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在庆州已经安排了足够多的内线,因此当他与李靖率领大军压境之后。
战争便已经宣告了结束。
杨文干的首级被人献出,城门打开等待的只是李世民的受降。
只是自从得到了宁寒的提醒之后,他此时进入庆州之后,心中却没有一丁点轻松的感觉。
相反,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患得患失。
检点了一下庆州的军队,安排李靖暂时驻扎在庆州之后。
李世民便独自起身回玉华山。
这一路上,他走的无比沉重。
心中一直思索着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自己的野心是不是暴漏的太过明显了?
李渊想要一碗水端平,想要制衡他和太子之间的权势,这一点他很清楚。
但此时杨文干事件之后,李渊在得知了自己的野心后,会不会放弃这个想法。
这一切李世民都不得而知。
不过他相信,有宁寒在,即便李渊有所怀疑,自己的处境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回到仁智宫,李世民未来得及卸甲,便匆匆去殿上寻找李渊。
此时整个殿中空旷无人,只有李渊一人坐在御榻上神思凝重。
宁寒站在大殿门口,看到李世民过来之后,急忙上前叮嘱道:“我之前告诫殿下的话,殿下务必谨记。”
李世民看道宁寒的神色有些严肃,紧接着又看向了阴沉沉的内殿,心中也立马产生了几分不祥的预感:“子清,情况如何了?”
宁寒摇了摇头:“不容乐观。”
李世民深沉的叹了口气,随后快步走上殿去,向李渊做了一个君臣之礼:“回禀父皇,庆州动乱已经平定。”
李渊微微合着的眸子缓缓睁开,看向李世民的神色中有几分疲态:“世民,当年太原起兵,平定四方之时,我便想立你为太子,但你百般推脱,我这才将建成立为太子,如今看你和兄长二人龙争虎斗,已然是不可开交,你说我该如何做?”
李世民微微顿首,心中自然已经清楚,这个东宫之位,已然是到嘴边的鸭子飞了,他知道情况已经到了最不堪的地步,只能按照宁寒之前的告诫情真意切的说道:“回禀父皇,儿臣所作所为,皆是为我大唐国运考虑,不敢僭越。”
“那你觉得太子会造反么?或者说你认为太子为何造反?”
李世民沉默不言。
李渊开口道:“因为我对你的恩宠深厚,建成心中惶恐,甚至惊惧,他知道你很有可能把他的储君之位夺走,明白么?”
李世民心中有万分不甘,以及不满,甚至哀嚎着凭什么老子不能做太子,我东征西讨,平定了大半个天下,论军功,论贡献,老子是当之无愧的大唐第一人,就连你这个皇帝,也屈居我之下!
在此时,武德七年的夏天,李世民的政治能力还很稚嫩,甚至可以称得上有些浅薄,但从心底里,他已经萌生了一颗几乎足以撼动整个大唐的种子。
这个种子,便是不服。
他不服李建成,不服李渊。
不服自己屈居他人之下。
但从李世民眼里看到不服的眼神之后,李渊的决定却更加坚定了对李世民的处置。
若再不管管这个二儿子,恐怕早晚会造反造到自己头上。
“建成一向宽仁,且身为兄长,你何故步步紧逼!太子之位朕自有定夺,你的一举一动,左右不了什么,明白么?”
李世民依旧沉默。
此时他站在通向至高权力的悬索上,越发觉得脚下摇摆不堪,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并粉身碎骨。
李渊怒斥一番之后,也稍微平静了一些:“从今往后,你只做一个悠闲的王爷,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和崇高的爵位,至于东宫的念头,就暂且打消了吧。”
一盆凉水从李世民的头顶哗然浇下。
十二卫大将军、天策上将,这些名头还有,但兵权,已然被悄然夺了过去。
但是李世民知道,这是李渊的态度,自己若是表现出不满和不遵守的态度,恐怕李渊不介意在他的性命上动上一刀。
“父皇之命,儿臣不敢不从,只是儿臣不服。”李世民看着李渊,神色中有太多的不甘和绝望。
在秦王和东宫之争中,李渊的立场已经很明确了,他是太子的人。
他最大的失误,就是在布局的时候,没有把李渊给算进去,这是最大的败笔。
只是以后还有机会么?
看着自己此时空留下了一身虚衔,所有的真正的政治权利被李渊尽数剥夺,心中陷入了怅然之中。
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正在李世民的政治生涯将要宣告不甘的落幕的时候,一个足以东山再起的机会,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大唐边境中,冲出一名铁骑,向玉华宫匆匆奔袭而来。
自从大唐建立以来,便多次犯境的突厥,举国之力南下,大唐危若累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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