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焰
第5回 边士宁诈醉金军帐 六兄弟得脱青州牢(旧版)

李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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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完颜郑家奴令杀开赵六人。苏保衡道:“我军即将南征,少祭旗祭海之礼。可押六人至此,以头颅祭海,以鲜血祭旗。”完颜郑家奴曰:“大人之言甚妙。”苏保衡遂使将军格尔泰持印信前往青州,押六人前来。士宁叫好,“有海神相助,我大金将迎风破浪,直捣临安——大人之功当与李靖、徐世勣齐名。”得意的苏保衡与士宁纵情而饮。约两个时辰,士宁喷酒出口,随即仆倒桌上。完颜郑家奴道:“南人好不耐酒。”苏保衡令人扶士宁于私帐歇息。唐括铭论士宁之能。移剌骨僧道:“以其杀毙梁简身手,当为上将之流……”完颜郑家奴曰:“休论其武艺!南人多诈,当小心提防!”扶士宁出的金兵进称:“边士宁讨要女人。”完颜郑家奴叱道:“醉成忘八模样,还要什么女人?”苏保衡曰:“贪财好色之人目光短浅,易为我等奴役。以其武艺,可为英雄;以其禀性,是为走狗——乃汉代李陵化身。来日,吾以女妻之,其定为我大金效劳。”

次日,士宁醉未醒。前来探看的苏保衡细观士宁相貌:发虽乱,而貌英伟;衣虽破,而情刚毅,点头而去。然这个准女婿却于此夜失踪。天明,方才被人发觉。苏保衡恼羞成怒,传令各营,“掘地三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完颜郑家奴曰:“此间哪里还有边士宁影子,早已逃向南方。此人奉李宝之命至此,只为除去梁简、倪询二人而已,当速追之。”苏保衡拂须曰:“这厮闻开赵等六人即将用来祭旗,或许去救开赵等。”完颜郑家奴于是遣燕云十八刀往青州,守卫囚牢。

不出苏保衡所料,士宁果为开赵、刘异等六人而诈醉。深夜之中,士宁缚了帐前护卫,塞入被内,自趁夜幕盗了匹马,骑而投南。走山过林,一路疾行。早被苏保衡部将格尔泰一行望见。格尔泰曰:“此人可是边士宁?这般行速将去哪方?”率众追至天黑,未见士宁之影。一行三十许人汗遍周身,马也疲惫,遂于山庙依身。夜半三更,轮台正明。东方突然巨响,睡梦之中的格尔泰呼左首亲兵去探究竟;紧接着,西方传来低鸣,格尔泰又使右首亲兵往瞅就里……众等皆出,唯格尔泰处于庙内。众等往寻片刻,并无所见,议论回时,尽皆惊讶。庙中的格尔泰已仆倒在地,身首两分;外衣、印信、利刀已然不见。众人猜测,定是边士宁所为,于是分为两路:一路往见苏保衡、完颜郑家奴,一路去禀完颜卫。

完颜郑家奴得报,急向苏保衡请命,“边士宁曾蹂躏山东,乃亡命之徒。其若侥幸救出开赵等,再联合旧部,必成山东大患,我大金腹心之疾也!吾欲亲自追杀此贼。大将军疾发宏楼宝船,末将于胶州与大将军会齐,再下临安。”苏保衡道:“一亡命之人,何须殿下如此。”完颜郑家奴曰:“巨舟之朽,一虫之蛀也;海塘之决,一孔之流也。”苏保衡遂依完颜郑家奴之请。完颜郑家奴领众出发。

因路途倏远,完颜卫尚未得到消息。其于囚牢之中,两个手执皮鞭的禁卒正努力抽打上身裸露的开赵与明椿。开赵二人皮肉外翻,鲜血淋漓,然无哀态。禁卒恼怒,正要加力,完颜卫曰:“此等人也壮士,休要折辱了。待命令一下,给个痛快。”禁卒住手。完颜卫又吩咐:“六人性命不久,伙食填些酒肉。”出了囚牢,前往练武场。

完颜卫飞马练枪,有管事到来,称:“已知会麒麟寺主持,车马也备。”完颜卫点头,重赏管事,亲自熬了汤药,来见母亲云卿,躬身一礼,“额娘玉体安好?”云卿曰:“托佛祖保佑,也赖我儿前后操劳,为娘病已痊愈。偶尔咳嗽几声,并无大碍。”完颜卫道:“卫儿已使人前往麒麟寺,方丈随时恭候额娘玉驾。”云卿曰:“我儿孝心,娘明日便往。”完颜卫大喜,略吹药碗,舀了一匙,尝已不烫,敬于额娘面前。云卿曰:“佛家戒杀生。人生不易,切勿枉害性命。”完颜卫道:“额娘所指开赵六贼!”云卿点头,“六人义士,我儿当全六人性命。”完颜卫曰:“六贼欲坏我大金江山社稷,罪大恶极!狼主登极,大赦天下,山东独此六人不在其列——六人难逃活命。”云卿叹息。完颜卫曰:“药凉了,额娘。”云卿刚喝得几口,有六、七岁孩娃走进,正是云卿少子完颜国。完颜国也端了一碗汤药,曰:“卫儿愿额娘早日康复!”云卿感动,一时眼角噙泪,笑语:“我儿乖!”完颜国要喂母亲,云卿喝了一口,接过药碗;问起完颜国功课,完颜国对答如流。云卿喜曰:“温故而知新。我儿且勿贪玩,误了功课。”完颜国道:“只要额娘开心,卫儿便通习四书五经。”云卿道:“莫太累了。国儿,娘明天带你去麒麟寺,一来还愿,二祈平安。”完颜国点头,“儿愿父母寿长百岁;姐姐早为皇太子妃,率精兵强将,立功边陲。”完颜卫复对云卿曰:“听父王说,额娘新近练成绝技七杀刀,刀之快,着者尚未觉痛,便已丧命。希望额娘自麒麟寺回时,教授卫儿,卫儿也好立下丰功伟绩。”云卿道:“为娘练来用以强身,你却用来杀人,娘怎忍无辜生灵丧你手下?”完颜卫低头,少顷,辞别而出。

午时,完颜卫又练画戟。忽有人报:“有巨贼冒充都统制苏大人使者格尔泰,骗开囚牢,将开赵等六人劫走,管营及牢禁等十七人殒命。”救人者何许人也,正是边士宁。先是,士宁以奇声异响调开格尔泰身边兵卒,随下杀手,将托大的格尔泰摞倒在地,取了应用特事,日夜兼程,赶到青州。昂首挺胸的边士宁来到铁牢,叫管营出来一见。管营看士宁傲态,卑问:“阁下何人?”士宁道:“在下都统制苏大人驾前使者格尔泰。今奉苏大人令,押解开赵、刘异等六人于潞河口军前,作祭旗祭海之用。”管营犹豫,“大人随从何在,可随小人将六贼押上囚车?”士宁曰:“十万火急,吾恐耽搁,遂单人独骑至此。”管营道:“六人乃山东巨魁,大人孤身至此,如何押解?莫非……”士宁曰:“印信在此,休得罗唣。你从速遣发牢卒,随我上路。”管营曰:“小人虽典本狱,然囚犯刑斩、流放等巨细事宜,皆由郓王府完颜大小姐定断。大人略候,下官这就派人请大小姐前来。”士宁凝眉,“汝疑洒家不成?”管营连言:“不敢。”令禁卒将六人押出,锁入囚车。士宁率之出了铁门,直向南行。管营突然呼道:“大人当向北去,何以南行?”士宁回首,虎视其人,曰:“苏大人恐误行程,已于潞河口出发。吾解六人于胶州,与苏大人会齐,斩此六贼。”督众速进。管营迟疑片刻,忽又跑到囚车前面,拦挡囚车。士宁喝曰:“休坏苏大人令。”飞身而前,只一脚,将那管营踹倒。管营大呼:“此必蛮贼,开赵同党,速速拿下。”诸禁卒迟疑。士宁哈哈大笑,“某正大宋好汉,汝等还不过来立功?”数十禁卒各挺刀枪进前。士宁舞开单刀,连同管营早劈翻七个。禁卒虽不敢上前与士宁格斗,然越聚越多,守囚车者不过三个。士宁心下大喜,猛起六刀,又杀一人,突出合围,径奔囚车,打倒三禁卒,救了开赵六人。士宁当先开路,引开赵等奔南城门就走。众禁卒挺刃来追,被士宁一声喝住,趁随在后。

士宁等到得南城门,守城将领乌古论兽驱铁骑来挡,众禁卒自后来逼。咬定钢牙,二目突火的士宁奋力死战:单刀舞出千条影,两腿踢出万钧风。顷刻间,杀命九魂,夺马六匹,力开城门铁索。开赵等因骑夺来的马匹出了城门。士宁拖刀断后。金将乌古论兽持槊追来,不三合,被士宁夺槊在手,杀破头颅,乌古论兽落马。士宁取其弓箭,骑其马上,催开赵、刘异等奔逃。七人出有数里。开赵放慢马速,与断后的士宁并马而骑,拱手敬问:“多谢壮士救命之恩,敢问壮士英名?”士宁去了金人妆束,现出本来面目。开赵眼睛一亮,“大哥,是你?”刘异等惊喜,也叫:“哥哥。”士宁曰:“想不到我兄弟尚能一见。”眼角一酸,众等也泪下。开赵忽问:“当日突围,大嫂安否?”士宁叹曰:“此地尚险,不宜久留。到了安全之地,再叙别情。”开赵等应之,正要加鞭,后面传来马蹄之声。郓王府大小姐完颜卫并金将陈骑尔、狐力纲、额尔甲、铁吉布鲁、蒲力济魔、莫卡夫、乔天佐、乔天佑、达古不、阿海等督率大队人马狂风般卷地而来:尘沙漫天,众约数千;马刀飞舞,箭矢上弦。

追兵大至,开赵等惊惧,意将奔走。士宁曰:“且莫惊慌,敌众我寡,若被冲破,难逃活命。”手指左侧山前桦树林,“且向此间,夜幕之临,便可脱身。”开赵等依言动作。在后的士宁且行且向后招手。完颜卫见之疑惑,于山下桦树林前约住军马。铁吉布鲁道:“数贼将一鼓而下,大小姐何以停兵?”金将额尔甲曰:“断后之贼有恃无恐,只怕林间已设下埋伏。”铁吉布鲁道:“何来埋伏?不过诈计,欲拒还迎。”完颜卫凝眉之时,山头立起树杆。

聚齐开赵六人的边士宁快刀削倒一棵白桦,去其枝叶,缚于另棵树上。士宁随于行囊之中取出披风,猿猴般爬上桦杆杆顶,打个凉蓬,张望远方;又扎披风于杆顶,跃将下来。开赵道:“大哥,这是何意?”士宁道:“我等不走,金虏必疑我有伏兵,于是徘徊不敢进。汝等且觑,若有金将绕路侦查,便来告我。”李机、李仔各司一方,窥探完颜卫动静。完颜卫部将莫卡夫曰:“那贼登杆远望,张挂布旗,便为伏兵所设。”完颜卫道:“似乎造作,只要我等所见。”莫卡夫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大小姐可使人侦之,若无埋伏,再进兵不迟。”完颜卫随使乔天佐自山南而进。早被李机看见,知会士宁。待乔天佐转过山角的士宁提刀上马,跑下山来。乔天佐吃惊,正将踅马,士宁厉喝:“金狗,哪里走?”横眉倒竖,愤眼圆睁。大刀力劈华山,斩向天佐。乔天佐斜举钢叉,钢叉被士宁劈为两段。乔天佐连头带肩被士宁斩于马下。——士宁踅马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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