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香乍熱
第二章:礼物（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赵二灭了烟之后顺着路来到了潘家园旧货市场，作为全国最大的旧货市场，潘家园的店铺是365天，天天开门儿，地摊儿每周末来一次，当天人流量可能得有个四五万，这些摊上的东西有好有坏，有专坑外行人的打眼货，又不识老物件拿出来当废品卖了的老实人，这里面可能你五十买来出手能翻好几个跟头，也可能你五十五买回来到手砸的脚背铁青(有底气大哥随便玩)，这全看你的眼力见儿，内行从边上撇一眼，一瞅就能定个大概。
赵二就是这一行里面的高手，家传的本事在这里面跟蛟龙入海一样。
走了四五个摊位，摸了七八件东西，要么是造的太假，要么是假的太真，没一个能入他眼的，
但一个不起眼的摊位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个摊在一家店屋檐角边上，摆摊的是个小老头儿，带顶半破草帽，腰里别杆烟枪，这烟枪油光发亮，乍一看黝黑，但光泛上去透着点紫，光泽如丝绸浮动，光滑而不刺眼，不失像个好东西。
赵二走上前去，看着老头摊上的一些个瓷瓶，瓷杯和碎瓷片儿，那几个尊瓶看一眼过去就知道是新烧出来的火光都未退，走釉水也走的不好，没烧坏已经是万幸，就那品相识货的人看都不会看一眼，到是那一个压手杯，倒有点意思。
这是一只描青花缠枝莲纹压手杯，落款在明朝永乐，其杯体如小碗状，口微撇，折腰，丰底，圈足。特点为胎体厚重，重心在杯的下部，口沿微微外撇。手握杯时，正压合于手的虎口处，给人以沉重压手之感。
这个杯子退火和做旧手法很是高超，仿土沁和陈旧感倒是处理的不错，要不是这杯底磨的太过平整以至于漏了内心的新瓷胎，倒是真的会让很多老手折在里面。
“老师傅。”赵二跟那个老人供个个手，指了指那个青花缠连枝纹压手杯，不着声色的来了句“这手法不孬。”
老头抬头，敲了敲烟枪里的残灰，说“小伙子年纪不大到是真有点东西，这一行愿打愿挨，就看这双招子使不使的上劲了，你小子有本事，能是个好手，定是名家之后。”老头眼里透露着对后辈的赞许的目光，也证实了赵二之前对这件器物下的判断。
“老师傅，这瓷咱就不长眼了，您这烟枪倒是个好东西呀。”赵二谄媚的凑到老头身边，伸手就要摸。
老头一个巴掌砸在他手背上，有点怒到“家里长辈没有教过你吗？凡看上眼的别漏财气，要偷底，拿心里钱，你这伸手就来，太放肆了些。”
“老师傅我这也是看到好宝贝想上上手，解个痒，还望您成全。”赵二不顾手背的疼痛，抱拳弓腰行后辈礼，鞠一躬退一步，站着等老头回话。
老头看着赵二礼节倒是讲究，就把手里的烟枪递了过去。“小子，这东西可有些年头了，虽不是大富大贵，但这上面的东西可不多得了。”
赵二双手上前接过烟枪，拿手里细细端详。拿出强光手电照嘴儿口打上去，只见烟嘴是通透的美丽花纹，透明的血丝状深入甲片内，其色斑呈无数圆点状，如糜子大的小点聚集一起，形成边界参差不齐的不规则状，这明显就是那玳瑁啊，看外面包浆厚度能到了清后期至民国早期，烟枪杆是海南黄花梨紫油梨老料，因为长期摩擦和热烟熏的整个枪杆十分坚挺。
装烟丝的地方黄铜镶着一块泛黄的骨头，从骨上的纹路来看，牙纹明显，牙笑开片，牙纹夹角度明显大于115，定是那物的长牙呀。
看到这些个宝贝，赵二也打消了要收了这物件的心，在确定这玩意买不下来之后，掏出一块白丝娟布擦了擦上面的灰，又双手捧着还给了老头。
老头点了点头接了过来“还算懂事，你走吧，别耽误我做生意了。”
赵二听话的回了一礼，祝了句生意兴隆就走开了。这种生意就算东西再好也不能下手了。毕竟是挑东西去见人，这违法乱纪的可不能上台面。
赵二继续向前街里面走去，一路上各种摊位是琳琅满目啊，不过赵二是没一件瞧得上眼，想着这就这些个货色，今天这晚饭怕是要白嫖了，包着这个心态，赵二走走逛逛，变得随意了起来。
突然，在一抹铜绿在赵二眼前一闪，赵二急忙探头望去，在边角一个摊位上，一群人围着在看一件青铜观音，观音像已经锈蚀的五官都不清晰，但依旧可以看出这个造势大约是在明朝左右，身材比较匀称协调，衣着轻薄贴身，线条流动柔和，衣褶转折自若。
台座为束腰式仰覆莲座，造型宽大，莲瓣宽肥，呈一周对称分布，显得端庄大方，一眼看是个开门的物件。
但赵二刚刚才见了一个老师傅，现在心里一下子也拿不住，听着老板在那儿跟顾客吹着。
一般来说，这样的制式观音实在不能是出现在这里。经跟边上的人打听老板开价十万，并不高的价格，并且再看老板说话那样子，可见是还能谈一谈。
一般这种情况就是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这货来历不对，要么这货是打眼的学费。
不管是哪种，这件物件都不简单，看老板手指食指焦黄，一看是个常年抽烟的主，指缝裂纹粗糙，虎口老茧深厚，估计十有八九是个地公，这件货应该是个明器。
不过赵二眼里到没有看中这个观音，反而是看重了边上的一个雕花烛台。
这盏烛台上尖中间鼓起一个球状，底座是莲花状，中烛台心上细刻有祥云纹路，中间膨起球上有四只蝙蝠纹环绕，看样子可能是跟观音来自一个坑。
但一盏普通的烛台倒不会引起赵二的注意，倒是那个膨起的部分，让赵二觉得怪是蹊跷。
赵二上前假装看观音，不经意流露出买不起的样子，转看别的物件，一连问了三四件，最后一跳看到烛台，随口一问。
这老板应该也是着急要变现走人，报了个一万八的价，赵二跟老板纠结了半天，最终老板受不了赵二的磨价，赵二以一万六千六拿下这个烛台。
赵二拿到烛台后，用布袋包起来，找了个公共厕所，进了隔间。
在厕所隔间里，赵二掏出这个烛台，细看了又看，这烛台制式确实是明的样式，但这个中间的球形明显不像那时候的样子，一般像这种一体胶膜成型的东西，不至于说是单这一块跑错了时间。
烛台看样子是先洗过一遍，但铜绣坑里面依旧可以看到有些老黄泥，还能有些土腥味，看着应该是刚出货不久。
赵二用银探针背先是敲了敲烛台尖，但听的闷脆的声响。这种地下的老铜器不像新铜，敲起来是带着闷的声儿，加上氧化，也不敢用力。
但敲到那个中间球状的时候，听的声音居然是中空的。
这种烛台一般都是一体灌注成型，然后工匠再手工打磨按式和用途进行更深参差的加工。像这种中空的倒是让人有些意外。
赵二知道这会是探到大货了，想着今天晚上这顿饭可有意思了，嘴角不知不觉的扬了上去。
……
赵二出来厕所直奔刘家当铺去，进门看到掌柜的在跟客人叫价，也就没有打扰，自顾的坐在边上一张花梨交椅上悠哉悠哉的刷手机，等到人走了才开口说话。
“刘叔，今天晚上咱吃啥呀，我这儿可带了好菜来。”
说罢拍了拍布袋，刘掌柜闻言一愣，然后从柜台后走了出来，笑着说，“你小子这回又捞到啥好玩意儿了？今天晚上照旧，咱回家自己搞点好的吃吃（这东西最好不见外，晚上没人了再说）”。
赵二一听，这感情好啊，也点头说道“好嘞，那今天我就等吃吃好喝好了。”
……未完待续。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