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绣衰霸
第四章：店规（旧版）

张婆婆喝住那妇人，而后凌厉地扫了我一眼，严肃问道：“梅高天，你确定要把钱借给他们。”

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张婆婆绷紧的脸色瞬间缓了下来，浅浅一笑，再次瞟了我一眼，眼神居然有赞许之色。回头漠然道：“那就有了一万八，可还差两千呀？”

夫妻俩不约而同的又看向我，眼眸里满是期盼…我耸了耸肩，苦涩的笑了笑。对不住了，昨夜我可是穿着裤衩进了这绣坊，那八千块，还是我预支的工资，现在我兜里比我脸还干净，实在是有心无力罗。

这时，张婆婆长叹一声，似有无奈地说道：“也罢，剩下的两千，老生拿私房钱给你们先垫上吧。”

我心想张婆婆这是顺坡下驴，否则那一万块钱她也甭想赚，一件小肚兜买一万块，她赚大发啦。

两夫妻自然是千恩万谢，说过段时间一定把钱还上。张婆婆也不再多说，从样品里取下一件小小的肚兜。我始终离她两丈之外，仔细远程细瞅了那肚兜，上面绣了副后羿搭弓射箭的姿势，人物是栩栩如生，只是我见那箭是浅黄色，肚兜底色是黄色，不注意看还瞧不出来。

送走那对夫妻，张婆婆诡异笑着问我：“小梅呀，你是不是觉着有些奇怪？一个小小的肚兜就能救那小孩的命？”

我急遂点头，期盼着她给我答案。没想她话锋转道：“诡绣坊做的就是这些生意，日后你就会明白了。还有，你先前是不是嗅到了特别的味道？”

“是是，那孩子身上有股腐味。”我如实相告。

张婆婆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凝重，轻声嘀咕着：“怎么这么快？看来我的赶紧走...？”一抬头，她笑眯眯又道：“小梅呀，我要出去一段时间，你好生看家。”

本想听她告诉我诡秀坊做的是何种生意？没想到她竟然要走，我慌了，急赤白列问道：“您要出去？啥时候回？我...我一个人留在店里？这里的茅厕我还找不到啊？”

“定了今天上午的机票。没事，过两天我就回来了。嗯...你先在这看看，自个熟悉熟悉环境，我去拿行李，这就走。”说吧她也不再搭理我，径直进了内院。

我那还有心思熟悉环境，在厅里发呆，这就啥事呀？留我一个刚来的学徒守店？她这心也真大，就不怕我裹了这些价值上万的绣品跑路？还有她神神叨叨念叨着要快走？她是害怕我这倒霉鬼吗？不至于呀，这里她是主我是客，她要是害怕完全可以把我扫地出门。哪又是为何？我困惑。

至于诡绣坊所做的生意，她虽没明说，我也猜到七七八八，很有可能做的是跳大神之类的驱邪避祸的非常规生意，正是旁门左道。对这类怪力乱神之事，我这自幼受唯物主义教导之人，我...我是相信的，心里还甚是向往。为啥？因为我自己就是个邪人，从小到大，霉运不断，邪事缠身，你说我能不相信传说中的灵异玄幻之事吗？不知别人怎么想，反正有了这等诡异的亲身经历，我相信这世界就有无法用逻辑、用科学解释的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而且这类书籍我还看了不少，比如：“阴符经”、“鲁班书”等等，目的就是想找到一种消除我霉运的办法。当然经过我多年励精图治、苦心研究，可是...一无所获，悲催！不过现在我似乎触碰到了通往奇幻世界之门，心里不由得有些小兴奋。

我正琢磨着，从里院走出一人来，只见他身着一套白色中山装，头带盔式太阳帽，脚蹬铮亮的老人头，还拖着两大旅行箱，一脸的春光灿烂，活脱脱三十年代的归国华侨呀！

我迷糊了，这谁呀？张婆婆的老公？张婆婆她人呢？我正欲上前问来人。

“站住，两丈距离！”一声熟悉的高喝，那是中气十足呀。

我退了两步，怯怯问道：“大爷，您是...是谁？张...婆婆？”

“小梅呀，你记住从今儿起就再也没有张婆婆这人，以后叫我三爷。”精神矍铄的老头悠然笑道。

“你...你真是张婆婆？”我下巴差点没惊掉到地上，愕然道。

老头皱眉愠怒道：“不是说了嘛，叫我三爷。”

“三爷？”

“唉，这就对罗。小梅呀，老夫这就走啦，这个...这个你好生看家，那个...那个柜台最下面最左边的抽屉有三样东西是留给你的，你待会看看。还有...嗯，我走后，诡绣坊十天内绝不允许开业，你也不许出门。”三爷严肃地叮嘱道。

“不准出去？为什么？”我纳闷。

“小徒弟哪里这么多问题，不准就不准。”三爷霸道地斥责一声。

我瞪大眼，面如土色，可能见我脸色不好看，三爷缓了缓口气又道：“小梅呀，这也是为你好。你刚从那贼窝跑出来，就不怕他们找你吗？”

他这一样一说我心里涌出一股暖意，看来张婆婆...不！三爷还挺关心我的。旋即，又嘀咕这老家伙真古怪，好好的老爷不当，偏要装扮成老婆子？

“我这就走啦，祝你好运。”说吧，三爷提上旅行箱就奔了出去，出门还没忘关上那朱漆大门，还冲我回眸一笑。

我瞧他一脸的流光溢彩，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让我想起四九年天安门前跳秧歌舞的人民，他解放啦？

我呆立片刻，忽然想起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赶紧打开门，喊道：“三爷，你等等，我...”我脚还没完全跨出去，就看见巷里附近忙碌的人全都停止了动作，用异样地眼光瞅着我，那眼神让人瘆得慌！

我低头一瞧自己，妈呀？我这还穿着女装了，一个留着平头的女孩能不让人刮目相看吗？我赶紧闪身回来，当然三爷也早不见踪影。

现在到好啦，我这不男不女的想出去也丢不起人呀，还不被别人当怪物看啊？

这该死的三爷，我...这段时间吃啥呀？这老头赶着投胎啊，这事也不交待一声，这可是民生大事。

我悻悻地在大厅踱了一会步，思念片刻，唯有自己找找看。

一番收寻，很快便在后院找到了厨房，厨房里有两个硕大的冰箱，里面存储了满箱的食物，足够我吃半个月，我这才舒了口气。让我疑惑的是，有个冰箱里存储的全是水果、干果之类的东西，什么香蕉、猕猴桃、核桃等等。这老家伙不但胃口好，牙口也好啊，我低声咒骂了一句。

足足三月没沾荤，今早也就吃了碗白面，早化成有机肥料。见到这么多美食，我哪里经得住诱惑，捋起袖子便大干起来。过了两时辰，一桌丰盛的佳肴出炉：冬笋腊肉、清蒸排骨、剁椒鱼头、辣子鸡等等，吃过的、听说过的家常菜我是做了个遍，还寻到一瓶老酒，我撑开肚皮大吃大喝起来...又过了一个时辰，我揉着滚圆的肚皮，打着满足的饱嗝这才慢悠悠回到大厅，这才开始看三爷留给我的东西。

打开柜台下面的抽屉，我要看看三爷留了些啥东西？第一件东西让我兴奋地跳了起来—apple12，按捺住激动的小心脏，捣鼓一阵，确定不是外壳样品机。我又是一阵狂舞，倒霉这么多年，今天总算是时来运转，不但找了个高薪学徒工，还得了个崭新的手机，看来今天是我的幸运日。

手机通讯录留有两个电话，一个是署名是三爷，另一个是写着小芳。我当即拨打了三爷的电话，想要送上一个最诚挚的谢意，可连拨几次，都无法联系上。又拨了那小芳的手机，既然三爷把她的号码留了下来，肯定跟诡绣坊是有关的。这次电话是通了，可半晌也没人接。我愁闷地挂了电话，在那抽屉了又摸索起来...会不会还有惊喜呀？

第二件东西是一卷轴羊皮书，这上面会记些啥？武功秘籍？还是藏宝图？我努力平静了一会砰砰直跳的小心脏，解开上面系着的细麻绳，定睛一看

我是大失所望，抬头是诡绣坊店规，下面是一二三四...条，而且还有不少繁体字。本想顺手扔掉，收索下一件，旋即又想咱现在也算是诡绣坊员工，这店规还是得瞧瞧。便拿手机打开百度，把里面的文言文翻译过来。

第一条大概说的是：生为诡绣坊人，不得奸淫掳掠、不得行凶作恶，需慈悲为怀、惩恶扬善云云。这条店规似乎更像是佛家的戒律，对于这条店规咱基本能做到，因为咱没有为非作歹的肥胆，也没那些贼人、奸雄的本事，至于除暴安良、劫富济贫和锄强扶弱，咱恐怕就有些力不从心，一个衰到一无所有、穷到只剩裤衩的人，你还奢望他去帮助别人吗？只能是日后努力，俗话说的好，能耐越大，责任越大，咱一穷二白的衰人，能做啥？

看了第二条，我却是哑然失笑，说经营诡绣坊的生意必须货真价实、公平交易、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以及诚信至上云云。一件小小的肚兜就卖二万，乖乖，这还公平交易？这跟第一条里的惩恶扬善中的扬善不是有些矛盾吗？这一条，我是嗤之以鼻，心想要是日后我成了这里的主事，这条恐怕才能真正实现。

当看到第三条时，我就有些恼怒了，规定：在诡绣坊做事，必须是男身着女装，行女仪，还要参照古书“女诫”、“女论语”等等规范行为举止云云。草泥马，这是哪家伙定的规矩，这不是变态吗？用男人，却要求行女人之举，这...这不是变态是啥？还是超级变态！心里勃然道：去你大爷的，我才不答应，日后我就着男装，你这破羊皮书能把我咋样？旋即又想到，三爷那老头是不是看了这条店规才装扮成张婆婆的，他也太实诚了，傻叉。我正想着，忽然羊皮书似乎闪现了一道白光，接着我就觉着心里一阵绞痛，就像针扎一般，疼的我是龇牙咧嘴，赶紧捂住胸口一屁股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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