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绣衰霸
第五章：百乌衰袍（旧版）

我一屁股坐到地上，用力按住胸口...半晌，刺疼才慢慢消失。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艰难地站了起来，心有余悸：难道这羊皮书还有劳资神奇的魔法，或者是施了某种诅咒，阅读者不能在心里有半点亵渎！？

看着空荡荡的大厅，我心底发毛，感觉这里似乎并非只有我一人，还有双阴鸷的眼在悄悄盯着我，看着我的一言一行，透视我的心肝脾肺肾，甚至是心底的腹诽它也能窥视的清清楚楚！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四处环顾一圈，却并没有发现。

良久，我才克服了心里的恐惧，麻着胆子再看下去。第四条店规：每月十五，后厅开夜班，从子时到寅时，且非诡绣坊之人不得留宿院内云云。对这条，我倒没多想，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且每月只上一宿夜班，这比那生死轮回两班倒的电子厂人性多了。

后面还有几条，那就比较普通了，比如不得敲诈勒索顾客钱财；不得赌博、酗酒等等，再没有变态特殊的条款。

收好羊皮卷轴，从抽屉里摸了好一阵，费力搬出一本线装古书，乖乖！足有康熙字典那般厚。封面写着苍劲有力的五个大字：诡绣十三篇。

我的小心脏开始乱撞起来，对于这类带着神秘的色彩的古书秘籍我是特别尊崇，可以说已经到了顶礼膜拜的地步，因为这些书籍沉淀了我华夏几千年的文明，是我们的祖先殚精竭虑、耗尽心血书写而成，凝聚了无数先人的智慧，从某种角度来说比现代的科学还要发达。之所以没被普及推广，我觉着是我们还没有理解透彻。

看这发黄的纸张、瞧这竖写的字行，还有那些晦涩难懂的繁体字，都证明这可是原装货，不像我以前钻研的那些“鲁班书”之类，都是些盗版。

小心翼翼捧起古书放到桌上，恭恭敬敬坐好，正欲打开赏悦

“我想我会一直孤单，这一辈子都这么孤单，我想我会一直孤单，这样孤单一辈子，天空蔚蓝...”

陡然响起忧伤的歌声“一辈子孤单”，我吓了一条，一摸口袋，原来是手机铃声。嘿，三爷这老头还挺潮的，设这么个铃声。

再一看，正是三爷打来的，赶紧接电话：“三爷，三爷...您的事办完了吗？啥时候回来啊？”我急惶惶问道，语气诚恳的就像期盼爸妈归家的留守儿童。能不慌吗？硕大的院子孤零零就我一人，大喊一声都会有惊悚的回音。

没想三爷那边沉默了一会，有些支吾道：“小梅，我...我不回去了，以后诡绣坊就交给你打理啦...”

“什么？”我懵逼了，当下就怀疑这段时间咱耳屎没掏，堆积成山，影响了我的听力。

“不是、不是...三爷您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我焦急地大声喊道。

“哎呦，小子你小点声，想把三爷整成聋子呀。”三爷在那头嘟囔着抱怨了一句，接着他用非常肯定也非常平静的声音再次强调：“我说，我不回去啦，诡绣坊就交给你经营啦，听清楚了吧！”

我的头一下炸了，心里是一阵抓狂，这怎么回事？我我...这才当了半天学徒，啥也不会呀？

“三爷，三爷...你不要开玩笑，这事不好笑，您老是不是遇到事呢？”我苦笑道。心里揣测他老人家是不是出了车祸？或者是被别的绣坊高薪挖走呢？又或者是菜野花给逮着呢？等等，刹那间我脑子就冒出无数乱七八糟的猜想。

“我现在好的很，从没这么好过。”三爷肯定地说道，缓了缓他用有些沉重的语气说：“小梅呀，我张老三已经在诡绣坊待的太久了，已是老朽，是该离开的时候啦。再说，我天赋也不够，不能把诡绣坊的神技发扬光大，也该腾出地方让年轻人上。”

“这...”我张张嘴欲言又止。听着他这老师傅酸不溜溜的话，据我以往的经验，估计是跟老板闹别扭了，现在也就搁我这发发牢骚，这时候咱可要有个眉眼高低，千万不能有篡权夺位的念头。火候不到呀，要是等到把她的手艺全学会，那时候，嘿嘿...

我正贼兮兮臆想着，三爷又道：“小梅呀，虽然我跟你只相处半天，却发觉你小子不但天赋异禀，而且还有菩萨心，诡绣坊选择你，绝对是正确的，日后你一定大有作为。”

揣测到张老三的心思，我没先前那般惶恐，心想这老头现在也就是有点情绪，过两天就会自行调整好。给人打工，哪有不受气的，可要是自个单干当老板，你就会发现处处要受气罗，嗯...这是我在南方打工时，听到一老板的酒后真言。人嘛活着就是累，就得受气不是。

可这老小子心眼也忒小了点，跟我这半天的学徒吃那门子醋，说我天赋异禀？啥天赋，咱不就是天生衰人一个，难道说这衰气也是天赋？这不扯淡吗？心里这样想，嘴上却恭敬道：“三爷，三爷您抬举我了，如果说我真是匹千里马，那还得是您这伯乐有慧眼不是。”我这大言不惭地夸自己，顺带也给他戴顶高帽子，心里却嘀咕，还慧眼了，瞎眼还差不多，选了我这倒霉蛋，你就等着看关羽走麦城、项羽东江刎的好戏吧。

“可三爷，就算您发现我这...我这朽木是可造之材，可还得您这老师傅来精雕细琢不是，玉不琢不成器，日后还得需要您老多多教导，对吧？”我继续送着高帽子，谁不喜欢恭维话？

没想张老三似乎根本不吃溜须拍马这一套，他断然道：“你错啦，不是我张老三看中了你，而是诡绣坊选择了你，确切来说是百乌衰袍相中了你。”

什么...什么玩意？百乌衰袍？这还带着个衰字了，听上去像是一衰衣中意了一衰人，那就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那热闹啦，沆瀣一气臭味相投呀。

“那什么...三爷，这百乌衰袍怎么回事？我不太明白呀？”我的小心脏又悬吊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张老三贼兮兮一笑，说：“呵呵...小梅呀，这么快就忘记啦？昨夜钻入你身体内的黑袍子，你...不记得啦？”

我的头嗡的一声炸响，后背一阵发凉，怯怯说道：“三爷，三爷您甭吓我，我...我胆小，那...那鸟袍不是...不是挂在屋里吗？”

“嘿嘿...不好意思，我撒了个小小的善意谎言。挂在屋里的是百羽绣衣，是赝品，真正的百乌衰袍昨天夜里已经与你...嘿嘿...融为一体、紧密结合啦。”张老三语气里透着幸灾乐祸。

我听得真切，手心脚心顿时冒汗，又急又怕，对着电话六神无主嚷道：“三爷，你不是说那是我的幻觉吗？不可能的，不不...你你...”我语无伦次地喊着，手仓促的在身上一阵摸索，似乎想着要拽出那件诡异的黑袍！昨夜的那幕又浮现脑海，虽然当时有点迷糊，可心里清晰感觉到那怪异的黑袍子是往我体内钻...先穿过皮肤，接着便是透过肌肉，最后融入体内...

“三爷您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一切都是您跟我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是你跟老板闹别扭了，故意编这么个故事来吓唬我，是不是？”我带着哭腔说道。我选择性的不愿意相信这听起来诡异、可又似乎真的发生过的事。

“老板？老夫在诡绣坊干了四十年还从没见过老板，我就纳闷了，你怎么会这样想？”

“什么？你从没见过老板？这...绣坊没老板吗？那...那三爷你...你当真不回来啦？”

“那当然，我就是想回去也没那胆呀。你体内的那百乌衰袍虽说是件神袍，可也是至阴至衰之物，一般人根本承受不起，要不然我怎么会斥责着要你离我二丈远？这还是刚开始，接下来三天内，这袍子里积攒数百年的衰气会慢慢翻涌而出，我要是留在诡绣坊那不是茅厕里打灯笼——找死（屎）吗？”张老三顿了顿，咳...噗，他吐了口痰又道：“小子，不要说三爷没提醒你，嗯...那本‘诡绣十三篇’你要赶紧的看，书里有那什么‘衰霸五重天’的你赶紧的练，十天内你可一定的把百乌衰袍炼化啦，要与你完美融合，否则...”

“否则会...会怎样啊？”我哽咽着问道，心里是拔凉拔凉的，还有事呀？这没完没了是吧？

“否则...两股衰气凝结成团，而后会剧烈爆炸，宿主与百乌衰袍同时化为齑粉。你可甭忘啦，到时候别麻烦老夫回去收拾烂摊子。”张老三在那边冷血道。

我本能的全身一颤，打了个寒噤。老木的，还会全身爆裂而亡？到那时，还得张老三来清理我的骨灰？我楞住了，呆若木鸡...

“喂喂...小子你还在听吗？”

“喔，我还在了...”我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嗯，你也别太紧张，这百乌衰袍可是诡绣坊的至宝，选择了你，可以说是你的福气，至于具体有啥作用...我也不太清楚，你自己看那秘籍吧，书上有说。”他还有些醋意，格老子的这福气怎么不给他呀？

张老三咳了几声，又喋喋不休道：“唉，老夫善意提醒你一下，你可是跟诡绣坊签了契约的，别想着跑，不过，呵呵...你也走不掉。还有件事，东厢房里有个‘绣娘’，叫小三，记得喂它，一天两餐，上午两根香蕉，下午两个猕猴桃，要记住，差不多了，都交待完啦，挂了啊...看这一天把老夫忙的，哎哎哎...我说你们怎么这么慢？菜还没上齐？茅台酒呢？嘟...”接着就是一阵盲音，张老三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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