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行者传
第二章 是是非非(旧版)

法海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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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头的院子升起了炊烟,土灶处没漏雨,三人在灶旁拿野菜煮上熏好的腊肉,配上一碗咸盐,嚼着饼吃了起来。“老陈伯,以后我就在这儿搭伙,我是回不了家了。”李耗子边吃边说道。

老陈头小小的抿了口酒,说道:“养了个傻子,房都弄塌了,我可养不起你。”

“老陈伯,我不白吃你的。村里谁不知道,我李大鹏插秧的手艺,十亩地就没倒过一根的。我赶车的把式,就算进不了大富人家的眼,也能混口饭吃。”李耗子有些急道。

“李大鹏?”陈长生被这名字噎了一下。

老陈头挥手止住他,说道:“我一没地二没田,吃了上顿没下顿,养活自己都难。”

李耗子道:“老陈伯,我不要你养活,每月都交粮食,你让搭个伙就行。”

老陈头道:“我可不缺那点米面。你想吃就自己来,别把你的兄弟招惹过来就行。”

“哼”李耗子冷哼一声,忿忿不平的道:“狗屁兄弟!我实心实意的对人,结果快被人打死了,也没人帮我一把,我在村里没兄弟。”

“你不回家,以后有什么打算?”陈长生问道。

李耗子三两口吃完碗中的肉,又挑了根带肉的骨头啃起来,说道:“村里是呆不下了,我想把名下的地卖了,去镇上找活干。我大姨家的药铺招人,那儿工钱少,不过能填饱肚子。”

陈长生心道:“只怕那地不好卖。”见他可怜,给他夹了块瘦肉。

李远才回到家里,把自己想法跟媳妇说了,他媳妇本没什么主见,想着能回镇上,有家里人照应总是件好事,便开始联系娘家人,准备搬去镇上做点小生意。

夜晚十分,李长富手下的管事,带着一个挑担子的下人,来到李长兴家。李长兴把人接进屋后,才发现挑担子的是李长富,忙让进里屋,让自家人在外面听动静。

喝了口热茶,李长富开门见山说道:“大哥,当年我顶了你村长的位置,知道你有怨气。现在远德死了,远才又不成气,今天我来想找你商量个事。”

李长兴给他续上茶,听他继续说。

李长富端起茶道:“我想让大胆接我的位置。”说完,一饮而尽。

李长兴的手颤抖了一下,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村长之位一直是他的心病,没想到终于等到了今天。

很快平静下来,说道:“二弟,当年的事我早看开了,你现在让大胆当村长,将来远才他们怎么办?远德的孩子怎么想?还不是像咱们一样,又是一场争斗。你收起心思,继续干你的村长,我这个大哥没啥本事,不过该说话的时侯,一定向着你。你当村长,是有理有法的。”

李长富闻言,当下深揖一礼,敬了李长兴一杯茶,说道:“大哥,我说话算数,这事也考虑了很久。在后辈之中,也就大胆有出息,能保住咱们李家的家业,村长之位就由大胆来接。你告诉大胆:十年内,必让他当村长。”

李长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二弟,大胆这孩子没见过世面,就算让他当,他也没这本事。”

李长富道:“大哥放心,我亲手教他,还怕他不会?你也知道,大胆比咱们哥仨强多了,我十四岁才会写自己的名字,大胆八岁就能背诗,这你还不放心!”

李长兴点点头,说道:“好吧,那我就把大胆托付给你了。”说完叫李大胆进屋,认了李长富这个叔叔。

第二天,几人秘密来到祠堂,李大胆正式拜李长富为师。

三天时间,老陈头的房子就搭好了,亲戚们拿了些吃的来庆贺,陈长生干活的手艺一般,但做得实在,里里外外都抹了新泥,看着匀实。老陈头在院子里招呼了大家,这几天运气好,虽是冬天,但没下雨雪,天干气燥,新抹的泥很快就会凉干,再在屋里生火烤一段时间,泥墙就不会开裂。

刚忙完屋里的活,李耗子又鼻青脸肿的跑院里避难,这次是被自家亲兄弟打的,他爹说了:“家里的地,没他李耗子的份。活着不准卖,死了也不行。”他争辩几句,被自家人堵院里一阵猛捶,牙都掉了好几颗,随后被赶出了家门。

“傻子,借我点钱。”李耗子哭丧着脸道。

陈长生掏光口袋,只有这几天卖柴得的十五文钱,回屋包了几块腊肉给他,李耗子收起东西说道:“傻子,我这辈子,就欠你一个人情。”说完向村外走去。

关上院门,陈长生拿出牛筋弓正准备练功,“咣咣咣”就有人砸门。

藏好东西,开门一看是李远虎和他的跟班罗东山。李长贵的三个儿子:龙虎豹。“虎二哥,有什么事?”陈长生问。

“傻儿子,盖新房也不通知一声。”边说边推开陈长生,进院子转悠起来,坐在小木凳上,问道:“傻儿子,老陈头在不?”

“不在。”陈长生舀了碗水递过去。

“听说你们在山里弄了些好东西,去拿来看看。”李远虎吩咐着,两眼放光,像贼一样仔细打量着屋院。

“哦,好!”陈长生慢吞吞的回答,转身去厨房拿出了几块腊肉。

“还有呢?”李远虎看了几眼,没好气的道。

“没了。昨天亲戚们来,都吃了。”陈长生道。

李远虎瞪了一眼陈长生,喝道:“傻儿子,你连二哥都敢骗?”

陈长生直摇头,见李远虎要动手,身体往院门退。

“过来!”李远虎勾了勾手指。

陈长生才不理,一只脚跨出院门,随时要跑。

李远虎递了个眼色,罗东山慢不经心的接近,一下扑来。结果陈长生快了半拍,从他十指下溜走,给人感觉他是靠运气。罗东山紧追一百多米,被陈长生七绕八转的甩了,骂骂咧咧的回老陈头院里。陈长生早溜回院子背后,如果李远虎真搜出厚背刀和牛筋弓,他就动手。结果这两货在屋里翻了一通,没去查灶角,拿着几块腊肉就走了。

老陈头回来听说此事,叹气道:“以后只怕不会有太平日子了。”

“我想搭个棚子,捉几只山鸡养养,也好藏东西,咱们这几间屋藏不住。”陈长生有些忧虑。

这主意合了老陈头的心思,接话道:“再把茅房改改。”

陈长生一怔,直接无语。

“打起来了!”爷俩在院里正忙着拌黄泥,就听到村里嚷嚷开了。

陈长生放下活计道:“我去瞅瞅。”

爬上半山坡,见村中央大柳树下围着一圈人,李大胆和李家三兄弟,各带一帮人正在对峙。三言两语就动起手来。

陈长生坐在一块大石上看热闹,“李大胆这小子藏得深,身上劲力都拧成一股了,只怕三兄弟要完。”心里点评着。

李氏三兄弟功夫最好的是李远龙,看样子只是明劲初成,难怪带着两个弟弟耍横;大凡劲力刚上身之人,气血充沛,虚火必定旺盛,胆大气粗,没人管教极易惹祸。

果然三五回合后,李远虎、李远豹就被放倒在地,“这小子手黑啊!”陈长生心道,不知李大胆和谁学的功夫,出手尽往人要害招呼,不死即残,出手认穴极准。这种伤残都有潜伏期,一般三五天后,才会发作,如果不注意,酒色无度,一辈子就废了。

李远龙和李大胆已经交上手,李远龙的功夫,明显正规很多,应该是武院学的,只是实战上太笨拙,遇到李大胆就吃了亏。撑了十几招,被李大胆一个转身肘顶在右胸口,痛得蹲了下去。李大胆近身,用凤眼拳顶在他的章门穴上,运劲钻拧了一下。他做的隐密,旁人以为是在扶李远龙起来。只是陈长生刚好看得清楚,陈长生一下明白:这场打斗是安排好的,就是要废了李远龙。

李远龙不懂其中厉害,只觉得右肋某处被尖角搁了一下,有些憋气,被扶起身后,又不影响自己走动。李大胆是要置他于死地,故意拉着他的双手,赔礼道歉,就是不让李远龙揉搓章门穴,把气血通了。这个节骨眼最要命,一般被打中穴道,闭气揉搓几分钟,畅了气血就没事,如果还不放心,再擦点舒筋活血的药油。李大胆是学到了真东西,这一赔礼的功夫,让李远龙的章门死穴,气血雍塞,七日之内,不死即残。

胜负已分,各自回屋。陈长生心里琢磨:“法不轻传,看来内劲方面的东西,保守一点,也是好事。看李大胆的身手,说不定手上都有人命。自己遇上了,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夜晚站在院角,陈长生的呼吸变得轻细,双手随呼吸前后左右的推拉,正是“锦八手”的功夫,也称为红砂掌。丹田里的热气越甚,已过了尾闾,行至命门;此时需配合身体运劲,将虚热之气,散于四肢,否则心火太旺,欲念太炽,反有漏精之阙。散了热气后,在院里悄悄拉弓发劲,手脚指尖气血流动,和心跳一般规律,扑扑震动。要想人前显摆,就要人后受罪,功夫全是靠一分一秒打磨出来。子时一到,上床睡觉,四小时的睡眠足矣;寅时练功,到黎明时分,睡个回笼觉,给老陈头骂一下自己的机会。

过了几天,一大清早就有人敲门,“老陈伯在家吗?”陈长生开门一看,是李长富家的长工赵拐子,手里还拿着一包东西。接进屋里,原来因为前两天聚众打架的事,打扰了大伙,李长富让人挨家送礼道歉,每家一袋面粉。感谢、寒喧了几句,塞给赵拐子几个面饼。

“我去趟村长家。”老陈头不信天上会掉面粉。

李长富家院子已经聚了很多人,都想看看村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李长富见人齐了,领着李大胆出来,正式介绍李大胆当副村长,说道:“以后有什么事,找大胆和找我一样”。

大树村第一回有副村长,大伙只是一乐,只要不摊派什么田税杂役,谁当村长都无所谓。

李长贵听说后,在院子骂开了,把三兄弟喊到屋里痛骂,正骂到兴头上,见老大脸色苍白,虚汗直冒,发觉不对,未及细问,李远龙就昏死在面前。李长贵见过些世面,知道不能指望村里吴瞎子,直接让人套上马车,往镇里医馆送。

村里总算消停了几天,老陈头看着新盖的鸡窝,心里满意:“长生,别挖了,过来陪我喝两盅。”陈长生放下锄头,忙着在后院挖山坡,把院子不断扩大,全身劲力旺盛,不干活反而不舒服。

“你小子现在出息了,我昨天听柱子他娘说,有人看上你了。”老陈头八卦之风尽显。

陈长生啐了一口,道:“你想媳妇,就自己去,别把我拉上。要不我请人贴张告示,就说大树村老陈,有意续弦,家有豪宅三大间,敞亮庄园一大座。”

“滚!”老陈头啐道:“你小子只有在我面前逞能,在外面窝囊得像条死狗,有人看上算不错了,还嫌弃别人!”

陈长生懒得理,回头继续挖山,山背面是条小河,接着密林,他想着狡兔三窟的事。别看这些杂事,功夫就从此出;一通活计做下来,劈、砍、戳、崩、断等劲全都有了;不过这是死活计,要想出真本事,还得找活物练。

久违的大雪终于来了,趁人熟睡之机,把大树村包裹了一层银妆,洁白晶莹,清凉透亮;村长家的大公鸡都懒得叫了,大柳树垂下千条冰丝带,随风叮零零作响,在寂静山村,被风送出千里外。

“难怪昨天气血燥动,原来是下雪的征兆。”陈长生多穿了一件旧棉袄,在屋里搬床腾地方练功,避风如避箭、避色如避仇,练内功是份技术活,易出功夫,也易出偏差。摆上功架,一股丹田热气流过会阴、出尾闾,从命门升到了夹脊,算是小周天的第二关,背上有些沉闷,这是气聚所致,双手的劲气之感大增,锦八手练下来,手掌通红,布满老茧的手心,变得柔软了很多。

大清早,老陈头在鸡窝里捡到了几枚鸡蛋,心里盘算起蛋生鸡、鸡生蛋的发财梦,拿起锄头在山脚挖土捉蚯蚓,几只山鸡在旁边刨着散落的泥土,嘴里啄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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