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行者传
第三章 恩恩怨怨(旧版)

法海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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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愿借咱们银子吗?”李长贵正为李远龙的药钱发愁,镇上的医馆太霸道,张口就要八十两白银,还只管半月的药量,以后还要加。李长贵一家辛苦一年,赚的不过三十多两,根本拿不出这么多。没办法,只能让老婆钱芸儿想法,他爹是镇上盐铺的管事钱守礼。大乾朝的盐是硬通货,一两盐一两银子,有资格贩盐的,都是当官的七姑八姨。

“唉!”钱芸儿长叹口气,清楚她爹的秉性。想起当年她要的嫁妆,也忒狠了些,当时气得钱守礼夫妇差点吐血。这次为了儿子,也只得豁出脸面了。

两人愁容满面的来到钱家大宅,相互鼓励了下,壮着胆敲门。

“哟,二姑爷来了,快请进,快请进;二小姐安康。”开门的小厮太热情,反而让两口子有些受宠若惊。

“老爷和夫人,一直念叨你们,说是让姑爷小姐在山沟里受苦,家里都没帮衬到,还说着过些日子接小姐姑爷来镇上住。”旁边的小丫鬟说着,嘴像抹了蜜一样。

在客厅里,钱芸儿闻到杯里茶香,心中纳闷,老爹珍藏的“天井古茶”,是十方县进贡王府的贡品,平时逢年过节才会拿出来。

“芸儿、长贵,怎么也不先打声招呼,好让下人们好安排。”钱守礼夫妇笑呵呵的进来。

李长贵夫妇俩成亲至今,从未见过这阵势,当时就懵圈了,搞不清是唱哪齣戏,手足都有些无措。寒喧一阵后,钱芸儿红着眼道:“爹,这次我俩来,是为龙儿的事。”话没说完,眼泪就掉了出来,断断续续的事情一说。

钱守礼面色略显沉重,捋着胡须道:“爹娘这儿还有些钱,你们不用太急,等下送去医馆就是。只是龙儿在武院一向不错,怎么一下就病了?”

李长贵叹气道:“大夫说是肝血淤堵、气血不畅所致,如不急时救治,远龙这辈子就完了。”说完直叹气。

钱守礼想了下,说道:“长贵,百八十两可不是小数,就算现在救了一时,要彻底根治,只怕我和你娘的积攒也是不够。”

夫妇俩闻言,心下凉了半截。

只听钱守礼接着道:“要不这样,我带你去见咱们掌柜,我作保,向掌柜借些银子,兴许能帮远龙渡过此劫。”

李长贵夫妇如同抓到了救命绳,连忙感谢。

七星盐铺掌柜叫朱万利,是镇上首富,只手遮天的人物,镇长也得让他三分。朱万利一身大肚腩、长着一对眯缝眼,满脸堆笑,待人和气,在镇上口碑甚好,人称“笑财神”,平日就喜欢听曲品茶。

钱守礼和李长贵来到盐铺,先作一礼后,将事情略说一遍。

朱万利笑脸不改,说道:“钱管事作保,自无问题,先去账房支八十两银子,把孩儿的命保住再说。”

“谢朱老爷,谢朱老爷。”李长贵咚咚咚就磕了三个响头。

李长贵夫妇拿了银票急赶往医馆。照顾在李远龙身旁,只见大夫用银针封住肝经要穴,再用三棱针放血,李远龙右肋流出小半盆黑血,把李长贵都看呆了。

“怎么会这样?还请先生直言。”李长贵忙塞过去一碇银子。

大夫看着徒弟缝合、敷药,随口说道:“一是练功不得法;一是与人较技,被人所伤。”

接着掂了下手中银碇,正色道:“令郎近期可与人交手?”

李长贵点点头。

大夫指着章门穴道:“此是肝经大穴,也是死穴,但凡受创,不死即残。令郎是被仇人暗算,如果你晚送来半天,现在已经在办丧事了。”

李长贵闻言,怒上心头,一言不发回到客栈,谋划报复。思量一夜,只有钱守礼有能力帮他。

钱守礼对李长贵极好,在自家账房,单独接待了他。

“爹,龙儿是被人害的,还请您作主。”李长贵跪在地上。

钱守礼品了口茶,沉思片刻道:“长贵,李家的家务事,外人插不上手。如果争不过,干脆把虎儿、豹儿他们一齐接来,我和你娘在镇南还有几间铺面,做点小买卖,不比种地差。”

李长贵铁了心道:“爹,本来我和芸儿也有此打算,只是他们欺人太甚,我咽不下这口气。请爹指条明路,就算上刀山下油锅我都干。”

“唉!你这孩子就是太犟。”顿了顿接着说:“你还记得,去年我和你娘让你们来镇上吗?”钱守礼道。

“记得,当时孩儿忙着争村长之位,给耽误了。”李长贵道。

钱守礼用手指抹了抹茶杯,轻声沉吟道:“你一直在山沟里,又怎知世道大变。”一下回过神来,说道:“算了,这些说了你也不懂。我且问你,十方县李家可与你们有来往?”

“十方县李家?”李长贵有些糊涂,十方县城的李家,是当地大户,拔一根毛都能买下大树村,随口应道:“从无来往。”

“那李长富呢?”钱守礼眯着眼,盯着李长贵问道。

李长贵回忆片刻,说道:“您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李远德曾说过,他在县城有朋友,他死前还是通过朋友,从镇上借来了民团。”

钱守礼道:“长贵,你这个二哥不简单!从一开始你就输了,若不是看在芸儿的面上,只怕你一家子怎么死都不知道。”

李长贵一惊,急道:“爹,为了一个村长位置,怎么会要我家的命,到底是新兄弟,大不了我让给他们就是。”

钱守礼摇头道:“长贵,县城豪强怎会对一个小山沟感兴趣?十方县的大家族,谁愿和山里种地的做朋友?”

李长贵不明白,傻楞楞的看着钱守礼。

“刚才你说上刀山下油锅,可是真心话?”钱守礼问道。

李长贵用力点了下头。

钱守礼道:“现在能帮你保家业,救你儿子的,只有朱掌柜了。”

李长贵心里不明白,只是朱掌柜财雄势大,能有这样的靠山,自然是好事。“爹,您是说十方县的李家,要对付我们家?”李长贵问。

钱守礼不屑道:“别乱说话。只是你二哥攀上了高枝,想永绝后患罢了。”

李长贵气馁道:“我让他还不成?”

钱守礼道:“这是你们兄弟的事。只是龙儿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如何做你自己决定。”

一听提到自己儿子,李长贵心中最后一丝情份也断了,狠声道:“但听爹吩咐。”

钱守礼道:“空着双手求人,人家怎会帮你,得拿出诚意才行。”

李长贵急道:“爹,我家还有百亩好地...”

钱守礼摆手打断他的话,说道:“镇北千顷地,都是朱家的,怎会看上你那点薄田。我在盐铺这些年,多少明白掌柜的心思,他不缺金银田宅,唯少一些名份,你想用那点田地求他,断无可能。”

李长贵愁道:“还请爹明言。”

钱守礼道:“记得当年你爹来提亲时,说大树李家是忠良之后,先祖是侯府铁卫,你可记得此事?”

李长贵点头道:“那是自然,我爹当年的话,并无虚假。”

钱守礼点头道:“既是侯府铁卫,可有凭证?”

李长贵道:“自然是有。在祖宗祠堂里,供奉着先祖令牌,我记得上面刻着:赤胆铁卫,从八品衔。”

“哦,那你先祖的名讳是?”钱守礼问道。

“先祖名忠,尊为忠远公。”李长贵道。

钱守礼颌首道:“那就有门路了。你就以先祖之名,请朱掌柜上报府衙,让镇上还你公道。朱掌柜帮了侯府忠良之后,有这名份,说不准能借机搭上侯府的路。”

李长贵闻言,有些心虚:自家祖宗这事,在家里几辈人都没提过。当年为了娶个镇上的媳妇,随口说说,他老钱家主要是看上了五匹好马的聘礼。现在报上去,万一查无实处,怕收不了场。他有些发怯的道:“爹,先祖之事,都过去几百年了,咱们只是一说,侯府能认吗?”

钱守礼鄙视了一眼,说道:“侯府铁卫,名传千载。别说几百年,就是上千年,都有据可查。现在龙儿病危,能不能恢复,就靠你了。你若不放心,去请先祖令牌来,先让朱掌柜一验便知,这也是你们李家的荣耀。”

李长贵一听,忙点头应允,许诺道:“爹,但能为龙儿报仇,今后一切都听爹的吩咐。”

回去路上,李长贵一直寻思如何把话说圆了,从李长富手里把令牌拿来。

最近李大胆三天两头的送礼,米面油啥的,村里每家都有,虽说份量不多,但也拉近了不少距离。没两天,他又组织年青人入山,陈长生也被拉去,一通装傻,分得了半扇野猪肉,有六七十斤重;村里人都得了好处,李大胆的声望算是有了。接着又在村里弄起了打猎队伍,分为三队,平素关系好、听话的,都安排做队长、武士;按武馆那套,给年青人排了等级,统一管理;大半个月,就把自己的圈子建了起来。一连串的操作,让陈长生都佩服,笼络人心的几招,这厮用得滴水不漏,看来李长富是在真心扶持他。

李长贵回村的事,没人知道,直到他上李长富家借钱被看到,人们才发觉,他离开村都快个把月了。

“三弟,我这儿真的只有这么多了,再要除非把这个家给卖了。”李长富指着桌上的二十两银子。

李长贵唉声叹气的说道:“大哥,我也不瞒你,为了远龙的病,我已经把家里的地都抵出去了。现在孩子的命是保住了,只是下辈子想成个家,至少还要一百两,你这点钱真的不够。”

“一百两!”李长富的声音一下高了八度。

李长贵苦着脸,眼眶泛泪道:“什么村长之位,现在我全都不争了,远虎和远豹都去他舅舅店里做学徒,我在村里是啥也没有了。”

李长富陪着擦了擦眼角,安慰道:“兴许龙儿今年犯了太岁,明天我去找吴瞎子,找人做点法事,冲一冲也许就好了。”

李长贵按下心头火,憋了半晌说道:“二哥,龙儿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子侄,我就问你帮还是不帮?”

李长富郑重说道:“帮!三弟,只要我李长富有口吃的,绝不让孩子们饿着。”

李长贵道:“好!我找了条路,人家愿借我银子,就是要个担保,如果没人保,就要物保。”

李长富生怕他话里有套,追问道:“靠得住吗?”

李长贵道,“是镇上盐行掌柜。二哥,我也不连累你家,就向你讨句话。”

李长富道:“你说。”

李长贵道:“请老祖宗保佑远龙。”

李长富听不明白。

李长贵把请先祖令牌之事说了一遍。

李长富斟酌片刻后,答应了下来。

拿到令牌后,李长贵马上赶到盐铺,朱万利仔细查验了一番,“是真的。这位李兄弟的先祖,的确在侯府做个事。”

李长贵闻言,放下心来。

朱万利对钱守礼道:“去给账房说一声,支些银子给李兄弟。”

钱守礼在一旁忙应承着。

朱万利看了一眼李长贵,笑着说道:“借的银子也不用急着还,盐铺现在缺人,你要愿意,就过来帮忙,每月的报酬,肯定不亏待你。”

李长贵看到钱守礼的眼色,连忙答应下来。

送走李长贵,钱守礼恭恭敬敬的给朱万利沏上茶,问道:“朱爷,就这破铁牌子,值两三百两银子吗?”

朱万利品了品茶,缓缓说道:“有人出价三千两。”

“哗!”钱守礼手一颤,茶水晃洒在桌上,连忙找布擦干。

朱万利轻蔑道:“别瞎琢磨,能出几千两银子的人,你我惹不起;想长命,就别乱打听。”

“是,是”钱守礼嚅嚅的听着,问道,“李长贵怎么处理?”

“给他份差事。”朱万利盘算了下,补充道:“一家子都给我看好喽!”

钱守礼点头如同鸡啄米一般。

李长富在屋里琢磨发生的事,心中有些不踏实,到李长兴家商议,两人也理不出头绪,最后让人去镇上找李远才,打听消息。这时,李大胆掀帘进来,问好后说道:“二叔,远才托人捎信来,说是远德的朋友要来咱们村看看。”

“哪儿的人?”李长兴问。

“远才没说,应该是镇上的。”李大胆说着,边给二老续上茶。

李长富吱唔了下,眼光也有闪烁。

陈长生在房里削木棍做箭,旁边油罐里已经浸泡了四支。经常拉弦,手指上裂了好几个大口子,碰水就痛,只能用布缠上。在地球上听说过“蛇油膏”,自己不懂配方,捉了几条蛇来试验,感觉效果不错,箭头也用蛇毒泡好。

吃饭时,老陈头见他用掌捧着碗,劝道:“咱们村练弓的,没一个成事。这玩意得看命,你小子还是跟我练刀,少受这份罪。”边说边往陈长生碗里夹肉。

陈长生道:“练三年!如果不成,说明我不是这块料。”双掌捧着碗直接用嘴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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