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
第十九章 暗查走访（旧版）

我将左轮请到了屋内，正说着话的时候，不巧陈老师跟司机师傅也都起来了。

他俩经过门口时，看见屋内正穿着警服的左轮，也是一脸的诧异。我忙一番介绍，二人进了屋纷纷都坐了下来。

花了整整一段时间，我把昨晚发生的大体情况又梳理了一遍，从全村人看到山鬼，再到歪痞子的死亡，整个过程几乎没漏掉什么。

左轮听着，却是不由地皱起了眉头，他似乎听得很认真，期间没有发声，只是安静地听着。

司机这时说：“我说民警同志，这位小哥刚才说的确实属实，以往这种事，可是很少发生的啊！你说一个地方同时闹鬼，还死人，这是不是有些怪蹊跷的啊？……我总觉得，这里边儿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命案，有可能……”

不等司机说完，左轮却是足足吸了一口气，插道：

“从破案的角度来说，我现在只关注跟案件有关系的。至于你们所说的什么山鬼，从目前来看，跟死者还牵扯不上什么直接联系。更何况，鬼这一类东西，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不确定的因素。”

我疑惑道：“不确定因素？你不会是想说，鬼怪之类的东西都是人眼出现的幻觉，或者是以讹传讹吧？这我同意，可是，当时是所有人都看到了那种场景，总不至于所有人都出现了幻觉吧？我也在场，可以证明！”

司机也猛点了点头：“哎对……没错，当时可是很多人都看见了！”

左轮托了托下巴：“这么的，你们有谁把昨晚那山鬼出现时的场景录下来的，有的拿来我看看，照片也行。”

听他这么一提，我这才意识到，昨晚因为事情突然，早就忘记了拿手机将当时的场景拍摄下来了。我看了看司机，司机却摇了摇头，说没拍，一问陈老师，他也只是叹了一口。最后我只得把仅剩的期望投向郑哥，于是一把将郑哥从睡梦中拉了起来，一问才知道，他当时吓得腿都软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拍摄。

这时，左轮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烟，自己点了起来。

“行了，咱们还是继续说说这案子吧！那么刚才据你们所述，昨晚，这死者歪痞子死亡后，你们二人跟一个村里的中年人，总共三人，是同时进到了那屋子里去查看的！”

陈老师点了点头：“是的民警同志，这一点没问题，昨晚村里的人都可以作证。”

左轮意味深长地深吸了一口气：“那么依你们刚才的讲述，你们三人并非第一目击者，因为在此之前，还有一个年轻人是最先发现的。”

我听着，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因为之前的确是还有一个人最先发现的。

司机也忙问：“怎么，民警同志，你莫非是怀疑……那人有问题？”

我看了看司机，又看了左轮一眼，说实在的，其实我也一直在猜测，也想知道是不是这个答案。

这时，司机似乎想到了什么，只见他忙拿出自己的手机，在相册里翻动了几下，然后将手机递给了左轮。那就是他昨晚在现场拍下的几张照片，隔着屏幕，我都觉得似乎能闻到那股血腥味儿。

陈老师顿时轻闭着双眼，他吸了一口气，估计这会儿也是一阵儿反胃。

司机指着上面说：“你看，这就是昨晚我们仨看到的那现场，……这家伙，的确是够渗人的！能干出这事儿的人，我估摸着绝对是个狠角色。”

左轮看得很是认真，大概有半分钟的时间，他又将自己的那部数码相机拿了出来，然后跟手机上面的图片进行比较了一下。那相机上面显示的拍摄时间，是今天早上的，应该是他刚才才拍不久的。

看上去，两边的图片除了拍摄的角度不一样外，里面的场景基本上是一致的，昨晚应该没人动过现场。

司机又接着说：“当时，那小子是说，只有他一个人最先发现死者，那么谁知道他是不是在说谎呢？……咱们设想，也许一开始，他最初可能是去找那叫歪痞子的理论什么事，但最终意见不和，两人便动起了手脚，但在争执拉扯中突发什么意外，而导致一方死亡了。这年代，不到万不得已时，谁会轻易去杀一个人呢？所以那小子在害怕之余，干脆将自己也伪造成一个无辜者，于是就说，自己到那儿时对方就已经那样了。加上当时正闹山鬼呢，所以大伙儿都觉得他没有说谎，也许事情都是山鬼搞的。所以，这山鬼的出现，不巧给他打了一个掩护。”

我一听司机这么说，却是立马投出了反对票。

“不对，这不合逻辑，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巧合的事？如果只是两人因争执而导致一方死亡，我们姑且说死者是被什么利器给意外刺中了要害，或是头部等敏感部位磕在了某某利物上之类而死的，那么说明，另一方当时也没料到会这样，属于意外。所以对方断气后，他则处于害怕慌乱之中，又怎么会狠到要去割断对方的手呢，这不是变态吗？并且，还里里外外用两被子将尸体给严严实实裹了起来，以他当时的心态，你觉得能做得了吗？”

司机想了想，也不由点了点头：“这么说起来……也是。不过，有没有这种可能，他将那尸体用被子包起来，其实是为了做成一种假象，让人以为死者是在睡梦中意外死亡，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这也不对，如果他着实不想让人知道死者跟自己有联系，直接可以将尸体搬运到某个地方藏匿或焚毁，自己再逃之夭夭，又怎么会傻到将众人都引到那儿去，让自己踩上蛇尾，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况且这大热天，谁他爹的会盖着被子睡觉啊，那只断手不是也更不好解释吗？”

司机没再说话，摸着下巴，又自顾琢磨了起来。

左轮这时说：

“听你们刚才一番分析，有些地方挺合理，有些地方却又过于勉强，但就目前的线索而言，直接锁定凶手是不可能的。况且，从今早对尸体初步勘察的情况来看，除了死者右臂遗失以外，看不到什么其他的致命伤口，所以最直观的第一种可能，许是因为断臂而导致的流血过多而死，因为地上能看到流了很多血。单从他身上，又看不到任何拉扯抓伤的痕迹，因此我想谈不上什么打斗。”

我想了想，又觉得有些地方有些疑惑，继续道：“那手臂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我是真想不到，他死的时候到底是看到了什么，以至于死了都还在保持着那张无比惊恐的脸？如果只是因为手被人隔断，那么他表现得应该是更痛苦一些……”

“不仅如此，他当时对自己的处境应该是毫无办法。”左轮突然补充了这么一句，他似乎早已在进行进一步的分析了，于是又继续说：“就像被捆绑的猎物，已到了任人宰杀的地步，而从那张表情我们可以想象，痛苦跟恐惧，哪个占得比例更大些。”

司机听到这儿，突然这么道：“鬼……难道是山鬼？听你这么一说，他在死之前莫不是也看到了那山鬼，所以才显得如此恐怖？”

说到这儿，我就又想到了吴大爷说的那个故事，难道这就是山鬼出现的后果吗？可……它为什么会在这时出现呢？而且，还恰恰死了一个人。

几人又聊了没一会儿，却并没有什么进展，左轮大体做了一些笔录，还是决定去外面走访勘察，希望能找些线索。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也没心思再去干别的了，说着也决定陪他一起出去走走，顺便也跟他叙叙旧。

天空总是那样，一边儿暗沉一边儿又白得很诡异，但就是没有转晴的征兆。

我虽不是警察，但我看过很多关于侦探类的影视书籍。我知道这破案哪，在案发现场要有极强的洞察能力，但若现场找不到关键线索，那么就得从另一条线下手，比如熟悉这死者的人际关系脉络网，生前性格及事迹等。这命案，大的概括，无非几种，一是预谋，二是意外，再者自杀，如果是第一种，走访的过程就很有必要。

一路上，我跟左轮的话不是很多，也许是处于当前这种压抑的氛围之下，的确聊不起来。他这人要在平时还算是幽默，这种状态还是很少见，或许是这几年的从警，才让他从中历练了不少。我也不好再问什么有关事情之外的话题，只是偶尔也帮着询问询问一些相关情况，反正也就当做是人生经历的一部分吧！

然而，我俩在村头马路上正走着走着，却看到不远处，正有几个人慌慌张张地从一侧小径，跑进了一个院落内，心里不由觉得奇怪。

左轮也注意到了，问我前面那是谁家？我正好也看见了，那家院子我虽没进去过，但我听说过，那就是村长家的院落。

看起来，村长家房屋似乎在村里还是比较有气派的，因为只有他家是砖瓦盖的小洋房。

我说：“这，就是村长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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