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谐志怪云云
第一夜 皮狐子(山东地区)(旧版)

永清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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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讲个故事吧。”

“我不会讲。”

“就讲个吧,他们都讲故事睡觉。”

“你想挨砸是不是。”

”不了,我不听故事了。“

“原先啊,在坡里有一个皮子。”“什么是皮子?”“长的很像獾,又很像狐狸,胳肢窝里和大腿根儿里有白毛。”“啊?那是什么东西啊。”“闭上你的狗腚锤子,你听是不听?”“听,听。”

“原先啊,坡里有一个皮子,还有一户主家。有一天,这户主家的女的死了,主家带着户家去和他给女主家做法事儿,都天黑了也没完事儿,就寻思这在哪儿留一后晌。然后就木回家,蛮(方言“把”)家里姐弟俩小孩单独落在了家里。”带到这天黑了,这山上下来了一个皮子。它在坡里东瞧瞧,西看看,突然发现了一户人家,这就是那户主家。这皮子想进去,又怕主家在家,就把脑门贴上头,听听里头有木有人。一听,唉唉,好像木大有声。又逛了一圈,发现女主家的衣裳都堆院子里,就明白这户主家女的没了。但是,声音不大,那男主家应该是去下坟了,孩子不大应该还留在家。它在地上哗啦哗啦套了一身衣服,把裹头布往头上一扎,用爪子,划一划嗓子,来个尖儿音,就袅袅的走过去敲门。“当当当,孩儿啊,娘回来咧。”

“孩儿啊,娘回来咧。”

这时候门里回了一声。“娘,你怎么回来咧。”

“爹不是说你死了,睡着了,醒不了了吗。”

“熊孩子,别胡说八道。再乱哔哔,挆烂你的狗腚锤子。快开门!”

“昂。”

伴着一声急忙的回复,传来了拉门栓的声音。“哗啦啦,咔咔。”

门开了!

露出一个小闺女来,小小的,穿着红棉袄,大黑棉裤,虽说是秋天,单看着就像要过冬是的。

这皮子侧身一鼓拥(方言,挺着胸往里挤),就沿着门沿儿边滑了进去。

姑娘摸索出一盒火柴正要点上蜡烛,“哗啦”一声,皮子一口猛气儿,立刻就把这点儿火星给熄灭了。

“娘唉,为啥不点洋灯子啊。”

“点啥灯,快滚,上炕唠瞌睡,快麻溜的。”

姑娘家立刻翻上了炕,但是不知咋的了,刚才在火星子灭之前,她扫了一眼娘的眼里,那火的色(shai)不大对头,似乎有点发红,又透着点绿,看的快瘆得慌的。而且娘眼里的那两点火星子看自己时感觉快疼的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疼,就像心里被烫了一下。有点害怕。

“上炕了,叫那小厮(儿子),滚过来”。

姑娘立刻把弟弟推了过去,让娘接过去。屋子里没光,只能摸索着来,但是在和娘接手的那一瞬间她本能的感到了恐惧,那是一双关节盘结且多毛的手。

姑娘慢慢地俯下身来,趴在炕上,压下心里的恐惧。本能告诉她今晚她会经历恐惧。

她的手在被子里摸索着,想把弟弟拉过来,抱在怀里。然而,摸着摸着她抓到了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她终于忍不住了,哆嗦的问着:“娘唉,为啥有这么大一条大狐狸尾巴骨子啊?”

这皮子回答道:“你害怕啥,给你们买条小狗子,你们还快害怕的上,那不要了,明天就掴了。”

“别别别啊。”小厮急了,嗷嚎着差点哭出声来。

“要要要,留着吧,我养狗子。快给我瞅瞅吧,我抱抱,耍耍。”

“不行,乌漆麻黑的,明天再说。滚去睡觉。”这皮子又随便编了个理由,想继续拖时间。而姑娘心里更怕了,这尾巴大小,恐怕是条大狗啊。她想起了大爷爷家的那条狼狗子,眼睛绿油油的像两点鬼火,心里咯噔噔噔的。

她老觉得娘今天不大对劲儿,但又说不出来。不是因为娘破例说了不少话,也不是突然要养狗子了。是别的,也说不上来,但就是感觉像被山里的狼盯上一样,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想着想着,姑娘野困了,迷迷糊糊,迷瞪着就睡过去了。后半夜里,姑娘做了一个梦,梦见和老爹过年一起贴千子,自己去抹浆糊时沾到了手上怎么也甩不下来,而且还往身上爬,越来越黏乎,她想脱开,却根本挣脱不了。还听到了掰棒子的声音。

“嘎嘣嘎嘣。”

“嘎嘣嘎嘣。”

“嘎嘣嘎嘣。”

……

姑娘突然就吓醒了,赶紧抹了一把汗珠子,喘了口气。这梦吓死直接了。

“嘎嘣”。

“嘎嘣”

寂静的夜晚,清脆的声音准确的传入了姑娘的耳朵眼儿里,吓得姑娘立即用手堵住了自己的嘴。冷汗像小溪一样哗哗的往下淌甚至在右手边的床上流成了一个水洼子。姑娘定定神,压一下害怕。突然感觉嘴唇有点咸味,又有点像铁锈的味儿。她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手表,闻了下自己的手掌。是血,是血,自己的又半边身子上全都占满了血。

突然“嘎嘣嘎嘣”的声音先是停了一下。又接着传来一种类似于裹着布走路的声音。姑娘迅速无声的躺下,将双手藏进被子里。然后头朝墙闭眼装睡。刚闭上眼,她就感到一张巨大的脸贴在了自己的头后面,而且两个灯笼在透过后脑勺看自己的脸。她死死地压住自己的害怕,不敢出声,尽可能正常的喘气。

飒~,一声两个绿色的大灯笼瞬间突到了自己脸上,传来一种血腥的臭味。姑娘吓得立刻把手挡在了脸上,可能要出事了!

一只手掌缓缓的按在了姑娘头上,轻轻的摇了几下。姑娘集中生智,用手揉了揉眼睛,打了几个哈欠继续装睡。那只手掌也缓缓的收了回去,不久又继续传来了嘎嘣嘎嘣的声音。

姑娘一晚上都不敢睡觉,一直竖着耳朵听声音。至少这样可以证明,自己还没有脱离危险。

还有仨钟头,天就快亮了。

声音,终于停了。姑娘又等了半个钟头,把手伸向右边想把弟弟摸过来。摸着摸着,摸到了弟弟的胳膊把他拉过来,想牵他的手。刚抓了一下,姑娘的脸瞬间变青了。

弟弟的手掌,没有指头……

再摸摸脚,脚趾也没了。姑娘终于明白了,热乎乎的浆糊就是弟弟的血,嘎嘣嘎嘣的声音就是这个所谓的娘在嚼弟弟的手脚指头时传来的声音。这是遇到山里的皮子了…

姑娘不敢出声,偷偷爬下床,穿上鞋,赶紧跑。走到天井里,拉开门栓,刚想走。就被一条巨大的动物扑倒了……姑娘回头一看,一条巨大的动物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两点绿火幽幽地烧着。

第二天男主人回家了,不知道咋滴了,心里总是得得(dei,三声)的跳,鸡叫了一遍就急着往家赶。走到半路,发现一个小媳妇挎着篮子,里面掴(guai,放)着两扇子肉肋排。不知道怎么了他的心了难受了一下,就急匆匆的往回家赶。随意往回一看觉得这个小媳妇和自己老婆有点儿像,想着回头上村里打听打听是谁家的。

急赶忙赶往回跑,到家一股子血忽剌子味儿,还有点儿让人恶心。这心窝子了刷啦一下子急了。一边大吼着闺女小厮,一边哗啦一声拉开门。

血,在往床底下滴答,上下两片黑云。

头,在地上掴着,床上两条子骨头架子。

天,一下子就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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