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疑什么?”
李世民看着宁寒,心中也因为宁寒的提醒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凭心而论,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更别说李渊和李建成等人了。
“朱焕和桥公山的反戈,很显然这是太子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变故,东宫六部是直属太子门下的中枢官员,却能隐藏的这么严密,在最关键的时候给太子致命一击,这让人怎能不胆寒?”
“杨文干身处庆州,在得知事情败露,而太子被幽禁仁智宫的情况下,明知道自己只要一口咬定绝无反叛之心就能不了了之的事情,怎么可能选择了最坏的一条路贸然起兵反叛?”
“况且派去庆州的使者,还是殿下的人。”
宁寒的声音落下,李世民神色有些严肃:“子清才思敏捷,这些瞒不到你,我是自然知道的,只是圣上和太子殿下或许不知。”
“别把别人想的太愚蠢,这样只会害了自己。”
宁寒送李世民到了玉华山下,道:“殿下做的没错,计谋环环相扣也没有问题,只是太急了。”
李世民这时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是我操之过急了,只是现在,我应该怎么做?还希望子清教我。”
“殿下先去平定叛乱,归来之后,切记不可将图谋东宫的野心表露的太过明显。记着,你这几日所做的一切,一心是为社稷考虑,只要记住这点,圣上便无可奈何了。”
李世民叹了口气:“唉,没想到多方谋划之后,还是这番下场,而我竟然还自我感觉良好,若非子清点透,我恐怕就犯了大错啊!”
宁寒摆了摆手:“殿下不必惋惜,只需要一步一步稳稳的走下去,等待时机便可。”
李世民翻身上了夜枭马,在宁寒的注视之下,匆匆离开了玉华山。
宁寒则是回到了仁智宫中,太子跪在李渊面前,李元吉也陪着太子一同跪下。
李渊的怒火平定下来之后,理智才渐渐的代替了冲动。
看到宁寒从殿前经过,急忙传唤道:“子清,入殿来。”
宁寒缓缓的行至殿中,李建成立马投过来了几分恳求的神色。
“参见圣上。”
“子清,你说这太子该如何处置?”
宁寒急忙拱手:“臣不敢妄议,只是太子之事疑点重重,还望陛下明察秋毫之后再做决断。”
李渊紧紧握着御座,脸上写满了怒意:“何止疑点重重,近乎皆是疑点。”
“你站起来吧。”他看着李建成说道。
李建成匆匆站起来,诚惶诚恐。
李渊在殿中沉默了下来,整个仁智宫的气氛都压抑到了极致。
“你们都出去吧,宁寒你留下。”
李建成看了宁寒一眼,随后急忙拱手:“是。”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仁智宫拱门缓缓遮掩,本就冷清的宫殿多了几分阴寒。
“子清,你不觉得这一切太巧合了么?”
宁寒点了点头:“陛下想必是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了。”
李渊叹息点头道:“建成的动作是真,但谋反是假,他只是针对世民;世民虽无谋反之名,却将计就计,行谋反之实,他谋的是大唐的皇位。”
“这两个小子,越来越让人放心不下了。”李渊微微皱眉,他长期以来,在两兄弟之间,实行的制衡权术,此时似乎没有了丝毫作用。
宁寒看着李渊,没有说什么。
这种宫闱内的禁事,他不太清楚李渊为什么要说给他听。
此时宁寒最好的表态就是没有表态,最好的立场就是没有立场。
“你是世民为数不多的朋友,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他?”
李渊苍老的脸上顿时间充满了威严,之前的客气荡然无存。
他的意思表现的很明白,要彻底打消李世民的念头,同时抹除宁寒在长安的痕迹。
一个秦王已经让他够头疼了,如果秦王加宁子清这样的组合,他已然没有能力掌控。
这让李渊不得不起出手做些什么。
只是这一石二鸟,有些太仓促了。
“此时大唐初稳,若就此彻底消除秦王的实力,恐怕山东诸州再起叛乱。”
李渊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很多,秦王的战功的确是太显赫了。
显赫的让李渊都有些无从下手了。
而以战功为政治筹码在水流湍急的朝堂上周旋,历来是开国皇帝所不喜的,可偏偏这个战功卓著之人是他的儿子。
无从下手。
更何况他刚刚允诺过李世民,待杨文干平定之后,便将储君之位给予他。
可如今冷静下来,想明白了其中缘由,不由得一阵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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