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奔波在天龙的日子
第86章 公案重提(旧版)

王秋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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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谷民齐聚的大会,不是寻常家话,所提之事,必然大有深意。这些遗老们,昔日都在各门地位崇高,对略门消失的事情,多多少少有些耳闻,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与其他老者不同,有一位灰衣老者悠哉地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浑然不将周边事放在心上。虽然面容有些苍老,却神情平静,持着烟管,悠然自得地抽着。

周边人不知是惧怕还是尊重,抑或是躲避他随意喷吐的烟雾,都不自觉地与他拉开了半步的距离。

见到叶冬青凝视那灰色老者,董文冲又哼了一声。

薛五味暗叹师弟沉不住气。不禁微微摇头,向叶冬青悄声解释道:“叶大哥,你留心点。那老人,名叫徐元,正是兵门门主徐慕冬的父亲。原来在谷内任兵门长老,武功极高,心机更是深沉难测。”

谷主见场下众人无人回答,便看了一眼满是老者的人群,高声问道:“原法门长老,史明镜何在?”

遗老群中的老者,闻言纷纷散开,目光集中在一名胖胖的老人身上。

这胖胖老者,见到谷主点自己的名字,环顾四周,四周人或是躲避跟他眼神对视,又或是我跟此人不熟的表情。面露疑惑,不知何故被谷主点名,也只得走了出来,拱手行礼。

谷主盯着这个胖老者说道:“史明镜,昔日你负责《三绝谷要事录》的登记。略门因何突然消失不见。你给在场的众人,说说,那《要事录》是如何记载这段历史的?”

史明镜微一思索,缓缓回答道:“回禀谷主,若本人所记不差。当时记载是,数百年前,略门因与其他三门不睦,便迁至万藏楼以北,伐木建屋,自居自主。自此甚少与谷内其他三门往来。”

“后某一夏日,略门夜间突起大火,焚烧整夜。直到第二天,其他三门至万藏楼借阅典籍时,方才发现。

“谷主带人营救,却发现不知何故,略门上下上百口人,竟无一人生还,跟房屋一起都烧成了焦灰,寻不见半块尸骨。当时的谷主徐彬.......”

说到此处,这史明镜话语一顿,瞥了一眼那灰衣老人徐元,轻了轻语调,继续说道:“当时的谷主,徐彬,悲痛难抑,大为自责,当夜竟心痛而死。”

“惨事如斯,诡异难解,令人不忍回首。自此谷内各门弟子便逐渐将略门隐晦不提,后代弟子知晓略门的便不多了。”

“嘿嘿”,忽然听见一阵冷冷地笑声,众人一看,那发出冷笑的,则是稳坐高位的法门门主李重阳。

秦洪海回看张之远,问道:“李门主,为何发笑?”

李重阳起身行礼后,回答道:“回禀谷主,史长老一番话,实在可笑。”

史明镜本是法门长老,而李重阳则是现任法门门主,轮辈分史明镜高李重阳两个辈分不止。而且,李重阳接掌法门之时,史明镜则早已卸任法门长老多时。再者每门都会有数量不等的长老。有人掌事务为门主分忧,多数人则不过挂一长老虚名而已。所以,两种人并无交集。

这史明镜满露疑惑,问道:“敢问李门主,有何可笑之处?”

李重阳厉声道:“古语有言:以史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师,可以法万古。可,我问你,若是史书荒腔走板、均是谬误不实之处。那有何借鉴意义?”

“法门虽小,但记载史实之责,却责无旁贷。怎可如此轻忽?”

史明镜愣了一下,答道:“不知道何处有谬误,还请李门主不吝指出。”

李重阳鼻孔轻哼,答道:“诸多谬误,显而易见。”

“我问你,当夜北山大火,燃烧彻夜,山下各门弟子和谷民,竟没有一个看见的吗?莫非所有人都酣睡如猪吗?”

是啊,在场的许多人闻言,不禁暗自思索。

不少人还抬头望向北山。三绝谷谷民居住区,虽在东南平地。但抬头便可望见北山的万藏楼。万藏楼不过三层楼阁,并不遮挡向北的区域。

若是夜间万藏楼背面真有冲天大火。怎么会没有一个人看见呢?

各自方阵中三门弟子,不少人脸上都浮现出疑惑的表情。而遗老群中,既有不少人疑惑,也会几个人悄悄交换着目光,若有所思。

更有几个人眼神瞥向那深灰衣衫手持烟杆的老者,透着冷漠。而灰衣老者似对身外之事毫无所闻,优哉游哉地坐着,拿着烟杆吞云吐雾。

李重阳不等史明镜回答,又疾声问道:“还有,万藏楼自建成之日起,每日夜见必有两名三品以上弟子值班夜守。”

“若北边真有大火,这值班的两名弟子,怎么会看不到?难不成也睡成了猪?还是被人杀了?”

“又或者,”李重阳扫视满场,目光如刀,被扫过的人纷纷躲避,他又缓缓说道:“又或者,这里面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勾当?”

胖老者史明镜闻言,低头沉默了片刻,终于又抬头,看了李重阳,又看了看谷主秦洪海,叹息道:“四百年前的事情,真相如何?在四百年后,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世间,又有几个人真正能以史为鉴呢?”

秦洪海摆手示意两人归位,叹息地说道:“是啊,百年后,哪个不是一堆黄土呢!”

“可,本座不求文武安天下,但身为谷主,对发生在眼前的不公事,却不能袖手旁观。”

“来人,有请鸣冤人!”

鸣冤人?鸣冤人!

全场一阵哗然,议论此起彼伏。

顺着谷主的目光,演武场北侧的石屋缓缓打开了门,谷主的弟子带着两个人走了出来。

站立在药门弟子方阵中的叶冬青,也一眼认出来,这走上演武场的两人,正是裴老奶奶和雪儿。

那老妇人有些癫狂地冲至史明镜面前,苍老如枯树皮的脸,因愤怒而扭曲,她大声地吼道:“你胡说,你胡说....”

他心中一惊,便要掠身而出。却被边上的薛五味拉住了衣衫,示意叶冬青静观其变。

正往台下走的史明镜,见这面如朽木的老妇人,气冲冲地冲到自己面前,吓了一跳,忙问道:“你是何人?”

裴老奶奶闻言咬牙切齿道:“我是谁?”

“我,就是那被你们三门赶尽杀绝的,略门后人!”

全场一阵哗然,三门弟子,谷内遗老权贵,谷内普通谷民,听得这一声惊呼,莫不讶声四起,议论的声音,此起彼伏。

法门弟子阵中,那个曾在大牢中看守独孤凤的法门三品弟子许宵,也在悄悄问身边年长的弟子:“李师兄,这略门,不是听说因为无人传承,而断绝的吗?”

“怎么这会,这老妇人说是咱三门将他们给灭门的呢?”

这三品弟子许宵,与药门二品弟子董文冲交好,两人性情也是一样的心直口快。之所以会问这李师兄,自然也是别有原因。

看着周边的师弟们,都望着自己,这法门唯一的一品弟子李翦,面皮紧绷,神情庄严。他也知道,自己是门中公认的下任门主的不二人选,与法门门主李重阳同族,师弟们认为自己肯定会知道更多的内幕。

他环顾诸位师弟。这些年轻的面孔上,表情纷杂。有好奇的、有讶异的、有惊惧的,更有愤愤不平的。

李翦目光炯炯,沉声说道:“莫要问这么多,大家记住,一切听谷主与门主的号令行事!”

那谷中遗老方阵中的徐元,眼睛微微眯缝,若有所思,嘴角微不可见地轻轻上扬。周边的其他老人,看得心中发毛,谁也不知道这个昔日以心机深沉出名的家伙,在盘算着什么。

裴老奶奶再不管那史明镜,解下腰间的仅剩半截的宝剑,双手供奉上举,朝着谷主方向,泪流满面地喊道:

“略门裴旻后人,裴梨花,要为略门鸣冤!求谷主做主!”

说罢,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叶冬青看着心中酸楚,气愤填膺。

任由众人议论纷纷了许久,秦洪海终于开口说话了,他叹息道:“诸位弟子,诸位谷民,现在知道,为何我要提起略门了吧。”

秦洪海将裴老奶奶扶坐在椅子上,安慰两句。便取了断剑,审视一番,说道:“这把断剑,剑柄两面都有北斗七星镶嵌其中。如果没错,这就是当年略门先祖裴旻的那把七星剑。”

随手便将断剑,交于旁边的侍从,说道:“传阅全场,请众人检验真伪,并瞻仰前人旧物风采。”

许多弟子在下面瞧得跃跃试试,恨不得立马入手抚摸一番。

略门虽在四百年前消失,但略门剑圣裴旻的事迹并被传颂至今。

万藏楼的“残部阁”中,更是遗留有裴旻的《圣剑决》,可惜的是,仅仅残留四式。可这四式,招式玄妙无比,招招有着剑圣的浩然之气。三绝谷中用剑的弟子,没有不拜服并欣喜习练的。

谷主秦洪海转身继续说道:“史明镜所说的《三绝谷要事录》中的记录,相信许多博学之士,早已知道。但真相,究竟如何?是否也是如此?过去快四百年了,难以查找。沧海桑田,旧事已久,涉事的人早已仙去。”

“但天幸略门犹有后人在世,想来是上天也盼我们四门重聚。我想重开略门,恢复略门一脉。诸位可有意见?”

药门门主张之远站起身来,神情如常,朗声说道:“兵、法、药、略,四门,出自先祖之主宋帝刘裕的《兵法要略》。本就同气连枝,浑如一体。今日略门仍有后人在生,正是苍天怜鉴。谷主英明,重开略门,我药门极力赞同。”

法门门主李重阳起身,望向自己的弟子方阵,高声问道:“我法门弟子,何在?”

台下以一品弟子李翦为首的法门弟子闻言,高呼:“弟子在!”

李重阳又高声问道:“你们可愿随我一起,支持谷主重开略门?!”

李翦带领法门众弟子高呼:“弟子愿意!”

“重开略门!四门齐聚!”

李重阳又向谷主秦洪海拱手说道:“法门弟子二百四十五人,皆愿追随谷主,重开略门,在所不辞。”

谷主秦洪海点了点头,继而望向兵门方阵,问道:“不知道兵门,有何意见?”

满场的目光,都投向了兵门弟子。紧挨着兵门的,是法门弟子。

法门三品弟子许宵,望着兵门弟子,还毫不在乎地哼了几声,不满与嘲讽之意。

兵门弟子,哪里不知道周边的看待他们的目光。多数的兵门弟子,自入场就低着头,完全没了往日的张扬自信。

而此时为首的,则是一品弟子宋金刚。

宋金刚心中连连叫苦。此时,整个兵门上下,以他品级最高。可他却不敢胡乱说话。

那一夜,兵门正副门主联手外人的围杀,结果副门主惨死,门主徐慕冬重伤昏迷不醒,左臂已断。

被徐慕冬安排在南山道,伏击救援的另一个一品弟子沈傲,狠辣出手伤人,被随后赶到的谷主盛怒之下一拳毙命。

谷主更是从邱敢当的心腹手下处,逼问得知邱敢当的另一个谷外身份,竟然是天下“四大恶人”排名第四,恶名昭著的采花淫贼,“穷凶极恶”云中鹤。

两人能深夜联手,干这样鬼祟的事,说明平时表现的出来“门主与副门主不和”,都是假象。那邱敢当,谷外云中鹤的身份,想来门主徐慕冬也只是装作不知。

了解清楚这一切,怒到极致的谷主秦洪海,当场废了还在昏迷中徐慕冬的武功,并将所有参加围杀的兵门弟子,一一击毙。

宋金刚因为没有参与那一夜的行动,才侥幸保护了性命。以前还有些抱怨门主不太待见自己,这几日常感叹“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他身为一品弟子,自然知道谷主平时与徐慕冬关系本就微妙,既尊重又顾忌。但背后究竟藏着什么,就不是他这个位置,能够知道的了。

他此时唯一清楚明白的是:三绝谷原来的平衡已经被打破,是重新站队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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