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行者传
第一章 老陈头(旧版)

法海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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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咝咝”陈长生痛得直呲牙,伤口火辣辣的疼,已经在硬板床上躺了半个月;命是保住了,但身上的伤没几个月好不了。

老陈头是他的救命恩人,在大树村西山脚下,筑了几间黄土房。原本老陈头的日子过得不错,可惜前些年老伴一场大病,房地都抵出去了,最后还是没救过来。从此老陈头就在西山脚下,搭草皮蓬子住,幸得村里乡亲们帮衬,修了三间土房,靠打猎为生。

陈长生也是时运不济,在地球修炼丹道几十年,好不容易元神出窍,没想晴天出霹雳,一下被劈到大乾国来,一丝不挂的险些喂了豺狗。

休养几个月,终于能下地了,三两句糊弄住老陈头,开始适应新的环境。幸亏他原来只好修行,否则这无电无网的世界,他不憋死,也要憋疯!

“得得得,一边歇着去。”老陈头捡起被砍飞的木柴,抢过斧子,自己动手。陈长生抢着去挑水,回到院子衣服全湿,水桶也空了;细皮嫩肉的男人,在村里是被鄙视的对象。

唉,真是百无一用!陈长生有些后悔没在地球上学理工;回想自己所学,除了会修行练功,读了些古书名著,实在找不到一点实用的东西。“陈伯,我给您说几段书吧。”陈长生讨好道。

“少说话,留点力气,明天还要去给李老大家修牛圈。”老陈头用野菜汤涮碗喝了,径自回屋。

夏天的山村,虫鸣风清,陈长生在院角站桩听息,脚与肩宽,膝不过尖,双手抱圆,沉肩坠肘,十指相对,练的是“浑圆桩”。自己功力尽失,好在穿越的福利,让身体回复到20来岁,只要有法,一切皆可重来。

重新练功,腿脚依然酸痛,站不了几分钟,两腿就打颤,全身难受,像被闷在坛罐中一般。坚持不到十分钟,只能散架休息;断断续续的坚持到子时,带着全身的酸痛回屋睡觉。

练功无捷径,只能靠打磨。陈长生是过来人,知道这种枯燥痛苦的阶段,要持续两个来月;熬过这两月,练出内劲,以后就好办了。很多人练不出功夫,不是没功法,更非缺名师,只是吃不了这两个月的苦而已。

陈长生躺在床上意守下丹田,如鸡孵卵一般,轻想着小腹内,有一小团透明中空的火球,随呼吸一涨一缩的,很快有股热感,在此过程中慢慢睡去。

“咯咯咯”大公鸡打破了村里的宁静,陈长生睡眼惺忪的起来,啃着一张饼,背上竹筐,扛起木杆子,和老陈头一起来到李长兴家。寒喧几句后,动手搭棚子、挖草皮、扎草和泥。傍晚结账时,李长兴只给了一个人的工钱;老陈头没言语,他土屋的门框还是李长兴家给的。

老陈头靠平时打散工,赚钱买酒买盐,俩个木疙瘩,容易让人占便宜,人家也愿意请他俩帮忙,一天忙到晚,收入也略有增加。

活计多了,陈长生站桩的时间就变少了,只能在平时多练习筋骨之力。干活时站丁字步,前三后七,悄悄搭好功架,挖泥练下劈上拉劲,和土练推拉劲,劈柴砌砖,都在体会劲由脚跟起。忙于练劲,自然变得沉默寡言、应酬笨拙,村里人都说老陈头捡了个傻儿子。

傍晚吃饭时,老陈头商量道:“李长富家让咱们帮忙送货,你小子拿个主意。”

李长富是村长,大树村百户人,李姓占了一半。到了这一辈,李长兴、李长富、李长贵三家,成了村里管事的。本来李长兴是老大,村长应该由他当,未曾想他家这一枝,入山打猎时遭了殃,只逃出了他和大儿子李大胆,虽然保住了命,他也落下了残疾。家里缺男人,说话就没底,于是村长之位被老二李长富顶了。从此这一大家人,就失去了过去的光景。

李长富想了个法,来个亲上加亲,让自己大儿子李远德,娶了李长兴的女儿,表示将来的村长,也是李长兴的孙子。这事稍平了李长兴怨气,却让李长贵家恨上了,摆明是联手排挤他家。李长富也没办法,村长只有一个,一碗水不撒就行,想端平是不可能。

陈长生道:“要不我去,你留家里,正好李长贵找人收稻子,咱们两头不得罪。”

老陈头想了想,也只能如此,相处大半年了,他知道陈长生肚子里有货。

“傻儿子,你爹呢?”李耗子打趣道,他是李长富的小外甥。

“被你三舅叫去了。”陈长生慢吞吞的道。

李耗子啐了一口,说道:“是嫌我们家出钱少吧!”周围几人,都想看热闹。

陈长生慢条斯理的说:“我们还要靠老李家赏饭吃。你三舅那人可得罪不起,这你也知道。”边说边帮着把粮食搬上马车。

“你小子倒不是真傻。”李耗子套上马悻悻的道。

这次找了六辆马车,运三千来斤的东西去镇上,李长富的二儿子李远才负责,加上陈长生总共七个人。

“傻子,李长贵那边给多少钱?”李耗子是个马把式。

陈长生笨拙的道:“管饭,一天十文钱。”

“比我们家还少两文钱,你们真是傻。”李耗子翻了翻白眼。

陈长生身上筋骨酸痛,忙着调息运劲,没心情扯闲话,自顾自的在车上散坐。李耗子见他没意思,也懒得逗他,和其他人吹牛去了。

大树村到七星镇有四十多里地,走二十来里山路才上官道,一去一回,要四五个时辰。晌午到镇上,却闹出事,镇里卫所的税吏,硬是少算了五百来斤稻米,李远才可不干了,和卫所的人吵了起来,差点动手。李长富的亲家,是镇上药行孙名山家,幸亏孙家人来得及时,让李远才免了一顿板子。回程的路上,李远才气得直嘟囔,直说是李长贵家使的坏。李家内斗,也不是一两天,村里人都习惯了,大家都装聋作哑。

“傻儿子,回去把李长贵家羊圈点了。”李耗子为了给李远才解气。见陈长生没反应,扬马鞭要打。陈长生跳下车,换了一辆。李耗子不依不饶的,围着几辆车追打着。

刚下了官道,前面就被堵住了,“劫道的?”李耗子躲在陈长生背后小声问。一前一后十来个蒙面人,在山路上把车队围了起来。

“马留下,人滚蛋。”蒙面人吼道。

前面的车夫可不干了,拿起实木杆子想反抗。“嗖”的一声响,被一箭穿胸,倒在地上死了。“妈呀!”李耗子一磆碌窜到车底,陈长生比他快半拍,已经在车底趴着了,其他人当场被吓懵圈。

李远才见死了人,忙下马车,团团作揖求饶;林子里有箭手,知道自己遇上了狠人,保命要紧。

马被抢走,车还得拖回去。拉上断了气的车夫,几人一脚高一脚低的往回赶。五个大男人,像泄了气一般,手脚发虚;陈长生的步子稳,帮扶着大伙,半夜才回到村。

这一晚全村都闹了起来,死的车夫是本村人,自然要报仇。李长富拿出了气势,把众人压下来,让自己的大儿子李远德,带人去镇上报官;小儿子李远才带人沿路去追,徇马迹找盗贼。最后又安抚一番,才把事态暂时平息了。

“一文钱都不给。”陈长生在屋里报怨道。

老陈头无奈道:“没事就行了。这两天别出门,等事过了再说。”

陈长生指着灶旁木架道:“油快用完了,面也快没了,不行就进山,让他们家斗去。”

吃的东西快没了,老陈头琢磨了下,“我去找人说说,咱们进山;山里药材被雨水泡久了,就不值钱了。”

第二天俩人收拾好家伙,天不亮就进了山。前脚刚走,后脚村长让大伙带上刀枪,说是找到了贼窝,在村东的狼头岭一带。李长富的大儿子李远德,去镇上见了朋友,借来了民团的几十人,持枪带箭的,一起去搜山。李远德、李远才兄弟俩,兵分两路,把狼头山两头的路口,全堵了起来。

不料第二天突传噩耗,李远德中箭死了。李长富大怒,花钱把周围村的人全雇了过来,漫山搜人,死活不论。不知是谁点起了火,把狼头山几十里烧了个精光。

在山里呆了四个多月,陈长生的身手连老陈头都啧啧称赞,大半年光景,这小子的细皮嫩肉不见了,全身肌肉像铁丸一样滚圆,一天到晚有用不完的力气。

“明天回村,大雪要封山了。”老陈头嚼着烤肉说道。

陈长生道:“可惜那只貂了,镇上这样的赤尾貂,听说值七八两银子。”

老陈头看了看树上的两个大包裹,满足的道:“你小子真是个福星,这几个月咱们的货,足够过明年了。”

老陈头不知道,陈长生的五感比常人敏锐,这是他在地球修丹道的结果,只要稍加练习,就能轻松判断附近野兽的动向。

直接到镇上卖了货,净赚十两银子。打酒买盐,又买了柄厚背刀,陈长生用仅有的二两银子,买了把牛筋弓,能开一石之力,是最便宜的。老陈头看了,馋得直流口水,直埋怨自己不应该买刀,弓箭才是最实用的。陈长生买弓,只是要练心意拳的劲力,心意拳的反弓桩,其实就是过去弓箭手定步的桩子,正弓是戳刺寸劲,反弓是绞钻翻劲,用于实战,都是要人命的杀招。原来两个月的熬筋骨期,因为忙于打工干活,足足拖了4个月才完成,每天数着时间熬过来,现在筋膜撑开了,内劲生起,再练功就是一种享受,干起活来,一人能顶三四个。

买了些年货回村,土房顶遭雨水浸泡,垮了一半。老陈头拿上几尺粗布,打了几斤酒,去走亲戚;陈长生在院里扎草垛子,挖泥和土修土房。

正搭房顶时,李耗子像做了贼一样,给陈长生打了个手势,窜进床底藏起来。不一会,李长贵的三儿子李远豹就带两个人追来,在院里没找到,就往外面追去。

李耗子从破床底爬出来,吐了两口灰,舀水灌了几口,说道:“傻子,你跟着老陈伯,真是好运气。早知道我也跟你们进山,留村里差点没被打死。”

陈长生知道他是个话唠,搭理不得。

李耗子坐在木板床上道:“傻子,老陈伯啥时候回来,今天我就睡这儿了。”说完翻上床,倚靠着土墙,看着房顶干活的陈长生,絮絮叨叨的讲这几个月的事。

自从李远德死后,李家兄弟就撕破了脸,李长富和李长贵两家,势如水火,年青一辈三天两头的打架。李耗子说打死过人,只是两家都不准声张,赔了些银子了事。李长兴家在一旁看热闹,李大胆一直防着李远才,生怕他把李远德的位置抢了,以后自己的外甥做不了村长。

李耗子做为李远才的心腹,自然吃了不少苦头;李远才像是被吓破了胆,贪生怕死,不愿替手下出头,他身边的人很快就散了。李长贵三个儿子的势力大增,在村里横行起来。

上月李长贵的大儿子李远龙,跑到大伯李长兴家提亲,让李长兴一头雾水。原来他要娶刚守寡的李萍儿,李长兴听了,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当初为了村长之位,才让女儿嫁给李远德;现在这些后辈都不要脸皮了,歪主意全打到他头上。李长兴把李远龙一顿痛骂,李大胆回来后,拧着刀要和李远龙拼命,这事闹了出来,全村人听了,笑得肚疼。

李长富把李远才叫屋里,见自己儿子的窝囊样,气就不打一处来。“远才,这个家最后要靠你,人家都欺上门了,你不出头,以后咱们家还怎么服众?”李长富语重心长的说道。

李远才站在跟前,刚想勇敢一下,眼神一下又涣散了,低下头泄了气一般。

李长富叹口气,摇了摇头,不甘心的喝道:“你究竟怕什么?在大树村,就算你把天捅破了,也有爹给你撑着,现在是要你替这个家出头,去争一把!”

李远才手抓长衫,犹豫道:“爹,我,咱们搬镇上去吧。”

“呯”李长富气得把茶杯砸了,“滚,滚出去。”这儿子是真废了,李长富心底一阵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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