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异之狂暴嗜噬人
第四章 那急来的一箭(旧版)

二十四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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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就有善恶之分,但何为善,恶又何如?”

“好比古代的砍头匠,你若说恶是杀人,那他便是,并且是极恶。或许他家中有妇妻,上有老寡下有幼童,平日里安分守己,除了砍下别人的头外没有做过一丝恶意的事情,但那也不过是完成自己的工作,你还说这是恶?”

“一千人有一千的看法,这全由你自己定夺罢了。”

苗自明如实说道。

他透过后视镜看着有些拘谨的水六,笑道:“正如我所说,世间每一类牲畜都有各自的生存法则和意义,就像家牧的羊仔生下来就注定要变成烤羊一样,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水六没有接话,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接。

但他明白苗自明的道理简直是烂到极致的,甚至有些扭曲事实。

如若没有善恶的划分,何来安邦建国天下未乱之说,又何来君子之言赛过混市小人的美文。

显然自有它评判的标准。

至于怎样分辨,从古至今的先者早已定下严格的文稿与传俗,照着它做,自然问心无愧坦坦荡荡。

如是善既是善,恶也便是恶了。

不能混为一谈,就如明知杀戮是错的,偏生找些胡乱的理由搪塞过去,以彰显自己的观点是对的。

水六不敢苟同,所以脸上显出轻蔑的表情。

苗自明一怔,不怒反笑。

他没有与水六在做口舌之争,那没必要,就像野猫和家猫,虽然都是相同的家禽物种,却对生活的态度决然不同。

车内陷入一片安静,只有风拍打车窗的呼呼声。

苗自明觉得太过安静了,于是开始哼唱起歌谣,不算好听,也不算难听。

于是车里就响起了他的歌声。

“不觉转眼共度几轮青黄,还道如春幸福似花酿......”

“只盼踏轻腻云,共享绿意春色,与你执手到老......”

“竹影晃呀晃,伊人笑呀笑,她鬓发随风飘荡,我眼神随你张望......”

歌词很美,歌声很悲。

就像水面晕月的倒影。

正如他眼里透出的忧伤。

水六看不见,所以他不知道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过往。

......

......

苗自明驾着车,速度不是很快。

小车穿过红灯闹区,向着一条路直直前往。

路面有些小石子,车轮碾过,踮起车内的二人不住摇晃。

“我们这是去哪?”

水六疑惑的问道。

他的脸色还是那样苍白,体内的小球早已经恢复如初,停下旋转后安静的躺在那里,所以他的身体又开始冒出虚汗。

但是他的语气已然没了害怕之情,似乎接受了现在的身份。

懵懵懂懂间,他现在也只能求助于同是一类人的苗自明,但尽管如此,看着越来越远离市中心的小车,他还是忍不住询问。

“家乡。”

苗自明沉默会儿,说道:“我们的家。”

四周的砖瓦高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两旁的青苗秧树,一节一节排列栽种,很是好看。

小车顺着小道碾过泥土攀直而进,前方有几方人家,然后是两旁修建的泥路,最后是许多田家山庄。

有灯光,然后是风,惊扰了伏在山头歇息的一只夜莺。

那只夜莺似是不高兴,轻呼着翅膀飞了起来,它冲着疾驰而过的小车恼声鸣叫,却发出好听的声音。

它看见小车速度慢了下来,驶进一家山庄,于是不再恼叫,飞到枝头上,闭上眼睛又进入了梦乡。

有蝉鸣。

在停下车的树旁,在枝上吱吱作响。

水六下了车,抬头看了眼大门口上的门匾。

技击酒家。

很难听,也很奇怪,就像有人取名叫陈二狗一样让人耐人寻味,摸不清头脑。

有凉风,顺着水六的衣袖钻入,使他本身就冷的身体更是不舒服。

他紧了紧衣裳,环顾四周。

大门前有颗大树,有些年代了,很高树干也粗,叶子更是宽大碧绿,它根深蒂固的立在那里,好像看门的门将。

中间是一片泥土的空地,大概是没有下雨的关系,虽没有用瓷砖瓦楞铺垫,泥土到是很厚实,被风吹着涟起一些灰尘,在空中飘腾一阵后又沉下。

显出一丝独特的风味,显得很自然。

有一只家猫,从厚实泥上摆放的方桌上探起头,对着水六这个不速之客喵叫两声,然后跳下石桌,扭着修长的身躯,歪着脑袋,走到远处栽成一片的青梅子树下,用后跟绕了绕头顶有些发痒的毛发,舒服的伏在那里睡去。

旁边是一间宽大的房间,然后是十几间较小的平梁瓦房,最后是一间茅厕和用木削板围成的几个栅栏,栅栏里有乳鸡,痴猪,旱鸭......

偶有几盏红灯笼悬挂高方,接着是轻纱红纸裁剪的对联,贴紧门帘。

水六揉了揉眼睛,看清了上面的字。

凉溪雨鱼渴探可叹。

粟米沽酒意载宜哉。

——愿闻其详。

这简直就是一家山村里的山庄。

这就是一家山庄。

一家农家小院,村里酒家。

供城市里的人们在工作劳累后,拉上家人伙伴前来,宰只小鸡,煮杯温酒,然后顺着院后的小溪游览一遍。

放松身心,接近自然。

......

......

这美丽的意境显然对下车的苗自明没用,他看的太多了,每天面对着相同的场景,很难不枯燥,再美丽的东西看多了也就变得非常普通。

所以他下车后直奔后备箱,打算拿出里面放的东西。

对这场景免疫的自然还有水六,他出生在山村,伴山畔水,风景比这美上几倍有余,所以他也不想欣赏。

只是在苗自明在忙碌的时间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所以看上去有些呆呆的。

不过现在他有事做了,而且是不得不做的事。

他听见有脚步声,然后是开门声,于是顺声望去。

是一名女子。

因为天色过黑的缘故,虽然有月光,但水六还是看不清她的面容。

只是看到她穿着一件国色天香,芳华气度的长裙。

长裙的袖口很大也很长,本应该漫过她的手低垂下来,大概是天气热的缘故或是袖子太长不好行动的原因,她把锦绣边的袖子卷了几圈,这才露出她的小手。

长裙很长,从脖子上一直延伸漫过她的双脚,甚至把她穿的鞋子也藏了起来。

很美,却有些不自在。

不是夜半太黑的原因,而是这长裙有着一个特殊的名字。

襦裙。

而这女子穿着的,显然是齐胸襦裙。

这美丽裙子的主人应该很美,水六应该仔细端详下,来看清那绝世的容貌。

但他没有,甚至没有一丝继续看下去的欲望。

他身上寒毛全数竖起,不为别的,因为那女子此时拉着一把长弓,瞄准着自己。

咻!

是羽箭发出的声响。

是长弓上的羽箭脱缰而疾,带着无比狂暴的气流,使得尾端的羽矢也颤抖不已。

莫名其妙,疑惑......

这些神情来不及水六展现,甚至连张口的动作都显得浪费时间。

虽然不知道那女子为什么一见面就拉弓射向自己,但现在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他要做的只有躲过去。

但怎么躲?

水六反应是很快,自小就快,可以说在山村里长大的孩子反应都挺快。

但反应快有什么用,能躲过更快的箭矢?

水六苦笑,好像自从遇见柳雪后,身边总是会发生特殊的突发状况,比如这次也是这样。

他没有看清那女子突然变色的脸,他看不见也不想看。

眼里只有急撮而来的箭矢。

水六很专注,眼神变得非常认真,就像老虎狩猎时的眼睛。

他不再害怕,因为他能感觉到身体不再出虚汗了,那浑而有力的感觉又出现在他的身上。

这给了他莫名的勇气,即使对方是疾射而来射向自己大腿的利矢。

这微妙的感觉自然来自心脏,那藏在左心室的小球此刻又旋转起来。

就像沉睡的猎豹被身边走过的麋鹿惊醒,那柔弱的小鹿只是想绕过它,好去前面的小溪里饮上一口甘甜的清水。但这对于猎豹来说却是赤裸的挑衅,于是它伏下身,然后迅速飞扑上去,势要撕裂这耻辱自己的小东西。

小球就如这般,疯狂的旋转,使得通过的血液急速流动。

有些得心应手一样,水六伸出左手,掌向急来的利矢。

一股吸力从掌心散出,飘向四方的空气,然后汇集,像猎豹扑向麋鹿,直射向箭矢。

......

......

那女子心疼的捧着一束秋英花,表情很是恼怒。

秋英花很稀少,以致可以说是很珍贵。

但再珍贵的名花断了茬儿也只有凋谢的命运。

这女子手捧的秋英花枝丫被压的瘪瘪的,花瓣掉的只剩几瓣,还能看到那被压扁的花蕊。

她很生气,暴跳如雷的到处询问,终于把目标锁定在苗自明身上。

但苗自明一大早就出去了,她只能负气的在院内来回打转。

她试过打电话,但对方似是有意避开她,早早关了机。

这该死的混蛋眼见夜半了还没有回来。

直到夜鸣的柳蝉出来渣渣知了,她才想起明天学校里有场才艺展,于是回到屋里试起礼服。

门外有灯光,接着是汽车熄火声,她便知道是那混蛋回来了。

没有多想,她拿起床边平常用来打猎的弓箭,冲了出去。

外面天色很暗,因为她刚从亮光中走出来,眼睛还没有适应,所以她看不清,只能隐约看到一道人影。

那人影站在车前,有些拘谨的四处张望。

那女子心里只是想到他定是做贼心虚,此刻想偷偷摸摸的进屋好躲着自己。

她越想越气,于是张弓拉弓,瞄准那人影的右腿,松开紧拉的羽矢,好让箭矢疾射而去。

但她后悔了。

把羽箭射出去的同时,她的眼睛也适应了此时的黑芒,自然也看清了那人影的样貌。

那人不是苗自明。

是一个青年,微卷头发下的眼睛有些迷茫的看着自己,就像草原上的羔羊看着保护自己的猎犬突然咬向自己,眼睛里除了迷茫什么都没有。

她想收弓,但太晚了,那带着死亡征兆的箭矢早已急撮而去,她想抓住尾端,显然她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所以她除了露出内疚的表情,不能做出其他任何事,只能看着疾射而去的威箭。

她看到那青年抬起了左手,掌向利箭。

于是她的内疚变成了异讶。

因为她能感觉到,并且也看到了。

那疾射的箭矢速度极快,但随着那青年的抬手,箭矢像突然改变了目标,事实上确实改变了目标。

它直冲青年大腿的准头偏了方向,在空中拐了一个细微的弯儿,速度不减反倒加快,以更加快的速度刺向那青年的左手......

......

......

哐当一声。

是玻璃碎的声音。

千钧一发,水六靠着手上那能发出吸力的能力,改变了箭矢的方向。

也是在一刹那,在箭矢即要射穿手掌时,他扭动手腕,把手掌偏了方向,作出劈砍状的样子。

同时的,他把头用力偏向右边。

利箭从掌面擦身而过,带着一股狠劲儿,继续直奔。

水六憋着气,生怕因为自己的一口气而改变了威箭的方向。

耳边传来一声惊粟,接着是呼呼声,是箭矢身后尾随气流发出的声响。

水六能感觉到箭矢带来的疾风,还有那紧贴脸上寒毛的羽尾。

躲过了。

那箭矢从水六的脸颊经过,然后射向他的身后,撞在厚实的玻璃上。

躲过了,水六却非常后悔。

那道威箭显然不是冲着自己的脸而来,如果让他在选一次,他肯定选择用身体的某个部位来接下这一箭。

毕竟,头穿了,水六就真的死了。

不过所幸躲过了。

风声,蝉鸣声,呼呼声。

前者入耳,后者刺耳。

水六喘着大气,手捂着胸口,那剧烈跳动的心脏。

他感觉到小球慢慢停止旋转,最后沉静下来,就像完成使命,或是根本没动般安静的躺在那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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