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野之上·映川石
第四章（旧版）

卫庄来到鬼谷后小半月，雨总算是停了。看着明朗的九重天，卫庄心情也好了起来。洗漱之后，取了木剑，便去元君居住的南向木屋请安，并开始新一天的修习。

盖聂还是一如既往地早，待卫庄到时，他已跪坐在木屋前，静候师父。

“早，师哥。”卫庄说着，与他一同跪坐下来。盖聂便知他今天心情尚佳，轻声应答。前些日子阴雨不断，小庄的心绪似乎颇不宁静，师父授课时也有些走神。如今九重天晴明，自己心情亦有如释重负之感，更何况刚来九重天不久的小庄。

两人跪坐片刻，南屋之门便缓缓打开。盖聂与卫庄立刻起身作揖：“师父。”

元君面上似有倦容。他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

“雨后初晴，适合活动筋骨。前些日子只听那些文绉绉的道理心法，只怕你们都乏了。木剑可都带来？”

盖聂卫庄对视一眼。“带了，师父。”

“嗯。”元君颔首，“今日便算是你们第一次交手。聂儿，尽管你早三年于小庄入鬼谷，但小庄在入鬼谷前便有自行修习，且天资不在你之下，故不可轻敌。”

盖聂应了声是，心道果然如此。上次与己交手之时便已然料到。若是没有一定功夫与修为，断不可能踢出那样狠厉的一击。

元君又转向卫庄：“小庄，盖聂的实力我想你应该清楚。我想你应当不会轻敌。”卫庄心头一虚，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师父。

“规则不必多说，点到即止。”元君说着，盘腿而坐。

盖聂心道：即使落雨，前些日子小庄的修行也片刻未断。他天资奇高，根据鬼谷心法加以自身理解，短短十几天内功夫一定精进不少。他余光轻扫卫庄，邪魅的面庞上带了三分笑意，胸有成竹。

“师哥，请指教。”话音未落，木剑便呼啸击出，直逼盖聂门面。盖聂反应不慢，出剑格挡，木剑相击，发出闷响。盖聂施力，震开卫庄，脚底轻点，手中剑刺向卫庄腰间。卫庄回剑，挑开剑锋，谁料盖聂动作更快，手腕微抬，已被挑开的剑锋便回转，再次袭向卫庄。卫庄心头一紧，手中木剑横在腰间，恰好挡开盖聂。如是几回合，卫庄虽每每能险御盖聂的进攻，但却始终被盖聂压制。盖聂的进攻在被避开几个回合后，终于趁虚而入，木剑离卫庄的咽喉不过分毫。卫庄一惊，浅灰色眸子里的光芒似乎黯淡几分，但只是瞬间。

鬼谷元君缓缓道：“胜负已定。”盖聂收剑作揖，卫庄虽然心下不甘，却只能与师哥一起行礼。元君道：“你二人休息小半个时辰后回南屋，我们继续昨日未讲完的心法。”

二人齐声答是，缓步退开。鬼谷元君目送他的两个爱徒离开后，转身进入木屋。上次私开天眼，窥探玄机消耗了他不少修为，他需小憩片刻。

聂庄二人并没有离开太远，因为他们都清楚，师父所说的小半个时辰，只是三刻钟左右的时间。于是他们便来到南屋正对的愿湖旁边。卫庄躺在浅草中，浅灰色的瞳孔中，映着的是盖聂的背影。盖聂似乎没有注意到来自自己师弟的注视，手轻触着愿湖的湖水。

湖水依然这么冰凉，但是跟之前略有不同的是，现在的愿湖湖水寒气似可渗入骨髓，让他浑身不舒服。他蹙了蹙眉，站起身来离开愿湖，走向卫庄。

“师哥真是好剑法。”

卫庄目视着盖聂躺在自己身旁，缓缓开口。仔细一听，竟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盖聂又一次不自觉地笑了：“小庄，这才小半个月，你的功夫比来时精进了不少。”卫庄闻言，轻哼一声，翻身背对盖聂，不再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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