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星荷
第四章 只要是你，就好（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九年来，为了让林嘉完成她的学业，他撕掉了录取通知书，和林嘉一起来到这个城市，辗转在不同的地方打工。最穷的时候，两个人一天只合吃一碗泡面，没有钱交住宿费，两个年轻人就住在十元一晚的地下室。他们之间已经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了，比起外人眼中青梅竹马的爱情，他们更像是彼此扶持的家人。
现在，林嘉毕业了，生活稍稍好过了一点，不知怎么她那酒鬼父亲竟找到了这里，常常过来大闹一场。好不容易租到好一点的房子，也不好再搬。钟星结束工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林嘉看着晨间新闻发呆。
“近日，在XX湖的被发现的尸体引起了公众关注，虽然警方对此并未表态，但是据当时围观群众表示，警察在死者口袋似乎发现了遗书。而死者家属也表示死者生前就患有重度抑郁症，常服用各种药物。希望广大市民引以为戒，珍爱生命，不要再让此类悲剧上演..........”
“自杀吗？”钟星看着电视上淡定自若的林嘉喃喃自语。
“你不需要掺和到这件事来。”林嘉冷冷开口
“是吗？那么你呢？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只是，想生活下去罢了。”
“一定要这样做，你才能活下去吗？之前那么多年，我们不是都撑过来了吗？”
林嘉低吼“那不过是活着的行尸走肉罢了，我想要的是生活，而不是生存！”
钟星慢慢走进了房间，“你真的认为做了这样的事可以安心地生活下去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林嘉看着钟星凉凉的背影，“对不起，对不起，这么多年，对不起.......”我只是，只是希望你不再被我拖累，我欠你的已经太多了。最后的话她却说不出口，她知道，和钟星一起走过的这些年，钟星为她做的一切，不是一句谢谢就可以轻易总结了的。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却早已融入对方的血液里。
顾荷因为江远的问题，脑子里一直嗡嗡作响，她想，虽然他不知道他的一句话在另一个人的人生掀起了惊涛骇浪，但至少，她想要对他说一声谢谢。所以下班后的顾荷，穿上了便服，放下了长发，来到钟星工作的酒吧的时候是六点半。询问了店内的其他人，知道了钟星今天上的是夜班，晚上八点才会来。
有些失落的顾荷，挑了一个稍微安静些的角落，开始一杯一杯地喝着酒发呆。今天早上的新闻已经让很多人都觉得那只是个自杀的疯子，案子也没有任何线索，通话记录里最后一通电话居然是空号，通讯录里也一个人都没有。看起来真的就像是个得了抑郁症的疯子。法医也从他的身上提取出了治疗抑郁症的药物成分。几天的轮轴转，大家都已经很累了，都需要休息，急切地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来结案。
可是顾荷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越是这样一个个明显的证据，她就越是不安。不知不觉就喝了一瓶威士忌，沉沉地趴在桌子上醉了过去。
钟星来到酒吧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顾荷熟睡的样子，音乐声震耳欲聋，她倒是睡的很香。原来，女警都是这么胆大的吗，敢随便在酒吧里就睡着。有两个身形猥琐的男人靠近了顾荷，先是推了推她，看她没有反应，其中一个便凑近了。
钟星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犹豫是不是要帮帮这个胆大的丫头，她就一把抓住那个男人的手肘，用力一扭，清脆的一声“咔”随后他的惨叫声才响起。顾荷抬头，狠狠地瞪着那两个流氓，“滚”
这时候，他才想起眼前这个看上去弱小的姑娘是个警察，面对危险，她是要作为一个刑警去保护别人，而不是作为一个女人等待别人的救援。
他朝她走过去，昏暗的灯光下，拿起酒瓶想给自己倒一杯酒，却发现酒瓶空空如也，看来，喝的真不少啊。“听说你找我？”
顾荷已经正襟危坐，酒意醒了大半。心中明明有千百句话要说，可真的看见他，除了看着他的脸发呆，什么也说不出。她明明，是个很冷静的人，不管在学校还是在警局，她都不是会被情绪牵着走的人。可是，看着钟星，就总是想起中学怯懦的自己，莫名的滋味涌上心头，又成了以前那个不敢说话的胆小女学生。
“我，只是想谢谢你”借着醉意，她小声地开口。
“谢我吗？为什么？”
“没什么，我该走了。”这样，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她不过是偶然窥探到了别人世界的一角，对别人来说这未必是件光彩的事情。所以，就这样结束吧。
“等等，如果你来是想问关于那天的杀人案，我想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同样地，你也要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知道林嘉？”钟星起身拉住作势要走的顾荷，他不能假装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可也不能把林嘉往火坑里推。在一切都还有转机的时候，他得尽力挽回。
“好”顾荷有些吃惊却又觉得理所当然，她一直都不相信唯一上过阳台的钟星会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最近她的心情把这些早该想到的都挡在了脑后。于是她和钟星约定了第二天下午在警局对面的咖啡厅见面。回去的路上，顾荷有些感慨，缘分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东西，九年前，她渴望哪怕和他擦肩而过的机会，却连见他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九年后，她想要结束这年少时温暖而荒唐的感情，却偏偏只是一个开始。
第二天，钟星准备出门，却遇到了下班回来的林嘉。
“你要去哪？”
“警察局......”
林嘉长长叹了口气，“你一定要这样吗，我会疯的”
“我如果不去，你才会疯，你现在做的事，和疯子有什么区别。我是在救你。现在还不晚，你需要尽快从这件事抽身。他们那边已经知道了你的名字，我不清楚他们调查到哪一步，也不知道你到底做到了哪一步，但是目前情况来看似乎他们并不了解多少。”钟星斩钉截铁地扔下了这番话
“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站在高处自私地去帮别人，你以为别人真的会希望你帮她吗？你以为你帮了别人，别人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就会认同你所做的一切吗？”
“我知道你考上了大学，可你却去打工来供我上学，你以为我接受着这些的时候真的会心安理得吗？你知不知道，你为我做的每一件事，我很感激更多的却是亏欠，我这些年活的并不比你轻松！”林嘉说到最后，几乎是吼了出来。
“我以为。。。。我们是可以不在意这些的家人。”不是你说的吗，有你，就有家，是你答应我，要做我的家人的。可是，你为什么，会觉得。。痛苦呢
“可我们不是真正的家人！我没办法没心没肺地看着一个跟我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被我拖累却还拼命地对我好。”
“看来。。。一直是我在自作多情。”钟星用可笑的语气说出了悲伤的话，转身离开，只留给林嘉一个背影。
林嘉开了门，跌坐在客厅。双腿蜷缩，把头深深地埋了进去。她真的太累了，刚刚说的话，一半真心一半气愤。她已经习惯依赖钟星又讨厌自己的贪婪的索取，所以这次钟星没有帮着她，让她有些难过，又想起他本就没有义务要帮着她，矛盾的情绪让她不知所措。
钟星却并没有走远，突然折回了家中，林嘉不会无缘无故地说出这样伤人的话，一定是有什么事。打开房门，却看到的是晕在瓷砖上的林嘉。他冲过去抱起了她，她却醒了，“我没事，对不起。”
“你到底遇到了什么，告诉我。”钟星把她轻轻地抱到了沙发上，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问她。
“钟星啊，你去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你会发现，其实你说的那些根本没有任何用处，那时候你就明白了，这个世界，不是我们能改变的。”
钟星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发烧了。小时候你一发烧就爱说胡话，现在还是没改。”说着起身去给她拿药和水。
“你还不明白吗，我是为你好，你说出去不会改变这件事情，只会让你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
“那么你呢，你为什么。。要说谎呢？”
“记者本来就是要说谎的，你今天才知道吗？”
钟星愣住了。“可是，你说你跟他们不一样。”
“人都是一样的，为了自己能更好地活下去，什么都做得出来。”
“是吗？”
他不置可否。
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天际的夕阳提示着顾荷，下午快要过去了。咖啡厅里的人走了又来，换了一批又一批。而钟星始终没有来。她拨不通他的电话，于是就一直坐在那里等着。老板奇怪地看着这个浑身散发冷峻气息的漂亮女人，她只是一直看着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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