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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复社的故事——平反(旧版)

萧永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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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人只想着碎银几两,而不愿去思考宇宙尽头和生命起源之类的哲学问题。对张溥的死也一样,大家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来的,只想知道他是怎么没的。

张溥只顾自己走了个痛快,却给世人留下了一巨大谜团:他是怎么没的?为什么为腹痛?为什么腹痛能致死?

所有人都腹痛过,并且大都是急性。急性腹痛的原因很多,比如痢疾、抽筋、阑尾炎、肠梗阴,胃穿孔、宫外孕、生孩子、换水土、急性肠胃炎等都会引发。

但腹痛致死的绝对稀缺,因为治疗方法非常简单,圣人说“脑袋疼是鬼捏的,肚子疼是屎憋的”,前者需要上香,后者需要上厕所,三分钟解决痛苦。

因此,腹痛致人猝死的案例太过奇葩,如活人让憋死一样奇葩。

一个年轻轻的社会名流不可能没个声响就这么没了,官方很快介入了调查。

遗憾的是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凶杀的线索,吃饭喝水的碗筷杯碟都查了,无毒无害无副作用。

随后,官方的验尸请查也被家属拒绝了。家属给出的理由是:人死不能复生,查清死因又能怎样,且不一定验尸会有结果。家属只想囫囵着入敛死者,给他最后的安宁和体面,不相让死者再遭什么横祸。

案件查不下去了,且没有任何必须验尸的理由,调查只好不了了之。

很快官方公布了调查结果:张溥的死因为未知的突发性病死亡。

这个结果显然不能让吃瓜群众满意。大家等着看热闹想着一个年轻人如日中天时忽然就死了,其中肯定有什么大瓜。如今官方却宣布张溥正常死亡,非常对不起大家这么多天的围观。

官方不给结论,民间便自行脑补。很快,一个非常耸入听闻的言论忽然开始流传:张溥之死不是意外而是凶杀,不是生物而是物理或化学或社会——他是被人毒杀的!

这里大家有个疑问:为什么本文中有太多的“传说”“谣言”“小道消息”,就不能科学点、准确点、靠谱点、依事实为依据吗?

还真不行,因为现在的科学技术不足以打开虫洞,不足以帮助我们利用超光速而逆转时空回到从前,我们接触到的历史全是古人的记录,而古人也许已经无意或故意使历史记录失真。

史书并不一定可靠,如果我们能解放思想、大胆质疑,会发现我们许多坚信不疑甚至热血上头的史料也许比小说话本还假。

相反,许多人正在研究《山海经》《封神榜》等奇书的科学性,将其与中外神话、民间传说互相印证,经过大量的旁征博引横向联系、纵向对比,最终无可辩驳将其归入史前文明、地外文明。因为这些神话传说可以科学地解释大量科学技术无能为力、现代文明无法触及、只有玄学、宗教、《道德经》才能触及的千古谜题。

因为一定程度上,讲怀疑一切否定一切打倒一切才是最科学的求学态度,最准确的表达方式

关于张溥之死,各种脑洞大开的传言很快超过了官宣,大家都在发挥想象,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疑犯是谁?杀人动机是什么?

阴谋论者很快锁定了目标:周延儒这个天杀的干的!

阴谋论者同时给出了原因:张溥是愤青,想着公平正义国家民族;而周延儒是政客,想的是金钱美女权力享受,二人是理想主义者和现实主义的对立。

阴谋论者认为,张溥总以周延儒“恩公”的身份自居,市恩贾义,施恩求报,站在道德至高点干涉周延儒的私生活和工作。要知道周延儒是个自由主义者,小时候他爹都没有这么管过了,哪受得了一个后辈如此无礼。反正上旨的张溥已经没了什么利用价值,干脆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投毒弄死了张溥。

闭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闻此传言后,周延儒破防了,一改往日的恬淡儒雅,跳脚破口大骂:这种谣也能造!谁的嘴这么损!谁这么缺德!谁的脑子让门挤了!谁的脑回路这么曲折!谁的思维这么奇葩!老子才是受害者,你们给一个泼脏水扣翔盆子有意思吗?!

朋友们听说这件事,都来笑话——不对,都来安慰周延儒。

一个朋友劝周延儒:“老周,别生气。淡泊明志,宁静致远,谦谦君子,湿润如玉,愤怒是无能的表现。”

周延儒大怒:“放屁!你这是劝人还是撩拨?自古得了便宜才卖乖,吃了亏自然会窝火。碰上这种事了你不愤怒?无缘无故背了大黑锅了你不急?”

另一人接着劝:“我们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自古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公道在人心。我就问你一句,人既然不是你杀的,你又急什么?”

周延儒:“闭嘴!连你也怀疑老子!这种小道消息你都相信,脑袋让门挤了吗?耻与你为伍!人是我杀的我为什么急?不是我杀的我才急!”

大家用奇怪的目光互相看了看,又看向周延儒,其中询问的意味很明显:“你真的很着急杀张溥吗?”

周延儒从两人的表情上看出来这二人在想什么,看来大家的关注点已经偏了:不是他有没有杀张溥,而是他着急着杀张溥还是准备逮住机会了再杀。

周延儒无力了,送给大家一句话:“都给老子滚,能死多远死多远。”

周延儒生气是有道理的,即使二人之间有些不痛快,但远不到必须弄死张溥的那一步。若因一点恩怨便下毒手,那周延儒需要弄死的人多下了。

并且,张溥是以前是周延儒的恩人,现在则是盟友,盟友关系远胜内部矛盾,张溥离开一定程度上是周延儒的的巨大损失。周延儒不会因为一点小龃龉而卸掉自己一条腿。

纵观周延儒生平,他不是什么圣人,但总体是个好人,是个豁达、宽容、随便的人,不会如此狠毒下作。

张溥死了,不少人的目光看向了复社的另一位元老——张采。

张采比张溥大6岁,和周延儒基本同龄,是张溥的太仓老乡,俩人一个住在西郊,一个住在南郊,离得不算远。如果你像花木兰一样有满城绕圈买东西的习惯,完全可以一个早上同时碰见两大才子。

小小一个太仓几乎是同时出了两位进士,可谓一时瑜亮。

二张门当户对,后来结了亲,由老乡、同宗、朋友、同志、同学关系进一步升级为亲家,男男之间各种正面的关系基本全占了。

尽管张溥比张采名声大,但张溥生前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张采的小跟班,跟在张采身后跟风吃土。张采比张溥学习好,年龄大,资格老,始终领先一小丢丢:张溥中秀才时张采中了举人,张溥中举人时张采中了进士,张溥中进士时张采当了县长。

张采拉着张溥一起成立了应社,后来张溥建立复社时张采在外地没有参与,不过仍被尊为名誉社长,一字并肩王。

张溥死后,张采作为同志兼亲戚,组织成立了治丧委员会,亲自任治丧委员会主任,负责给张溥料理后事。

在前来奔丧的客人中,有一人比较特殊,他在给张溥上香磕头后没有离开,而是在张溥家附近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然后每天早早来到张溥家小酒馆的门口,掏出小本本,把前来吊唁的人全都记录下来。

这份名册很快传到了崇祯手里,还附着一条结论:“复社朋党,名单如下”。

崇祯看了也有些心惊,名单上的人确实太多了些,并且还都是朝廷官员,其中不乏大佬。这么多大佬不远万里去送一个白身是什么意思?可何况自古人走茶凉,若是张溥还活着,他能组织起来的势力又有多大?

也就在同时,朝堂上忽然出现了相反的言论,有言官上奏称,张溥这些年来编篡了大量著作,砥行博闻,堪为“为往圣继绝学”的典范,建议朝庭将其刊印,全国发行。

言官们还认为,既然张溥已逝,为表彰先进弘扬正气营造氛围,推动文化建设工作走深走实,建议朝廷对这些作品的第二作者张采朝廷公开表彰嘉奖。

崇祯有些犯糊涂了,二张的名字听了多少年,耳朵都快起茧了,哪怕张溥死了,仍有大量的脑残粉在顶、有大量的黑粉在踩,功魁罪首非两人,遗臭流芳本一身。

搞不清这俩到底是忠是奸,还是拉出来溜溜吧!既然众臣不能统一意见,朕便帮你们掌掌眼。

崇祯召张采入宫,开门见山,问张溥和复社是怎么回事。

张采老实回答:“复社真和我没关系,复事的事我不知道,复社的人我都不熟,我在复社时复社还是个县学生会。不过张溥我熟,是我的朋友。这个人没说的,方方面面哪都好,德智体美劳全是模范,谁要是诬陷这么个人,那可真是昧了良心。”

问了一阵想当于白问,崇祯挥挥手让张采退下。

随后,崇祯召来周延儒,问了同样的问题:“复社到底是个什么组织?”

这话问的有些突然,不过也不突然,周延儒为这个问题已经准备了半年了,不但回答的内容、甚至连语气和标点符号都想好了,他有意作出一脸不屑地对崇祯说:“复社是个小小的文社,复社诸生是一群手无寸铁的书生,张溥和张采都是优秀的读书人。一群小屁孩和基层官员混在一起,无非是洗澡盆里游泳,又能翻起多大的浪?复社诸势力争来争去无非是小孩子过家家,若是看不过去了一把掌能扇死一片,哪值当您操这心。想怎么折腾由他们去吧!”

崇祯听了一笑,确实是这么回事,宰相大人看事准且有气度,接着双问:“这话有些偏激,不过也是事实,朕也以为如此。可有一点不明白,张采是个小官,张溥连个官都算不上,并且已经死了,为什么老有这么多人惦记着他俩?”

周延笑道:“这个张溥确实有两把刷子,虽然地位不显,却以文章著称。他一大把年纪了也没当上什么大官,大家觉得他怀才不遇,替他鸣不平,如今忽然死了,大家都觉得可惜,怜其才华,因此才反复在您跟前提及。”

听了这些话,崇祯的心结终于解开了,他高兴地最终给复社定性:“书生文社不足究”,随他吧,随他吧,一转身不再牵挂。

至于张溥这里,既然大家同情他,那就顺了大家的意吧,当即安排文化部编簒发布了3000余卷的《张溥文选》,努力营造大明王朝重人才、重文化的良好氛围。

从此,复社不再在朝堂的讨论范围,张溥从反动组织头目成为了杰出青年代表,终于可以含笑九泉了。

名岂文章著?文章身后事。

文章憎命达,文章千古事。

普通人不懂伟人的家国情怀,修今生不修来世,身生前不修身后,只想着如果能活的显赫,活的洒脱,情愿焚砚烧书,椎琴裂画,毁尽文章抹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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