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香乍熱
第一章:上元节（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天刚蒙蒙亮，潘家园桥下面的一家早茶店已经坐了不少人，喝着豆腐脑配着油条，沾点儿腐乳聊着天儿。
“张叔，一碗豆花儿，要咸口的，多点儿榨菜，加一抹儿韭菜花儿，果子照老样子来一份”还没见人进门就听到一声吆喝”
“小赵今天咋来这么早啊，要去收租子了？”店老板张叔抬头望门外看。
来人是一个二十来岁小伙，一米八的大个儿，带顶小帽儿，长着一副在北方人里面还算英俊的面孔，操着一口浓重的京味儿，手里提个小包，穿着一件白色老头衫外面搭了件唐马褂，进来找地儿坐下，把包放在桌边，回头应到“是啊张叔，今天是上元佳节，怎么也得搞点儿在兜里垫垫，晚上去刘志家蹭饭也能带件好的去呀。”
“还是你小子快活啊，不想我们这些打工的，天天起早贪黑苦这些钱。”张叔打趣的回了句，按小伙儿的要求搞了一碗豆花两根油条放到桌上，小伙回句谢谢之后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一碗咸豆花被他吃的跟珍馐美食一样好吃。
“钱付过了啊张叔，我走了，祝您还有婶子节日快乐啊。”小伙付完钱后哼着小曲往桥上走去。
“诶老板，这小伙儿真年轻有为啊，收啥租子啊？他有出租的房子？”
问的人是个中年男人，穿的一身老衬衫，洗的有些泛旧的工装裤，带这个眼睛眼角看得出来的沧桑，胡茬也没有刮干净，眼睛带着红血丝，看得出来昨晚睡得肯定不早，他捧着碗的手指甲里还有些泥沟，指尖粗糙的跟刚出厂的砂纸一样，不像个做轻活儿的。
“你说这小子啊，这小子叫赵二，也不是别名儿，真名就赵二，几年前跟家里一个叔叔来到了京城，据说是祖上留在这边的几处家产，他跟他叔叔两个人住在东头的四合院儿里，还有些个房子租在外面，听您这意思是想要租他的房子？”张叔撇头问到。
“不瞒您说，我刚来到这地界，确实打算找个好落脚的地方，正巧遇到这儿有，就问一下。”
中年人欠身起来说到。
“那你是找对了，他家这些个房子个个都是不错的，但这人啊有个怪癖，他出租来喜欢看缘分，要看对眼了可能你都跟白捡他的一样，要看不对眼，你花再高他也不开给你，这得靠你自己的运气了，你要真想去看看，那可以去潘家园东边那个刘家当铺去看看，他有时候会在那儿帮掌柜的长眼。”张叔顺势接话说。
“那真是太谢谢了，我回头就过去找他聊聊。”中年人再拱手到。
……
赵二吃过了早饭，在潘家园趟了一会儿，从西边打了个车去准备收租了，一路上在回想着刚刚看到的那些货，都入不上他的眼。
赵家是东北有名的大家，家里祖三代都是地公，对《宅经》和堪舆一路很是在行，是业里出了名的好手，但不知怎的，好像一夜之间就都消失不见了，偌大的宅子里空无一人。
道上各种传闻不断，有的说是挖到了不得了的宝藏远渡重洋潇洒快活去了，有的说是挖到了不得了的人物的的地界，惹上了大事，被灭门了，还有说是遇上了怪异，被邪物清场了，众说纷纭，但也只有赵二跟他叔赵梁山知道这里面有些什么。
当年赵二在四川上学，赵梁山跟在后面照顾他并且教他家里祖传的本事，这赵二也是个败家小子，学不好好上，天天花天酒地，附近的夜店都有他的传说，但好在对于家里的本事是一点没有懈怠，学到了赵家传下来的本事，这一点他二叔也就没有管他，反正是饿不死了。平时也只是敦促他不要太放纵自己，赵二心里也有数。
正当赵二学业到了第二年时候，家里出事了，一远方亲戚找来说家里都不见了，说赵爷带家眷去了趟黄河，回来不到半个月家中就全空了，一个人也找不到。
连夜赵二和二叔回到了家中，发现这偌大的赵宅里死气沉沉，看门的狗都饿死在了窝里，看不见有半个活人。
两人回到家中立刻挨间房找，直到找到祖祠的时候，发现跪垫蒲团下面压这封信，信上写着，若家里人都不见了，即刻启程去京城，拿回家里剩的宅子，在那边躲着，在时候未到之前不能轻易来寻找家人，并且要提防着凤翎，远离黄河口。署名是赵圣芝，也就是赵家这一代的老太爷。一家上下就剩这封信，信里含糊不清只有这些字眼，所谓凤翎和黄河口的关系也根本联系不上，无奈赵二只能跟着二叔来到京城定居下来。
……
不多久赵二到了一个巷子口，从车上下来付过钱，往巷子里走去，一株大梧桐树长在路边，几个老人在树下下着棋，边上还放着一个金丝竹编成的鸟笼，里面时不时有上下扑腾的声音，罩个黑布罩子，看不清是什么稀罕宝贝。
走到一户人家门口，赵二拉着手环敲了敲“孙姐在家嘛，我小赵啊，来看看您。”
开门的是个小女孩，约莫四五岁的样子，扎俩小辫戴朵栀子花，跟红红的小脸对比起来甚是可爱，见来人是赵二张手就讨着要抱，赵二抱着小孩走进了门，这时候一个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穿着一件淡蓝色衬衣黑裤着黑布绣红花金线描边布鞋，外面套着一个围裙，手上沾着面粉，见来人是赵二，连忙打招呼说“小赵来了呀，快来，快来坐，我正隔屋里包汤圆呢，正好你来了，等会儿带些回去煮，今天是元宵节，要记得吃汤圆呀。小杍你快从赵叔叔身上下来，多大的娃了还要人抱。”
孙姐一边招呼赵二进来坐一边训着自己的娃。
“没事儿孙姐，小杍想我抱那是我的福气，李叔呢？都出去了？”赵二抱着小杍在院里站着，小杍贴着赵二的脸咯咯的笑。
“你李叔一大早就出门了，赶着上工，难得活这么忙，也是好事。”孙姐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说。
“你今天要不来我晚点还得去找你，一来倒是省事了，就是苦你跑这一趟，这是这个月的租子，你看看少不。”孙姐从兜里掏出一沓红票，塞到赵二手上来。
赵二放下小杍把钱塞到了兜里，说“没错姐，我放心的很，这不小杍也要开学了嘛，回头要有啥困难您开口，要能帮忙的我绝不含糊。”
“小赵啊我们知道你人好，回头要有麻烦那到时候再说吧。”孙姐看着院里摘叶子玩的小杍无奈的说。
“放心吧姐，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今天元宵节，祝你们节日快乐呀。我就先走了，还有下家呢。”赵二道谢一声便往外走“带些汤圆回去呀小赵”孙姐在后面喊到。
“不了孙姐，我早上都吃过了，你回头记得看看小杍兜里，好像有点啥，我先走了，下个月再见啦，小杍。”
赵二头也不回的往巷子口走，步伐迈的越来越大，到后来用跑的了。到了巷子口才停下来喘了口气。
孙姐听到这句话，赶忙去翻小杍的兜，里面是一沓红票子，跟她给赵二的一分不少，孙姐紧紧抱住小杍，在这个昏暗的城市里，又一次体会到了清澈的感情。
……
赵二去附近店里搞了杯热奶茶，悠哉悠哉的往下一个目的地走着。
这家是一个男人，好像是一家公司的经理，按理说也收入不少但就是没有自己买房，这家赵二可没客气，上门敲门收租摆手，一气呵成，没有浪费一点时间。
时间临近中午了，跑了一上午的赵二也有点累了，坐在一家快餐店里，喝着都已经冷透了的奶茶，想着上午在孙姐家干的好事，心里忍不住的乐，想着可真是一个善良的好人啊，嘴角挂着痴汉一样的笑容，临桌的人还以为他怎么了呢。
吃完午饭赵二去把剩下的一家钱拿到手之后，便准备回潘家园了，晚上约好了在死党刘志家吃晚饭，刘家当铺是在潘家园有名的地方，这家东西来路正，底子厚，耐推销，除了贵些基本上挑不出毛病，刘家长辈跟赵家也有交情，在得知赵二跟二叔赵梁山来了京城之后特意邀请吃过饭，之后两家小子越处越意气相投，随后便结成了兄弟。
……
不多久赵二坐着车到了潘家园桥这儿，看桥头赵叔店还开着，买了包烟带过去。
“哟，赵叔，还没歇下来呢？”赵二打趣的笑问，说着手便把刚买的那包大中华塞到赵叔兜里，还拍拍他兜说，“偷偷儿的，婶子知道要拔了我的皮勒”。
赵叔拍了一下赵二“你小子，叔我差你这点吗？再说叔能是个耙耳朵吗？”说罢便拆开那包烟，散了跟给赵二，自己点了一根，然后把火机递给赵二。
两人靠桥桩子，看着车来车往，都是默不作声。“要死了你，又在抽烟，你要再给我看见就别回去过了。”赵婶子从店里出来看到这两人，跟吞云吐雾一样，指头就骂。
“婶子你别生气，我的烟，叔就陪我来一根，这就灭，这就灭，好好的节日别吵架呀。”赵二急忙踩灭烟头，拍了拍赵叔“叔我还有事，我先去了啊，回头见。”
赵叔看着这个不义的小子一脸嫌弃，这下子不是耙耳朵也要变成耙耳朵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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