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
刚刚入夏的时节可谓是炎热无比。
寿张的战事打响足足半个月之久。
黄巾余孽在寿张盘踞的营地,已经快疯了。
从十四日前开始,也就是四月中旬起,据说东郡来剿灭平叛的曹营兵马到了寿张,探哨的兵查探到了人数不过数千人。
内心没有丝毫波动,甚至觉得要加餐了。
譬如当时的刘岱,也是不知进退,不守城池而攻打蛾贼营盘,结果在山里被各种埋伏,引入小道之后,涌出数千人将之杀死。
才导致的大乱,而黄巾贼,以熟悉山林地形为优势,这些年一有追兵就立刻躲进山里,从来没有被剿灭过。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这些兵马太贼了,根本不打!
每天刚睡醒,就听见嘈杂的马蹄声,急促的马蹄就像是催命符,不断敲打在所有蛾贼的心脏上。
得跑啊。
刚跑出营盘,营地的粮仓就被劫了,若是打不进来,他们就烧!
仗着战马多,行动迅速,只要抓住了机会就直接进营地内劫掠,看见什么抢什么,最恐怖的是连晒在路边的衣服都不放过。
黄巾贼都是苦百姓出身,大多没什么钱,晾着的衣物能有什么贵重的?
但偏偏这些不值钱的衣物,他们还是抢走了。
乃至,让这些蛾贼想起了当年被蝗灾支配的恐惧,那时候地里可留不下什么农作物,都被啃光了。
现在这些陈留来的兵就是如此,抢粮,抢钱,抢兵刃铁器,凡是稍微有点用的都抢,行径过处,比秃子的脑袋还干净。
这么被搞,他们肯定不乐意,于是便集结兵力去追,这一追,人家直接跑。
等追累了放弃的时候,这些骑兵调转一个头,又转而来追杀他们。
如此拉扯之下,让黄巾蛾贼人都气麻了。
被拉扯烂了。
如此经历了十四天,整个寿张山林营盘内的黄巾军,崩溃了。
“降了吧……我粮食没了。”
“营地形同虚设……设下的埋伏也完全没用,人家根本不上当……”
“每次追杀都只是在我们精疲力尽的时候……”
“每天夜里,我睡着的时候梦里都是战马的嘶鸣!我想哭……”
“真的,太累了……太累了,和他们作战,比种地还累……”
无数人叫苦不迭,其中大部分人十四天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一时间,都在打退堂鼓。
终于……在考虑到粮食根本已经不够的情况下,黄巾贼降了……
……
当天寿张城内,城门大开。
黄巾余孽一千七百人,在外投降。
从济北而来的鲍信陷入了迷茫之中,因为他到今日才知道,原本这些蛾贼,打算在寿张城外,济北的官道上设伏。
足足上万人,伏击到寿张来的济北军,若是他们没有被曹仁的这些骑兵弄得崩溃的话。
恐怕现在鲍信已经入土了。
想得明白这一点的鲍信,在安置好了这些蛾贼降兵后,第一时间就来到了曹仁的营地。
他乃是济北相,也就是封地济北国的国相,其实就相当于是二千石太守。
汉末,能够为二千石者,要么是能力极其出众,要么是身份地位不简单。
鲍信刚好是两者兼具,是以在济北的名望很高。
可以说,曹操能够得到兖州牧的位置,他的支持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是以,曹仁不敢怠慢,立刻出迎到了大营门口,远远的看见鲍信的瞬间就立刻抱拳行礼。
“鲍相!大捷之仗,多亏了鲍相鼎力相助。”
“苍天可鉴,”鲍信轻抚胡须,一脸郑重,墨绿色的头冠取下,对曹仁深鞠一躬,“我才是,要多谢子孝,多亏了子孝用兵如神!”
“否则,我济北兵马,加上我鲍信,恐怕都要死在这寿张!多谢子孝!”
“子孝,救命之恩,永生难忘!”
鲍信一鞠到底,让曹仁顿时尴尬,愣神了许久才连忙伸手去扶。
“鲍相,鲍相,切莫这么说……”曹仁紧紧抓住鲍信的双臂,“此事,此事并非是我之功,鲍相即便是想谢,也不能谢我……末将不敢居功。”
“再者说,鲍相说可能会死……是何意?我听不懂……”
鲍信立起身来,眼中满是疑惑,但还是很快将蛾贼的谋划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他们打算埋伏鲍相,然后跑去济北,再行打算。”
曹仁点了点头。
看来这些蛾贼,的确不是简单的乌合之众……至少也要聪明人。
若是往南,终究是难以突破曹操大军,但若是埋伏了鲍信,再去济北,那济北可以想象定然也会陷落……
“子孝,你方才说……不是你之功,那是何人?”
鲍信的神色急不可耐,他当然想快点见到这位,无形之中等同救了自己一命,救了手底下三千将士的命的高人。
曹仁顿时挠了挠头。
有点不好意思起来,“鲍相稍作等待……我,我这就去请他来。”
“你亲自去请?”
“不错,实不相瞒……我,我本以为他只是来借着我的光,赚军功的,却没想到,这年轻人居然如此深谋远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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