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星荷
第三章 时移事异人心变（旧版）

顾荷依稀辩认出大概是那个酒吧的员工，个子起码有183，带着帽子，看不清外貌，却没有戴耳钉。看了一天监控的她大概知道这个酒吧里的男员工都喜欢戴耳钉，排除这项后，会好找很多。

晚上五点，天色开始慢慢变晚，酒吧里还没有太多的人。顾荷很快就找到了那个不戴耳钉的员工，原因是这家店的规矩是员工必须要戴一样的耳钉，只有他不愿意却凭着高超的调酒技术留了下来，有员工透露说，其实是因为他长的实在太过好看，如果他不在，酒吧会少很多有钱的女客人。

那是顾荷和钟星的重逢，如果说十六岁的初见只是顾荷一个人的故事，那么9年后的这次相见，是他们开始纠缠进对方生命的开始。

“星哥，又有美女来找你了。”带她进来的员工大声吆喝，一楼的店员纷纷朝这边看来。有人起哄“哟哟，钟星这小子连女警察都搞上了？”

顾荷有些生气，掏出刑警证件，冷冷地说“我是刑警，钟先生，据监控显示，你可能是本案的目击证人，请跟我走一趟。”

“我还要工作。没时间。”钟星背对着顾荷，拿着酒杯把玩。

顾荷却狠狠地向后退了一步，这声音。。。

她突然想起那个午后，有个少年坚定地劝着一个哭泣的女孩子，“林嘉，你不是说你要当记者吗？你不是要用话筒去维护弱小的人的权益吗？所以啊，不要管我，做你想做的事，做你认为对的事，不要为我感到愧疚，我们不是家人吗？家人不就是要在这种时候做你坚强后盾的吗？”

就是那番话，让顾荷终于放下对父亲多年的埋怨，也是那番话让顾荷开始想要做一个刑警，她想要知道父亲到底是为了怎样的信仰而那样奋不顾身。

“你，你认识林嘉吗？”顾荷颤抖着开口

钟星的后背直了直，转过头来疑惑地盯着眼前这个眼眶通红，出神地望着自己的女警察。“你是谁？”

顾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恢复冷静的语气，“可以告诉我案发当晚你都干了什么吗？监控显示你在死者死亡前十分钟曾上过四楼。”

“你为什么会认识林嘉？”钟星眯了眯眼，并不回答她的问题。

B市的某豪宅，林嘉坐在shi长蒋深书房里的沙发上，有些恍惚。这沙发看上去真贵，我和钟星大概一辈子也买不起这样的沙发吧。

蒋深看着愣神的林嘉，开口，“我找你来，是想让你发一篇新闻。”

林嘉这两年发展的很好，已经成为新闻界里影响不小的记者，最近开始做新闻主持。“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昨天的XX湖抛尸案，我希望它回到真相，它不过是一个没本事的小人物自杀的事罢了，这是大家都想看到的结果。”

“这。。。。”

“我听说，你有个嗜赌成性的酒鬼父亲？”

林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公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回荡着蒋的话“我知道，你因为这个不成器的父亲吃了很多苦，他还闯过你们公司，听说就是因为这个你才升职这么慢”

“你还有个在酒吧打工的男朋友，生活的一定不容易吧”

回到和钟星租住的房子，她机械地放下包，坐在椅子上开始沉思。

钟星看到脸色苍白的她，走过来问，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

林嘉打开他的手，冷冷地说“如果真查出什么病来，哪里有钱去治呢？”

“你这是什么话，你若是生病，哪怕砸锅卖铁也断不会让你没钱看病。”

“是啊，我们这样的人，生病了最害怕的不是能不能治好，而是能不能有钱治。”

擦了擦眼泪，林嘉突然注视着钟星，“昨天警察到你们酒吧了吧，怎么样，查出什么了吗？”

“你怎么知道有警察来？”

林嘉闪烁其词“记者不就是传播消息的吗，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怎么样，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不多，可是看见的恐怕只有我一个人。”

林嘉与钟星多年的默契让她一下子领会其中的含义，

“别说，求你，什么都别说，就算是，为了我。”她紧紧地抓住钟星的手臂，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于是，钟星面对顾荷突然对林嘉的提问，有些不知所措，可看到顾荷一副失了魂的样子又更觉疑惑。

“为什么，要问我，认不认识，林嘉呢？”

顾荷不敢确定眼前的此人就是当年那个没看见面貌的少年，毕竟九年了，容貌会变，声音......也会变的吧。想起还是工作时间，敛了敛表情，继续沉声问道“钟先生，请问案发当晚，你为什么要去阳台，在阳台你有没有看见什么？”

“顾....警官？难道要在这里就开始审问吗？”钟星身子稍稍前倾，靠近了吧台前的顾荷。

顾荷继续冷着脸纹丝不动，是啊，怎么可能是他呢，说出那样话的他又怎么会像这样轻浮。“不是审问，只是询问，希望你配合我的工作，如果钟先生愿意和我去一趟局里做笔录会更好。”

钟星慢慢放下手中的酒杯，脱下酒吧里花哨的工作服，轻轻一笑，“美女相邀，刀山火海都去得。”

坐在警车里的钟星回想起昨夜的林嘉，她很少那样失控，她一直是个简单的姑娘，有什么情绪都会写在脸上，可昨天她却只是一直地在拜托他什么都不要说，没有任何理由。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可到底是什么事能让林嘉如此激动，而今天，从一个女警察的嘴里出现了林嘉的名字。钟星不敢往坏处想，好在这女警虽然表面强硬，若是脱了警服，也不过就是个小丫头，只是林嘉万万不能和这件事扯上关系。只是林嘉毫无理由地拜托，让钟星头痛。

“钟先生？钟先生？”发了不过一会的呆，竟已经到了。钟星故作轻松地下了车，心中却已经千头万绪。

寂静的办公室里，许多警察在来回走动，顾荷把他带到了一个角落，拿出笔开始了询问。

“案发当晚七点五十，你在干什么？”

“工作。”

“你去了四楼阳台。”

“没错。”

“为什么”

“肯定是有要去的理由才去的”

“请配合。”

“好”钟星看着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没错，他在绕圈子，他想知道他们到底知道了多少，是不是。。。已经查出和林嘉有关的了。看着顾荷一丝不苟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继续兜着圈子开始聊天。

“顾警官刚毕业吧，哪个学校的？”

“启航中学。”顾荷脱口而出的却是中学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人的声音，她的眼前总是浮现着中学时那个阳光学长的背影，可眼前这个人的一举一动又很难让人把他们联系起来。

“顾警官真是幽默啊，居然没有说大学的名字，还是您早就知道和我是校友，今天不是审问，是老同学的重逢？”钟星盯着顾荷的表情，用正经的语气说着不正经的话

“你，你刚刚说，校友？”

“不错，没想到在异地也能遇到中学校友，还是这样的情况，还真是人生如戏呢。”

顾荷抿了抿嘴唇低头沉默，没错吗？是他吗？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吗？仅凭一句话，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个人的全部呢，还是她太幼稚了。只是，也许不是他也不一定。

“林嘉，你认识林嘉吗？”她一字一句却又急切地问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林嘉的？”

“林嘉，是你的家人是不是？是不是？”

“......”钟星看着强忍着情绪的顾荷，不置可否地颔了颔首。

顾荷如释重负似地瘫坐在了椅子上，看来，真的是他，是我一开始太过片面地看人，还是时移事异，他变了呢？

李捷看到顾荷在和证人对话时情绪大起大落，不由狐疑，这到底是谁审谁啊，想着，江远已经到了顾荷的桌前

“你去喝口水吧，我来继续问。”

顾荷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起身去了茶水间。

江远坐在了钟星的对面，“直接开始吧，废话刚刚已经说了很多，该进入正题了。”

“姓名”

“钟星。”

“为什么要去阳台？”

“心情不好，透气。”钟星知道这男警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多年的到处打工，察言观色洞察人心是他的本事之一。

“你看到了什么”

“有个男人在打电话。”

“说了什么？”

“没听”

“还有别人在阳台上吗？”

“太黑了，没注意。”

顾荷喝了一大口咖啡，终于平静了心情。是啊，这么多年了，而他们这才算是第一次见面，怎么可以轻易就判定他的人品呢，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即使真的变了，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自己不是也变了很多吗？重要的是，那番话出自他口，而那番话是支撑她走到现在的希望。只要知道这些，就够了。

她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走到办公室，却只剩江远一个人还在加班。

“他呢？”

“走了，问过了，从他身上恐怕没什么线索”

“哦。”

江远突然抬头，看着顾荷，“你似乎，对他很是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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