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宁府之后,宁寒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装。
李世民已经派人向李渊禀报,相信很快宫里的传唤便会来到宁府。
面对李渊,面对曾经的父亲,宁寒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态与其碰面。
自从刘文静被裴寂陷害砍头的时候开始,他的心中就已经产生了几分失望。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比李渊派来的人要早到几分。
“子清。”
李世民进了宁府,径直向后院走去:“我随你一同入宫。”
无论是李世民还是长孙无忌,此时脸上都十分凝重。
就在宁寒离开之后,李世民和秦王府一种幕僚便已经深知李渊这番作为目的如何。
若李世民率军出征,则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长安城内,必然会有一次翻天覆地的洗牌计划。
至少秦王府的一众幕僚,或多或少都会受到波及。
若宁寒代替李世民出征,则李世民便会失去一条左膀右臂,如此一来在朝堂之上的压制力便会弱上许多。
李渊很清楚,他和太子两人,未必能压制住宁寒和李世民。
但如果宁寒远离了朝堂,那他们一个皇帝一个东宫,压制一个秦王,还是不在话下的。
灭梁之战,无论李世民怎么抉择,都不会是一件好事。
宁寒点了点头,看向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二位不必这么紧张。”
不必这么紧张。
李世民看向宁寒,脸上的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子清,梁国偏居一隅,仅有一州之地,固然不必多虑,但梁国背后可是漠北的突厥啊……”
宁寒点了点头:“子清知道,若梁国闭城不出,只要他能坚持数日,突厥的援军便会挺近雕阴,到时候我军必然溃败。”
“不错,此战,几乎是不可胜之战。”
宁寒看着有些优柔寡断起来的李世民,问道:“那殿下的意思是?”
“天下将士厌战情绪已起,百姓也已经珍惜着难得的太平,此战不如我们不打了。”
李世民最终还是妥协了。
宫中的内侍已经来到了宁府,传皇帝口诏,命宁寒入宫。
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
李世民想要把缓缓离开的内侍拦住,告诉他此战不打了。
他不会让子清拜拜送死。
但还未走出去,便被宁寒拦了下来。
“殿下,可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太子和齐王虎视眈眈,圣上对你百般压制!若是你低头,若是你后退一步,他们便会步步紧逼,他们可以退,一个大唐最有权势之人,一个第二有权势之人,他们可以犯错,可以有改正的机会,但秦王你没有!”宁寒站在李世民身旁,咬牙低声说道:
“我希望殿下不要在胡思乱想了,也不要在隐忍让步了,灭梁之战,无论是不是陷阱,殿下都要表现出足够的自信。”
李世民看着宁寒,神色极为复杂。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距离梦寐以求的帝位,只剩下很短的距离,只要打破坚冰,走出最后一步,他便能做到。
但他也同样能够感觉到,在这帝座外的坚冰旁徘徊,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李渊随意的一道诏书,或许便能不动声色的带走一个的性命。
李世民看着宁寒,沉声道:“子清,投鼠忌器,此战之险峻,胜于五陇坂数倍!我不是优柔寡断,也不是失去了自信,只是不愿你有任何闪失。”
宁寒轻声道:“朝堂之争,向来都伴随着流血,殿下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了,若要流血,那就从子清开始吧。”
“殿下无需多虑,只是子清走后,便不能看着殿下了。无忌、杜如晦、房玄龄,三人都是当时智囊,殿下事无巨细,都要听从他们三人的意见,无论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切不可莽撞冲动。尉迟敬德、程咬金、秦叔宝等将军,是殿下心腹,切不可被太子和圣上离间,最后关头,圣上或许会对殿下的左膀右臂动手,殿下要处处小心。”
“至于秦王府和宫中之间的人,李靖,李世绩二人功勋深厚,但受殿下猜忌,因而,可尝试引为盟友。至于东宫六率,在长安城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殿下不可与其正面交锋,还望切记。”
李世民心中默默的将宁寒的话记了下来,随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心中慨叹道:“我都记下了。”
宁寒摆了摆手:“走了,殿下,我入宫了,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保重。”
李世民紧紧攥着拳头,眼眶有些泛红:“子清!”
宁寒缓缓回过头来:“殿下,还有何事?”
“可不可以喊我一声兄长?”
“兄长,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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