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节
第四十三章（旧版）

他将功课递给萧清晏时，神色还有些不自然，后者接过后迅速打开，下一瞬沮丧地“啊”了声。

“怎么了？殿下，不是这本吗？”

江守静下意识皱起眉，担忧地问道。

萧清晏笑容勉强，她摇了摇头:“没有，就是这本。”只是她……没抄完。

也不知道能不能糊弄过去。她胆战心惊地双手奉给胡行居。

胡太师瞥了一眼书，又瞥了一眼萧清晏，旋即扬了扬眉，有些讶异，看向她的神色不由得柔了下去。

先前他觉得朽木不可雕也，但现在看来，这七公主学习态度还是蛮端正的，至少真的答应了抄写古文，并且还正儿八经地完成了。

胡太师对自己春风化雨的能力很满意，也难得朝萧清晏露出一个微小但称得上温柔的笑容。

萧清晏见状越发心虚，她下意识垂下眼眸。

下一秒——

“滚出去。”

强行忍耐着怒火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直接宣判了自己的结局，萧清晏不敢抬头，胡太师边摇头边闭了闭眼，收起了书。

看来她没能蒙混过关……

萧清晏耸拉着头，正准备踏出门槛时，又听胡太师冷声制止。

“等等。”

她脸上一喜，难道夫子收回成命了？

萧清晏回过头，眼里的惊喜还没褪去。

“去跪在孔夫子像前，一直等到下学。”

她泄了气:“哦。”

孔夫子像在尚书房旁的堂中，萧清晏跪在蒲团上，朝向画中慈眉善目的孔夫子，她神情沮丧，百无聊赖地仰着头，数头顶的横梁有多少根。

没过多久，她就听见门外传来江守静的声音。

“殿下？您这是被罚了吗？”江守静小心翼翼地问着，莫名不安。

是自己送来的书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难道拿错了？

可是殿下确认过了……难道说，是因为别的什么？

“殿下？”

他努力提高声音，又试探地轻唤着。

原本昏昏欲睡的萧清晏被这么一唤，打了个激灵立马给清醒过来了，她迅速直起身子，偷偷扒在了窗户上。

透过窗纸，她模模糊糊地看到外面有个人影。

清了清嗓子后，萧清晏才压低声音问道:“谁呀？是江守静吗？”

江守静闻言不禁莞尔，他温声道:“奴才是江守静，殿下，您出了什么事吗？需要奴才做些什么吗？奴才……可以进来吗？”

萧清晏迟疑了一下，正准备拉开门，却听见门外一道冷喝，打得人猝不及防。

“无知阉人！大言不惭！这样腌臜，岂有颜面面见千古圣人！”

胡行居正准备来监督一下萧清晏跪像的状态，还没等走到门前，就听见一个太监这么低声说着。

他怒不可遏，谁人不知孔夫子痛恨这无根之人！这太监还真是厚颜无耻，进堂？莫要脏了孔夫子的眼！

萧清晏皱紧了眉头，正准备推门而出，只听见江守静低沉下去的嗓音，他唯唯诺诺地垂首立在旁边，恭敬地唤了声:“胡太师。”

胡行居冷哼了一声，一点儿也没客气:“滚开！不长眼睛的东西！”

他怎么能这么说话！

萧清晏抿紧唇，刹那间只觉得一股愤怒与无力齐涌上心头，交织着丝丝委屈……她有些替江守静难过。

这样侮辱人的话，怎么能这样轻易地落在他的头上……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就因为他是个太监吗？

思及，她猛地推开门，直直地对上胡太师诧异的眼，萧清晏第一次冷了脸，语气里满是不赞同的意思，她说道:“太师这样说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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