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
第四章 花大姑的秘密（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舞姬端起酒杯，媚眼朦胧，盯着钟昀隐的脸一直看着。
钟昀隐举杯饮尽杯中酒，道：“你再这样看我，我就要脸红了。”
舞姬替他斟满，嘴角露出微笑，道：“我也想看看，昔日翻云覆雨的天下第一剑钟昀隐脸红是什么样子。”
钟昀隐也笑了，道：“还是不要看的好。”
舞姬道：“哦？”
钟昀隐笑的有点不怀好意，道：“我一脸红，就会做出一些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来。”
舞姬却笑的更欢：“那我更想看看了。”她故意拉开胸襟，露出雪白的胸膛。
钟昀隐似乎看的痴了，连杯子里的酒都忘了喝。
舞姬从他身边闪开，道：“你们男人都一样。”
钟昀隐道：“你们女人又何尝不一样？”
舞姬盈盈地笑起来，道：“有趣，真是有趣。”
钟昀隐道：“如果你只是看我的脸，现在已经看完了，你再不说点其他的，就会变得不有趣了。”
舞姬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钟昀隐沉吟着道：“比如说说你是谁。”
舞姬似乎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很愚蠢，淡淡道：“我就是我，难道还是你姨妈不成。”
钟昀隐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道：“我知道你不是我姨妈，我也不敢有你这样的姨妈。”
舞姬忽然变得很愁闷，幽幽道：“我一直以为我是天下最漂亮的女人……”
钟昀隐浅浅地啜了口酒，点了点头，道：“就算不是，差的也不远了。”
舞姬摇了摇头，道：“直到看到她，我才知道自己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钟昀隐看着她，等着她把话说下去，她也看了钟昀隐一眼，道：“你当然也知道，这个人是谁？”
钟昀隐忽然转过头，注视着酒杯里的残酒。
“听说她也要来江湖剑会一展风采。”舞姬道。
钟昀隐替自己斟满一杯，喝下去。
舞姬还在说：“听说她要施展‘流泉清风’一剑，这一剑，你应该知道吧。”
钟昀隐当然知道，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一剑，这一剑不仅是他的绝剑，也是他的灵魂。当年太阴观的观主龙潜真人为了探出这一剑的真谛，不惜杀尽门下三百弟子，后来还是不得要旨，郁郁而终，至今说起这件事，江湖人还引以为耻。
钟昀隐却没有回答舞姬的话，他当然也知道，她的“流泉清风”是经他亲手教授的。那一年的初夏，草太绿，阳光又太温柔，她用剑去刺他，他却夹住了她的剑，也夹住了她的心。
舞姬叹息着道：“这么漂亮的女人本不该练成这种绝世的剑法，可是她却是个例外。”
钟昀隐冷笑了笑，道：“看来这次剑会上来的人倒还真不少。”
舞姬道：“这么多人加起来恐怕还抵不过一个人的分量。”
钟昀隐道：“哦？”
舞姬道：“吴二能花这么多的钱财打造出如此隆重的剑会，为的当然只是因为你要去，谁不想一睹钟昀隐十年后的风采。”
钟昀隐忽然感到浑身的不自己，他很不喜欢别人对他的恭维。
舞姬转口道：“不过这次还有几样东西也很特别。”
钟昀隐道：“哦？”
舞姬道：“吴二不仅付出了大量的财力，而且还把几年前搜罗到的两把剑贡献了出来。”
钟昀隐咳嗽了两声，道：“是不是古残跟流韵？”
舞姬道：“你也知道？”
钟昀隐道：“那两把剑本就是我送给他的。”
舞姬露出惊异之色，道：“你送给他的？”
钟昀隐面色萧疏，道：“十几年前，我在连环寨负伤，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几个仇家……”
舞姬道：“他们当然不是你的敌手。”
钟昀隐无奈地笑笑：“我身上被砍中三刀，腿上着满了暗器，就算是个三岁小孩，也能随时把我推到。”
舞姬已经猜到了下文，道：“吴二在那时杀出来救了你一命？”
钟昀隐点头。
舞姬叹了口气，道：“都说钟昀隐仗义，看来倒没有说错。”过了半晌，她又道：“不过传说七星连曜，应该还有其他的五柄剑。”
钟昀隐道：“能得到传说中的利器，已实属不易，其他五柄，想必早已在江湖纷争中毁弃。”
舞姬道：“那倒未必，据说扈惭霜身上佩戴的短剑就是其中的一把。”
钟昀隐脸上现出笑意，道：“那个小贼到现在还没被捕快逮到，也实在是运气。”
舞姬道：“如果说他是小贼，那其他的贼简直就没法活了。”
这个人当然并不是个真的小贼，五年前关东李府的李大总管将老爷子一辈子的积蓄托送到南北十三省威名最大的镖局“鸣南镖局”，让他们暗运到山西老家时，整整白银五十万两，全被扈惭霜一人劫走，他将自己的口袋装满，把剩下的钱全散发给了河南一带的受灾百姓，这件事不仅震惊了江湖，也上动朝廷，六扇门里最精干的七个捕快在碎雨城中布下天罗地网，居然都没能将他抓住。每当江湖上的大盗们说起这件事，总是引以为豪。
舞姬道：“听说聚齐了七柄剑就能练就传说中七星连曜的神功，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钟昀隐摇摇头，道：“了者自了。”
舞姬的脸上现出一种奇怪的神色，自语道：“我倒希望那是真的。”
钟昀隐道：“我也希望你是真的。”
舞姬神情自若，幽幽道：“我是假的？”
钟昀隐道：“我只知道天下绝没有这样的好事，既有美酒喝，也有美人陪。”
“其实……”舞姬脸色黯淡了下来，道：“我只想让你带我到碎雨城去一趟。”
钟昀隐道：“那倒不难。”
舞姬道：“你当然也猜出来了我是谁。”
钟昀隐道：“如果我连花大姑都认不出来，那真是瞎了眼了。”
舞姬笑了，笑着笑着脸就开始变形，变得苍老了许多。现在，是人都能认出来这就是人见人躲的花大姑。花大姑就跟她的名字一样，本来是个大大咧咧的女人，她天生就长着一张并不漂亮，甚至可以说很丑的脸，可她并不在乎，她喜欢做男人做的事，所以是男人都会躲着她，所以，乐天万花园把她驱逐出了门派，她就一个人独行江湖，直到有一天，她碰到了刘奇峰，刘奇峰是“温和六君子”中的老三，也是长相最清秀的，如果江湖上也有个美男子的排行的话，他绝不会跌出前三甲。花大姑遇到刘奇峰后才发觉自己还是个女人，他们不但共结伉俪，还邀请了江湖中的名人参加他们的婚礼，虽然那天去的人并不多。“温和六君子”里的其他五位知道这个消息后，大为气愤，追击刘奇峰三百里，将他斩杀在北山脚下。
从此，花大姑大变，不仅从月岩老人那偷取了易容的秘籍，还将在乐天万花园里学到的救人之法异变成害人之术，从此江湖中，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栽在了她的手里。
花大姑道：“看来你总算没有让我失望。”
钟昀隐道：“哦？”
花大姑的眼中充满了恶毒的目光，道：“你也知道我跟温和五君子的仇，我日夜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钟昀隐叹了口气，道：“这个仇恐怕不太容易报复。”
花大姑恨恨道：“我知道他现在当上了碎雨城的城主，不过这也是我复仇的好机会，只可惜其他的四个已经丧命在别人的手里了”
钟昀隐在听着她说下去，他知道仇恨对于一个人来说，是镂肌铭心的，是永远也忘不掉的，只有等到一个人的血液染红另一个人的眼睛。
花大姑接着道：“此次剑会群雄尽至，地点又在碎雨城，他肯定会为之劳前忙后的，我就有可趁之机。”
一个人忙乱的时候，多多少少总有点疏忽，一点疏忽就可以完全致命。
钟昀隐道：“我跟刘宵禁也有数面之缘，你不怕我出卖你？”
刘宵禁当然就是碎雨城的城主。
花大姑露出坚定的目光，道：“我相信你。”
钟昀隐道：“进碎雨城，对你来说并不难。”
花大姑道：“确实不难，但是要靠近他就难了。”
钟昀隐道：“难道我一定能靠近他？”
花大姑道：“你一进碎雨城，他就会邀你去作客。”
钟昀隐目光闪动，道：“如果你杀了他，那我岂不是也要背上骂名。”
花大姑道：“你放心，我杀他的时候跟在你面前的时候绝对不一样。”
她随便用手在脸上一遮，再放下手时，就变成了另一张脸。
钟昀隐道：“看来月岩老人的易容术果然高明。”
花大姑听出了钟昀隐话里的讽刺意味，所以她立刻解释道：“江湖人都以为我的易容之术是从月岩老人的秘籍上偷学来的，其实，却是月岩老人亲手传授给我的。”
钟昀隐愕然，这确实在他意料之外。
花大姑道：“我虽然杀人无计，但没有一个不是该杀的。”
钟昀隐承认，花大姑虽然满手血腥，却绝不滥杀无辜。
花大姑道：“我知道这个世上如果还要一个男人可信，那个男人一定是你。”
钟昀隐道：“我也不可信。”
花大姑脸色变了变。
钟昀隐道：“我说你漂亮，实在是句假话。”
花大姑笑了，因为钟昀隐的话里非但没有丝毫的讥讽意味，而且这句话的意思显然是他答应了她的请求。
他最大的毛病就是不会拒绝别人，纵然知道某些事情不可行，但他还是会变心的。
花大姑道：“天色已晚，不如就此睡下吧。”
花大姑的脸又恢复了娇柔容颜，钟昀隐咳嗽了两声道：“可惜我这个人不太老实，况且我还想回去跟王麻子喝两杯。”
花大姑道：“难道你嗅不出酒里有毒？”
钟昀隐道：“我不但知道酒里有毒，而且还知道酒里的毒就是极乐洞的废魂散。”
花大姑道：“你有解药？”
钟昀隐摇了摇头道：“解药倒没有，只是这一次去喝的酒，里面一定不会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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