间在电梯里面，大贵就仗着自己的优势顺利的拿到了电话号码。小月也好奇这两位来找自己老板的人，一个长的就像自己大学里面校草级别的人物穿着岂不是大富大贵之人，另外一位站在电梯后面的年轻人，只是礼貌的对自己微笑示意，丝毫没有旁眼光，进门时还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来啦，大贵，来来来，玩两把，小的，不让青牛玩，他小时候玩这就像老赖一样，没谁玩的过他”顺便让自己的两个小弟让了个位子，也介绍着“青牛，这两位都是我左右手，胖点的这位江揽月，外号知了，瘦点的是李驰，外号池子，以后有事就招呼。”

“这是青牛，你们叫青牛哥就是，旁边那个就是我们那得鸭王，你们叫鸭王大贵就是”青牛也连忙跟两人打着招呼，两人也点头示意。

“那你们陪大贵玩着，你们可看着点，这大贵就特么喜欢出老千”说罢大勇起身从茶盒拿出茶叶，“他们那些大老板都喜欢喝这个，我也学了些泡茶的手法，我们也都是知根知底的，你也别笑话我骚包，将就着喝点。”

“怎么会，只是世事无常，你以前就是个喊打喊杀的莽夫，难见你现在如此正经的模样”青牛虽不太了解江湖事，但有着大贵在身旁，一些小道消息还是有的，如今这里的天下，大抵也就是一龙一虎一豹了，虎是勇虎，豹是豹头，龙是龙共裂，他勇虎的名头在道上也可以称得上是如雷贯尔了。

“称不上什么变化，只是到了一定的年纪，这些为人处世是要懂一些，还是鲁莽一些，你看这办公室被我糟蹋成什么样子了，按照辈分，应该叫你一声青牛叔，可小时候，老欺负你和大贵他们，所以也拉不下这个脸来。你能来找我呢，我很开心，你手上有他们两兄弟，再加上你，没点名头天理难容的”大勇泡好茶，却是没倒，只是拿出烟，散了青牛一根。

“也没什么名堂不名堂的，以前我家老爷子就说过，平淡也好，起伏也罢，无愧于心就是。小蛮呢，也要上大学了，想着这大城市毕竟不一样，咋做哥哥的至少得让她眼界开阔一些，有份比网管好点的事，也足够了”青牛接过烟，夹在耳朵后面，起身拿起茶壶，倒了两杯。

“小蛮考上大学了，瞧着丫头，小时候看就一股子聪明劲。正好你们现在住的地方不远开了个赌档，按规矩来，你拿二成，到时候让池子带你过去，熟悉下环境，这玩意，好上手，再者，也没有你青牛做不了的事”大勇拿起茶杯，喝了口，砸吧砸吧也确实没什么味。

两人再聊了会青牛就告辞，说好晚上再带他过去。出来依旧是小月带路，小赢了几把的大贵依旧死皮赖脸着。进去时，只是一个小网吧的网管，出来时，已经是一个小老大了。

“青牛叔，你做事我一向不问的，只是早应该这样做了，他大勇小时候什么样我们还不清楚，我就不信青牛叔会比他差”出来后大贵看了看后面高耸入云的酒店，不由得道。

“很多时候，做很多事都是有定数的，你见大勇风光，人家落魄的时候你见了？再者，做的什么事你不清楚，他家那个老爷子暴脾气至今过年让他回家了？人前人后，很难的”

待青牛他们走后，大勇依旧进了牌局，胖子江揽月拿到一手好牌却不动声色的扔了，笑道“这青牛哥是，新开的那家档口还是挺挣钱的，去的老板多，抽水多的吓人。虎哥，也没见你对谁那么恭敬过，豹头来了你也未必会亲自泡茶。”

“我们那的，我家老爷子从小就对他上眼，当做半个女婿来看的。至于让你们叫声青牛哥，话说你们都是老人了，见过血吧”

几人都是刀山火海才爬到这个位置上的，当然都笑嘻嘻回答说见过。

“那你们杀过人么？”

“虎哥，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枪毙都改成用药了，现在这年代，还有杀过人的”他们手底下顶多也就是给人一个半残，想起刚才那个点头微笑的温和青年，也不像是个老瓢把子啊。

“也没那么玄乎，我那时候十二来岁吧，我们那个村偏，穷山恶水的。有一晚来了个外地人，说要碗水喝，刚才那大贵你们看了吧，他娘年轻的时候也是如此。他爹就是个怂货，他俩兄弟当年年纪又小。本来只是要喝碗水的过路人看到却是要见色起意，他爹再怂也得上去，却被用枪抵住了脑袋。村里本来就偏，他家隔壁正好就是青牛，一个糟老头子和八岁的曹青牛以及他那妹妹。”

“那后来怎么样了，大贵他娘被糟蹋了？”几人听故事般的好奇道。

“没有，大贵他爹被枪指着脑袋，那黑黝黝生硬的枪口指在脑袋上面特别疼，当场就吓的发软，也把大贵他娘和大贵和吓哭了，大贵他哥从小脑袋就有些问题，只是盯着这过路人发呆。”

“后来据说是青牛听到动静，开了门，沉着脸，那过路人看到只是个八岁的小孩，也没在意。然后他就被背后手拿柴刀的曹青牛一刀给砍到脑袋上面，当场死亡”

“后来村里说要把青牛藏山里，找机会送走，来了警察，才知道这过路人是通缉犯，再次犯案，死了活该。”

“池子，你八岁的时候，能有这么狠吗？”

几人又想起刚才那个温和青年，后背开始发凉。

手握柴刀，心有戾气。这就是八岁的曹青牛与大富大贵的故事。

晚上，梧桐树下依旧热闹非凡，小孩吵闹着，大人们在底下纳凉说话着。李驰按照地址驾车来到这里，接到青牛等人，也没刻意，但却恭敬了很多。离梧桐巷大概三里路，也是一片居民区，都是农民楼，一栋挨着一栋让人很是压抑，巷子比车宽不了多少。青牛一向都不了解这一方面，所以一路上也没说话，大贵倒是了解一些，所以和李驰杂七杂八的聊着。

来到其中一栋农民房，总共有着十四层，楼下是个小卖部，老板是个正看着韩剧抹眼泪的胖女人。

“地方在顶楼，不过却没有电梯到，得到十二楼之后，爬楼梯上去。因为怕扰民被举报，所以十二三楼我们干脆也租了下来，正好场子里面的小弟可以住”李驰三人坐在电梯，他也解释道，三人来到十二楼，发现正对着电梯的门那间房一直开着，有两个小弟坐在里面看着电视，看到来人之后也连忙起身，“驰哥，疤哥正在上面。”

三人来到顶楼，才发现顶楼已被打通，这才是这农民房里面的别有洞天，开门进去才发现里面热闹非凡，此时还早，但也有着二三十人，各种围着一起叫喊。

“刀疤，这个是青牛哥，以后这边就他管着了，你我自有别的好去处给你”李驰进来，就有一个中年人毕恭毕敬的走来叫着驰哥，脸上有着一条刀疤，就干脆以这个为外号了。

“其实这样的场子有很多，虽不大，但赌的可不小，虎哥在郊外还有个大的，改天有机会青牛哥可以去见识见识。这里一晚上输个一百多万也不是没有过。其实在这里也没什么其他事，主要就是抽水，放贷，和看场。抽水，也就是斗牛、三公、金花这些比较多，看牌面大小，一局抽多少，另外里面包间还有麻将机，专供一些大老板或者富太太过过手瘾，这个简单。放贷就是门学问了，又赌必输，所以来的大多都是一些赌鬼，要贷赖账的肯定少，到时候找个机灵点的兄弟帮你。抽水是青牛哥你两成，放贷上面的，则是五成，因为要是有跑账的，哥你这边也要担五成。至于看场，那就简单了，这房间装修的时候都用了隔音的材料，窗户也全是封死，用的通风机。不过也经常有输多了闹事的或者是来找事的小混混，手底下有家伙有事的，这种人直接扔出去就是，另外一方面就是安全了”

“谢谢池子兄弟教导，还希望刀疤兄弟找两个兄弟好好教导我下，这门路也挺深哈”青牛今天来时拿了两包好烟，这时也散着，听了个大概，其实也不难，有大贵这个三教九流的人在这里，有什么他不懂的。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