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与国同休
第二十三章 商谈（旧版）

年关将近，应天府热闹了起来，于昭阳也给众人放了假，自己待着小院当宅男。梨花倒是没闲着，忙前忙后的准备年货，整理家务。

于昭阳对过年的兴致不高，实在是古代没什么娱乐活动，自己也没亲人，感觉不到热闹。不过看着梨花的兴奋劲也没有叫停，任由她忙活了。自己琢磨着来年再搞些什么。

嗯，鹅绒枕头一定得搞出来，还有蚕丝被棉被什么的。卫生纸似乎有难度，这个时代造纸成本还是太高了，还得降啊。不然推广全民教育的成本太高了。玻璃一定得搞出来，其他的就先搁置吧，犯忌讳……

刘介夫突然进来打断了于昭阳的思绪，告诉他朱元璋要上门了。于昭阳这才想起来，老朱似乎请自己去当家庭教师来着，不过怎么这么着急？

于昭阳把梨花喊过来让她去准备茶水点心，起身出门迎接。朱元璋没有两名车马，只有几名侍卫与一名宦官相陪，众人已经在门外等候了。

“皇上今日怎么有兴趣来我住处了？”于昭阳拱手行礼，把众人迎进客厅。

“咱也是出来逛逛，正好路过罢了。”

待梨花上好茶水，于昭阳才开口道：“怎么想起来让我去给皇子们授课？”

“怎么，不愿意？”

“那倒不是，只是不明白皇上用意，自然也不知道该给皇子们讲些什么。”

“不是你说的儒学荼毒人心吗？咱就想着请你来给我那几个儿子讲点别的。”

于昭阳点点头，这是给自己挖坑了啊！

“儒学之外，还有天文地理、经世治国、人文自然。天下大道万千，我建格致院也是为了研究这些。不如让皇子们进格致院学习？”

“难道你还教不来？”老朱不置可否。

“我只是不太喜欢小孩子。”于昭阳想起历史上大明藩王的奇葩就感觉头痛。

朱元璋不说话，一脸纠结的看着于昭阳。

“好吧，或许我也不太愿意与皇室牵扯太深。”于昭阳叹了口气再找个理由。

“咱不明白，为何先生宁愿整日与商贾匠人打交道也不愿入朝为官，连刘伯温都被先生劝走。难道先生看不起咱？”朱元璋终于把藏在心底的疑惑说了出来。

于昭阳构思一下语言，开口说道：

“皇上恢复中华，建国大明。如此丰功伟业，我自然是很佩服的。我与刘伯温虽然都想远离朝廷，但也并非是对皇上有意见，而是我们一致认为，目前的朝堂问题我们解决不了。”

于昭阳说的这看了眼厅内，让梨花退了下去。朱元璋也把下人都赶出院外。

“皇上，那些玄而又玄的谜语我也不说了。我曾与刘老探讨过，这历朝历代，皇帝至高无上，可皇帝只是一个人。神州疆域又如此辽阔，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没有办法治理整个国家。

周王朝分封诸侯国，让诸侯来帮自己治理天下。诸侯在自己封地内至高无上，一国赋税兵马尽在掌控。周王朝后期也被诸侯消灭了。

汉朝意识到这一点，发明了推恩令。可又有了地主豪强，这些地方势力实力强大，皇帝开始倚仗这些地方宗族帮自己治理天下。可世家宗族圈养私兵，兼并土地，垄断朝堂。最后汉朝也是被这些宗族世家消灭的。

唐朝也开始总结历史，发现问题。皇帝自己也是世家，他自然明白世家的危害。发明了科举制，引入寒门士子打压世家。唐朝可以说是世家与儒家并存的时期，只不过儒学慢慢压倒了世家。而黄巢起义更是彻底的把世家棺材板钉死了。

从此，儒学才开始一家独大。宋朝就是儒学最兴盛的时期。刑不上士大夫，东华门外唱名方为好男儿。可宋朝依旧灭亡，而士大夫们不过是换个主子继续伺候罢了。不论是诸侯、世家、儒家，其实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朱元璋边听边思考着，眼前一亮：“莫非是土地？”

“土地只是表现，真正重要的是特权！周天子给了诸侯特权，诸侯才能称王称霸。汉王朝给了地方宗族特权，宗族才能积累财富发展成世家。唐宋给了儒学特权，士绅才能不受税赋之苦兼并土地鱼肉乡里。”

朱元璋又问：“既然如此，那咱收回特权不就好了？”

“怎么会如此轻易呢？我一开始就说了，皇帝是需要帮手的。好处都不给，谁愿意替你卖命呢？”

朱元璋脸色凝重了起来，问道：“那先生也没有解决办法？”

“有也没有吧。”

“怎么说？”

“一个成熟的朝堂框架，一定要考虑国情。现如今，儒家的士大夫经过宋朝的积累，已经和地方宗族同化了。既是儒家，又是地方豪强。而淮西也好浙东也罢，这些地方的士人同时也是贵族。

现在大明皇帝的帮手，是一个综合了历朝历代特点的集合体。其庞大程度已经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想改变？陛下何故造反？”

“那为何先生都看出来了，都不愿意帮咱？”

“难道保持现状不好吗？”于昭阳反问。

朱元璋急了：“为何会好？”

“当然是利于统治啊！难道皇帝的帮手有特权，皇族会没特权吗？对这些人动手，难道皇族就不会有损失吗？反正朱家能有两三百年的富贵，陛下难道不知足吗？”于昭阳两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

朱元璋听完，低头沉默了很久。又问：

“所以刘伯温辞官，你不愿给咱儿子教书，都是因为怕咱对你们动手？”

于昭阳不回答，端起茶杯默默饮茶。

“咱派人监察百官，防止他们贪赃枉法。是不是好一点？”

“特务机构有好有坏吧，而且特务机构很容易为了业绩诬陷栽赃。更容易滋生腐败。”

“咱废除中书，收拢权利。如何？”

“陛下勤政，自然可以。可等到皇世孙执政呢？您的子孙都会和您一样勤政？到时候太监也会站出来为皇上分忧的。又多了一方势力。”

于昭阳看着眼前的帝王，说道：“陛下，您到底想要大明变成什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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