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江湖
第三章（旧版）

世子略微沉吟，手中弩举起后又放下，转头对着张义玄说到：“玄叔，此等大虫我这小弩还是算了吧！交给玄叔你来吧。久闻玄叔枪法超群，一手箭术更是出神入化！”张义玄笑到：“启禀世子殿下，既然世子所嘱，那末将就献丑了。”

伸手拿起挂在马侧的一把玄色长弓，左手轻拉弓弦，似有雷鸣，前方大虫似乎听见什么声音了，抬头愣神片刻。世子闻之不免惊讶，问到：“玄叔，此弓何名？似乎不是凡物啊！”张义玄答道:“此弓名为玄鸟，此弓弦乃是扬州云梦一寒潭内的小蛟的筋所制，天下十大名弓榜中排行第七。”

从马侧拈出两根黑色羽箭，轻吸一口气，胸微挺，弯弓搭箭，弓如满月，略微瞄准，疾发两箭，箭如流星，两箭连珠。两箭依次穿大虫头颅而过，插在旁边的地上，两箭落地好一会儿，大虫才缓缓的倒下。世子大呼：“玄叔威武！”周围士兵喊到“将军威武！”张义玄将玄鸟弓放回马侧后，说到;“此小道而，不足为奇！”说罢便有两骑向着前面的大虫而去，两人将大虫抬到坐骑之后，向着队伍归去。

随着林区的深入，狩猎的满满当当，毕竟这边林区人迹罕至，各种动植物资源极为丰富。然后众人顺着来时所走的马蹄印，慢慢向着营地走去。回到营地后天色已经逐渐晚，帐篷也已经搭建完毕，生火什么的木柴也已经准备好了。

军旅在外，食物也很简单，今日狩猎满载而归，有肉吃也很不错，食材简单处理之后就架在火上炙烤，营地中间的火堆前坐着武成王、世子、张义玄三人。三人用刀切割着火上的肉，武成王跟张义玄边吃肉亦还有着小酒喝，一边谈论着以前跟北边的鞑子作战的过往，好不快活。世子因为年纪太小，并没有准许他喝酒，他坐在一旁吃着肉跟白面饼，安静的听着父辈们的过往。

至于为何在野外露营，纯粹是武成王想带着世子体验一下狩猎的感觉顺便看一看林海雪原的风景。随行的黑槊龙骧军此刻正在前方军镇驻扎，等待武成王一行人。而且所处位置离边界尚远，武成王张淳，张氏在幽州经营数百年，完全可以在幽州横行无忌，所以之留了千余人护卫。

天完全黑下来，营地除了四周警戒的人员，其余人大都睡觉了。世子似乎并无什么睡意，坐在火堆旁边，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似乎视线一下子开阔，人的心情也一下子开朗。这个世界亦是有一种流派说人是对应着天上星辰的，当年帝京读书时也是草草涉猎并未仔细研究，所以看星星也就变成了简单的看星星。

次日拂晓，黑羽卫深沉的号角声响彻整片营地，所有人都在收敛物品，准备拔营北上南山关。世子睁开朦胧的睡眼，发现整个营地都在行动，连忙起来，捧了两捧雪在脸上胡乱抹了抹，简单的进行洗漱后并走向武成王的帐篷。

走到帐篷后并未发现武成王的身影，帐篷内的军士已经在收拾物品，世子通过询问军士得知，武成王在前面不远处跟张义玄两人待在一块儿。于是向外走去，没一会儿发现前面蹲着两个人，正是武成王跟张义玄，两人勾肩搭背，蹲在地上啃干粮。

世子走到两人侧边，行礼到：“见过父王、玄叔。”张义玄闻言，正准备站起来，被武成王一把按住，说到：“我们吃我们的，这小子来了就来了，不用管他。”说完伸手一招，说到：“过来跟我们一起吃干粮，吃完继续北上。”然后从张义玄怀中掏出一个白膜，递给世子，示意他蹲旁边吃。

大约过了一刻钟，整个营地就收拾完毕，然后武成王一声令下，大军向着北方南山关而去。

几天后，一座雄关轮廓出现在众人眼前，关口建在两山中间，驻军营房自关口两端向着山下呈阶梯状分布，前后俱是平原之地。南山关，幽州北线五关之一，最是易守难攻之地。地势险峻背靠南山而得名，出关就是北面鞑子之地，亦是平原。很久以前曾在南山关外，两军精锐骑兵列阵对冲，一战平分秋色，两边就此停手，此关自此之后少有大规模攻守之战。

南山关守将赵普，也是幽州军中一名文武双全的将军，七品中期实力，最擅长守城战。整个南山关驻军一万三，有步兵一万轻骑三千。关上有人见远方一队骑兵过来，依稀见着一面玄色大旗。想着应该是上面来人了，急忙下关去报告守将赵普。不多时赵普率领一队骑兵向着王旗所在地疾驶而去，因为下雪过，并未扬起一阵烟尘。

再说武成王一行人见赵普旗号跟一队骑兵靠过来，不由放缓了行进速度。赵普率队在距离武成王很近的地方勒马急停，而后翻身下马，身后骑兵亦翻身下马，战列在道路两侧。赵普一路小跑，来到武成王马前，单膝下跪道：“拜见王爷、世子殿下。不知王爷跟世子驾临，末将未出关远迎，请王爷治罪！”武成王笑道：“免礼，起来吧！不知者无罪，本王此次巡边，并未下发文书告知。”说完翻身下马扶起赵普，拍了拍赵普的肩膀说到：”你小子久驻南山关，此地苦寒，辛苦了。”赵普拱手一礼：“为王爷驻守南山关，臣万死不辞！”

武成王说到：“先入关吧！入关之后咱们好好叙旧。”“尊王爷令！王爷请上马。”赵普说完准备走到武成王上马那侧，伏下身子，准备让武成王踩着上马。武成王踢了一脚赵普的屁股，笑骂到：“你小子，老子又不是上不了马？你这样是作甚？赶快给老子起来上马入关了。”

赵普闻言也不矫情，爬了起来，笑着答道：“末将领命！”然后转身向着两边的士兵喊到：“全军上马，随王爷入关。”见武成王已上马，赵普也翻身上马。武成王纵马行走在最前端，然后世子张子扬跟张义玄紧随其后，赵普纵马跟在张义玄马后，一行人向着南山关驶去。

一座巨大的营房矗立在山上。面向北边鞑子的方向，布满各种壕沟，南山关主体如同一条卧龙横亘在两山中间，城墙主体呈“U”字形状，延申到两座山顶之后，便设置烽火台。自山顶向着外面分布，约十里设置一座烽火台，一座座烽火台如同钉子一般钉在边界之上。

在赵普的陪同下，武成王、世子以及张义清等人登上南山关，边走赵普向着武成王汇报着南山关的军务以及各类汇报，走到关口中间向着远方眺望，看不到尽头的雪原，关前雪原没有一点痕迹。南山关主要是驻军关口，亦无商旅行人，生活在这里的人主要是军中士兵。

众人走完关口之后，又来到这边驻军营房查看一番，走完之后赶上这边军士吃午饭。武成王对着赵普说到：“本王此行是为了巡边，不用刻意安排，起居饮食就跟着军士一起就行。”赵普忙抱拳答道：“末将谨遵王令。”而后武成王又道：“边境苦寒，若有所需，你传书给本王，王府会尽量满足。”赵普答曰：“末将代南山关全体将士谢王爷垂爱。”

然后众人一起走向军营吃饭之地，简单的用餐之后，赵普就叫人给王爷世子安排住宿之地。武成王一行人在南山关休整了两天之后，补给了相关辎重之后，向着北幽州五关之一的紫云关驶去。赵普亲自率领一千骑兵出关相送三十里之后才回南山关。

众人自南山关出发，骑马走了三天，大概走到紫云关外。紫云关地处大燕于北边鞑子交界的最北端，关外有河流经，因附近黑色土地颜色较深，目光所视呈现淡紫色，故称紫云关，说是关口，其实整体布局是一座城池。城两面环水，易守难攻击。紫云关守将钱远文，乃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儒将，个人武力极低。

气温一冷，河面结冰，冰面上行走不易。河流未封冻的情况下，河流湍急，也不利鞑子于攻城，因此紫云关战事也相对较少。紫云关驻军八千，步军六千，骑军两千。加上河流缘故，此处商业也相对繁荣，河对岸就是鞑子的一座城，边境贸易也很频繁，钱远文一人总管此陈军政大权。

武成王一行人走到距离紫云南城门五六里的时候，速度放缓，钱远文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早已率领一干人等站在城门口外迎接。只见钱远文，着甲披白袍，头戴纶巾，腰悬宝剑，双眼微眯站在原地等候。

武成王等人距离城门两三里的时候，钱远文身后的一名士兵附在钱远文耳边说到：“将军，王爷他们马上就到城门口了。”钱远文听罢睁开双眼，向着武成王等人来的反向望去。

等众人走到钱远文身前三丈左右的地方，钱远文单膝跪地，抱拳道：“末将钱远文率领紫云关全体将官恭候王爷大驾！”身后众人全都跟随钱远文一起单膝跪下，嘴上大呼“恭候王爷大驾”。武成王翻身下马，伸手扶起钱远文，说道：“远文不必多礼，本王此次只是巡边而已。”然后大声说到：“众将士免礼！”

钱远文站起身后说到：“王爷请先进城，末将已近备好酒席，为王爷接风。”武成王说到：“其实不必如此的，那就先进城。”而后翻身上马，钱远文见状也上马，左手虚引，说到：“王爷请入城，您跟世子和张将军就随末将到城主府休息。其余将士就先去城内军营休息吧！”

武成王几人沿着道路径直向城内骑去，不多时就到了城主府门口，众人下马将马匹交给早已等候的在府外的下人。而后一齐进入府内，来到宴厅，钱远文说到；“王爷请上座！”武成王向着主位走去，然后钱远文伸手虚引，道：“世子殿下请。”“张将军请。”

主位在西边，坐西朝东，世子坐北朝南，张义玄坐南朝北，钱远文坐东朝西，中间是类似舞台的东西。众人纷纷落座之后，钱远文举手招来管家，吩咐道：“王爷世子已落座，准备上菜吧。”

随着一盘盘各种山珍海味慢慢端上桌子，钱远文起身拍手到：“开始奏乐开始舞！”而后向着武成王说到：“启禀王爷，粗茶淡饭，请王爷慢用!”说完举起酒杯，向着武城王道：“末将敬王爷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武成王遥举杯回应，并未说什么，也是一饮而尽。这时一群女子和乐师走入宴厅，乐师们在后面坐下，女子走到宴厅中间开始表演。

一位位身着华丽衣裳的舞姬纷纷站好位置，乐声响起，舞姬们以优雅的姿态和整齐的步伐，如同一朵朵盛开的花儿，随着旋律的起伏而舞动。

在舞姬跳舞的过程中，钱远文先后向着世子跟张义玄敬酒。世子因为年纪尚小，并未喝酒，以茶代酒回了钱远文一礼。武成王等人都是位高权重，加上武成王继位这些年来，并不好女色。自然对这些姿色稀松平常的舞姬所舞并没有多大兴趣，一曲舞毕，便挥手让舞姬乐师等人退下。

众人坐于堂中，聊着紫云关的一些事情，以及北边各种风月轶闻之类的。世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并不怎么插话。

其实北幽五关守将之人，都是武成王年轻之时从军所结识之人。等到前武成王去世之后，老一代的无关守将老的老死的老死。武成王张淳继位后便提拔了一批人上位，因此除了军政大事，亦有风月可聊。

宴罢，钱远文亲自将武成王送到准备的房间后便离去，回到自己房间。紫云关因为有往来商旅，士兵生活环境并不像南山关那样艰苦。亦在紫云关休整了两天，大军离关而去，钱远文亲率一千骑出城相送三十里。

出城三十里之后，众军停下，武成王与钱远文告别，说到：“远文啊，给本王好好守着这紫云关，商旅来往频繁，你得多多注意一下，严查走私夹带一些违禁品，发现苗头一查到底绝不姑息，就算把天捅破了本王给你兜底。”“末将领命。”钱远文抱拳答道。

“好了，走了，有事给本王传书。”边走边说，然后驾马向着前方走去，钱远文一行人站在原地目送武成王远去，等到连人影都消失不见的时候，钱远文率领着众人返回紫云关。

铁骑向着西南方向的镇北关疾驶而去，镇北关幽州第一雄关，关口无奇无险，守关全靠军士驻守。镇北关守将乃是北幽七子之下第一勇将，身长九尺，天生神力，身披明光玄武甲，手持凤翅镏金镗，座下踢雪乌骓，万军之中勇不可挡。

一路走下去，过了几天，快要走到镇北关，隐约见着镇北关轮廓。镇北关城墙高大，通体以石料所筑，高十丈，关上士兵所立之地宽约两丈，气势雄伟。东西南北四墙城墙长度相等，各长约两百丈。城墙上各处布满旌旗，整个镇北关驻扎步军五万，骑军一万，皆是幽州精锐。

镇北关跟永宁关一样，临近北方鞑子的一个实权王爷领地，常年与北方鞑子作战，兵力驻扎充沛。众人向着城门口驶去，来到门口有着拒马桩拦路，有城门官伸手示意来者止步，士兵执戈伸向前方，城门官大声喝道：“来着何人？”

武成王并未言语，张义玄驾马上前道；“大胆！后面这是武成王，去叫宇文怀化出来迎接！”然后从怀中掏出他自己的令牌向着城门官丢去，说道：“好好看清楚，本将军何人也？”

城门官查验无误，立即双手将令牌交还给张义玄。立刻让身后不远处的传令兵去告知宇文将军，而后单膝跪地，说到:“末将职责所在，如有冲撞到王爷，请王爷赎罪！”

武成王见状，摆了摆手，说道:“无妨，起来吧。”然后城门官亲自移开拒马，让开道路放众人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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