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钥
第五章 他笑了（旧版）

“我回来了。”周言渡拎着大包小包，打开大门，说道。

没人回应。

周言渡把袋子拿到厨房放。

放完便到方木昭的房间看看。

方木昭蜷在床的中间睡着了。

周言渡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到厨房做饭去了。

方木昭在梦里，梦到自己在一个饭店，店里的饭菜很香很香。但，场景却立马转换。换成了一个森林，林子里都是瘴气，方木昭快要被窒息了。

“哈啊哈啊。”方木昭惊醒了过来。

他嗅了嗅，发现有一股烧焦的味道。

他爬下床，一蹦一蹦，朝味道的根源处靠近。

“咳咳咳。”周言渡走出厨房，呛了几声。

“你没事吧？”方木昭弱弱问了一句。

“没，没事，能有什么事，哈哈，额……菜做好了，快洗手吃饭。”周言渡又转回厨房端菜去了。

方木昭没有洗手，直接一蹦一跳，坐到餐椅上了。

“来来来，尝尝。”周言渡端出一盘棕黑的食物，食物飘出浓浓的焦味。

“这……”方木昭指了指，那团棕黑的东西，好奇地看着周言渡。

“这就是你要吃的麻婆豆腐啊。快尝尝，我第一次做呢。别客气，我先进去端饭。”周言渡又走了。

方木昭看着散成糊状的豆腐，凑过去闻了闻。“还能吃。”方木昭想。

周言渡端着两碗盛着满满的饭，走了出来。一碗放给方木昭，另一碗放在自己的方向，把一双筷子递给方木昭。

方木昭伸手接过筷子，但他没有动筷。

周言渡扒拉了几口饭，发现方木昭没动，询问道：“咋不吃呢？不喜欢？”

方木昭摇摇头，拿着筷子的手攥得更紧了些，表情有些焦虑。

“我，不会，用，这个。”方木昭支支吾吾说。

周言渡愣了一会儿，才明白方木昭说的“这个”是筷子，便说：“那勺子会用吗？”

方木昭想了想，随后点点头。

周言渡起身去厨房拿了一个勺子给方木昭。

方木昭拿过勺子，不熟练地舀了一勺麻婆豆腐，放进了口中。

“哈，哈……”方木昭被烫到了，但他没有吐出来，只是张着嘴在用嘴呼吸着气，让呼吸带动的风将嘴里的烫物吹凉，然后嚼嚼几下咽下。

“吃热的东西要吹一下再吃，不然会被烫到。”周言渡说。

方木昭迷糊地看向周言渡，无法理解周言渡话里的意思。

“就是……哎，我演示给你看，就是先夹起菜，然后放到嘴边，像这样吹。”周言渡演示着，“然后放到嘴里，这样就不烫了。”

方木昭点点头，舀了一勺菜，学着周言渡的样子，然后吹一吹，吃进嘴里。嗯，还真不烫了。

“对了，麻婆豆腐你觉得怎么样？”周言渡期待地等着方木昭的回答。

“挺好的。”方木昭回答，说完便又舀了一勺。

周言渡心里的石头放下了。

心想：“没想到我还有做美食的天赋嘛。”

“别看卖相不咋样，闻起来也不咋地，但吃起来还是不错的。”周言渡夹了一小块豆腐，放进口中品尝了起来。

“唔，呕。”周言渡刚嚼了一下，就有想吐出来的冲动。

方木昭还在吃，周言渡立马摁住他的手，“停，别吃了，这么难吃，哪还能吃得下去？”

方木昭拿开周言渡的手，说：“能吃得下去。”

“……”周言渡就静静的看着方木昭吃，不再说什么。

“啪。”勺子摔到地上碎了。

“呵……”方木昭吓得吸了一口气。

“没事吧！”周言渡没去管碎片，而是询问方木昭。

方木昭吓得直摇头，眼里都是惊恐。

周言渡先安慰方木昭几句，等方木昭情绪稳定下来，才去收拾碎片。

“我还是不吃了吧。”方木昭低着头，手指不停绞着衣角。

周言渡去厨房拿了一个新的勺子给方木昭，说：“没事，不就是打碎一个勺子吗，我之前也打碎过，现在不也是在好好吃饭吗。”

方木昭接过勺子，但不敢动手。

周言渡指了指蒜香青菜，说：“吃啊，这个菜很不错的。”

周言渡知道自己的厨艺，所以为了防止没菜吃，他偷偷背着方木昭点了几道素菜。

方木昭拿着勺子，拿得很紧，手指都泛白了，伸进菜里，正打算舀起，结果菜滑了下去。又试了一次，结果一样。

周言渡憋住想笑的心，夹了一片菜叶子，放到方木昭的勺子上。

方木昭吃过后说：“好吃。”

但之后，方木昭没有再碰过这道菜，而是一直在吃周言渡做的菜。

周言渡问：“木昭，你不是说‘好吃’吗，怎么不吃了？”问完，周言渡嫌弃地看着自己做的那一团“丑东西”。

方木昭等嚼完嘴里的东西才开口：“那个好吃，留给你吃，你吃就好，我吃这个也挺好。”

“没有，你吃吧，不用留给我。”周言渡心里既温暖又心疼。

方木昭摆摆头，说：“我知道，你，喜欢吃肉。你不用，顾及我，想吃就吃，我没关系的。”

周言渡有种想冲过去抱住方木昭的冲动，明明一点肉腥味都受不了，却愿意忍耐。那么一个善解人意的人，却被别人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

周言渡埋头干饭，不去看方木昭的样子。

等那盘“丑东西”吃完，方木昭才说吃饱了。

周言渡有些心疼，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将碗筷收拾好。

方木昭就在餐椅上干坐着，看着周言渡收拾。

“如果你没事做，就回房间躺着休息吧。”周言渡说。

“哦，那你呢？”方木昭问。

“我，喜欢吃完饭去散步。”周言渡说。

“那，我……”方木昭本来想说他也要去的，但一想到要面对很多陌生人，就有些害怕。

周言渡以为方木昭也想去，只是害羞开不了口，便说：“一起去吧。你很久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了吧，走，我带你出去看看。”

方木昭不再犹豫，答应道：“好。”

“小周啊，工作忙完啦。”楼下散步，遇到一位阿婆问。

“是啊，李奶奶，您这是又要去跳舞？”周言渡热情回应。

“今天不咯，小孙子回来咯，我要回家给他做好吃的去了。你们要不要一块上来吃晚饭？”李奶奶拿出菜袋子给周言渡看。

“不用了，我们已经吃过了。”周言渡说。

“对啦，这位小哥是？”李奶奶看向方木昭。

方木昭有些紧张，躲在周言渡身后。

“这是……”周言渡忽然意识到不能说保护人，于是说，“我弟，表弟，脚受伤了，没人照顾，就来我家了。”

“这样啊，平常你工作怪忙的。要是你工作真忙，可以让他来我家，我帮你照顾他。”李奶奶说。

“好一定。那到时候就劳烦您了。”周言渡说。

“记着，脚受伤了就在家好好待着，别硬拉着伤员散步，懂了吗？”李奶奶走时还不忘提醒周言渡。

“记着了。”周言渡笑笑，诶，我就不照做。

方木昭从周言渡的背后探出个头，问：“我是你表弟？”

周言渡挠了挠头，“额……不是。”

“那你为什么这么说？”

为了省麻烦，为了保护你。

但周言渡没这么说，他只是说：“那你愿意做我表弟吗？当我表弟，我可是会保护他，而且对他不离不弃，有福同享，有难，当哥的，也就是我，担。”

方木昭眼睛瞟到其他地方，“可以吗？”

“当然。”

“我，愿意。”

“好，那，表弟，我们一块往前走吧。”

“嗯。”

一路上，周言渡遇到不少熟人。

他们都对周言渡身边的人感到好奇，都问：“你身边那位是谁？”

周言渡的回答一致：“我表弟。”

方木昭感觉周言渡真的像个哥哥，但是个不称职的那种。

“渴了吗？”周言渡问。

方木昭拄着一根拐杖，慢慢地朝周言渡走去。

周言渡心想自己明明已经走的够慢了，为什么方木昭还是跟不上？

方木昭点点头。

“老板，来两瓶水。”周言渡转身对小卖部的老板说。

老板转身去拿两瓶水。

方木昭一直盯着蜜桃味的果汁。

“你想喝那个？”周言渡指了指方木昭盯着的果汁。

方木昭没说喝，也没说不喝。

“老板，再要一瓶蜜桃味的果汁。”周言渡说。

“好。”老板把三瓶放在收银台上。

周言渡掏出十块递给老板，老板收过钱，周言渡把饮料和水拿走。

“喏。”周言渡把果汁拿给方木昭。

方木昭露出开心的表情，像小孩买到自己心心念念已久的玩具般。

他迫不及待地想打开瓶盖，但打不开。

周言渡轻松开了水，然后“咕噜咕噜”地喝了。他完全没注意到方木昭打不开瓶盖。

忽然，周言渡感觉手臂被什么东西戳了几下。他回过头，发现是方木昭拿着果汁的瓶子在戳他。

“打不开。”方木昭说，带着一丝丝的撒娇。

周言渡有些脸红，接过瓶子，一下就打开了，然后给方木昭。

周言渡不知道自己脸红是羞愧还是害羞。

羞愧是因为周言渡忘了注意方木昭开没开瓶盖，害羞是因为方木昭撒娇起来太可爱了！

方木昭一小口一小口喝着果汁，脸上的开心不断增加。

“好喝吗？”周言渡看方木昭喝得很开心，问。

“嗯，你尝尝。”方木昭把果汁放在周言渡的嘴边。

周言渡直接凑过去，手直接拿着方木昭的手，喝了一口，“嗯，挺不错的，甜甜的。”

方木昭笑了，笑得像果汁一样甜甜的。

一阵风吹来，方木昭的头发在风中凌乱，有几缕打到方木昭的脸上。

周言渡站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皮筋，给方木昭扎了一个低马尾。

“你，皮筋。”方木昭想问你哪来的皮筋。

周言渡说：“这是肖笑给我的，说你会用的到，果然，用到了。”

方木昭摸了摸周言渡绑好的头发，说：“谢谢。”有些害羞。

“你这头发该剪了吧？立夏已经过了，天气会慢慢变热。”周言渡说。

方木昭揉着垂在肩膀上的一缕头发，说：“不要。”

周言渡不理解，但他尊重方木昭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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