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江湖
第二章（旧版）

入府之后，下人们已经备好了饭食，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放在一个巨大的圆桌之上。张义清去安顿好黑槊龙骧军之后也去而复返，卸甲着布衣回返王府。进入饭堂，王爷王妃赫然坐在首位，世子子扬坐向着北幽七子挨个行礼，都是叔叔辈的人，行完礼坐到王妃左侧，除开张义清其余六人便是剩下的北幽七子的六人，大都为初代武成王义子或者张氏族内的弟子。北幽七子大约执掌了整个幽州的军政大权。七子姓张，张氏义字辈，分别为清、风、玄、野、染、秋、凉。

等到张义清落座之后，武成王见人员已到起，大手一挥：“别愣着了，开吃。”然后率先冲桌子上的红烧肉下手了，其余众人也见状纷纷不客气了，都动起了筷子。武成王笑道:“咱们行军打仗的时候，但凡要是有一碗红烧肉吃，都能美的不行。”众人纷纷称是，各自吃着自己的饭。

世子吃着饭食，忽然对着武成王说到；“父王，我想着去外公那边学剑，您看可以嘛？”武成王听闻非常之纳闷，笑着问到：“扬儿，怎么突然想着去学剑啊？”世子嘴里的饭还没完全吞下去，含糊不清的说到：“父王，我在长安读书的时候，经常看一些武侠小说，书中剑客尤其风流，孩儿心神往之，愿一睹剑仙风流。”王妃摸着世子的头，慈爱的说到：“那有什么剑仙风流，武侠小说里面的全是那些人说书的骗人的，你母妃我就是八品剑客，你外公九品剑客，也不能御剑飞天，杀人于千里之外。”

世子愣了一会说到：“无妨，我就是觉得江湖中使剑的人别有一番风采。”武成王答到：“使剑的还不如跟你清叔学戟，你清叔一杆雷火方天戟在大燕江湖，敢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还有你玄叔，手中一把青梅枪，杀的北方鞑子见着你玄叔的旗号直接退避三舍。”

话音落下，张义清跟张义玄直挠头傻笑，嘴里念着：”没有没有。世子说到：“父王，我还是想先去学剑，孩儿年纪还小，戟跟枪等孩儿长大之后再学吧。”武成王正准备说话，王妃给了王爷一个眼神，说到：“扬儿你想学剑，我给你外公飞鸽传书一封，告知他老人家一下。”

世子笑道：“谢谢母妃！”武成王说到：“那就等来年开春一段再去吧，这一段时间跟着为父巡边吧，你去你外公那里也好，顺便带点礼物去拜见一下你外公跟舅舅，你去长安读书也是多年不见他们了。”王妃幽怨的瞅了武成王一眼：“王爷，这冬季严寒，天气恶劣，何必非要带着扬儿去巡边？”

“鞑子冬季时常有小股骑兵南下犯边，我带着扬儿巡边熟悉一下边境情况也挺好的，再加上他是我们家的独苗，有些事他不做谁来做？区区严寒又有何惧？”说完看向世子，问到：“扬儿，愿意跟随父王巡边嘛？也看一看边境的百姓。”

“儿臣愿意！书上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儿臣还想走遍我大燕之地，瞧一瞧这世间百态。要不然父王我们明日就启程吧？”

武成王答道：“我儿好志气，就依你所言，明日就出发。义清长途劳累就先休息吧，这次巡边，义玄就跟随大军一起吧，本王率领一千亲军墨羽卫然后抽调一千黑槊龙骧军随行，其余人各司其职。”北幽七子齐声答道：“末将领命！”

宴罢各人慢慢散去，去安排明日巡边队伍以及所需物品。幽州地处东边，日渐西沉，因为大雪的缘故，整个世界一片银装素裹，屋外的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屋内的炉火熊熊燃烧，武成王及王妃陪着世子张子扬，询问着去帝京读书这几年的点点滴滴。

王妃看向武成王问到：“王爷，扬儿准备练剑，你可有想好让他修习什么内功心法？”武成王沉思片刻说到：“当今内功心法，最霸烈者当属皇族陈氏老祖开创的八方庚金决，杀伐气十足。而我张氏常年待在幽州，镇族功法九阴玄冥决太过阴寒。加上当年父亲派兵问罪南渊刀域，所抢夺的南明离火决与我张氏功法可谓是相辅相成，暗合阴阳之妙，加上夫人你所修的东荒剑经，三门都是当今顶尖功法，我也很纠结扬儿该学什么？”

王妃笑着说到：“咱们扬儿天资聪颖，根骨奇佳，八百年前道祖所著道经，最是中正平和，能纳万物，不如就让扬儿学此功法？或者扬儿去剑阁学剑之时，问一下他外公？”

“道经确实是一部奇书，扬儿拿来练亦是不错，而且道经流传甚广，所能习者甚少。且扬州龙虎山这一脉还欠我张氏人情，龙虎山有着当年道祖亲笔所书道经，不若让扬儿亲下扬州龙虎山，去看一看那道祖亲书道经？”

“我看可以，以道经筑基，再习以九阴玄冥决跟南明离火决，试问天下人间，谁人能与我扬儿比内功？”武成王笑道：“善！”

此时的世子张子扬完全没注意到他父亲母亲所说，已经神游天外，不知道想到那里去了。许是想着明日铁骑相随，于大雪之地纵马驰骋，旌旗飞扬，迅疾如风，好不快活！夜幕降临，因为下雪天的缘故，屋外还是很亮。时间流逝到了深夜，武成王跟王妃也离开了世子的房间。

世子张子扬刚刚回到床上，刚开始也没仔细看，胡乱的钻进被窝里面，躺着躺着感觉不对，似乎床上有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年仅八岁的世子那经过这场面？当即吓着一下子弹出被窝，问到：“谁啊？谁在我床上？”只见被窝里面探出一个脑袋，小手紧紧的抓着被子，脸蛋红扑扑的，怯生生的说到：“回...禀世子殿下，我叫青栀，是王妃派过来的暖床丫鬟。”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二十个字一下子跃然出现在世子殿下的脑海中。”世子殿下愣神的过程中，青栀说到：“世子殿下，外面冷，快快进被窝里面吧，奴婢给世子殿下暖床。”

闻言世子也不矫情，大步走向床边，说了一句：“好的！”心中想到，“这小妮子，人如其名，青栀青栀，果然一股栀子花香还挺好闻的”。于是大摇大摆的进入了被窝，平躺在床上，双手自然放在身体两侧。青栀的脸蛋依旧红扑扑的，缓缓的向着世子殿下的身体靠近，脑袋贴着世子的肩膀，身体挨着世子殿下的一侧。许是世子自帝京回幽州，一路舟车劳顿，晚上睡得异常安宁。可小清栀就没有这样了，毕竟是第一次跟异性如此亲密接触，浑身紧张的一直轻微颤抖，一夜未眠。

一夜无语，世子殿下一觉醒来，发现青栀小妮子早已消失不见。屋外的阳光已透过窗户照射进来，醒来之后，鼻尖似乎还萦绕着栀子花的淡淡香气。深吸两口，坐直身体，伸了个懒腰，然后准备穿衣去洗漱。正穿衣服的时候，门被打开了，正是昨天的青栀，双手捧着一件做工精美的披风走了进来。见世子正在穿衣，连忙将披风放到床上一侧，一看世子殿下的眼睛，小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急忙问到：“世子殿下您怎么就起来了，奴婢来帮您穿衣。”

世子并未答话，只是停下了手中动作，轻轻的望着青栀。随着世子殿下的目光注视，小清栀有点手忙脚乱的，见此情景，世子嘴角微微向上扬起。虽说世子才八岁，当年在帝京读书的时候，一帮官宦子弟一起，也是什么书都看过，懂得都懂。

不一会儿衣服已经穿好，青栀拿着披风准备为世子系上。见这披风以玄色为主，整个披风刺绣所用丝线以金丝为主，披风主体秀麒麟纹，四周绣云纹。所谓是：麒麟塌祥云，人间百难消。披风上部缝了一条玄色的狐裘以做保暖之用。

世子问到：“青栀，此披风自何处而来？”此刻青栀正低头为世子系披风，答道：“启禀世子殿下，这条披风是王妃亲手所制！”世子自言自语到：“没想到母妃用惯了长剑，居然也会绣这等精细之物。”言罢世子也穿戴完毕，只见世子身形修长，穿着一件玄色长袍，腰系玉带，缀一枚白玉龙纹玉佩，身披玄色麒麟踏云披风，脚踩踏云靴，向着王府大堂走去。

来到大堂之后，只见其父高坐大堂之内，头戴紫金冠，着八龙朝天金甲，披玄金龙纹披风，腰间挂剑倚天。王妃坐于一侧，张义玄亦然披甲坐于主位下端，显然已久等。世子首先向着武成王拜到：“儿臣见过父王母妃！”礼毕转身向着张义玄行礼：“小侄见过玄叔。”张义玄闻言连忙站起，伸手扶住世子，说到：“世子殿下何须如此，下臣如何担的起世子大礼。”

武成王此刻站起，说到：“义玄啊，你本来就是子扬的叔叔，而且这是私下有何担不起侄子行这一礼？”说罢，张义玄也不多说，站直身体，坦然受下这一礼。

而后众人一起向着府外走去，马匹之类的早已备好，且门外已等候了四五十骑黑羽卫，黑羽卫全都牵马站在外面。武成王走到最前端的一匹马，左手扶剑，右手将披风一扬，抓住马鞍，左脚一踩马镫，直接上了马。王府下人见状准备伺候世子上马，世子小手一挥，说了一声：“我自己来。”然后走向另外一匹马，世子并未佩剑，学着武成王的动作准备上马。

整个流程一气呵成，世子所骑这匹马，前面有人牵住，所以在世子上马的过程中，马儿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动作。许是张氏世居幽州，整个家族基因里有着怎么骑马的基因，世子接过缰绳，坐于马上。其余人见世子跟王爷纷纷上马，亦全都上马。武成王回首一看，所有人都立于马上，右手一挥，令到：“去校场点兵，而后出发巡边。驾！”然后向着校场奔去，世子也不甘人后，双腿一拍马，口中喊道：“驾！驾!驾！”紧随着武成王而去。随后整个黑羽卫也动了，空阔的街上响起一阵嗒嗒嗒的马蹄声。

来到校场之后，发现黑羽卫跟黑槊龙骧军早已分列两块，等候在校场。武成王首先绕着两军队伍跑了一圈，然后勒马来到队伍前端，大声说到：“上马！”然后整个准备出发的黑羽卫跟黑槊龙骧军整齐划一的上马准备出发，见所有人都上马之后，武成王拔出倚天剑，以剑指天，大喊到：“大燕威武！”下面的军士立刻回到“王爷威武！”武成王喊了三遍“大燕威武”，下面的军士回了三遍“王爷威武”，喊罢武成王将剑插回剑鞘，左手举过头顶呈虚握状，下面立刻安静下来，大喊一声：“全军出发！”

而后向着城外疾驰而去，世子驭马紧随其后，整个出去巡边的队伍鱼贯而出，如一条黑色长龙向着远方奔去。此去巡边主要是巡视幽州北部的五个关口，自东向西分别是南山关、紫云关、镇北关、永宁关、破虏关，第一站乃是南山关。

自王府出发大概两千多里，巡边铁骑并未携带辎重，全体都带干粮出发，大概十天左右能到达南山关，沿途有驿站城池进行补给。自张氏入主幽州后，就大力营建驿站体系，沿途并有军镇相链接，整个幽州已经营建了完备的补给防御体系。

一路所尽是茂密的森林和厚厚的积雪，整个世界呈现一片银装素裹的景象，白雪皑皑，千里冰封。出行这几天，天气是极好的。一行人穿越林间，阳光透过树林，洒落一地银光。

众人寻了一宽阔之地准备暂时扎营，张义玄便安排军士附近警戒，防止野兽突然袭击。武成王对着张义玄说到：“今日你带着世子，去体验一下狩猎，顺便猎一点野物回来吃。”张义玄单膝跪地：“末将领命！”

然后起身走向世子，说到：“殿下，我们出发去打猎吧！”世子淡淡的说了一句：“好的玄叔，我们走吧。”言罢翻身上马，遂点了四五十骑，人人背弓配长刀，向着林间奔去。

张义玄所骑并不是很快，与世子并排且落后于世子一个马头，骑了一会儿张义玄对着世子说到：“世子，我们就在前面放缓速度吧，然后猎一点野兔野鸡狍子之类的。”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巧的手弩，递给世子殿下，说到：“世子年纪尚小，不适合弯弓搭箭，就用此弩吧。”

世子接过此弩，把玩片刻，做工很精细，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句话“弩，怒也，有执怒也。其柄曰臂，似人臂也。钩弦者曰牙，似齿牙也。牙外曰郭，为牙之规郭也。下曰县刀，然其形也。含括之口曰机，言如机之巧也，亦言如门户之枢机开阖有节也。”

然后慢慢的驾马，五十多人呈扇形散开，向着林中走去。张义玄紧紧跟着世子，右手持弓，双眼如鹰隼般注视着林中动静，突然不远处出现一只灰色的野兔，张义玄左手一举，是停止的意思，然后小声说到：“世子，那边有一只灰色的兔子。”然后手向着野兔的方向指去，见状世子停下动作，缓缓举起手中的弩，打开弩之后，向着野兔瞄去，只片刻箭如闪电，一箭穿野兔头颅而过。附近军士见状，喊道“世子威武！”

世子抬手，军士门立马安静下来。一名军士小跑过去捡回猎物，用一绳子拴住，跑到世子马前，单膝跪地，说到：“禀告世子殿下，猎物已经取回，卑职给世子殿下挂到马山。”世子答道：“好,辛苦了！”

那军士将野兔挂到世子马上后，又回到自己马上。世子对张义玄说到：“谢谢玄叔送我此等利器！”张义玄答道：“不足言谢，此不过小玩意罢了，怎敢劳世子殿下言谢。

说罢众人继续向前，走着走着，前方不远处传来一声虎啸。张义玄说到；“世子殿下，前面应该有大虫，不若我等去将他猎了？世子笑着说到：“区区大虫，有玄叔你在何足道哉？走吧我们去将他猎了应该有一张极佳的虎皮？”说罢向着虎啸声处奔去，张义玄急忙纵马跟上，众军士亦云集而往。

不多时就看见一只睛白额大虫，悠闲的晒着太阳，缓缓的走着，仿佛完全不知道死期将至。世子早早的就在远处停下静静的看着远处大虫，张义玄停在世子侧旁，其余军士也以世子为中间，成一个半圆形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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