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之影：亡灵之王的新纪元
第十章 冒险者（旧版）

她从未听说过黑暗之神，但她认为这并不重要。在自我介绍时，莫蒙用拇指伸出一个用某种深色金属制成的小标签，标签扣在挂在盔甲上的链子上。虽然她从未亲眼见过这种珍贵的金属，但她认为这一定是他的身份证明。冒险者的名声决定了他们的生死，所以她无法想象一个冒险者会假装自己不是冒险者。

柳天音默默地摇了摇头，回答了他的问题。

是这样吗...

松开标签，他继续说话。

无论如何，E-兰特尔的行政部门派我们来给境内的爵位持有者送一封信。莫蒙说话时做了一个有些夸张的手势；他似乎习惯于吸引听众的注意力。首都的记录显示，赵德宁男爵登记为这片领地的领主。您能带我们找到他吗？

柳天音自己也还没有找到下一个问题的答案，所以在她做出回答之前，空气中沉默了一小会儿。

赵德宁男爵还没有从青云回来。她轻声回答，说完又咽了咽口水。大约三周前，只有少数几个人回来了。当国王征召他的旗帜时，有几十个人跟他一起走了。我们......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看到或听到任何消息。

得到她的回答后，莫蒙的姿势放松了一些，他的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语气也变得更加宽慰。

......我明白了。如果您在最近的冲突中失去了亲人，请节哀顺变。男爵有没有留下什么儿子来继承他的遗产？

柳天音对陌生人立即断定她父亲的命运感到恼怒，她的心头涌起一股热流，但柳天音还是保持着有分寸的声音，再次摇了摇头。

她说：我的哥哥们也没有回来。

你的兄弟们......？

赵德宁男爵是我的父亲大人。

在她回答之后，莫蒙直起身，再次用戴着铠甲的手托着下巴。

根据崇安的继承法，您将成为男爵夫人，不是吗？

柳天音知道是这样，但这种想法只会激起她心中的苦闷。莫蒙似乎察觉到谈话的气氛有些不对，便直奔主题。

既然如此，命令已经下达：公国的所有土地贵族都要前往青云向他们的新君主巫师王致敬。接下来还有几项行政工作要做，但我会把这些细节留给首都的官员们去做。请大家做好准备：我们应该在下午出发。

巫王？不是皇帝？

这个陌生的称谓让柳天音心中产生了几个疑问，但冒险者似乎没有什么要说的了。接到命令后，柳天音举起长矛，转身向定居点走去；一种无形的责任感催促着她服从命令。然而，就在她迈步上山准备回家时，莫蒙再次开口了。

对了，赵德宁男爵夫人，他的声音清晰地从她身后响起，你似乎对我的同伴有意见。有什么我该知道的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柳天音愣住了。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他知道吗？这是秘密吗？莫蒙说她是同伴......也许他们是恋人。回想起这个女人令人不安的面容，她迅速从脑海中甩掉了这个念头。也许这个娜贝在欺骗他？柳天音无法从他们短暂的接触中判断出这一点。

下定决心后，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松开。她转过身来，面对着黑甲人。

你的同伴娜贝。她穿着旅行者的服装，但她的头......像鹅蛋一样苍白光滑。她没有头发，没有鼻子：只有一双空洞的眼睛和一张圆润无唇的嘴。

柳天音在莫蒙说话时仔细地观察着她，但她感觉不到莫蒙对她的描述有任何反应。

在接下来的静默中，柳天音觉得她可以透过莫蒙头盔的面罩感受到他的目光。她的手紧紧握住长矛，皮革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而他的沉默还在继续。金刚石冒险者巨大的身影就像黑暗的幽灵一样在她头顶掠过；她仿佛正在接受审判，而她即将被莫蒙背上的一把可笑的巨刃处死。

然后，这种感觉一下子消失了。

是这样吗......莫蒙的声音低沉下来，他转过身去，抬头望向阴沉的天空。

8

回到庄园为前往青云做准备后，柳天音清点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过去几天的活动清理了家里大部分零散的东西，她把无聊中剩下的东西整理得整整齐齐。灶火上懒洋洋炖着的炖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弥漫在大厅里，但现在却没有时间坐下来细细品尝美食。

她看着靠墙摆放的一排行李，这些行李都是为飞往神权国而准备的。虽然这些行李是为出逃而准备的，但实际上与他们去青云参加冬季集市时所带的行李并无太大区别。它们都装着成年人的食物和杂物，还有几套衣服和少量个人用品。她低头看了看地上分门别类的物品，决定给父亲和哥哥们带几件备用的换洗衣服，以防在城里找到他们。她很快就把所有东西合并到两个可以随身携带的大背包里，留下多余的用品，以备几周的旅行之用。把一个背包扛在肩上，另一个抱在怀里，柳天音蹒跚着出了门。

当她小心翼翼地穿过小路回到山脚下时，脑子里转过了去城里旅行时通常会带上的其他货物。税款是在她家冬天来访时一次性交付的；村里的仓库里还有三分之二的年产量，其中大部分税款可以从向城里批发商的销售收入中提取。不幸的是，村里剩余的货物体积庞大，需要很多人合力才能运到码头交货。柳天音一个人肯定搬不动。

她不知道能否说服莫蒙帮忙。他的语言表明他想尽快上路，所以他作为一个强大的冒险者的帮助肯定会加快速度。回到聚居地入口时，她发现娜贝已经飞回来了。

女冒险者依然是两副模样；人类脸上带着不耐烦的表情。当她走近时，这两个人朝她望去，盯着她身上负担过重的行李。她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放在能找到的最干燥的一块碎石上，莫蒙开口说话了。

旅途应该不会很长......不过，你打算带多少东西？

柳天音咬着嘴唇，努力想出一些可以让他帮忙的理由。看来，莫蒙在她提出这个问题之前就已经看透了形势。

她解释说：我的私人物品只有其中一个袋子。其余的都是男爵领地的产品和一些以防万一的额外物品。冬天的时候，我们把这些东西拿到城里去卖；所得收入用来交税和购买这里买不到的物资。由于发生了那件事，今年没有那么多了，但如果不送来，就会浪费掉......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在下山的路上，她一直在脑子里拼凑着自己的理由，但他突然的提示让她的大部分理由都脱口而出，感觉就像是毫无说服力的絮叨。那必的眉毛皱在了一起，不耐烦的表情变成了不便的表情。

受到她的怒视，柳天音很快接上了她的话题。

还是那句话，东西不多！她匆忙地继续说着，并朝河边做了个手势，我不清楚你们是乘坐什么船来的，但即使是一艘小船，也应该能装得下这一切。

两个冒险者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又转过头茫然地望着她。直到柳天音把头转向岸边，她才意识到问题所在。她的手臂伸向了堆满石头的栈桥，栈桥向河里延伸了一小段距离。它所形成的临时港湾是旅行者停泊船只的地方，如果船只足够小，还可以把它们拖上岸......但她的访客似乎一开始就没有使用过。早晨的薄雾遮住了码头，所以她误以为他们是从河边过来的。

看到这一幕后，她又看向了冒险家们。

别告诉我......你们是一路步行来的？

这让事情变得非常复杂。几十年前，古道上的桥就已经垮塌了，由于水路旅行要方便得多，通往内陆农田的道路就没有得到维护，因为那是一笔不必要的开支反正他们也负担不起。在意识到这一点后，运送封地的货物以及税收就从一项简单的任务变成了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她绝望地垂下双臂，想象着他们三个带着仅有的一点东西，一路一瘸一拐地走到青云的情景；一想到这里，她的身体就想大声抗议。

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脑子里总是在徒劳地想办法。莫蒙走上前，毫不费力地从地上捡起她的两个包，塞进一只胳膊下。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他自信的话语让她疑惑地抬起头看着他。带我去看看你剩下的货物吧。

柳天音在继续困惑中，领着莫蒙回到山上的仓库。一路上，她不停地回头看他，对自己的处境越来越感到尴尬。这位金刚级冒险者的外表与村庄简陋的建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果他的盔甲被施了魔法，那么他一个人的价值可能就超过了整个定居点；每当风声中传来他的脚步踩在泥泞小路上发出的嘎吱嘎吱声时，她都会在内心感到不安。她为自己的家感到自豪，但同时，像莫蒙这样地位的冒险者也给他们的周围蒙上了一层阴影。

当他们走到门前时，柳天音拿出一串钥匙，转动了固定横梁的那把老旧、锈迹斑斑的锁。为了防止害虫和湿气进入，这座建筑被密封得严严实实，因此，当她拉开仓库的门时，一股腊肉、干果和木材的芳香扑面而来。柳天音在进门前刮掉了靴子上的泥土，环顾四周，确保所有东西都在她记忆中的位置。莫蒙跟在她后面走了进去，放下了他从山上背回来的行李。他扫视了一下内部，查看了货架、板条箱和木桶。

这些在这里，然后呢？莫蒙指着堆在地上的箱子。

实际上，这栋楼里的所有东西都在这里。柳天音羞涩地回答。除了这个角落里的东西。

她指了指仓库靠近门的角落。那里有一架子鹿肉干和一桶干果，还有少量维护村里建筑所需的零件和用品。前面的墙上挂着几张网，可以撒到河里捞鱼。虽然仓库里的货物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但她深切地感受到，如果没有船只，要运输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不过，如果莫蒙对此有什么意见，他也没有表达出来。这位冒险者只是站在原地，双手交叉，审视着眼前仓库里的物品。尴尬的沉默持续了几分钟，这时柳天音不得不为自己的麻烦和把他当成普通工人而道歉。他受命向王国领主传达重要命令，而不是充当什么货物搬运工。

正当她要说出自己的想法时，视野边缘的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在仓库后墙附近的空地上，一个洞无声无息地在空中打开了。

莫蒙！她惊愕地大声警告。

莫蒙举起他的盔甲铠甲，似乎是为了消除她的警觉。

我已经安排好了你的货物运输。他说。这条走廊通向一个仓库，它们将被安全地存放在那里，直到你可以在另一端管理它们。

简短的解释结束后，他开始穿过大楼，有条不紊地走过过道，随手把所有东西扔进了空中的洞里。当他毫不费力地单手抓起板条箱和木桶时，她对这个男人是否能挥舞背上的巨刃的任何怀疑都烟消云散了成年男子通常都是两人一组来搬运这些东西的甚至连巨大的木干也被他轻轻一甩就扔到了肩上，直接扔进了空中的洞里。在快速清理货架的过程中，他甚至都没有转过身来看看自己的目标是否正确。她仿佛听到孩子们的声音从洞里传出，在货物流飞过空中消失时，他们惊慌失措地哭喊着抱怨着。

柳天音紧闭双眼，捏紧鼻梁。虽然还不到中午，但上午发生的事情一定让她疲惫不堪。她还没反应过来，仓库里的东西已经被搬空了，只剩下她之前指的那个角落。看到这一幕，莫蒙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向前走去。一想到自己的货物会被他毫不客气地扛在肩上扔进洞里，她的心里就充满了恐惧，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你还有什么要送的吗？莫蒙走到她面前停下时问道。

柳天音摇了摇头，做好了不体面地逃走的准备。莫蒙却走出了门，边走边对她说。

既然如此，他说，我们该走了。等你准备好离开时，再加入我们吧。

空气中的洞口无声无息地关闭了，只留下柳天音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仓库里。由于行程突然加快，她失去了平衡，为了不再耽误冒险者们的时间，她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大楼，迅速踏上了回家的路。

回到庄园后，她翻出了准备好的一套衣服，这是她最终前往青云时要穿的。她本以为春天的天气终于稳定下来就可以出发了，所以她花了几分钟时间试图理顺布料上的褶皱和拂去棉絮，但都徒劳无功。这些衣服朴素简单，她认为很适合在乡间尘土飞扬的道路上旅行：蓝灰色亚麻布制成的短袖上衣，外罩白色罩衫和棕褐色羊毛长袜。她的身上披着一件为应对恶劣天气而特制的厚氅衣，头发束起，别在一条灰色围巾下，围巾保护着她的头部和肩部不受风雨侵袭。她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行头，觉得还凑合，便重新穿上靴子，走出庄园大门，关上身后的门。

莫蒙早已在小路下方与那必会合。他把柳天音的一个包挎在肩上，另一个包则放在她之前放包的碎石上。她走过去捡起那个包：它是两个包中较轻的一个，里面装着她的几件换洗衣服和在城里逗留的其他必需品。她最后一次试了试背在肩上的重量，然后动身前往定居点，与在门槛外等候的两名冒险者会合。

当她向他们走去时，一阵惶恐涌上心头。她再次转过身，在内心的焦虑中回望村庄。在她身后，她听到那必对耽搁的时间叹了口气。

出什么事了吗？莫蒙看到她摇摇欲坠的样子，叫了起来。

那......只是......

柳天音艰难地表达着自己的感受。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尝试着转过身来面对两位冒险者。

自从定居下来，她说，这里就一直有人在保卫。这个村庄；这些土地是赵德宁家族的土地。我的土地。我的责任。我有责任保护这里的人民，守卫这里的边界。然而，即使这是我的责任，我却让它空无一人，无人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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