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李客熟练地翻墙回来,一觉醒来已快晌午了。
起来洗漱完,转了一圈没看到老李,看着空荡荡的府里,叹了口气。
没办法,只能自己去煮了碗清水面,蹲在后花园的假山旁,边晒太阳边吃面。
你别看李客浑身上下扣不出两个大钱,但是他在这寸土寸金的长安城里,居然有个五进五出还带后花园的家。
是的,他就喜欢这种在汤臣一品吃泡面的日子,这种朴实无华的感觉,让他迷醉。
迷醉个屁!
封建皇权害死人!凭什么皇上赐的宅子就不能卖!
每每想到这里,李客就气不打一处来。
而且大梁的俸禄实在是少得可怜,李客作为东宫侍读,六品官,一个月的俸禄是十石,相当于一千多块钱,这点钱让你生活在北上广,怕是能上极限挑战了。
现在看来,就这一千多块钱也不是好拿的,如今晋王上位...
就在李客疯狂吐槽的时候,隐约的听到前院好像有敲门声,只能放下碗筷自己跑到前面开门。
是两个官差,客气的表示请李侍读去刑部一趟。
问是什么事,官差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是郎中大人让来请的。
李客便回去换了官袍随他去了。
到得刑部,居然直接把他领到了大堂,看着两边水火仪仗,竟是在升堂,李客正疑惑中,突听一声惊堂木脆响,正案主官喝问道:
“堂下何人?为何不跪?”
李客抬头看了一眼这有些面生的刑部郎中,不知今天演的是哪一出,但见他明知故问,便不客气的回道:
“本官东宫侍读李客,按律只跪圣上。
我今日穿着官服而来,你明明看到了却还要我跪,莫非你要谋逆不成?”
一顶大帽子扣得张郎中心里一慌,本想借机先给李客一点颜色看看的心思也落了空,只好讪笑道:
“哎呀,是本官老眼昏花了,没有看到竟是李侍读。
闲话少叙,今日请李侍读过来,是想询问一些事情。”
张郎中不想在之前的话上扯皮,不等李客说话,便朝下面的差役挥了挥手。
“不知道李侍读认不认识此人?”
差役很快抬了个担架上堂来,掀开白布,张郎中指了指问道。
李客上前一看,万万没想到这白布下竟是此人。
欧阳克死了,伤口在喉咙,一击致命。
“算不上认识,昨天见过一面,只知道是藏剑山的人。”李客道
“哦?可是本官听说昨天在矾楼之上你们起了冲突?”张郎中问道
“算不上冲突,交流下剑道而已。”李客反驳道
“那巧了,昨天你们刚交流完,夜里他就死了。
据说死者已有七境修为,还是藏剑山十三剑之首。
这种人便是在这长安城里,能杀他的也不多吧。”张郎中道
“他只有六境,而且藏剑山一身修为大多在剑上,昨日他又失了剑,此时再想杀他,若能近身,便是三四境的也能杀。”李客回道
“好,那本官问你,昨天夜里你人在哪?”张郎中道
“在家。”答完李客便暗道不好,自己家那跟鬼屋似的,除了自己跟老李便再没有一个人,这可有些不妙。
“何人可以证明?”果然,张郎中立马问了出来。
李客此时第一次有些慌了,要知道,这时的律法既可以疑罪从有,又可以疑罪从无,要不然怎么说官字两张口呢。而从这刑部郎中的态度来看,怕是没有一张能为李客说话的。
“我可以证明。”
就在李客纠结该如何是好时,突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回头看去,来人竟是师师姑娘。
张郎中看到一个女的走到堂中,认出来是矾楼的乐师,顿时有些恼火,连拍三下惊堂木,怒道:
“大胆,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本官正在升堂问案,未得传唤,你一个下等歌妓竟敢闯入堂来,来人,把她拖下去笞五十。”
“张大人好大的官威啊,人是我带来的。
你问我要证明,如今证人来了,你却又借机要先笞五十。
这五十下去,一个弱女子如何禁受得住。
莫不是张大人准备打死人证陷害我吧?”
李客其实也不知道师师姑娘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如此形势下,只得先护住她,免得受自己牵连。
“咳咳~~本官公正办案,只对事不对人,李侍读莫再说这诛心之语。
李侍读说他昨日在家,你能不能证明这一点?”张郎中对师师姑娘问道。
“回大人,李公子说谎,昨天晚上他没有在家。”师师姑娘福了一礼,低头说道。
这话一说完,不光是李客没想到,便是张郎中也在暗忖:莫非是哪家大人想要一步作死这案子,方才派了这女子来?想到这,张郎中有些兴奋的道:
“哦?你说他说谎,快细细说来。”
“回大人,其实昨天晚上李公子没有在家,而是和我在矾楼小筑,一直都没有出去。”师师姑娘小声回道“这里有李公子留词一副,用的是永州墨,找来匠人便可断出时间。”
张郎中接过呈上来的纸,打开看了看,即使不喜李客,也不得不承认这首小词写得活灵活现,才气逼人,当下已不由得信了几分,便遣人去传鉴作,但想到大人的嘱咐,有些不甘的继续问道:
“整个晚上都没有出去吗?如果他趁你睡熟了之后再偷偷溜出去的话,你又如何知道”
“回大人,李公子根本没有机会出去。因为,因为昨天晚上,我们一直都没有睡。”师师姑娘把头埋的更深了,小声回道。
“没有睡?那你们在干什么?”张郎中道貌岸然的仍在追问。
师师姑娘此时抬起头,看着堂上主官一字一句的回道:
“没有睡你说能干什么?大人何必如此辱我。”说完泪已流了下来。
“呸~~不要脸的贱人,像你这般人...”
未等张郎中话说完,李客向前一步踏出,堂中有风乍起。
“你辱她便是辱我,狗东西,你若再有一句不敬之词,真当我不敢杀你吗!”
张郎中被杀气所迫,靠在太师椅上外厉内荏道:
“哼~公堂之上你竟言杀官之语,你这是要谋反,本官今日便是死在这,那也是为国尽忠。”
“那我今天就给你这个尽忠的机会。”
见他处处紧逼,早已憋了一肚子气的李客就要再进一步时,师师姑娘一把抱住了他,楚楚可怜的哀求道:
“不要,我好累了,你带我回去好不好。”
李客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师师姑娘,暗骂自己:李客你真是混蛋,一剑杀了他容易,便是逃出长安也有几分把握,可是这今日为你而来的师师姑娘怎么办。
想到这,李客抚了抚师师姑娘的头发,柔声安慰道:
“好,我们现在就回去。”
“你真当本官这刑部大堂是勾栏菜市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张郎中挥手间,涌进来一群刑差,各个手持长刀,背负硬弩。
李客环视了一圈,摇了摇头道:
“老实说,就凭这些。
留不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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