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陵
第十七章（旧版）

赵高为洛水之凶的桀骜不驯头疼。

有了洛水之凶的反抗，这些俘兵难免不为所动——若因此完不成秦王政炼制记忆之剑的重任，赵高唯有死路一条——赵高很明白自己的处境。

“先生，可有妙招教我。”赵高不吝讨教。

“赵高，你还年轻，不识应变。”黑中带白之雾道，“对这样的恶汉，唯有打败他才能控制他，让他为你做事。”

“先生，此言不妥——赵高为大王侍人，此生贡献于大王，哪有我的存在。”赵高慌忙阻止，并解释道，“这种话先生万不可再说，一旦传到大王的耳中，赵高万死莫赎。”

“赵高呀赵高，我说你不谙应变，你还真是个菜鸟。”黑中带白之雾叹息道，“你忠于大王，而洛水之凶为你办事，说到底，还不都是为大王出力。你想，以你一人之力可做的事多，还是有人为你做事可做的事情多？”

“这个自然是更多的人可做更多的事。”赵高道。

“你明白了。明白了就好！”黑中带白之雾道，“至于洛水之凶，我会为你降服他，让他为你办事。说实在的，你需要这样的人，我也需要这样的人。”

“可要是大王知道了……”赵高担忧道。

“大王已经下令，韩赵俘兵归你管制——洛水之凶就在名单之中，任何人提出，你都可以名正言顺的跟大王分辩。”黑中带白之雾道，“必要的时候，你可以用他为你做更多的事。我相信，只要你忠心可鉴，大王会认可的。”

赵高点头称是。

“可是，”赵高又问道，“洛水之凶如此强悍，连死都不怕，你又有什么办法？”

“正所谓‘识人心性，毁其根基。置之死地，为我所用。’”黑中带白之雾笑着道，“对付洛水之凶这样的恶汉，办法不需要多，只需要准、狠——看着吧，他会跪在你的眼前向你求饶的。”

“但愿如此。”赵高看着黑中带白之雾踌躇满志的样子，似信非信道。

七日后，赵高令卫兵将洛水之凶带出了水牢。

按照黑中带白之雾的布置，赵高又令所有卫兵将赵韩俘兵尽数赶到了炼剑炉外的一处场地上。

“赵高，我要借你身体一用。”黑中带白之雾道。

“为何？”赵高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不过，你相信我，我绝不会害你。”黑中带白之雾道。

赵高应允。

“洛水之凶，水牢滋味如何？”赵高望着五花大绑的洛水之凶，问道。

“我还不是好好的。”洛水之凶抬起硕大的头，死死地盯着赵高。

“好。”赵高居然竖起了大拇指，“洛水之凶饿了七天，尚有如此胆魄，赵高佩服。不过——”

“说。”洛水之凶见赵高欲言又止，吼道，“有什么屁快放，不管哪种手段，我接着。要是我皱一皱眉头，就不算好汉。”

“真的？”赵高反问道，“洛水之凶，赵某见你饿了七天，本不想与你一般见识。无奈，你太狂妄了。”

“就凭你？！哈哈哈……”洛水之凶狂笑起来，“就凭你——我再饿上十天半月，也一样像掐小鸡似的宰了你。”

“你真是这么想的？”赵高再一次激道。

“我就是这么想的。”

“好！”赵高道，“某今天要领教领教。放了他。”

一旁的廷尉李甲忙上前道：“赵郎中，不可！洛水之凶残暴异常——不是某担心赵郎中的武功，就怕万一……大王怪罪下来，我们人头不保。请郎中三思。”

“李廷尉，退下！”赵高不容分辩道，“某万一不测，你只要据实禀奏，大家都是见证，料想大王不会怪罪。”

李廷尉诺诺退下。其他卫兵更没有话可说。

“众卫兵，坚守岗位，若有叛乱，格杀勿论！”赵高眼中凶光暴露，“非是某逞强，实是为了大王万年的基业，洛水之凶不严加管教，大王之剑就不能如期炼成。到时大王怪罪，我们都是死罪。舍某，保大家安全，某以为值得。”

卫兵廷尉一听，赵郎中说的极是在理。于是廷尉、卫兵悦服。

大家按赵高指令围住了俘兵。绑缚洛水之凶的麻绳也被解了。

“洛水之凶，先活动活动筋骨，别说某欺负了你。”赵高缓缓地走到了洛水之凶的对面——场地中央只剩下了洛水之凶和赵高。

洛水之凶长啸了一声，然后理了理脚上的铁链，活动活动手腕胳膊头颅。可是他的双眼一直没有离开过赵高。

“有什么手段拿出来，”洛水之凶道，“我早早地打发了你，还可以回去睡上一觉。”

赵高摇摇头，叹惜道：“只听人说洛水之凶头大没脑，看来没错。某领教了。”

洛水之凶最恨人说其头大没脑，心中怒火陡然间烧了起来。

洛水之凶双脚夹了铁链平地里一蹬，顿时像刮起了一阵旋风，沙石四散飞舞，不少俘兵用手捂了眼睛，往后退去。

赵高却闭上了双眼，凝神静听。

洛水之凶身体旋转，离赵高越来越近。

洛水之凶离赵高三尺之远，突然身体微躬再一挺，一躬一挺之间，借助于腰腿的力量将双脚所夹的铁链射出。铁链犹如一条鬼魅般的毒蛇刺向赵高。

赵高身形往旁一闪，闪在二尺之外——这甩出的铁链不足五尺之长，赵高堪堪避过。

洛水之凶见一击不中，立马变招——整个人借势落地，距赵高二尺。紧接着，洛水之凶身形开始再次旋转，带动铁链，铁链如钢鞭扫向赵高的双足……

这洛水之凶确实不是普通人，他善于将最最不利的因素转化成最实用最高效的身体的一部分——他脚上的铁链原本是他的累赘，但是洛水之凶将它变成了自己打击敌人的秘密武器。

赵高高高跃起，如大鹏鸟一般在洛水之凶的头顶飞过。赵高飞过洛水之凶头顶的瞬间，还不忘教训了他一下——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

这巴掌打得清脆。

洛水之凶的脸立刻变得红肿。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洛水之凶居然没有因受了赵高的轻视侮辱而产生半丝的犹豫和停顿，而是非常固执地追击赵高。赵高就慢了那么四分之一拍，洛水之凶就追到了赵高的身后。

洛水之凶趁着赵高落地未稳，双手一箍，竟然将赵高抱在了双手之中。

高手过招，讲究的是招数的精妙和反应的快慢，谁料洛水之凶此时舍弃了所有的招数，将他与赵高之间的生死之战变成了街头闾巷之间的夯汉打架。

“我要你的命！”洛水之凶叫道，“一巴掌换一条命，值。赵郎中，死到临头，还有何话要说，我给你个机会。”

赵高双手也被夹在洛水之凶的手中，他极力挣扎，无奈洛水之凶力大无比，不管赵高如何用力，也挣脱不开。

“洛水之凶，快快放手！”廷尉李甲见了，拔出了佩剑，喝道。

“滚开。”洛水之凶狠狠地吼道，“再敢近前一步，我先要了他的小命。”

廷尉和卫兵不敢过分迫近，只能开始围着洛水之凶打转，以便伺机救人。

“你！”洛水之凶朝着廷尉李甲叫道，“想让他活命，快将钥匙拿来，替我开了。不然——”

洛水之凶手上用力，压榨得赵高的身体咯咯作响。

廷尉李甲叫道：“赵郎中——”

赵高不语，他开始发力。

这人参树受伤未愈，不敢过于发力，行动一缓，才与洛水之凶陷入僵持。当然，若是人参树一定要致洛水之凶于死地，那也办得到。不过，一是人参树根本不想，二是他想看看赵高的实力。

赵高曾经吃了人参树的根须，自有灵力相助。加上赵高断了男女的事，修炼显得高效快速。一直以来，赵高从未用过自己的武力，那是因为他总觉得自己实力不足。

现在的情形不一样，自己被洛水之凶双手所困，生死仅在一瞬间。他明白，此时人参树不动，肯定有人参树的难处，若是自己再不动，那只有死路一条。

赵高发力。

洛水之凶恐怖的发现，赵高之力大的远远超出了自己的估计——这种力量源源不断地冲击着洛水之凶的每一根神经，压迫它们，打击他们……终于，洛水之凶发一声哀号，不得已松开了箍着赵高的双手。

洛水之凶双眼几乎冒出火来，他觉得受了赵高真正的侮辱——赵高一直在耍他，逗他，把他当玩具，这是洛水之凶最不可接受的。

“服了么？”赵高松了一口气，冷冷地问道。

洛水之凶不答话，拳头如雨点般袭向赵高，拳拳不离赵高身体上的要害——这套拳有一个说法，叫连环18拳，是洛水之凶成名的招法。洛水之凶以快斗力，招法应对得当，只是他今天碰到的是赵高。此时的赵高，内力一旦被激发，已经形成了滔滔不绝之势。

洛水之凶打到第8拳，赵高一伸手，破了洛水之凶的招法，随后，赵高一扣一拨，将洛水之凶远远地甩了出去。

洛水之凶还是不服。他的连环18拳打到第7拳，赵高依样将洛水之凶甩了出去。洛水之凶再上，赵高再破之……

“我服了。”洛水之凶趴在地上，再也起不了身。

“‘识人心性，毁其根基。置之死地，为我所用。’原来如此。”赵高笑着道。

自此，廷尉卫兵对赵郎中心存敬畏。但凡赵高吩咐之事，无不用心完成。这些因看管俘兵而临时拼凑而成的杂牌，之后成为了赵高的影子卫队。影子卫队护佑赵高一步步高升，最后赵高成为了秦王政分封的郎中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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