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两只麻雀在窗台上蹦哒,偶尔低头一啄,偶尔转头张望。突然,“砰”重物落地的声音想起,它们吓了一跳,赶忙扇动翅膀起飞,两个小点掠过“清云楼”的匾额。
老板娘本在桌上打瞌睡,此时也清醒了,“哒哒哒”一串儿的脚步声打破了朦胧。又是“咚咚咚”的敲门声,直到屋里的人闷闷地喊了声“没事!”她这才稍加放心且疑惑地下楼去了,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隔了一扇门,躺在地上的少年听着已离去的脚步声,面色为难,低声对压在身上的夭夭说:“师姐,人走了你倒是起来啊!”
本来伏在他胸口的脑袋悄然抬起,直直的盯着他:“等会儿。你还没说你怎么睡在床上?”
“我不睡床上我睡哪?再说了,你刚刚不是还把我踢下来了吗?当做两清了,不行吗?”
“不行。一码归一码,你先说清楚!”
“好好,一码归一码,但你能先起来不成?”叶阡尘将脸转至左边,脸颊发烫,师姐垂落的头发撩的他有些痒,“你确定要以这种姿势说话?!”
原来之前摔下来的时候,夭夭受他牵连导致双掌撑地,趴在他身上,双腿跪在他身子两侧,以至于他一低头便能看见那一抹白皙。这姿势怎么说怎么不雅。
夭夭快速爬起来,顺手整了整衣领,一派若无其事地将袖口挽上:“好了,你该说了。”
“说?说什么?”叶阡尘却不起身,依然躺在地上,死猪不怕开水烫,“说你喝醉了死命让我睡到床上去?”至于类似“要同我一起睡”这种话,他是万万不敢说的。
夭夭沉着脸,不理他的插科打诨,冷笑着:“说昨晚发生了什么,不胡编乱造的。”
闻言,叶阡尘盘坐在地上,调笑道:“真想听?”得到准确的回答后,抬手招了招,示意她附耳过来。
夭夭俯身过来,叶阡尘舔了舔嘴唇,心里斟酌了下言辞,确定等会不会被打死。这才轻声缓慢的说:“因为师姐昨晚上的睡相太好看了,我一时按捺不住,所以就……”只几字,他说的极慢,似要让听的人记得住,不会无视。
一时间,静的可怕。怕她不信,又连忙说:“真的!实话!”也是心里话!
听这话的人脸色平静,没看出有什么变化。叶阡尘是既开心又遗憾,说出这话的结果有三:最差的是被揍一顿,次之的是毫无表情,最好的是亲他一口!
如今看来,竟是第二的结果,不上不下,想的难受。可人心隔肚皮,他又怎知他面前这人内心的波涛汹涌。他也忘了,其实奖励他昨晚不就提前领过了,哪有重复领奖的说法。
……
“呼!”似风声在山林间刮起,一只赤红的兽爪拍在一只浑身黑烟的神魂状敌人,顿时一股黑烟从爪下消散而去。
哈士奇大的吞吞嫌恶地甩甩爪子,半分不想沾染黑烟,身边的周元以及他的保镖们目瞪口呆,哪知这只吃货宠物竟有如此实力?!
吞吞脸上带着好奇,越过那些受伤的人,径直落在周元身上。它至今都没忘掉昨晚那个一身黑的、半分不像好人的人,也有可能不是人开口的第一句话。
“不是你吗?但你身上的也不错!”
什么不错?圣龍气运?那倒是很好,可周元身上的气运说十不存一都算夸他了!那里不错了?可是……那指的又是什么?但看周元的样子,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咋回事。
缩水般的恢复原状,吞吞刚想跳到湖水中洗洗,这才发现整片区域被它炸的狼狈不堪,湖旁的树大部分从中间折开,直接倒在湖中,原先清澈的湖水也有泥沙浮出。
吞吞挠挠头,这种情况,有些难办啊!
……
同昨日一般,二人再度停在一家小摊前,除了今早老板娘看他们奇怪的眼神以及夭夭今天换回女装,其他也没什么不同。
“是哪位要算?”算命先生蹲在地上,胸有成竹,左手拽着算命幡,上面写着“乐天知命故不忧”。
叶阡尘安抚好夭夭,才对算命先生说:“他不信,给我算就好了。”
掂量了下价钱,倒入囊中,握住叶阡尘的手,食指中指二指并拢,在他掌中纹理上滑动,看他们二人同行,便道:“公子可是要算姻缘,在这方面我……”
“不,我要算命!”算命先生的话被打断了,只得讪讪地咽下后面的话。
夭夭在一旁看的有趣,一个江湖骗子会怎么回答他接下来的问题。
“先生可能算出,不论是过去还是未来。”
“这个,这个……”算命先生眼做游离状,食指与大拇指摩擦。叶阡尘再次拿出钱,交给了他。
“公子从小家境殷实!”
“这点不用强调了。”
“从小天资聪颖!”
“对。”
“根骨清奇!”
“没错。”
“果然如此!我跟施主有缘,所以这本《如来神掌》我就忍痛九千九百九十八源晶卖给施主了!”
叶阡尘垂下眼睑,看着地上的那本书,崭新如初。毫无动静,一场如火如荼的吹捧大会就这般终止了。
算命先生也清醒了,边收回那本书边道:“抱歉抱歉,职业病,职业病。”
再度细细琢磨,神色夸张:“公子身负大气运,有成仙之姿!”
“……”
没有应和,夭夭转头看向他,叶阡尘目光已经放在别处,人群聚集,窃窃私语,可又克制着。
叶阡尘起身拉着她往哪处去了,夭夭只当他想明白那不过是个江湖骗子罢了,也不做声。
算命的一看两人走了,虚抹了额头,收拾家当,跑路了。
走进了,用源力分出了条道,走到事件的中心——一个衣着富贵的肥猪老板用脚踹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儿,乞丐怀中还抱着一本书,隔得远了看不清。
从言语中依稀可以得出两个故事:
一为“乞丐偷了那头‘肥猪’的书,被逮了个正着。”
二为“那头‘肥猪’惦记上乞丐的书,欺他无势,想借机抢过来。”
围观的群众分为两对,各执己见。突然,“肥猪”踹了一脚,正好踹到叶阡尘脚边。
叶阡尘:“……”
夭夭:“……”
“肥猪”:“……”
乞丐:“……”
围观的群众:“……”
书的棕色背面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叶阡尘一时手贱弯下腰去,捡了起来。乞丐儿这才回过神来,只当是无知稚子,大喊一声:“别拿!”
叶阡尘一脸无所谓,挥动手中的书,你在叫我?!随手把书正过来,身形一滞,下一秒一道棕影飞出。
再看叶阡尘两手空空,不见事物,只见那本书好好躺在地上,封面朝上——一个白脸红衣,面色狰狞的女鬼赫然在上,栩栩如生,望而生畏。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纷纷后退,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看他们的眼神像看传染源般。乞丐儿顾不得别的,跑到书旁,跪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打开,手指不停在空中舞动,不敢相信上面写着的字。
第一面白色居多,中央写着灿金的“叶尘”二字。灿金中诡异般地能看出殷红的血迹。
众人小声询问,是否有人知晓“叶尘”这人。却见叶阡尘这人脸色难看,料定他便是那人。再结合最近的传闻,似乎意识到什么惊天的秘密,都作鸟兽散了。
热闹的街市只余四人,“肥猪”见状,不甘心,像要活吞叶阡尘,却只得骂骂咧咧地大步离去。乞丐儿似乎还有些不信,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双手抱头,仰天长啸,疾步奔去。
最终也只剩两人了。
“这件事怎么办?”夭夭趁叶阡尘不注意上前捡起那本书,没什么变化。
“车到山前必有路!只是为什么会是‘叶尘’,难道我生来注定要叫叶尘?叶尘的事,管我叶阡尘什么事!”叶阡尘皱紧眉头,不为鬼怪烦恼,却在纠结一个无需纠结的问题,庸人自扰。
不待他说,夭夭翻来后一面,空空如也,白白的。
“怎么回事,我还指望它会给我取个名字。”
漫不经心的话语,听得出话语的主人对此并不在意。叶阡尘轻笑一声,冲她笑道:
“师姐你是神呗,它怕你都来不及!”
“你知道它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啊!”
“那你为何说它怕我?又为何说我是神?!”
“事实,事实……本就如此……”
“好,你说我是神!那我便是神。既然如此,待在我身边,你又何须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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