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乃是主公所下决议,请诸公放心,伯策必不会负主公重托。”
戏志才冷然说道。
他也是个傲气之人,对士族并没有多少尊敬。
这些年,在颖水乡里,不过只与荀彧,郭嘉两个有士族背景的人关系较好。
其余之人,尽皆不在眼中,哪怕吃不上饭,也不要士族的一分一毫,又怎么会给陈宫和程昱好脸色看。
方才行礼,不过是为官者,儒道礼节罢了。
“你,”陈宫眼睛微眯,知道戏志才脾气臭,问也问不出个什么东西来,但还是义愤填膺的拉住了他的衣袖,“若真是如此,我们迎主公入兖州,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我且问你一句话,寿张打下来,到底有什么用?!”
他盯着戏志才,话语不要太直白。
兖州境内如此多郡县,为何偏偏是寿张,这就是你戏志才的方略吗?
当时,曹操任用戏志才,而疏离兖州士大夫家族氏族,甚至诛杀了名士边让,让张邈,陈宫等人都觉得无比心寒。
现在居然又要任用一个不知何处来的人,是什么道理?
戏志才想了好大一会儿。
没想出个结果来。
因为他真的不知道有什么用。
“我不知,主公之心,我难以揣测。”
戏志才只能如实回答。
没想到,这一回答立刻让两人笑了起来。
“呵呵呵,”陈宫更加是苦笑摇头,“这就是,军师祭酒啊。”
程昱表情踟蹰,想要跟陈宫嘲讽一波,但是想起了家风所言,不可过于显锋,有什么话要藏于内心,所以只是唉声叹气。
深鞠一躬离去。
陈宫走了几步,回头来看向了戏志才,冷然道:“戏军师,我可断言,此次必然会大败而归,青徐涌入兖州的黄巾贼寇,可不是待宰羔羊,那些都是吃人的虎狼。”
“竖子不足与谋,令人惋惜!”
陈宫仰天长叹,这一句不足与谋,乃是曹操当年在十八路讨董联盟之中,对袁绍,袁术所言,如今他来说,却不知道是在说谁了。
戏志才被这一句话堵在心口,只能受下。
却还是很有礼节的深鞠一躬。
然而他现在心底里还是不明白,主公到底是看中了许臻哪一点,而许臻又有什么本事可以解决寿张蛾贼。
别说他了,现在曹操都在期待着。
他做出的几个选择,许臻会带来怎样的收益。
而且……什么特么的,叫做,“大有收获”。
……
三日之后。
曹仁兵马到了寿张之外,各地的流民逐渐增多,兵马至,自然被黄巾余孽所知晓,从山林踪迹而言,探马多次探到了窝点撤离的消息。
让他头疼不已。
“子丹,”曹仁的案牍之前,有一个很年轻的将军,名叫曹真,本姓秦,但在去年,曹操与豫州与袁术交战之时,因为其父代替曹操被杀,从而被曹操收为义子。
此时在曹仁帐下,历练带兵,年仅十四,却已经是颇具武艺,而且有行伍之气。
“在。”
“鲍相那边有什么消息?”
“鲍相三千精锐,追逐蛾贼到了寿张之外,也是追赶不上,现在咱们合军一处,兵力倒是足够,可。”
“我们发现几个窝点,都只是小股兵马,这些贼子极其油滑,我们根本找不到。”
曹仁这才觉得头疼。
真的头疼。
探哨找不到黄巾余孽的营盘,那就不可能一网打尽,随意的出击又有可能会中计,现在寿张如此混乱,济北一带又贫瘠,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打。
找不到人,自然无法剿灭,而自己这一趟劳师动众,若是无功而返,岂不是要被责罚。
唉,都怪那个许伯策,若非是他献计,也不至于到寿张来,本来这段时日,就该驻守城池而不出,令黄巾余孽这些乌合之众丧失军心。
待得明年,粮草充足,再一口冲杀而出,现在却……
嗯?!
想到这,曹仁不由得心思一动。
“子丹,你去把许伯策叫来。”
“为何?”
“解铃还须系铃人,此时我们找不到敌军,就看他的了。”
“喏。”
曹真顿时会意,马上转身出去。
不一会。
许臻掀开门帘进来,身后跟着铁塔一般壮硕的典韦,满脸凶相,目光微沉。
曹仁一看顿时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典韦……
真是一个猛人,人高马大不说,膀子肉如同铁块一般,若是在我麾下就好了。
“伯策,探哨几次查探,未曾找到窝点,现在如何是好?”
许臻顿时一愣,“啊?!你不知道?”
曹仁懵逼了一下,我……我该知道吗?
“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如今布兵在此,是心中有计策呢?”
许臻咋舌了片刻,然后道:“我的探哨,早就知晓黄巾贼的营盘在寿张之东的山林中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在何处?!东郊山林?多少人?”
“一万余人。”
一万余……
曹仁听得一激灵。
这里加上鲍信的人,也就六千多。
而且多是新招募的新丁,有大半都是第一次上战场,若是一战而败,很可能这些兵就跑了。
这年头,逃兵可不是什么坏消息。
“这,一万余人……要怎么打?”
曹仁喃喃自语。
倒是许臻颇为轻松的笑道:“怎么,将军怕了?”
“怕个屁!”曹仁顿时瞪了他一眼,他迈着轻柔的步伐,在营房之内来回踱步,“我只是,担忧伤亡过大。”
“许伯策,你为何要献计来打寿张这一万余黄巾蛾贼?”
许臻长舒一口气,道:“黄巾贼,久持必降,他们只是乌合之众也。”
“你有何计策?”曹仁认真的问道。
许臻盯着他看了许久,然后视线分开,哂笑了一声,道:“将军,既然你问了,我便说。”
“我们有战马,他们没有,我们有城池,他们也没有,我们有百姓,他们更是早已失去民心。如此优势为何不以黄巾贼之战法,去战黄巾。”
你在说什么东西?!
曹仁一时间没听明白,差点一句怒骂脱口而出,但是忽然就顿住了。
诶?!
以黄巾之法战黄巾?!
就是……我们去抢劫他们呗?
我们有战马,他们没有,是以这一营的黄巾不可能跑掉。
而我们背后有城池,他们也没有,无处落脚,区区几个营寨如何抵挡得主战马铁蹄。
双方兵力加在一起,足足有二千铁骑……这些,都是优势。
若是一战之,就算惨胜,损失也是不可估量。
可若是抢劫……那就不一样了。
“有道理!不用打,袭扰为上!”曹仁顿时握住了许臻的手,“伯策,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来你真有计策。”
“我这就去告知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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