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之影：亡灵之王的新纪元
第十一章 夺取 土地（旧版）

她的目光扫过山谷。自从两位冒险者到来后，白天的雾气已经散去大半。她的目光扫过山上空荡荡的村庄建筑和山下空荡荡的港口。在沿河的沼泽洪泛平原之外，山谷的低坡上是一排排空旷的梯田。随着季节的流逝，这些田地将无人耕种，封地很快就会沦为废墟。南部边疆的最后一块领地，在几代人的衰败中消失了。

看到这一切，柳天音刚毅的镇定出现了裂缝，自从卡策村传来厄运的消息后，她内心积聚的沮丧无助开始泄露出来。

我需要解决这个问题，她低声对等待她的那对冒险者说，但我该从哪里开始呢？我的族人都死了；我甚至不知道我的家人是否还活着。我不像我的祖先那样是个强大的冒险者，也不像内地的贵族那样拥有财富和人脉。我的土地一贫如洗，摇摇欲坠，我怎么能自称为贵族呢？即使是我的新国王，看到我这样一个毫无希望的失败臣子，也会失去信心，厌恶地把我赶走！

柳天音的抵抗屈服于自怜和沮丧。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在抑制不住的啜泣声中，她把脸藏在湿透的袖子里。在她心灵的某个角落，她的自尊心在抗议，要求她保持自己的尊严，但这一切都被日积月累的恐惧和不确定性淹没和冲淡了。

过了几分钟，她才缓过神来，但当她终于憋住泪水时，感觉好像发生了什么变化。两个冒险者都没有打断她，但他们那种无形的冷漠感似乎消失了。当她抬起头时，他们仍然站在原地，面对着她。她本以为自己的尴尬表现会招来那必更多的嘲讽，但她的人类面孔不再保持犀利的表情，变得和下面的人一样让人看不懂。莫蒙的姿势明显变了。他双臂垂在两侧，身上不再散发出粗鲁自信的气息就连他那隆重的深红色斗篷也似乎无力地随风飘荡。

他们肯定是失望得惊呆了他们只是礼貌地没有对她可怜的出言不逊。这些金刚石冒险者来到崇安昔日的边疆，寻找那些在人类无畏的开拓者和野蛮的荒野之间充当盾牌的勇敢贵族。然而，他们却发现了一个女孩，一个更应该被称作孩子的成年人，正沉湎于一个破败村庄的空壳之中。她不成熟的表现可能已经磨灭了他们仅存的一点期望。她羞愧难当，望着地面，无法面对他们。

她几乎听不到金属撞击碎石的脆响。当冒险者回来站在她面前时，她低垂的目光中出现了莫蒙的黑暗剑芒。她不知道他是来责备她不体面的行为，还是只是把她拖走。然而，他开口了。

我这么说你可能不信，莫蒙温和地说，但我们能理解你的感受。请放心，赵德宁男爵夫人：这个王国现在属于巫师王。他不会小气到因为仆人们的缺陷和失败而冷酷无情地抛弃他们。

如果他不是站在她面前，柳天音一定不会相信这就是那天早上和她说话的那个人。他身上的张扬和炫耀之气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真诚，这种真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让她愿意相信他的话。她抬起头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向前倾了倾。

让我们上路吧，我的女士，莫蒙伸出一只戴着铠甲的手，也许你能在我们旅途中告诉我们这里发生了什么。

跨过村子的门槛，柳天音将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他们沿着河流向北走，走的是一条古老的高架小路，这条小路只不过是河流向北弯曲时的一个沙洲。柳天音在恢复了大部分镇静后不久就松开了莫蒙的手，因为她觉得这可能会影响莫蒙作为她护卫的工作。况且，从陆路到青云还需要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一路上被人牵着手潇洒地走来走去，至少让她觉得很别扭。相反，她排在他身后几米远的地方，他们的脚步在湿沙中追溯着他来村子时留下的足迹。他们一出发，那必就又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当他们沿着河岸前进时，天空中也没有她的踪迹。

虽然莫蒙之前对她是如何被发现的表示了好奇，但两人还是默默地继续前行，沼泽里的生命之音和河水的流淌声是他们唯一的伴奏。她不知道他是在体贴她最近的遭遇，还是只是想让她跟上他的快节奏，等他们扎营后再讨论事情，但她很感激能有机会在此期间整理一下自己。

阴云密布的天空遮住了太阳，当他们走近山谷北端时，太阳已经落到了西边的山脊下。在这里，河水越流越深，直到山谷变成一条深谷，再也无法沿着河岸前进。这时，小路转为上坡，沿着一条大溪穿过一系列瀑布汇入河中。柳天音转过身，从瀑布顶上眺望自己的家。天色渐暗，乌云密布，山谷中笼罩着一片阴沉的阴影。冬季的结束往往伴随着最后的喘息阵阵降雪使得人们几乎无法翻山越岭进入高原山谷，直到温暖的天气最终来临。

她叹了口气，希望从都城回来时能从河边找到回去的路。她祈祷博丹也能和村民们一起安全越过高山隘口进入神权国：如果他们还没有进入神权国的话，那么他们的旅程应该已经接近这一步了。

当她转回通往窄沟的小路时，莫蒙就站在不远处，耐心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我很抱歉让你等我，柳天音走近他说。

莫蒙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转过身站着面对她。柳天音疑惑地放慢了脚步，然后停在他面前。

山路的顶端在我们上方几百米处，他回答了她脸上形成的难以启齿的疑问。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为我们节省一些时间。

我不介意，柳天音的困惑在他开口后才加重，但你是什么意思？

莫蒙把为她背的挎包牢牢地固定在一边肩膀上。

......好吧，演示一下会更快。他说。请把你的包放在前面。

她把自己的书包从肩膀上解下来，用两只胳膊把书包举到面前。

像这样吗？

柳天音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莫蒙一把抱在怀里。她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莫蒙就从小路冲了出去，穿过头顶纠缠在一起的树枝。她的呼吸哽在喉咙里，脑子里胡思乱想，试图弄清发生了什么。在他们急速上升的过程中，景物变得模糊不清，每当他落到地面上时，景物就会短暂地变得清晰起来半响之后，当他再次纵身一跃时，景物又变得模糊不清，让她的感官陷入一片混乱。没过一分钟，她就发现自己被轻轻地放回了脚下，远远高于他们开始时的位置。

她摇摇晃晃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双腿一软，仰面倒下，头晕目眩地望着天空。她花了几秒钟才想起来如何呼吸。

嗯，莫蒙发出了满意的声音。

这算是一个词吗？当金刚石冒险者离开她躺着的地方时，她不禁问道。

柳天音隐约听到莫蒙走去的方向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她扭头透过枯草看去，看到娜贝正在和莫蒙对话，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听到她的对话。然而，她的心还想从耳朵里跳出来，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在他们站立的不远处，有一对精美的坐骑。他们一定是把马留在这里下到山沟里的，但把马留在这样的荒野里似乎是个非常冒险的决定。当她再次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时，行李已经绑在了它们身上。看着离她最近的那匹坐骑，她觉得有些奇怪。这匹漆黑的战马除了外表是一匹漂亮的骏马外，似乎对她的出现没有任何反应。也不呼吸。当她走近观察这匹奇怪的野兽时，也感觉不到任何体温。

这些是妖马，莫蒙说，召唤坐骑，以防你想知道。

莫蒙走到她身后，而娜贝则以一个优雅的动作将自己举上了面前的马。

男爵夫人，你和娜贝一起骑马吧。从这里开始，我们就能赶上了。

莫蒙把柳天音扶到那必身后的座位上，那必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们。在确保他的坐骑稳妥舒适后，他大步走到自己的马旁。两位冒险者催促着他们的坐骑沿着剩余的小路向森林前进，柳天音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围巾和袍子，他们轻快地小跑着，直到小路与旧路汇合，在断桥处停下。在这里，小跑变成了奔跑，两匹马一起穿过灌木丛。

娜贝离得这么近，柳天音不禁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长而富有光泽的马尾辫随着他们的骑行而微微摆动，然而在马尾辫下面，她看到她的后脑勺和脸一样光秃秃的，没有任何特征：她似乎连耳朵都没有。就在柳天音准备伸手去轻轻触摸她所看到的东西时，莫蒙在一旁清了清嗓子。

她赶紧收回了手。也许这不是个好主意。

从你刚才说的话来看，莫蒙说，再青云的情况已经今非昔比了？

黑暗武士把他的坐骑牵到了那必的身边，距离很近，他的声音在逆风中也能听得很清楚。柳天音摇了摇头，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不能代表其他领地说话，她说，但我们的领地一直很小。不过，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空旷过。

尽管他们沿着森林小径快速前进，但交谈并不困难。这些奇怪的马傀儡迈着平稳而不自然的步子在她有限的经验中，它们比任何马车或马车都要稳健。

那么原因一定是...

青云，是的，她说。

她并不珍视这段回忆，但觉得有义务与这个对她表现出极大耐心的人分享她的故事。

一个多月前，我的父亲大人带着他的征兵队出发了，她说着，更舒适地坐上了马鞍，在国王号召他的旗帜面对帝国参加一年一度的小规模战斗之后。通常情况下，在战场上征战几周后，我们的人会顺利返回。

莫蒙在讲述时一直保持沉默，就连娜贝似乎也很关注，微微转过了头。

任何熟悉自己领地运作的贵族现在都已经明白，这意味着帝国只是想在不损失太多兵力的情况下骚扰我们，柳天音继续说道。他们往年的目的就是要束缚我们的劳动力，干扰围绕秋收季节的活动。

你明明知道这一点，莫蒙插嘴道，可你还是中了他们的计谋？

这不是被耍的问题：边境上的军队不容忽视。柳天音耸耸肩。如果他们的目的是阻碍我们的季节性活动......那么在没有人反对的情况下，他们可以继续夷平我们的田地，甚至更糟毕竟，这些对峙都是在正式宣战之后发生的。即使是崇安最强大的随从也无法与帝国军团相提并论，所以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我们的部队集中起来，组成一支规模足够大的军队，一旦他们置之不理，我们就会以无法接受的损失来威胁他们。青云高地是进入王国最便捷的通道，因此对峙的舞台自然是附近的青云平原。

现在，他们的讨论围绕着她熟悉的问题展开，柳天音说话更加流畅，机械地汲取着她个人的知识、教育和经验。

那突袭呢？莫蒙问道：你们的部队都集中在一个地区，与其与大批征召部队对峙，不如派遣分队去攻击你们的不设防土地，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柳天音皱起了眉头。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很像是在接受考验。她提醒自己，她不是在和另一位贵族说话，而是在和一位意志坚强、自由奔放的冒险者说话，于是她用小心翼翼的语气回答道。

为什么，这会导致混乱。她回答道。谁也不想那样。

她停顿了片刻，想找些词来向他描述一下当时的情景。

帝国当然可以按你说的去做，但这会使冲突升级，并把它推向不可取的方向。王国也会以牙还牙到处都会是游兵散勇。帝国的军团主要由重骑兵组成，为重步兵主力提供支援，所有重骑兵至少都受过中等程度的训练，并有经验丰富的军官负责管理。这样做的弊端在于维持一支优秀职业军队的成本因此每个军团的规模都相对较小。

至少她父亲每年都是这样介绍部队的配置情况的。这是几年前的一个问题，问帝国为什么不完全按照莫蒙的建议去做。

柳天音继续解释道，每年为小规模战斗征集的兵力主要由未经训练的佃户和以雇佣兵连队形式出现的外围人员组成，这取决于每个领主的资源情况。如果小规模冲突升级为全面冲突，征兵规模就会扩大很多，贵族随从也会被征召参战。事实上，由于王国的精锐骑兵主要集中在轻骑兵上，如果帝国出动轻骑兵，在牵制征兵和智取骑兵方面都会处于劣势。战争将一发不可收拾：贸易将陷入停滞，其他各方将被卷入冲突，双方的土地都将遭受无谓的损失。

然而，无论如何，帝国的任何突袭都无法通过青云的考验。任何军队进入我们的领土，都会被距离更短的反击部队拦截城堡和其他防御工事的存在就是这个原因。这将是一个愚蠢的举动，没有人能够在领导位置上做很长时间的傻瓜，并期望保住自己的位置。领土冲突的目的是迫使对方让步，而不是无谓地破坏自己想要夺取的土地。

柳天音停顿了一下，从绑在马边的包里拿出一壶水。当她抿了一口以清空干涩的喉咙时，莫蒙提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

你真的是个少女吗？

一阵咳嗽攫住了她，她把头从那贝的背上转了过去，同时差点把水壶摔在地上。要不是她一直在拼命喘气，她还在思考到底该不该生气。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终于透过泪眼礼貌地问道。

嗯......该怎么说呢？莫蒙顿了顿，考虑了一下。大多数与你年龄相仿的年轻女性似乎都对......其他事情感兴趣。她们肯定不像你一样谈论国家和军事事务。

那必对他的话不屑一顾，柳天音则陷入沉思，她一边用手帕擦着脸，一边哂笑着望着森林里茂密的灌木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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