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神司
第二十四章 进退两难（旧版）

罗布湖中凭空出现的小岛，无疑让刘序众人大吃一惊。在斥候来报之前，他们已然觉察到了异样，由此可见那个小岛规模的恢宏庞大。

是敌？是友？

刘序隐约感觉到了不祥，果不其然，稍后便有奏报称，看到适才下水的同舟会败兵，此时已经陆续登上小岛。并且从岛上的一个机关中，遁形不见。

刘序头脑中一直在回忆在往生幻境中的信息，而前方所见之物，似乎是一个庞大的潜水设施。而在这一方面，无论是六神司还是唐门五宗几乎都是从未涉及，对于机关术的研究，过多的集中于陆战两军对垒时的战术武器。刘序心想，后续对于机关术的钻研要拓展方向了。

“主公，前方巨物，来者不善。”王无言这一声，将刘序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先把眼前这一关过去再说吧，搞不好对方的实力远在己方之上，所率诸部通通都得领盒饭。

“静观其变，传令下去，没有指令不得靠近湖边。”刘序只能这么吩咐，他也是走一步看一步，因为他想不到这个巨型潜水机关后面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动静。在不知道实际情况时，不能冒进造成损伤。

浮岛只露出大约三丈左右，水面以上的部分是一个微拱形，虽有弧度，但是并不大，足可以容纳百十号人列阵。

平台四周有着高大的护栏，这说明这确实是浮上水面之后，供人们观察以及作战而用。

突然，浮岛观景台上八卦形图案，有序的向两侧滑开，原来这是一道暗门。只见由暗门中，徐徐走出十名身高五米左右的巨人，而刘序此时已经偷偷下水，并浅游到浮岛周边。在他清清楚楚的看到这十几名巨人以后，不由得呛了一口水。要知道，在这个年代，身高达到一米九就已经很惊人了。

刘序又仔细观察了一下，确认了，不是机关傀儡，而是有血有肉的人，只是，让人更为吃惊的是，这些巨人，全部都只有一只硕大眼睛，居中位于眉心处。

独眼巨人，刘序是有印象的，当时在往生幻境中学习达诺人历史的时候，浅浅的提过一句。这是数万年前，跟达诺人的先祖一同进去地底。这个部落原本身材就较为高大强壮，在未深入地底之前，找到了一块比较广袤的地下空间，这时候，独眼巨人的祖先仪仗自己身体的优势，将达诺人的祖先，驱逐出这一领地，两族自此交恶。后来达诺人又继续向地下迁徙，在族人已经十不存一的情况下，终于找到了现在达诺王国所处的这一片地心处的世外桃源。

这还没完，后面，经过数万年的发展，达诺人形成了一个科技很发达的文明，而独眼族因为所处地域狭小，文明程度相对较低。但是，有头脑灵活的独眼人，也会偷偷与达诺人交易，帮助达诺内部的反对派发动了战争。有了独眼人的强大攻击力的加持，在最初的时候，差一点导致达诺人的亡国。最后艰难取胜之后，达诺君王迫于无奈，只能制定文明禁止条约，将高层级的技术资源进行有限封锁。才避免内部出现分崩离析的情况。而独眼族，则几乎被灭族，只剩下零星的人，苟延残喘，再也不能称之为一个文明，只剩下老祖宗留下的一些遗物。刘序审视着面前这个浮岛或者说潜水器，是专为独眼巨人打造的，想必是他们先人的遗物，现在的独眼人应该是只有少数几个人会简单操作，而无法制造。

现在想来同舟会与独眼族狼狈为奸也能理解，毕竟是两波丧家之犬，抱团取暖罢了。

但接下来，又有十门火炮从暗门陆续推上观景台，但是炮口却一致的倾斜冲着天上，看炮口的形状大小，想必也是独眼族先祖的遗物。

刘序稍一思索，顿感不妙，这是一种超远程进攻的火炮，它的射程是万年风月不能比的，岸上的士兵危矣。

突然，水面上射出六枚钻天猴。这是命令大军，后撤50丈，那基本上就相当于回营布防了。

这是刘序不惜暴露自己的位置而发出的信号。果不其然，观景台上众人在一阵扰乱之后，继续调整炮口，向岸上射击，好在六神司及时后撤，大部分安全撤离，而垫后的部队，却经历了人生中炼狱一般的场景。难以计数的火流星，从天而降，触地则被激发爆炸，近处的人血肉横飞，远处的也被震伤甚至震晕。

再道刘序这边，独眼巨人狂轰岸边时。同舟会的人，也纷纷跑到观景台边上，向水里射击，意图将来犯之敌在水里击毙。

若换作别人，恐怕早已成了筛子。刘序是明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的，这个时候，被动挨打，只能挺过一时。

只见刘序一个踊跃已经到了平台之上，落地之后有回响，这说明确实是空心的，果然是一个潜水装置。

“小王爷，有劳您大驾光临，兄弟们，欢迎一下。”

看身形，说话的正是方才在营地里同舟会的带头人。

“仁兄不妨报上名来，让小可死也能死个明白。”刘序面带笑意说出这番话，别具一股震慑感。

“我等江湖草莽，哪敢跟王爷称兄道弟，同舟会李。”此人正说话间，做了一个手势。只见他身旁一众弟子已经举起武器，准备射击。而此时的刘序，恰如一个活靶子。都说坏蛋死于话多，这个叫李的，显然深知这一点，一句废话没有。

就在火铳射出的弹丸如雨而下时，刘序一个鹞子翻身再一次潜入水底，而护身软甲在水里施展多有不便，只能逃走。

水下只是暂时安全，刘序用六神令照亮前方，看了看，那巨型浮岛原来是一个碟状物体，下方有一个大小与之匹配的空洞。刘序能想象的出来，独眼巨人的先祖，曾经也是傲视一方的霸主，主要活跃在西域再往西的中亚地区，因为眼睛结构的原因，习惯生活于地下或者昼伏夜出。一代一代的开垦，终于打下了一片大大的江山，这浮岛与下方的水道就是当时的遗迹。这种遗迹规模甚是浩大，有可能遍布周边的江河湖海。但是他们却止步于此，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在征服地表之前，他们决定先征服与自己同宗同源的达诺人，结果数万年的基业毁于一旦。

刘序想通过水道到下方一探究竟，但是想想自己的闭气能力确实有限，不足以支撑长距离潜水。

而这时，上方的同舟会已然有数名勇士随刘序潜入湖中，欲除之以绝后患。

在水中近身肉搏，刘序实在是没有经验，心中不由后悔，不应该孤身前往。刘序狼狈的闪躲逃窜，一时间毫无大国郡王的风范，好在他现在的身份是阮星竹。

突然，远处射来数枚梭镖，当头的几名乱党纷纷中标。原来是王无言看到刘序发的信号，料到大事不妙，以他对刘序的了解，只顾提醒大部队躲避攻击，自身有可能已是危险万分。幸好随行有唐门雨水宗的弟子，于是便派出去偷偷潜到浮岛四周，纵然是水下黑呼呼一片也要找到宗主。恰在此时看到刘序那枚六神令发出的冷光，于是便循光线而来。

七名雨水宗弟子，带头的正是在滇池之战中被刘序拿下的宋星克

他是星字辈雨水宗大弟子。宋星克指挥得当，四人作掩护，招呼同舟会的水下追兵，另外两人左右拉住刘序（他们眼中的宗主阮星竹）向岸边游去。刘序穿戴好潜水用的呼吸管等护具后，慢慢缓过劲来了。

那同舟会余众可不是吃素的，见到同袍受阻，又有十数人陆续下水。刘序心想，仅凭这几个人还有有限的梭镖，想来今天都要交代在这里。于是，刘序心一横，掏出六神令，随手抓住身旁的一条鱼，将六神令点亮拴在鱼身上，随着鱼儿的游动，六神令的灯光也游向了湖水深处，旁边的宋星克恍然大悟，示意后方掩护的四名弟子陆续从乱战中脱身。而同舟会一众人等，在水下只靠这点微光判别，于是纷纷追逐着六神令的光柱游向远处。

最终，七名弟子护着刘序回到岸边，稍作休息便狂奔回营。

现在双方陷入僵局，同舟会原本具备远程攻击的优势，但是被刘序早一步觉察，失了先机，大部队躲过一劫。近战，却又寡不敌众，独眼巨人虽然高大，但刘序观察之下，他们普遍行动缓慢，战斗意识早已退化殆尽，远不及他们几千年前的先祖。而这一边，六神司近战有罗布湖阻挡，水性好的六神司水鬼和唐门雨水宗的弟子，在军营的加在一起不足20人，毕竟最开始没设想过在荒漠遍布的西域，竟然还有机会水战。

正在众人茫然时，前方斥候来报，湖中浮岛正在缓慢下沉，刘序心下窃喜。想必，对方也是觉得陷入死局，不想再战下去。

刘序想来不禁后怕，像浮岛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运行所需的动力是他们未曾研究过的，浮岛内的人，在水下如何呼吸，这一点更是琢磨不透。尤其是那火炮，就叫它迫击炮吧，假设同舟会准备时间充分，在陆战中使用，架设在山丘上，那六神司一众人等全都难逃一劫。

另外，方才紧急之下，六神令随鱼儿游走不知到了何方。不过刘序料定六神令没有落入同舟会之手，因为六神令发光时间是固定的，隐约能看到，在他们游到一半的时候，六神令的光已经看不到了。

之后，刘序专门安排手下，潜入水底找寻六神令，但没有结果。至于六神令的下落，这要等到两千年以后的事了，这是后话。

好在王无言手中也有一个六神令。这几日，刘序通过六神令又来到了往生幻境中，学习了动力学、化学与精密机械学的相关内容，以备不时只需。

六神司与同舟会的首战便这样草草收场。和刘序料想的没错，同舟会在水下被“六神鱼”带着武装游行了片刻，光线逐渐消失，不得不潜上水面。此时还是同舟会小头领的李，得知属下跟丢了刘序之后，斥责几句之后，也是没有办法，倒也没有过多关注那一块能发光的令牌。

此时李心下盘算，这样回去虽然无法交差，但是结果无非两种，刘序如果知难而退，那他就达到目的了。而刘序如果执意去北波斯挑事，他们以逸待劳便是。毕竟六神司的实力已经全部暴露，而同舟会却只是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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