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与国同休
第二十四章 新年（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朱元璋起身，回忆着自己前半生的记忆。
家人饿死，草席裹尸。为了一口吃的，当过乞丐，当过和尚。一直到自己遇到郭大帅之前，自己只是这乱世当中的草芥。
在自己拉起红巾军开始逐鹿天下的时候，自己也只是凭一腔热血与这狗日的世道抗争。这一路的经历梦幻一般，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可自己还是赢了！
我朱元璋，就是天命！
我朱元璋已经是这天下共主，可朱家子孙呢？
我朱元璋已经战胜了这世道，可黎民百姓呢？
“先生，咱想不明白。”
“人还是要有一些信念的，尤其对统治者来说。我不是指白莲教或是明教。秦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秦六代君主，唯一的信念便是统一天下。
六代君主啊！若不是把信念融入血肉，刻入骨髓。六代君主又怎么会前仆后继的为了这一件事夜以继日忘寝废食的努力？
可惜危险时刻都会存在。统一天下只是开始，并不是结束。大明也是一样，陛下可要时刻保持警惕啊。”
于昭阳幻想着那个遥远的时代，钦佩赢氏一族愚公移山一般的意志。
“先生既然学究天人，那先生的信念是什么呢？”
于昭阳有些凄切：“学究天人吗？我也有着太多的困惑。甚至每当从睡梦中惊醒，都会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道路。”
自己怕是再也回不到那面旗帜之下了。
“我也只能做个糊裱匠，我的信念，暂且只是希望百姓过得好一点吧。若大明真到了终结的那一天，不要有太多百姓吃苦就好了。”
“少吃点苦……”朱元璋喃喃自语，“那样也挺好啊……”
如果自己的父母兄弟能少受点苦，自己是否能像刘邦一样，现在可以去母亲膝下像孩童般夸耀自己的江山基业？如果朱家子孙有赢氏那般坚定的信念，大明是否真的能远迈汉唐呢？
“咱之前那些想法难道都是错的？”
“陛下之前的那些想法自然是有可取之处的。可创造新的特权集团来对抗旧集团，终究是饮鸩止渴。设立新的监察机构自然是好事，可太过单一了。如何保证监察者不会腐化？难道要再设立第二个衙门监察它吗？废除中书省分散官员权力也是好事，可皇帝又该如何保证朝廷效率？权力天然就是集中的。分散权力的同时自然也降低了效率。这两者之间该如何取舍？
皇上想要让百姓过得好一些，自然要让百姓少受些压迫。可皇上是否清楚大明是个什么模样？
大明有多少人口？有多少田地？有多少财产？其中男女老幼各有多少？有多少人贫困又有多少人富有？
百姓赋税劳役是否太过沉重？土地兼并是否太过迅速？如果可以不会被贪官污吏盘剥，少受些天灾人祸，不再受外族侵略。让自己的儿孙比自己过得更好一点，田地里多产些粮食，如果人人的日子都有盼头，总能活得下去。
孔子设想的大同社会虚无缥缈，后人又该怎样实现这个目标呢？
即便陛下想要改变，可如今的百姓见官便跪磕头如捣蒜，见兵就躲视之为虎狼。目不识丁衣不蔽体，就连饭都吃不饱。现在把士绅消灭之后，去哪找帮手来治理这个国家呢？”
“先生真是给我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啊。”
朱元璋苦笑。
“想要最快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慢慢来，我并非不愿，实不能也。现如今皇上想要治理国家只能依靠士大夫。该如何保证给士大夫套上枷锁的同时不会刺伤自己。什么才是对百姓是好的？又该给百姓多少好处？什么利益是可以失去的？又该失去多少？还请陛下慢慢考虑吧。”
“也好，确实急不来，等咱回去想想吧。”
……
大年三十，后宫家宴散场后。朱元璋与马皇后坐在床边，马皇后关切道：
“你这是又遇到什么难事了，怎么最近老是唉声叹气的？”
“妹子啊，咱今日怎么觉得，这当了皇帝了，却比咱当乞儿的时候还要惶恐啊。”
“当了皇帝操心的是黎民百姓，事情那么多，当然要慎之又慎。可你平日里也不这样啊，要不诏太医进宫给你瞧瞧？”
“咱身子没事，只是咱前几日见了于先生一面……”
朱元璋把事情说了一遍。
“如今朝堂官员本就紧缺，皇上要是对他们动手，那又该派谁去治理地方？”马皇后担心朱元璋钻牛角尖。
“所以咱才惶恐啊。于先生、刘伯温。他们都有办法，可他们不敢说。怕的就是所作所为威胁到咱。怕咱会杀了他们。
咱明知道他们做的是好事，可咱真的能相信他们吗？任由他们将皇权削弱？宋朝皇帝们被那些臣子们玩弄蒙蔽，都还历历在目啊！
咱到底还能相信谁呢？”
马皇后听完，默不作声，靠在朱元璋怀里。两人互相偎依着，安静的听着大明百姓欢欣的喧闹……
……
“梨花，调蘸料去，饺子要下锅啦！”
“先生，我想吃汤圆。”
“汤圆等正月十五再吃。”
“哦。”
梨花鼓起脸颊，开始忙活起来。
……
“梨花，有没有兴趣帮我管些生意啊？”
“什么生意啊？”
“春锦坊啊！今年不是买了好些地，你帮我看着呗？”
“那不是周雄负责的吗？先生又让我去找周雄？”
“周雄不老实，你要愿意的话就跟着我学，学会了我就把周雄开了让你去。”
“啊？那可是好多钱。要不让刘大人去看看吧。”
“放心，我有数。这事不急，等过完年我就教你。”
……
“父亲，饭备好了。”
“琏儿，先去叫你弟弟，为父把书房收拾一下就去。”
“父亲怎么看书还搞得神神秘秘的……”
刘琏嘟囔着去找弟弟。
刘基将《论君主》藏进暗格内，起身离开。
……
洪武元年在烟花爆竹与百姓的喧闹中落下帷幕。
（这章感觉没写好，但确实是必要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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