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谐志怪云云
第二夜 老马猴子（山东、安徽、天津）（旧版）

其实这是个流传很广的老故事了，相信很多小伙伴们，大都听说过。这也是我的童年阴影之一。

“噢，噢，睡觉了——

老马猴儿，来到了——”

每当这首歌谣响起，再伴随着一句“老马猴子来逮你了”。年幼的我心里总会猛地一紧。然后哇哇的大叫跑开。这就是著名的神兽“老马猴子”，有的地方也叫它“老猫猴子”。我对于这位大人的结缘就源于上面这首歌谣。小的时候，有一次我的三奶奶哄着我的小弟弟睡觉，唱了这么一首歌谣让我产生了兴趣。就去问一下，“三奶奶，啥是老马猴子啊”。老奶奶笑着不出声，摆手让我离开了。没打听到消息，我就去找了我的小叔。其实他就比我大个将近一岁，但是农村的辈分就是这样，还是得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小叔，然后抛出了我的疑问。谁知他听了之后，对我露出了一个“生死难料”的笑容。让后对我的精神开始了无尽的摧残。

“从前在一户庄子里，有一个老婆回娘家去省亲。把三个娃子掴（guai，扔）在了家里。在娘家呆到挺晚，到了后晌（晚上）才往家走。在这夜里她遇上了下来找东西吃的“老马猴子”。这老马猴子不知道从哪里淘换（找）来了一身人家老太太穿的衣裳，画了个大白脸儿。看着来了个挎着篮子的媳妇，就往人家跟前凑过去找人家唠嗑（聊天）。这媳妇看到有人和她一起走夜路，心理也宽生不少。一霎霎（一小会儿）就把她家里打听的一清二楚。

又走了一路，这“老马猴子”肚子就“咕咕”的响了起来。媳妇听到后就从篮子里拿了萝卜给“老马猴子”吃。“老马猴子”“咔咔”三两口咽了之后还是不饱，继续问媳妇要，却说啥也不给了。饿急了眼儿，一把抓住这媳妇，血盆大口一“咔嚓”。就把球蛋（脑袋）给咬下来吞了。“咔、咔、咔”三两口，吃了个差不离。一副身子给剃了个精光。还剩下十根手指头。哎嗨，拿头巾一包，就换上这媳妇的衣服往她家赶。

到了家，“喀喀喀”大声地砸着门。

“老大，老二，老小。我从内姥娘家回来连。开门啊。”

仨小孩一呼啦地全跑过来了，这老大心眼多，听着这声儿不太对。粗了咔嚓得，像个磨碾子。

就问了一句，“你谁啊。我娘不这样做声（zusheng，说话）。”

这“老马猴子”一听，就“咳”、“咳”地假装咳嗽。压着嗓子眼儿说到：“孩儿砸啊，娘在内姥娘家吃的太咸了。嗓子有点难受。”

这老大就让老二拉了条缝来往外头瞅，黑灯瞎火的言看不清脸儿。不过一看这衣服，确实也没错。老二刚要一把拉开门儿，被眼尖的老大一把按住。

老大隔着门儿问外面的“老妈猴子”：“娘唉，你这为什么一手的毛儿啊。”

“老妈猴子”脑袋一晃，就回答道：“这不是长的毛啊，是你姥娘给我缝的毛手套啊。”

老大顺着“老马猴子”的手往下看，看到它漏在外面的脚踝也长着毛。就问：“娘唉，你这腿上也长着毛啊。”

“老马猴子”又回答道：“这是你姥娘给娘打的毛裤啊。”

这老娘离开都快一天了。孩子们也确实想娘了，就给这“老马猴子”放了进来。这“老妈猴子”一进门，也不说话。提留起这三个孩砸穿过天井就进了屋。往炕上一掴，让他们睡觉。

睡到半夜，老二突然听到了

“咯嘣，嘎嘣”的声音，就爬了起来。仔细一听，是娘那边的炕上传过来的。就问“老马猴子”：“娘唉，内吃的啥啊？”

“老马猴子”听见老二的声音，就跟他说：“我吃的你姥娘给的萝卜。”这会儿的功夫，老大也醒了。这俩小子就吵闹着非要跟娘要萝卜吃。这“老马猴子”压着嗓子咳嗽了几声，就对着哥俩说：“这是内姥娘给娘治嗓子的萝卜，明天咱去姥娘家吃。中不？”俩孩子也挺懂事儿，一听是给娘治嗓子的。也就没再要，接着倒下了。

大晚上的，一旦被闹起来，就很难再睡着了。加上小孩本来觉就少，老大就一直在看吃东西的“母亲”。其实人的视力是很强的，在黑夜里只要持续看东西一会儿，就会很快适应，并且看清楚。这“老马猴子”还在“嘎嘣，嘎嘣”地嚼着，老大却越看越不对。直到他看到了一根穿着戒指小萝卜被娘送进了嘴里。然后“啐”地一声，戒指被吐到了墙角。老大慌了，仔细看着床那边地那张脸。伴着一点月亮光，这张脸一片石灰惨白。这不是妈妈，这是怪物。老大强行压住害怕，摇醒了老二。跟他说了妖怪。让他去叫醒老三，老二怕的都快尿了，赶紧去旁边抓老三。

一摸，没了。

趴到老大边上悄悄说到：“没了。”

老大悄悄告诉老二，让他跟自己学。就叫了一声：“娘哎，我待（dai，想）尿尿。”“老马猴子”听了，就让他去了。过了一会儿，老二也叫了一声：“娘唉，我也待去上。”“老马猴子”觉得不太对，就对着老二道：“你在屋里上吧。”老二叫道：“我待拉屎。不要，我带去外边上。”“老马猴子”想了想，就同意了还给叫了一句：“快点的，把你老大也叫回来。”老二听见声，就给溜了出去。

这老二溜出屋子往天井里拔腿就跑，远远地瞧见老大。才敢一腚瘫在地上大喘气，老大这会正琢磨法子呢。看到老二一下摔坐在地上。就来了主意。把老二拉起来，说道:“老二，我估计，好巧不巧。咱们是撞上‘老马猴子’了。”

“啊？”

老二一听，顿时两腿发软，一下子又瘫了。

老大蹲在他旁边。一边拿手拍他的背宽生他的心，一边又说：“没事儿，娘说了。这‘老马猴子’，只是叫猴子，但它不会上树。我想出点子了，你跟我上树。”这哥俩就一骨碌俩人顺着天井的磨盘爬树上去了。

话说这“老马猴子”等了慨（kai，四声。很）长时间。这兄弟俩一直不进来。就跑出屋来找。一看，嗬。俩人都跑树上了。就问他俩：“你俩大半夜不睡觉，上完茅房。爬树上干嘛。”

老大回答道：“娘唉，这树上有果子。我俩抓果子吃呢。你也上来吧。”这“老马猴子”一直惦记着要吃这俩兄弟呢，就盘算着怎么把这兄弟俩搞下来。就对他俩说：“娘上不去树啊，内说砸弄啊？”

这老大就说：“娘唉，你看那磨盘边上。有绳子和大筐子，内把它俩绑上，绳子掴上来。俺俩拉你上来。”这“老马猴子”一听是个主意，就照做了。心里盘算着，废这莫大劲，上去就把你俩吃了。奶奶的，姥姥！这手一掴，绳子那头就飞过去了。

老大接过绳子，等这“老马猴子”上了筐。和老二飞快地就开始拉。这树高啊，十八九米啊。这老马猴子一坐上篮子，就不敢乱动了。老大老二一边拉一边喊：“‘老马猴子’顿三顿，一顿顿，二顿顿，三顿顿。”喊完这“三顿顿”，这篮子也到了最高点。就“哗啦”一撒手，只听“噌”地一声，这“老马猴子”连人带篮子一下就给摔下去了。“啪”地一声，就把“老马猴子”给摔死了。害怕地哥俩一直在树上等到第二天天亮，他们老爹回来。老爹回来之后就把老马猴子埋在了大栏（粪池）边上。

据说后来，这里长出了很多白菜，这白菜一下锅。

结果，就煮出了——

一锅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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