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神司
第二十三章 罗布湖畔（旧版）

乌云顶、蟠龙山、琳琅别苑三方兵马的调动，在驿鸽的作用下，沟通顺畅，刘序通令“三军”，每日汇报行程以及进展，不得延迟。

为了避免引起官方注意，全部人员着便装，轻重武器全部拆散，混在绸缎布匹以及其他货物之中，由于边塞守将为老郡王旧识，刘序适当的打点了一下，顺利通关。

最终会师地点选在西域乌孙国南部的的罗布湖畔，到了后汉，这里已经是大汉国鞭长莫及之地了，所以在这里会师比较安全。

最早跟随刘序出关的乌云顶众人，最先到了会师地，每隔两个时辰冲天鸣响钻天候。不到半日，不远处又一支钻天候遥相呼应，六神司留守在琳琅别苑的部众也到了。最晚的也是路途最远的是从滇南一路走来的的蟠龙山唐门五宗弟子，到达目的地时，已是次日黄昏。

在罗布湖畔只是临时驻扎，大家都睡在简易帐篷之内，刘序也不例外，特殊点的待遇就是多了一张桌子，让他可以方便查看驿鸽的奏报。

三方人马汇集之后，分别交由赵星南、樊星采、王无言统领，一并吩咐就地扎营休息造饭。当然，前提是王无言带来了一份刘序对于阮星竹的委任状，这样才能便于刘序全面管理，毕竟现在在唐门中人面前他是唐门的人，感情上还可以接受。

晚上当然避免不了推杯换盏，但是刘序下意识的觉得罗布湖畔虽然水草丰美，利于休整，但是四周的地形却遍布着一众山陵，也不失为一个设伏的好地方，所以严令下属，饮酒不过三杯，否则军令处置。

饭后，刘序照旧巡营，身后跟着王无言跟赵樊师兄弟二人。营外甚是寂静，清风拂草而过的沙沙声甚至都能听见。

“这静的有点出奇啊，总感觉少点什么。”刘序问道。

“宗主，大军扎营之后，想必一众鸟兽尽皆散去远离，少了些声音，也算情理之中。”樊星采分析的不无道理。

“不对，昨日深夜，我巡查的时候，还能听到一些小兽甚至野狼的叫声，西域的活物不比中原，向来不惧怕生人。”王无言曾在西域征战多年，所言非虚。

“难道是有人在四周设下伏兵，这才引得鸟兽散去。但是咱们的一举一动，官兵绝无可能知晓，再说朝廷对西域地方早已触手不及了，冒然出兵于此想来也不妥当。”赵星南道。

“有伏兵是肯定的，定然不会是官兵，不知是哪一路，就近的几个西域小国，势单力薄，不像是有此等魄力的。甭管是谁，留一半人值守，一半人休息，切勿懈怠。”刘序吩咐道。

“诺！”随即众人散去。

二更时分，正是人们睡得最熟的时候，危机悄然降临。

苍白的月色下，大营远处的山包包里，一个个黑影，就像是黑色天鹅绒地毯上的黑色珍珠，安静的鱼贯而出，下得山来，很快便列队齐整，井然有序的匍匐前进。

黑影到达六神司大营十丈以外，便整齐有序的停止前进。在带头之人的一个手势引领下，排在外围的数十人最先起身，从身后拿出他们的兵器，月光下未见刀光，但仍然让人感觉杀气腾腾。

“砰——”

虽然六神司早有准备，但还是没有躲过这么策划周密的偷袭。大营正门的卫兵，大多数还没整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交代了，好在最后一刻放出钻天候示警。这一支示警信号非常关键，破空的声音，惊醒了绝大多数睡梦中的士兵。

听动静，刘序已然知道来者是谁，只后悔之前没有预料到同舟会会有偷袭这一招，万分懊悔之下，拿起随身软甲护具便冲出帐外。

偷袭一方正是那同舟会的教众，跟六神司的士兵不同，他们一开始就已经知道六神司的军事实力，所以早有准备。但六神司的士兵却普遍对同舟会一无所知，更是未曾正面交锋。即便是蟠龙山一战，大部分的战斗也还是类似冷兵器之间的对决。

但是，刘序平时的训练在这时起到了作用。刘序料到，面对同样使用热兵器的敌人，六神司一众官兵的优越感会荡然无存，最初的心理落差会导致战斗力的急剧下降，于是又是几枚钻天候破空之声。六神司一众人等全部向大营后方也就是刘序营帐附近集结，这是事前制定的军事号令，大军集结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便于集中调遣。

大军集结之后，刘序大概清点了一下，除外围的部队小有损伤之外，大部分人马还在，只是一个个丢盔弃甲，灰头土脸，让人汗颜。想起冤死的守夜士兵，刘序不禁心痛，今晚守夜的多半是一直跟随自己的六神司官差，没有滇南唐门还有乌云顶樊星采之流的流氓习气，虽是刚从琳琅别苑远足而来，舟车劳顿，但并无一人饮酒，自动请愿守夜护营。

虽是思绪万千，但刘序在须臾之间已是淡定了下来。此时，营地中大部分空无一人，三百余人都集中在刘序帐外。

此时两军相距甚近，气息可闻，刘序直接下令布阵。

这时步兵陆续退下，藤牌兵上前，穿插着二十余门万年风雪弩炮，原来，在逃出大汉的势力范围之后，刘序就陆续安排人员，将带来的万年风雪组装完成，虽是不太完善，但两军对垒，作为掩护还是很有效的。

而对面的同舟会教众为了便于机动灵活作战，他们只带了轻武器过来，突然出现的万年风雪炮让他们暂处于劣势，所以下意识的停止了前进。

只见，带头之人做了一个手势，全体教众再一次全部匍匐于地。

刘序心下纳闷，他们难不成，打不过想遁地不成。

这时，前方同舟会阵营中，响起数声闷响，多股浓烟腾然而起。虽不呛人，但是前方视线一片模糊。

刘序警觉起来，刚才还能看到同舟会的行进方向，而现在，他们是可以从任意方位过来的。万年风雪开始向多方向，无差别射击，但由于对方全部趴在地上，估计伤害并不大。反而是陆陆续续浓雾中从多个方向传来冷枪，六神司弟子又有多名伤亡。

这是混沌战术，在双方都处于睁眼瞎的状态下的一种混战战术，改变了之前由于万年风雪炮导致的碾压性优势，现在双方又到了一个起跑线。

虽然塞外多是大风天气，偏偏这小山坳下，却只是有徐徐的微风，若是有一阵狂风袭来，那情况又大不一样了。

刘序想起了风向，突然计上心头。

褐木门，上前听令！

稍后，数十枚冒着青烟的陶罐被抛至浓雾之中，虽是微风，但是还是将毒雾控制在同舟会一侧。

浓雾中明显骚动了起来，不停地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刘序看时机已到，让士兵向浓雾中序循声射击。

这时，同舟会教众向六神司阵营右翼冲来，但都是冲向万年风雪炮，到了近前便发生剧烈爆炸，人与炮同归于尽。

很快，二十门万年风雪炮便被炸得所剩无几。

刘序心想，想来是觉得取胜无望，便用最后的破釜沉舟之力，毁掉六神司的重型武器。

“主公，人数不对啊，自爆的只是寥寥二三十人，刚才在阵前可是足有百人之多。”王无言进言道。

刘序想来也是，命人趁浓雾消散，带着防毒面具打扫战场。同时另外一部分人，四下追踪。

很快，便看见同舟会教众趁刚才的骚乱，已经迂回逃出大营，但是却是逃向罗布湖方向。

这是什么套路，这时逃向山坡上居高临下隐蔽起来，居高临下，以逸待劳才是上上之策。都被集中到湖边还不是依旧是死路一条?

刘序不敢忽视这些让他猝不及防的对手，带队之人甚是阴狠，定然不会轻易做如此愚蠢的决定，毫无疑问，这又是一个引蛇出洞之计。

但是，任由他们逃至湖边也是不妥，若是有船只接应，岂不是逃之夭夭了。

由于发现的比较晚，虽然是不停追捕，但是同舟会的人始终在射程之外，渐渐地两票人马都逐渐接近了湖边。

同舟会帮众到了湖边，也没停下脚步，反手从身后人手一个的背包里掏出一团稀奇古怪的东西，套在头上，便陆续鱼贯下水。

原来是有备而来！

传令下去，停止追击，后撤二十丈。

这时，又有三只钻天候上天，发着红色光芒，声音比其他信号弹刺耳，这是警戒用的，一支的意思，停止行军原地警戒，两支是后撤十丈，三支是后撤二十丈。这种对通讯手段的量化管理，在将来也成为了，六神司在通讯领域进行研发的主导思想。

士兵们撤到二十丈开外，刘序与众随从将官也随后到达，于是在二十丈开外，成立了一个临时指挥部。二十丈，在刘序看来是这个时代的兵器有效射程的极限了，相当于进入安全区域，直到那个庞然大物的出现。

本来因同舟会教众下水潜逃而泛起的涟漪，都已渐渐平复。突然，平静的湖面，湖中央水花突然翻腾起来，模糊的看到似乎一座湖中小岛在冉冉升起。

但是这座小岛，却没有任何美景，虽然有月光的映照，但是，这个弧形的小岛却泛着阴冷的金属光泽，不由令人牙齿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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