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故日记
第三章:开端其三(旧版)

阜昌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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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帝国的疆域很广,极南至极北大约五千余里,封疆大吏数不胜数,各地长官更是多如牛毛。可多、大、宽、广对于帝国往往对应着纠纷、不便、叛乱和战争。如若处理不好一些潜藏在诡秘区域的危机,接下来便只能兵刀相见——多数都以反叛来延续危机。且直到叛乱方倒下为止,毕竟因一场叛乱改朝换代的几率实在太小了。

许多年前,文化、科学等等一系列的领域达到无与伦比的巅峰。那一朝的皇帝被称为中兴之君,是他亲手将这些五花八门的技艺捧上巅峰。那个时期,欣欣向荣的国力像太阳一样,光芒万丈,烁人眼目。不胜枚举的奇迹,如同夜空里的星星一般耿璨耀眼。泱泱大国,四方使遣。

在那任皇帝陛下的好强心和好奇心的支持下,从皇帝至万民的所有层面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枪弹等热火器的广泛使用,是枪弹专家大力改革的结果。即使现在有的部队还是不屑带着这么笨重的家伙跑,但其威力是有目共睹的。

这便是进步,这群枪弹专家自诩。幻想拥有自然的力量,是几百年来妄想家们的遥想。他们前赴后继,想要操控土地海洋爆发出的巨力。没日没夜地研究着,最终居然能借助自然之力达成从前不可能的事。一切在宇宙中变换着的、隐藏着的,人类发掘的力度绝不会消沉下去。“能量”一词便从他们口中脱出,甚至将能量奉为神物。爱动笔的青年才俊们,在没有禁忌的国家中,因势利倒。各种题材不断地从脑中想出,繁而精致易显。思想的极度开放,数不胜数的优良作品在人们眼中奇异发光。

这些是前代帝王都没有过的政治遗产。

但是没有人会在意:阴沟里没有阳光,但其依然存在。阴沟里的东西更是没有任何忌惮。处于极度开放的国情中,任何事物都会发展很快。由于急着有为的皇帝的庇护,一个名叫“异元位面”的组织大肆发展壮大。他们拥有庞大的信徒,影响极大。地方上不能坐视不理,便报知皇帝,而好奇心巨大的皇帝居然接见他们。宫殿中,这个组织的首领正阐释着,自己的身份与能力。

“陛下,您想拥有万人崇拜的神明的力量吗?”

“神明的力量?世间一切都是太古之神创造的,你说的简直如痴人说梦。”

“并不是如此。我想将这股力量献给您,尊贵的皇帝陛下。”

“那你先做一番展示,朕择优录取。”

“遵旨!”

这位“异元位面”的首领名叫忾泣。即使他离现在并不久远,可也弄不明白他,他的事迹大多湮灭在历史中。而他的皇都之行,却被国民们口耳相传。当然,也就仅仅如此。

忾泣带领他的一众得力助手,向殿堂中央走来,向皇帝行礼过后便站着,听候吩咐。

“朕想看看你们的本事如何能吸引如此多的信徒。”

忾泣站出列位,答道:“‘异元位面’的宗旨是探究世界的真理,发现时间的真正存在、空间不曾出现过的位面。用科学的方法窃取神的力量,来效忠国家。”

“那现在你们得到的结果如何?”

“一共三个成果。”

皇帝陛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饶有趣味地说:“请开始吧,需要什么就说。朕下旨给弄来。”

“无需陛下费神,我们准备好了的。”

忾泣话音未落,便向殿下示意着。他的手下们就将一个巨大的长方形容器抬上。解开盖在容器上的帷幔,这一帮大臣惊愕着。巨大的玻璃容器中,只有一堆奇怪糊状物,却没有发出任何奇怪的味道。忾泣解释:这里面装着各种动物的骨头和肉体。经过各种处理,便成为这一箱糊状物。

“呕……唔……”听完忾泣的言语后,各位大臣不约而同地向着地面干呕起来,就连皇帝陛下也不能抵挡这种恶心,脸色变得苍白。但仍岿然,不动如山。

面对当日情景,忾泣不仅没有悔歉的意思,还轻蔑地嘲笑众臣。

皇帝无力地催促:“快开始吧。”

忾泣了解意思,一旁解说:“生命是由躯体和灵魂构成的。我认为只要有这两样东西存在,有什么样的灵魂就能构成什么样生命。”

“躯体好搞,可是灵魂就非常难弄。”

说时迟,那时快。忾泣拿出一个装满空气的玻璃瓶子,指其道:“这里面装着三只鸡,两条狗和一只猫的灵魂。”可空荡荡的瓶中,的确什么都没有。

“我只需……”说罢,将瓶子投入长方形的容器内,不一会瓶子浸没在这恶心的糊状物中。

突然,从那长方形的容器内,蹿出三只鸡、两条狗和一只猫,羽翼毛发具附皮上。叫声恐怖,身上沾满肉糊在大殿中窜来窜去。群臣惊吓地将它们向各处驱赶,不想让这些肮脏之物贴身。

“将它们抓回来吧。”忾泣对他的下属说。

“陛下,这就是第一个成果。堪比神的造物能力啊!”

此时一位大臣驳斥:“造物是神明的权利,你一个小小的帝国公民如何能做到。我看不过是将这些动物藏在容器里,借机哗众取宠罢了。”

“容器高不过七寸,请问我是如何藏下的?”忾泣不甘示弱。

“别争了,开始下一个吧。”皇帝颁下敕令。

忾泣拱手曰:“遵旨!”。

忾泣的第二个成果名为“时间的发展去向”。他命下属抬来一尊巨大的沙漏,清水全在沙漏的底部。忾泣扭转沙漏,水缓缓地向底部流淌着。忾泣站在沙漏跟前不说一句,皇帝也诧异,但还是观看着。时间一点一滴流过,上面的水越来越少,下面的水越积越多。

皇帝陛下感到疲乏,但倏而发现水停住流淌。但上面仍然很多,挤压着也不再流动,向下流的水柱凝滞在半空。仅仅就是几秒的时间,在场的每个人都看到了不同的景象:一些看见了水流加速或减缓,在这两种情况之分下,还有看见逆流的,也有和皇帝一样看见停止的。

从这个情景出来后,皇帝下令:“快!将这座沙漏抬上来,朕要仔细检查。”

侍卫将其移到皇帝面前,皇帝起身抚摸观察。差不多一小时的仔细检查,又躺回龙椅,单手扶额,作不甚其解的样子。

“幻术!这绝对是幻术!陛下,快将这惑众的妖人扣下。午时三刻,推出斩首。”一位老臣骂咧着。

“那么你知道幻术的科学解释吗?幻术可以通过药物技术,从口、鼻、眼施加。我并没有携带过多的东西,况且大家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有人还看见水正常向下流去。对于这,你又有何解释呢?”

“是啊……没错……确实……”处于议论中的那位老臣,不觉老脸赤红。

“确实使人震撼,但不知这一切的缘由。让朕很是头疼”

“陛下,我于这个宫殿里找到了一个时空漏洞。我们刚才全都处于漏洞中,但并不在一处,所以看到的情形也不相同。”

“时间之神的威力?”

“所差太远。但只要不断地去发现,不断地去挖掘时间,还是能做到时间之神的威力。”

“荒谬啊!时间是平等之物,朕不相信会被你改变。”

“不是被改变,草民还差得太远。”

“最后一个呢?朕已经准备好看你的表演了。”表演一词说得极为深沉。

忾泣命下属将最后的器件搬上来,搴下盖好的帷幔之后。一座正正方方的铁盒子呈现眼前。它的外观显得笨重又庞大,四个人抬着都有些怯力。而当这个最后的器件放置在宫殿上时,所有人都投去新鲜的目光。

“陛下,请您稍坐一会。”

忾泣和他的组织成员,正鼓弄着这个庞然大物。嘈杂之声不绝于耳。接着向这个庞大的东西中注入能量,使其能顺利地运转。一个小时过去了,忾泣停下手中的工作启奏皇帝说:“陛下,可以了。”

“轰隆隆!”就在这个机器运转的时候,意外发生了:能源不足。这是忾泣的下属们告诉他的。可是忾泣并不想放弃,但现在已经找不到任何能源补救,这场演出注定以失败告终。“不要分心,启动‘卡斜’,保持‘卡斜’的运行。”但这个名叫卡斜的机器,一段时间后依然没有太大的运作。忾泣的面部,开始阴沉下来。双手紧攥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不时流下。

最终,忾泣失败了,他向皇帝陛下解释:“‘卡斜’之所以会失败,完全因为能源不足。”可身后的大臣们文绉绉地讥讽他,连皇帝陛下也附和他们一起。

“朕就知道,世界上那会有这种奇异骇人的能力。你们向朕展现了精彩的魔术,朕很高兴。但一个魔术表演团体,拥有这么多信徒,属实不妥。传旨:限‘异元位面’十日之内将信徒遣散,并从府库提一百两黄金,权为今日他们取悦朕的赏赐。”

皇帝庇护科学创新,支持人们探索真理。可绝不可能去庇护一个戏法班子,给出一百两黄金实在罕见。大臣们都情不自禁地赞美他的圣德。

而忾泣和他这个盛极一时的团体——异元位面,永远消失这片大陆上,甚至连其故事都少的可怜。

10

经历了三天的航行,我随着哉演这一群人来到这条名为“原江”的不知的一段水域。船泊在一个荒僻的地方。这里没有码头,四周都是繁茂的植被,瘦高的野草和茁壮的树木覆盖着这片荒凉的地方。南洋的夏季,炎热异常。就连海风也变为炎风,还伴着一点点咸味。

我的腿脚早已痊愈,可以走动。可如今陷在这么一个偏僻之地,也还是不能随意走动。

我们还没下船,我就眺望到远处的三五膄帆船向这驶来。待来至我的视野之内,才发现原来是四艘。我们的船处在一个非常隐秘的水域,可这四艘船还是像拥有导航一般追寻过来,没走一条弯路。望着他们越来越接近,我的思想愈发变得冗杂。船上大炮摆着,船员们全副武装地挺立在自己的岗位上。海盗还是官兵?我还不能确认。当他们的船靠近,我失望了,这不是帝国士兵的着装。“哉演居然投靠这群海盗了?”

倏然,我望见被全身捆绑的彦衫,从船舱里被扣押出来。绝望的表情使她那双乌蒙蒙的眼睛更加暗淡。我想询问哉演,可哉演却先审问我:“你对她说了什么?我一直以为治疗是成功的,成功地压住了那只魔兽,可它还是苏醒了;这一定是因为你的原因。”这次哉演的脾气彻底爆发,虽然我还处云雾中,不知道他的话到底在说什么。但这次的暴怒,确实让我敬畏三分。

“什么魔兽,什么灵魂,说清楚啊!”我硬气地说。

“不过从这三个月的观察来看,你身上的这个贱胚子,还是比较安稳。即使我很少对它进行压制。”

“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在询问他的瞬间,我想起了很多事,特别是近期发生的与彦衫的。

“事到如今,我的目标已经快要达成。如今的形势,谅你也插翅难飞,索性就摊牌吧。”“嗯!”在哉演的示意下,身后的船员将我用绳索束缚住,扔在甲板上。

我终于和彦衫遭到了相同的待遇,第一次感觉这么无力。甚至他们向我动手时,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彦衫,彦衫,你还在吗?给哥哥回句话啊。”刚才严酷的哉演变成了柔情的哉演,对彦衫呼喊着。

“她已经不可能回来了。想想你之前的恶行吧!真是罪有应得。”

“哼哼,哈哈哈……我不相信什么罪有应得,而且你也别小看我。我还有办法,我还有招来对付你们这群禽兽。”瘆人的笑声,抽搐的面部表情,自从我结识哉演后,还是第一次欣赏到这种奇观。

“秦月炎,我本应该在三个月前就消失在你的面前,可是你运气不好,撞上个冤家。我也没办法,为了“异元位面”的再次崛起和实验的继续,我将你连哄带骗地带到这。”

“冤家,谁是我的冤家。还有‘异元位面’竟然还存在?”

“那只毛发漆黑,拥有狐狸头的四不像啊。那时我从山里逃出,就是为了躲避它,没想到你还帮了我一把。”

困扰我的疑惑稍微清澈些,但还不明了,我说:“然后呢?”

“其实早在半年前,我就携带“卡斜”进驻近月山。在那期间,我命人全力地搜寻各种能源:风的,火的,和最主要的能源——雷电。所以我们才会冒着风险,进入这个多雨的地区。”

“难怪那段时间山中林木大量减少,控制都控制不住。”

“现在还不到时候,晚上才是又一次改天换地的开始。现在姑且和你聊聊吧。可惜的是今天没有太阳,唉!”哉演掇一条椅子坐下,仰头感叹道。

哉演继续说:“一段时间的忙碌,只换来了一次机会。在场的每人都激动不已。我们憧憬着,启动‘卡斜’,真真正正地看见了奇迹:从卡斜中产生的通道中,出现了三头从未见过的物种。”

“那头漆黑的魔兽也是其中一头?”

“没错。我们欣喜若狂,乘其尚未苏醒就将他们囚禁于坚固的牢笼中。它们苏醒后并没有惊慌失措去拆解牢笼。这三头魔兽有着比肩人类的智慧,更夸张的是,这三头魔兽中的长者竟然使用人类的语言和我们交涉,谈判是否能送他们回去。”

我听到这,有意识地看向彦衫。她的表情愤懑,本暗淡着的眼睛,突然变得黝黑发亮。现在的处境是我和彦衫被绑着,堆一块坐在哉演面前五六步之外。

“这三头形态相同的魔兽,有两头是白色皮毛,唯一一头黑色的显得格外显眼。在进一步的交涉中,我发现他们是一个家庭:母亲、儿子和女儿。当时已经没有一点能源再次进行试验,况且我对它们的兴趣浓厚,怎么可能放生呢?我和我的成员们夜以继日地研究着,用他们做着有趣的试验,感觉发现天机一般。”

“你会付出代价的!”我咆哮着,准确的来说,是那头漆黑的魔兽咆哮着。

“对!就是这句话,就是这个语气。与当日毫无差别。”

我全力压制着这头苏醒的魔兽,可它却越来越狂。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夺回主权,并祈求说:“哉演,别再说了。我感觉自己要死了。”

“你死,它留下就行,我还要用它做实验。你已经没有价值了。”

仅仅一句话,让我寒心不已。我像个待宰的羔羊沉默一边,而哉演仍然在激情地说着,仿佛这里就是他的舞台。

“可让我措手不及的事情发生了。由于它们被实验太久,三头都快要死去,我们不得已给它们治疗。可发现它们也需要能源,且能源只有它们世界的东西才存在。于是我将跟随它们而来的所有东西:一块土,一根树枝……都喂食到母亲的口中,我只想保留最强大的一头。终于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可它们还是奄奄一息,倏然间我憋出一个完美主意:让强大的那头魔兽吃掉两头小的不就行了。”

我越听越惊骇,打破自己的沉默骂:“混蛋!凶残的野兽再恶毒也不可能去吃自己的子女。更何况它们还是有智慧的魔兽。”

哉演平静下来,冷笑后,继续说:“为什么,你们今天的言语都这么熟悉,曾经也有人说过同样的话。哈哈,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那头年长的魔兽,看来还是不够聪明啊。我曾向她保证过,进行最终的试验后,就会送她返回。”

“你的诺言一钱不值。”

“唉!我高兴的时候,我的诺言可值千金。那之后,我在两头弱小的魔兽上洒满调料配菜,就差拿去烧烤。只求它们的母亲能够下得去口。三天了,三天来,它们的母亲一直在呜嚎,每逢夜晚更是吵耳。终于在第三天,母亲死了。但我看见,两头幼兽正在啃食自己母亲的尸体,我高兴的叫着:‘这才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失去了一头强大的却换来两头正在成长的。”

我懊悔着,那天怎么在陷阱里救了这样一个衣冠禽兽,如果能回到过去,我绝对会一钢叉刺穿他的心脏。

11

之后的故事,从哉演的恶魔口吻中,我了解了大概的情况。

两头魔兽食完母亲的能源后,迅速变得强大。体型也在增长。可之后发生的一切让山洞里的‘异元位面’的成员要么遇难,要么逃离。

在白虎团察觉到近月山上怪异的叫声后,居住在附近的居民也纷纷报案:山林里的动物发生异化,已经发生好几起命案。这时我的师父涉里克带着我和一众团员上山考察。确实情况后,立即下令封山。

两天后,白虎团第一区的所有成员整装待发,对近月山展开一次强袭:以迅速清除一切变异怪物为目标。也就于此时,我救下了正在逃命的哉演。

由于藏在大山顶部,哉演和自己的团队在这次异变中发觉较晚。准备继续实验时,两头魔兽乘其不备,突出重围。不幸的是白色的妹妹被火枪击伤,当场毙命。黑色的哥哥则趁乱逃出。此时山中变异的野兽向哉演的所在地攻击,成员们或死或散。哉演也顾不得他们的宝贝“卡斜”,一路奔向山脚。阵阵的寒意化作幽影,哉演察觉到这头漆黑的死神一直在等着他,直到我出面阻挡。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你的身体了吗?母亲给了妹妹和我所有的能量,使我们的灵魂可以行动。在你濒临垂死之际,我选择了与你融合。”当哉演说至我时,心中的兽魂也在向我抱怨着。我看得出这头曾经和我交手过的魔兽并不像他的妹妹那样暴躁,报复心极强,庆幸地长舒一口活气。

背靠桅杆,我瞅见岸边青翠的落木。看到了原来死亡根本不分长幼,只是人们习惯了区分。我,秦月炎,二十年来只能跟在师父的左右听命而发,受到万千的庇护和照顾。疯狂习武只是我的掩饰,习惯师父在旁指导的时光,安闲悠适。却从来没有真正地一个人面对无形的危机、‘善人’的奸邪和恶人的摄人心魄的诱惑。我的确是个被遗忘者。除了师父,应该是除了师父所欠的我父母的人情,我几乎在团里无任何烜赫的成就。“涉里克团长唯一的直系弟子”,这个称号更是让我在团里尴尬至极。我勤劳,但不愿使别人看到我的努力,又想别人给予真心的赞扬,承认我。我曾无数次地抱怨过现在的人生,可又用白虎团团长的标准训练自己。无限地寻找,眼神炯炯,寻找被别人认可强大机会。成为独行游侠,逼自己走自己认为的强大之路,这也造就了现在的我:总是爬在十战九败的坎坷道路上。

那天夕阳红艳,苍天高积云之隙,迸进万缕金光。火烧的洁白,难见的景色。“每个人的天赋都是神的恩惠,所以伟大的人从不孤单。”出师下南洋的前一天,我和师父一同坐在凉亭中交谈着,“至少在前期是这样的。月炎啊!无论何时,想清明日的去处,记着脚下的归路……”

我和彦衫堆在一块有半天的时间了,哉演要乘着天色。掐好到达目的地的时间。船上的一行人带着我和彦衫上岸后,一路走向丛林的深处。日暮昏昏,恍惚之间,我听见了涨潮的声音,这才确定自己应该处于,什么什么的海域。蚊虫叮咬和湿热的南方天气,在下午时更为变本加厉,哉演自己在前方引路,走得稍快。这些更变在他眼中仿佛不存在,还时不时地回头催促。我和彦衫手腕被捆,也要保持正常的速度。没有任何驱蚊措施,可谓是大吃苦头。但我没有发声,因为彦衫也一声不吭,如一个女战士,临阵不畏强敌。

“哥哥,我不仅仅要将这个混蛋的妹妹的身体侵占,我还要摧残这个身体。”彦衫调皮地说,向我露出她独有的病态笑容,加上她那乌蒙蒙的眼睛,虽然感觉有些寒人心。但想到魔兽的笑容也许就是这个样子的,心中便释然了。

夜幕降临,对于任何生物,黑夜都是最好的庇护。一个多小时的跋涉后,一个山洞迎面而来。我实在不明白,哉演所谓的实验,为什么都需在山洞中进行。在进入的一刻,我发觉凉快非凡,洞中的石壁上布满露珠,头上的石峭也正滴着水珠。待步至山洞的尽头,倏而灯火通明,原来狭小的隧道后竟别有洞天。而这个洞天内设施齐全,有数十人正在工作。

“诸位!辛苦了。”哉演说着,可他们仍不停下,而是继续工作。

我于一面墙壁上,看到一幅挂着的地图,“原江是这条……我们的船……入海口……”我心中默念地图上的标识,我惊讶地发现自己正处于海外的一个小岛上。望着外面的武装守卫,更加坚信:哉演和海盗勾搭在一起。

“‘卡斜’可以正常启动了吗?”

“哉演大人,随时可以启动。”

“这次‘卡斜’的能源够用多久。”

“一次。”

望见他们仍在商量,我用哥哥的身份推搡彦衫:“妹妹啊,你占据这个人类的身体如此之久,有什么收获呢?”

“啊?!呜呜呜……哥哥竟然主动和我说话了。相遇到现在,哥哥你终于主动对我说一句话了。”不知是喜极而泣,还是欣慰之泣,彦衫又兴奋起来。“哥哥,我们进去说吧。”说罢,她的左手和我的右手双手契合,我进入了神游的状态,身体也瘫坐在湿漉的地面上。

我并不是她的哥哥,身体里的黑色的魔兽才是。我慌忙地向身体里的黑色魔兽解释,而他非常通情达理,认为我也是可怜的受害者。倏忽间,我真正地看见了它们的原形:黑白各异的毛发,差不多的体型大小。白色的妹妹有着白狐狸的优美却拥有一双极度暗淡的眼睛。黑色的哥哥,虽然也长着狐狸头,可漆黑的毛发和壮硕的身体让其美感大跌,像极了一头穷凶极恶的野兽。血红色的眼睛更是增添不少杀人如麻的气息。

看着它们兄妹亲昵,我就想快速离开此地。可只凭我的力量根本做不到。

“艾丽塔,我们想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于‘我’。如果让那个杀死妈妈的恶人完成实验,我们的灵魂将被抽出,就会彻底地死在这里。所以我们一定得通力协作。”

与妹妹协商好后,他转过身对我说:“你好,我叫奎仁,旁边的是我妹妹艾丽塔。我们的故事你已经知道了,还请你帮帮我们!”

“你的妹妹像你一样侵占别人的身体,也就是彦衫。且拥有这么多能力,为什么你就一直潜伏在我的身体里,一言不发呢?”

奎仁说:“第一,因为这个名叫彦衫的女孩子在妹妹附着上身时就奄奄一息了。所以这个身体一直都是属于艾丽塔的。第二,我就算能力再大,也不可能反客为主。这是规则上所不允许的。”

“彦衫在三个月前就已经死了?”我叹息着,果然红颜多薄命。

艾丽塔答道:“不,是在船舱中为你擦完药后。在病痛的折磨下,香消玉殒。而她的哥哥哉演却浑然不觉,在我还没被他发现时,仍在想尽办法的治疗‘我’。不得不承认哉演的确对自己的妹妹很好。”

12

眼看快接近实验的时刻,每个人包括我和哉演的手里都捏了一把汗。

刚才在意识中,我和奎仁都做好了觉悟:至少要让彦衫即艾丽塔安全地出去。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心情:即使是别人的妹妹,我也会豁出性命,去完成这次的使命。谁都有奋斗的理由,况且如今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哉演大人,实验随时准备开始,请指示。”

“知道了,将他俩带上来。”

我和艾丽塔被四位大汉挟持着去向实验室,一路上碰着的磕磕绊绊真不少,我一会碰到膝盖,一会碰到头。艾丽塔的情况和我差不多。我一路抱怨这里环境恶劣,看守被吵烦后,速率明显下降许多。待走到哉演面前时,我大声喊道:“哉演,我是你的恩人啊!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看来你也是个狼心狗肺的家伙,怪不得你的亲人们都离你而去。原来你只是个没人怜悯的可怜之人,也难怪什么事情你都下得去手。”

现在的哉演太好激怒,我的一席话语便让他怒火中烧。不言一句,抄起手旁的板子,冲上来就是一顿耳光伺候。可我的骂人之声还是不绝于口。我的脸部被哉演的板子扇得红肿,余光里,瞥见艾丽塔正在默泣着。即使可能不是为我。艾丽塔哀伤的样子使我的信心更加坚定,也不知从何处汲取的能量,我发现自己还没有倒下。我以前常常告诫自己:各扫门前雪,休管他人事。而今天,穷途末路的我,为了一个虚幻的亲人和逃出的可能,正在拼尽全力。

板子掌脸已经满足不哉演,突然的一击重拳狠狠地触碰到腹部,我忍不住这抽搐的疼痛,跪在地上,双手护着腹部。哉演又拎起一根短木棍,走到正面,捶打我的腰背。这是打人的惯用伎俩,我死撑着,直到攻击停止。

哉演的面额冒起粗汗,神情暴躁的他向我身旁的两位士兵做出手势。我猜实验应该要开始了。“不知道,这点时间够不够啊?唉……”

一旁观看的艾丽塔,在我挨打的时候,开始使用能力:让这里的工作人员听命于它,开始后只能持续半分钟,可施术就要十分钟。我和艾丽塔被安排到“卡斜”旁边的左右两张椅子上,此时艾丽塔和我通过眼神传递暗号。我就知道已经万事俱备了。

能源不断地消耗着,这些估计又是三个月的储存时间所累积下来的。“卡斜”发出的声音十分嘈杂,顿时间让我精神有些崩溃。一段时间后,通过“卡斜”产生出的空间之门缓缓打开,吸力无限强劲,让我感到不可思议。

“是时候了!”艾丽塔大叫道。

顷刻,所有工作台上的人员,全都依照着艾丽塔的意志:将机器全部停止,旁边的监视者,也被控制着为我们打开绳索。现场刹那间变了一番。而哉演并没有被控制,他推开正在停止操作的成员,努力地挽救正在发生的一切。

未几,我在脱开绳索就朝哉演奔去,我们之间得有一个了断。跳起一跃的大脚,将哉演踹翻在地,等他起身时,我挥动充满愤怒的重拳向他的面部打去。即使双手遮挡也无济于事,这一拳过后,好似听到了碎骨之声。

想再战斗下去的我,忽然被一个焦急的声音叫住:“快点带着艾丽塔逃跑啊!别再打了!”

奎仁的声音如雷贯耳,使我想到了可怕的事情:艾丽塔的能力只能维持半分钟。我扭身望向后面处于试验场中的艾丽塔,她已经被苏醒的守卫重新绑住。周围的人也都逐渐醒来,只有自己伫立于此。

“唉!就算逃出这个洞穴,也离不开这座岛屿。”奎仁悲伤地说。

“小打小闹的到此为止!”哉演捂着右眼骂道。

“还没有结束,我和妹妹已经没有第三条命给你折腾了。”我模仿奎仁的声音将这段话绘声绘色地说出,好像奎仁就是我一般。

“哦?!”

“让你尝尝这远超人类的力量吧!”

就在所有人都期待地望着我时,我发现自己的身现异样:嘴里凸出尖牙,身体毛发生长加快,耳朵变长变宽,指甲延续成为爪子。我扑在地上,手脚并用地爬行。我用最后的意识大喊:“不……不是根据规则,你不能反客为主吗?啊啊啊……”

在秦月炎变身为奎仁之后,所有士兵冲进来,架好火枪瞄准奎仁射击。眼见妹妹艾丽塔还捆绑在实验场上,他一直不能放心,在山洞中窜上窜下,干掉好几个守卫。可从山口外进来的士兵愈来愈多,一个不慎,奎仁的身上就多了几个缭绕硝烟的枪眼。殷红之血乱洒实验室,绯色双睛,瞠目欲裂。眼见自己快不行的奎仁,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将自身所有能源注入“卡斜”,这样做会产生什么后果呢?会不会牵引着妹妹回到故乡呢?

来不及思考第二遍,奎仁于操作台上跳下实验场中。落坐在“卡斜”上方,将自身的能源注入。椅子上是人形的妹妹,而对面“卡斜”上坐着兽形的哥哥,两个物种相视而泣。

“我就知道哥哥回来救我的,这么多年哥哥从未抛弃过艾丽塔。”

“艾丽塔,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也许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家。”

“嗯,我相信哥哥,我们一定能一起回去。可妈妈却得永远的留在这里。”

“妈妈也会和我们一块回去的。”

操作台上的人们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突然哉演大喊:“启动‘卡斜’,启动‘卡斜’,快!抽取它们的灵魂,快!”

随着机器的启动,“卡斜”周围产生了巨大的漩涡。但大得有点蹊跷的漩涡,让哉演等一行人惶恐不已。感受着它巨大的吸力,哉演和这群工作人员们发现不对劲。

“出去,快撤!”哉演向着众人疾呼。

“二小姐和‘卡斜’还在里面啊!”

“‘卡斜’是启动装置,不可能会被吸入,彦衫早就已经死了;现在下面只有两头禽兽和一个人,这些都不重要了。如今搞成这样也是没办法。快撤,准备下次的实验。”哉演冷静地指挥着。

不一会,整个洞里就只剩下奎仁和艾丽塔。

奎仁咬断了艾丽塔身上的绳索:“艾丽塔,趴在哥哥的背上,我们要启程了。等你一觉醒来,我们就可以回到那丰饶的美丽故乡。然后去寻找爸爸。”

“哥哥,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了。希望下次这样的荒唐事别再发生在我们身上。”

“嗯!”

激烈的争斗和焦灼的形势之后,艾丽塔和奎仁陷入了睡眠。

就在快被吸入漩涡时,我清醒过来,却再也感觉不到奎仁的存在。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这个漩涡后面会是什么。

艾丽塔沉睡着,趴我背上,我们一起掉入漩涡中。多少的事物,我还在留恋。南洋战事如火如荼,师父和白虎团命悬一线,而我却率先战死。

“师父,您就当这个徒弟不存在吧。我宁愿当个被遗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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