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传奇
第二章 手术（旧版）

第二天一大早，张真人提着一个药箱来到铁牛房间，笑着对他说：“铁牛，虽然你有灵性有慧根，但由于先天的原因你还是不能和人类相比，现在我替你做个小手术，这会把你的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对你以后的修炼也大有帮助。”

铁牛只是一个劲地点头，这些话他可听不大明白，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张真人绝不会害自己。

张真人示意铁牛张开嘴，右手的小刀在他舌头底下割了一刀，动作又快又稳。左手食指微弹，掌中暗藏的金疮药尽数敷在伤口上，鲜血还来不及涌出就止住了。

铁牛只是觉得口中微微一疼，似乎被马蜂蛰了一口，然后就和平常一样没有任何的不适了。

张真人手执金针从铁牛头顶的百会穴刺入，两指捏着针尾轻轻捻动，一股雄浑温和的真气随针注入脑内，一盏茶过后才将金针抽出，手心内力一吸，一道浊血喷射出来。

铁牛觉得脑中有股茅塞顿开的感觉，又像是被什么巨物撞了一下，昏昏沉沉之中一头栽倒在地，不一会儿便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手术还在继续，张真人用刀在铁牛前蹄的侧趾上果断地割了下去，敷上药后再用纱布细心地包扎好。

终于结束了，看着仍在熟睡的铁牛，张真人笑道：“既然你想睡，那就好好睡一觉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铁牛伸了个懒腰睁开了双眼，这一觉睡得实在是太香了，看见张真人笑盈盈地站在身前，连忙爬起来依偎在他身旁。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张真人问道。

铁牛张嘴低叫了一声，却把自己吓了一大跳，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哞哞”的叫声了，而是在说“饿饿”，竟然与人类的语言相差无几，虽然略显生硬，但还是清晰可辨。他吃惊地望着张真人，手足无措。

“你这一觉睡了两天两夜，怎么会不饿呢？”张真人笑呵呵地说。

“我睡了两天？我记得自己只是做了个梦，梦见那群坏人又来了，他们把我抓住，还想要杀我。我很害怕，就大声地叫：‘张真人救我，张真人救我。’可是这次张真人并没有出现，我一惊就醒了过来。”铁牛心里想着。

“我已经替你把纱布拆了，你先去吃点东西，吃饱后我再告诉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铁牛摇了摇头，张嘴又吐出来两个字，“不……饿……”

张真人笑了笑，转身从门外提来一包草料，慈祥地说：“快点吃吧！可别饿坏了身子。”

铁牛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这辈子除了张真人之外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过，赶紧低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不料吃得太急哽在了喉咙中，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不要着急，慢慢吃。”张真人将一桶水送到他面前。

一顿狼吞虎咽之后，铁牛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现在我说的这些话你可能暂时理解不了，但我还是打算告诉你，因为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张真人一脸的喜悦，“我把你前蹄的侧趾变得又细又长，让它初步具备了人类手指的功能。你现在试着把它捡起来。”用手指了指地上那根树枝。

铁牛伸出右蹄去抓，树枝在地上不停地转着圈，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别着急，慢慢来。”张真人鼓励道：“用心去做，你一定能成功。”

铁牛小心翼翼地将树枝卡在两根指头的中间，然后用力握住，接着抬起前蹄交给张真人。

“记住！这就是你的两只手。”张真人叮嘱道，“以后要经常练习，什么时候你能把地上的绣花针捡起来才算合格，懂了吗？”

铁牛重重地点了点头，把这些话牢牢地记在心底。

“我这辈子读了很多医书，无意中在书上看到一个有趣的病例，猴子猩猩等高智商动物非常聪明，模仿能力也很强，他们会杂耍也会做家务，可就是不会说话，这是什么原因呢？根据我多年行医的经验，再结合医书所记载的知识，我总算弄明白了，因为他们大脑里有个关于思维的关键部位被一条软组织挤压而停止了发育。动物的智商之所以不能达到人类的高度就是拜这条软组织所赐，它就像盲肠一样根本没有多大的用处。这次手术有一定的风险，但我自信不会给你的身体造成任何损伤。我通过金针用内力把你脑内的那条软组织消释掉并吸出体外，再借助一些健脑补脑的名贵药材恢复伤口。你口腔内的气门我也动了一点手脚，让它更加类似于人的声带。天遂人愿，手术非常成功，现在你的大脑终于拥有了记忆和思维的功能，也就是说你不但可以讲人的语言，还可以思考问题了。”张真人侃侃而谈。

铁牛一脸茫然，这些道理实在是太深奥了。

张真人笑容满面，心中充满了自豪，到了他这种境界名利早已看淡，人生无欲无求，但若能创造出一个医学奇迹也未尝不是一种乐趣。

“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位先生。”张真人摸摸他的头往外走去，铁牛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穿过两座大殿又经过几条走廊，在碧绿的竹林旁，一座别致的小殿悄然出现在眼中。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道正在殿外等候，看到张真人赶紧上前行礼。三人走进殿内，一股书香扑鼻而来，里面窗明几净没有一丝灰尘蛛网。靠窗的书桌上摆着一个棋盘，盘内黑白棋子互相厮杀，对弈还未结束。其余的地方摆满了书架，上面全是厚厚的书籍，这些可都是道家典籍中的无价之宝。

张真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清松，这藏经阁你打理得不错啊！”

清松答道：“弟子对练武不感兴趣，所以只能做这些琐事了。”

“你太谦虚了，武当弟子会武的很多，若论博学多才，清松你是当仁不让啊！”张真人笑了笑，“今天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从现在开始你就教铁牛读书识字，书法算数。”

“啊？”清松愣住了，这个任务还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

“铁牛，你要用心跟清松学习，磨刀不误砍柴工，只有做足了准备才能事半功倍。什么时候你把《道德经》上的字全部认识了，我再教你其他的。”张真人说完便转身离开。

《道德经》有五千多字，当年自己做到熟读会背也花了大半年时间，铁牛能行吗？清松有些犯难。忽然他又笑了起来，拍着脑门说道，“我可真傻，张真人这样安排肯定有他的深意，我只需执行就可以了，想那么多干嘛？铁牛什么时候学会并不重要，也不能操之过急，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五年，总有一天他会达到张真人的要求。”

自此以后，铁牛就和清松学习文化知识，张真人一次也没来看过他，好像忘记了这回事。

这天，张真人做完早课，见清松带着铁牛在门外等候，便问：“今天不用学习吗？”

清松恭敬地回答：“真人，你交给弟子的任务已经完成。”

“是吗？学习多长时间了？”张真人将信将疑。

“三个月又十一天。”清松记得很清楚。

张真人一脸平静，心里却是惊喜万分，这个任务可不是一般的困难，按照先前的估计，铁牛要想达到自己的标准最快也得一年以上。

清松推了推铁牛，示意现在是你表现的时候了。

铁牛行了个礼，朗声说道：“师父，清松道长教会我很多知识，读书，写字，算术，绘画均有涉猎，《道德经》里的字我不但全部认识，而且还会背呢！现在我就背一段给你听。”

“坏事了！”清松心里“咯噔”一下，来之前自己就再三叮嘱铁牛应该怎么做，想不到他转眼间就忘了，居然叫张真人为师父，这可是大大的冒犯。江湖中人最讲究辈分，“师父”二字是可以乱叫的吗？武当弟子上千，能有这个资格的现在已经没有了。“铁牛啊铁牛，我真不知该怎么说你才好。”清松是恨铁不成钢。

铁牛天真浪漫，他可没有想这么多复杂的问题，稍微回忆一下就大声背诵起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字正腔圆抑扬顿挫，一直背了一千多字这才停住，红着脸说，“师父，我只会这么多了。以后一定加倍努力，早日把这本书背熟。”

张真人不住地点头微笑，对他的悟性和勤奋非常满意，百日之功就能熟读会背《道德经》，不愧是青牛下凡啊！对于这个传说，他现在更是深信不疑了。

“不错，从明天开始我就教你正式修炼，早上你到后山等我。”张真人上一次亲自授艺是什么时候连他自己也忘了，应该有一百年了吧！能有机会重温旧业，老神仙很是开心。

铁牛高兴极了，这三个多月以来他每天只休息两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在勤奋学习，皇天不负苦心人，自己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清松，辛苦了。”铁牛能有今日的成就清松功不可没，张真人当然不会忘记。

“这是弟子的份内之事。”清松不敢居功。事实的确如此，他对铁牛并没有特别关照，还是像往常那样授课，但铁牛带给他的除了震惊还是震惊。此子的智商和人相比也不遑多让，更可贵的是他孜孜不倦的求学精神，每日废寝忘食夙兴夜寐，自己经常提醒他学习应该劳逸结合，却是收效甚微，每每半夜醒来总能看到他还在挑灯夜读。“天资加上勤奋，铁牛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清松心里不止一次这样称赞他。

学生学有所成，老师也是获益良多。有了铁牛的陪伴，清松感觉自己也年轻了不少，头脑更加灵活了，学问当然也是更上一层楼，以前有些问题想了很久都毫无头绪，现在却能迎刃而解，这还要多谢铁牛带给自己灵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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