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陵
第二十九章（旧版）

“萧兄弟，是我连累了你。”高渐离施礼致歉，道，“如今邢城各个路口张贴了萧兄弟的像，萧兄弟想走也走不了了。”

“高大哥，此话就见外了。”萧天才道，“高大哥的侠义天才佩服，此次能亲自为高大哥疗伤，天才心甘情愿。”

“巨子，萧兄弟要走，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们得想个办法帮助萧兄弟出城才是。”方向道，“实在没有办法，我们就杀出城去。”

“好，好！”向怀秀道，“我这伤好了几天了，再不活动活动筋骨，这皮肤上该起毛了。小方，我和你杀出城去。”

“不得无礼。”高渐离喝止，道，“萧兄弟出城，巨子一定会想出办法，你们——不要在这里影响巨子。”

向怀秀拉着方向走出了大堂，上一边商量什么去了。

“我们该帮帮萧兄弟，他可是救了高大哥，医好了我的伤。”向怀秀道，“我听说萧兄弟母亲病重，是以冒险出城——他冒死帮了我们，我们也该冒死帮他。”

“对！”方向道，“老向这话我爱听，常言道投桃报李，我墨家各个都是侠义好汉，怎会让一座城门坏了好事。”

“那我们该怎么办？”向怀秀问道。

“听巨子的。”方向却笑笑道。

“萧兄弟，苏宅每日深夜都要运送夜香出城，不知萧兄弟意下如何？”燕丹问道。

“萧天才但凭巨子安排。”萧天才确实出城心切，他一路南下，只为回到楚国看望重病卧床的母亲。为了救高渐离，他已在凤栖梧、邢城耽误了太长的时间。

“委屈萧兄弟了。”高渐离道，“萧兄弟，这是苏宅下人所穿的衣服，今晚出城之时换上。苏机已经对城防打点了一切，你会平安出城的。”

“多谢巨子。”萧天才施礼道，随后，他接过高渐离递过的衣服，道，“高大哥，后会有期。”

“萧兄弟，你此去天涯路远，燕丹不能相陪，只能请你代问老夫人好。”燕丹不忍道，“一路之上还请保重。”

“巨子，萧天才有幸结识巨子，以及各位英雄豪杰，此生无憾。”萧天才动情道，“所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各位多保重。”

萧天才与众位英豪洒泪而别。

“送走了萧兄弟，我们也该分批出城。”燕丹道，“出城之后，高渐离留下，与雨护法、钟堂主继续在寿山、邢城一带领导农家暴动；我，方向，向怀秀将远赴韩之地，去找寻当年韩非赴秦国前留下的一支神秘部队。”

“韩非留下的神秘部队？”钟三元惊诧道，“那是一支什么部队？”

“叫‘风过影’！”燕丹道，“很多人都知道这支部队的存在，可是，除了韩非，没有人看到过这支部队的全貌。”

“这是为什么？”方向问道。

“据说，这支部队平时散落在民间，只有行动时才集结。而且，这支军队有着严格的纪律——每一个人都带着厚实的保护罩，不准讲话，因此大家谁也不知道谁。”燕丹道，“我听说到的就是这样。”

“韩非被暴秦虐死已经那么多年，现在连han国也被灭了，这支部队还会存在吗？”钟三元表示怀疑。

“假如，这支部队是靠某一种信物，或是特殊的联络信号存在的话，这支部队或许是真实的。”高渐离道，“之所以这支部队一直不出现，或许就是韩非被暴秦虐死之后，这信物或者秘密的联络信号也随之消亡了。”

“我听到的也是如此。”燕丹道，“所以，我要远赴韩之地，找到这支部队为我们所用。我们拥有了这支神秘的部队，反抗暴秦的大业可图。”

“高渐离谨遵巨子之命。”高渐离道，“方向，向怀秀，一路之上，好好保护巨子。”

方向，向怀秀道声诺。

此时，咸阳城内鸡鸣两遍矣。

秦政依然兴致高昂。

“道义？太尉此话，孤越听越糊涂了。”

“臣为大王细细说来。”尉缭施礼道，“墨家自以为名门正派，主张‘兼爱’、‘非攻’，并重诺守信，它为了坚守它的道义，根本不可能灭了公输一族。”

“仁义实在不是个好东西。”秦王政笑着道，“但是，对于不守道义的一方，它简直就是宝贝。”

“大王说的正是。若大王能出手相助公输一族，臣坚信，那公输一族自会投桃报李，帮助大王制衡墨家。”尉缭正言道，“墨家机关术名闻天下，也唯有公输一族的百变之术可以与之匹敌。”

“好！”秦王政施礼，道，“孤依太尉之言。”

尉缭谢礼。

“太尉，那齐魏如何谋之？”

“大王，尽出一军伐魏，魏下，可伐楚。魏楚既下，天下已定矣。”尉缭道。

“李信军虽在，若王贲军出，此疲惫之师，何以剪灭韩赵燕星星之火？”秦王政忧道。

“大王无需担忧。”尉缭道，“以衡制衡，星火有人燃，自有由人灭。况且，臣以为，这各家各派，他们制衡的越厉害，将来大王的天下就越太平。”

“善！”秦王政赞道。

“大王英明。”尉缭行礼道。

秦王政看着尉缭，笑着道：“太尉尽为孤谋，孤可为太尉一谋？”

饶是尉缭聪明机警，一时之间也是参不透秦王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尉缭施礼道：“臣受宠若惊。”

“太尉可知长生不老之术？”秦王政问道。

“长生不老之术？”尉缭一脸的诧异，“大王恕罪，臣对此一无所知。臣只知这天下还有姓齐魏楚的，敢不尽心竭力谋之。”

“太尉过虑了。”秦王政握着太尉尉缭的双手，道，“孤也是听说而已。这长生不老之术又不是什么杀人的利器，太尉不必在意。孤只是觉得，若真有这长生不老之术，孤倒是愿意与太尉共享。”

“大王厚恩，臣不敢领。”尉缭俯首叩地，道，“臣倒是愿意来生再侍奉大王——如果真有来生的话。”

“太尉之勇力，孤感恩于心。只要太尉不负孤，孤在此立誓，也定不负太尉。”秦王政执意道。

“臣尉缭在此立誓，此生绝不负大王。若违背之，必遭天谴。”尉缭立誓道。

此时咸阳城鸡鸣三遍耳。

秦王政闻听鸡鸣，哈哈大笑。

“孤与太尉倾谈一晚，孤请太尉细细数来，凡几次耳？”秦王政深施一礼，问道。

“大王驾临，对臣而言，是大事。是大事就无须记小节。大王，臣不记得矣。请大王恕臣之罪也。”尉缭告罪道。

“孤去了。”秦王政出了尉缭府邸，由众侍卫护卫着走了。

“恭送大王。”尉缭长揖到底，道。

寿山令府邸内，公子扶苏叹息道：“可惜，本公子只知有天下英雄，可这天下英雄却不能为我所用。”

“公子仁德，不愁英雄归附。”蒙武道。

“两位蒙卿自然是英雄。”公子扶苏笑着道，“蒙家世代有忠良之名，本公子得两位蒙卿相助，是本公子之福也。”

“公子过奖。”蒙武、蒙恬施礼道。

“如今，韩赵燕之地，反叛之星火多处可见，大王绝不会听之任之，而是会加以各个剿灭。”公子扶苏问蒙恬道，“蒙卿，光凭蒙家卫队，势必力量过于单薄，依你之见，如何是好？”

“请公子先恕臣妄谈之罪。”蒙恬请罪道。

“但说无妨。”公子扶苏道。

“公子有容臣之量，臣才敢胡言乱语，”蒙恬继续道，“这寿山令府兵之中，不乏武功好手，而且，这寿山令府兵纪律严明，行动果敢，不失为一支铁血的队伍。”

“果真如此？”公子扶苏追问道。

“臣的判断就是如此。”蒙恬道。

蒙恬曾率寿山令府兵拿下了农家堡垒凤栖梧，亲见寿山令府兵严明的纪律、高超的战术素养，以及不畏死的斗志。

“本公子相信蒙卿的判断。”公子扶苏道，“蒙卿，传信给寿山令，今晚有要事商谈。”

蒙恬道声诺。

是晚，寿山令准时赴会。

公子扶苏亲自出客厅相迎，令寿山令受宠若惊。

“公子大礼，臣不敢当。”寿山令伏地叩首道。

公子扶苏确实仁义，握住了寿山令之手久久不放。最后，公子扶苏拉着寿山令一起走进了厅堂。

公子扶苏与寿山令分君臣坐下。蒙武蒙恬分坐两边作陪。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寿山令，今日相邀，本公子有一事相求。”公子扶苏直言不讳。

“公子所说，臣剖肝沥胆，一定完成。”寿山令施礼道。

“本公子听蒙卿言寿山令府兵纪律严明、行动果敢，为铁血之军。”公子扶苏道，“可见寿山令乃大将之才。大将之才蜗居此小小寿山，是屈才也。”

寿山令不语。

“本公子愿借寿山令府兵一用，以挟大王之威德扫荡四海，寿山令之意如何？”公子扶苏察言观色。

“公子一用，寿山令何吝之有？”寿山令施礼道，“况这府兵，乃大王之府兵，公子之府兵，公子用之，不仅府兵倾其所有，臣飞羽也愿追随左右。”

“飞羽，真英雄也！”公子扶苏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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