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陵
第二十八章(旧版)

洋涨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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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不悔,含笑而死,也算死的痛快。”公子扶苏道。

“公子,他死的并不痛快。”蒙恬回道。

“为何?”公子扶苏诧异道,“难道是为了与本公子未了的一战?”

“他未了的不仅仅是与公子的一战。”蒙恬施礼道。

“蒙卿细细说来——”公子扶苏甚是好奇。

“他叹惜大业未成,誓言未竟。”蒙恬道。

“蒙卿让扶苏糊涂了——难道春不悔怕死,才其言也善?”公子扶苏嘲笑道。

“公子,春不悔不怕死——他笑着自刎于臣的眼前,臣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难过。”蒙恬道,“他最后对臣说的一句话是——春不悔这大好的头颅,就送给扶苏吧!”

“此言何意?”公子扶苏不解。

“公子,臣猜度,春不悔只愿死在自己的手里。”

“许是此意。”公子扶苏摇摇头,叹息道,“正如蒙卿所言,春不悔不避死,算得上英雄。不过,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为不智也。”

“公子英明。”蒙恬随后问道,“公子,臣有事不明,斗胆相问。”

“何事?”

“公子以为,何为真正的英雄?”

“真正的英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一身忠肝义胆,”公子扶苏侃侃而谈,“最可贵的是,有志于天下,顺应大势建功立业。蒙卿,王翦王贲、李信辛胜之类也。”

“臣惭愧。”蒙恬施礼道,“那燕丹之流呢?”

“燕丹?”公子扶苏摇摇头,“家国系于一身,却欲以一己之力改变天下——以至于那么多人白白丧命,如此蠢人,怎算的上英雄?我看他不如那采药之人,采药之人尚懂得怜惜自己的名节。”

“臣受教。”蒙恬告退。

苏宅。

萧天才为向怀秀医治箭疮。

“向首领,再换两三次药,伤口就能彻底痊愈。”萧天才一边净手,一边说道。

“还要三次?”向怀秀抱怨道,“萧天才,我看你医术堪忧。”

“向首领为何如此言语?”萧天才非常奇怪。

向怀秀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表达。

“萧兄弟莫怪,老向是粗人一个,不善咬文嚼字,他说的话萧兄弟切莫往心里去。”方向对萧天才施礼道,“老向冲锋陷阵不怕死。可是,他怕疼——”

好奇怪的个性。

萧天才笑笑,道:“方首领,原来如此。萧某并不在意,只是——”

“萧兄弟,只是什么?”

“萧某只怕向首领的伤口出现反复,发生二次感染。”萧天才解释道,“这天气,最易发生感染。”

“什么二次三次感染,你别吓唬我。”向怀秀嘟囔道,“不换。就是不换。小方,我的脚伤已经好了,你看,我不是能行动自如吗。”

说着,向怀秀咬着牙快走了几步。

“老向,别死撑了。你不就是怕疼吗?你这样走着不是更疼吗。”方向嚷道。

“你说我怕疼。谁怕疼了?!”向怀秀不高兴了。

“萧兄弟,别介意。”方向再次道,“这么多年了,老向受的伤比我们任何人都多,可是,他依然最怕治伤。”

“向首领,你乃真英雄也!”萧天才向着向怀秀行礼道,“英雄也是人。真性情才能成就真英雄。”

“好一个‘真性情成就真英雄!’”燕丹突然出现,与萧天才见礼后,赞道,“萧兄弟治人不求名利,唯顺眼儿,也真英雄。”

原来,萧天才并非因与农家、墨家共同反叛秦政才被困在了凤栖梧。

萧天才被困凤栖梧,要从他路遇受伤的高渐离说起。

燕丹听闻农家暴动,派高渐离南下联络春不悔。一路上,高渐离见到了许多不平之事,每临发作,高渐离皆以任务在身痛苦离开。

这一日在一家酒店,高渐离吃了一碗面,正打算离去。

一队秦兵冲进了这家小酒店,直奔一张小桌而去。那小桌上坐着一家三口。小孩背对啼哭着,看似饿得难受。

秦兵冲上去就是一顿毒打,将那夫妻打倒在地。一秦兵小头目拔出了刀,威吓那夫妻道,若不承认自己是农家子弟,就先杀了孩子。

那夫妻俩苦苦哀求,秦兵小头目恼羞成怒,一刀斩向了小孩。

危急关头,说时迟那时快,高渐离出手了。

“江湖传言,琴剑出手,两手没有。”高渐离拨开敌刀,斩其一手。

但很快,高渐离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高渐离出手之前还在啼哭的小孩此时突然转过身来,反手一掌击在了高渐离左胸之上。要不是高渐离发现得早,借势位移,恐怕受了那一掌就不可能爬得起了。

“阴阳圣婴。”高渐离叫道。

“正是圣婴我,”阴阳圣婴一副娃娃脸,其实年纪已近六十,“高渐离啊高渐离,都说你一生谨慎,不过还是上了我的当。”

“不就是一掌吗。”高渐离硬撑着一口气,道,“我会还你的。你尽管跟着来。”

高渐离捂着胸口,离了市集,艰难前行。

阴阳圣婴自然亦步亦趋地跟着高渐离,等着高渐离自己倒下——说真的,阴阳圣婴可不敢过于得罪这个将死之人,他就怕高渐离临死拉自己垫背。

谁知道,半路上杀出萧天才救了高渐离。

高渐离苏醒之后,要赶走救了自己一命的萧天才,说自己宁愿死在荒郊野外——其实高渐离不愿意连累无辜。可是萧天才比高渐离还犟,说什么看高渐离顺眼才加以救治,还说只要自己医治过的人,一定得治好治活,否则自己没脸见人。

为了治好自己的病人,萧天才还和阴阳圣婴干了一架,萧天才的12把柳叶眉飞刀着实厉害,叫阴阳圣婴出了一把冷汗。要不是萧天才只治人不杀人,阴阳圣婴大意之下或许早已经变成阴圣婴了。

就这样,萧天才陪着高渐离上了凤栖梧。

“可惜,”钟三元接话道,“这样的英雄天下实在太少了。”

咸阳尉缭府邸。

秦王政与尉缭倾谈有时,不觉雄鸡一遍耳。

“太尉,天下动荡,群雄云集,那各家各派蠢蠢欲动,孤将何以制衡?”秦王政问道。

“大王忧虑的是。大王要取得天下,必然会动了各家各派的利益。”尉缭道,“不过,这天下各家各派,势有大小,志有厚薄,一法对之,恐适得其反。”

“孤洗耳聆听。”秦王政点头道。

“譬如儒家,儒家一向洁身自好,大多弟子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儒家入世之说也很畅行,李斯就是其一。”尉缭解释道,“再如兵家,兵家能人众多,虽各为其主,但如今的天下,是大王的天下,兵家多为大王所用。”

“难道兵家没落如此?”秦王政问道。

“大王,若说这世上有一人敢于大王争锋,那——”尉缭沉吟不说。

“太尉请说,孤并不在意。”

“那只有楚国之项燕。”尉缭道,“据说此人熟读兵书,谋略高深,且深得楚国将士的拥戴。这还不是他最令人害怕的地方,他最令人害怕的是身后有着项氏一族,皆以他的号令为尊,他们是如今楚国的脊梁。”

“太尉与项燕,孰强?”秦王政直言道。

“各有所长。”尉缭不卑不亢,“然楚终为大秦所破——此不在于臣与项燕,乃在于秦有大王,而楚没有。”

秦王政大笑,道:“太尉幽默。”

“大王,臣以为,对各家各派,了解虚实,分化瓦解为先;威逼利诱,收为己用为中;至于以衡制衡——”尉缭止住不说。

“孤听之,那何谓了解虚实,分化瓦解?”秦王政问道。

“天下大势,浩浩荡荡,譬如东流之水,奔流而不回。各家各派皆有睿智之士,观望审度、谨慎出手是他们经世之原则。大王给他们机会,就是给自己机会。”尉缭分析道,“大王应遣派能言善辩之臣,分赴各门各派,名为安抚,实为洞悉各门各派志向。”

“太尉金玉良言。”秦政颔首,又问道,“其深藏不露,奈何?”

“臣闻‘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世人皆有自护意识,”尉缭继续道,“不过,这不是关键。”

“依太尉之见,何为关键?”

“臣以为,关键在于‘分化瓦解’。”尉缭道。

“请太尉详细解说。”

“利益面前,各家各派绝不会铁板一块。”尉缭道,“昔大夫王傲游说于赵,以万金了郭开,再以一郭开了赵国——坚如一国,尚且可以,累卵之家,不足为道。”

“太尉一言,孤犹如拨云见天日。”秦王政大喜,“再请教,怎样威逼利诱,收为己用?”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果各家各派不能为大王所用,留在那里始终是个麻烦。”尉缭道。

“何以见得?”

“大王,臣曾听人说起一个故事,”尉缭道,“冬日大雪,雪沃大地,其地皆白。一农人冒雪回家,路遇一冻僵之蛇。农人有怜悯之心,救蛇之意。然蛇窃以为农人出手,是天寒地冻无食可寻,以剥其皮食其肉裹其腹也。僵蛇在暖屋中苏醒,即痛下杀手,杀了农人,并霸占其屋。”

“仁义害人害己。”秦王政悟道,“何以明辨真假?”

“名利,世人所喜也;黄金,凡人所好也;大王恩德,奇人异士所求也。”尉缭道,“此三样,可一网打尽矣。”

“太尉,诸如燕丹、农家之流,公然反叛,已成定局,该如何待之?”秦王政道。

“以衡制衡。”太尉尉缭语气坚决。

“哪一家有足够的实力制衡墨家、农家?”秦王政明显有些担忧。

“制衡之道,在于平衡。”尉缭道,“不过,绝不是绝对的平衡。”

“什么是不绝对的平衡?”

“大王,既然是制衡,就不是消灭。”尉缭道,“世人都知道,公输一族与墨家世代为仇,然公输一族人单力弱,难以与强大的墨家相抗衡。但是,若觉得墨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灭了公输家族,这种想法无疑是错误的。”

“为何?”

“大王,因为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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