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预谋
第二十章（旧版）

到了案发现场，程以沫站在店门口看着对面的三楼，三楼的窗户没关死，留有一小条缝隙，从缝隙看向里面，一片漆黑，偶然还能看到暗蓝色的窗帘，屋内的人不知道在干嘛，一会儿拉上窗帘一会儿又将窗帘拉开一小点缝隙，最后不知道是不是屋内的人决定好了什么将窗帘重新拉好，然后就再无动作

傅寒延不知什么时候在程以沫身旁站定，看到屋内没了动静，程以沫才缓缓开口

“傅副队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傅寒延没有出声，只是将手中刚买的烤红薯掰成两半，将其中一半细心的用刚刚问老板多要的一个塑料袋包好，递给程以沫。程以沫的目光终于从三楼撤下来片刻，看着傅寒延朝他自己那一半烤红薯吹了口气，便咬了口，慢慢的接过他递过来的红薯

“刚烤好的”

程以沫低头看着冒着热气的烤红薯，也吹了口气，默默的咬了一口，香甜的味道肆意弥散在他的口中

“既然要听别人的故事，怎么说也要付出些什么”

傅寒延满意看见程以沫咬了一口，才慢慢开口，程以沫刚咽下嘴里的烤红薯，突然就感觉自己好像被坑了，见他要开口说话傅寒延连忙打断

“我已经付了你故事的版权，而且没打算退货”

程以沫看着自己手里烤红薯，最终叹了口气，目光看回到三楼

“总感觉亏了”

“你的故事应该会很长，先帮你洗清嫌疑再听”

傅寒延顺着程以沫的视线，也看向了三楼

“大白天的，拉着窗帘……在干什么呢”

程以沫笑笑，没过一会，三楼打开的窗帘就打破了傅寒延那龌龊的想法

三楼的窗帘断断续续的被拉开，却没看到拉开他的人，等窗帘终于被拉开、拉好，一只很小很小的手将窗户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拉开，最后一张很可爱的脸露了出来，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很显然她是站在凳子上的，身体有些摇晃，显然是看到了傅寒延和程以沫看向自己的目光，她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突然又摇晃了一下身子，她用力的抓住了窗户的边边，没有摔下去

“他父母还没有发现她的窗口吗？”

“她家里只有她和她的奶奶”

程以沫昨天来这儿的时候就注意到她们了，昨天她奶奶抱着她在窗口看着对面，看到自己的目光后，他的奶奶连忙抱着她拉上了窗户

“我们去拜访一下？”

到了对面三楼，小女孩家的门有两扇，在普通的门外面还有一扇铁门

程以沫穿过铁门敲了敲，过了好一会，里面的门被微微打开了一条缝，小女孩透过缝隙望着两人，程以沫缓慢蹲下身

“你奶奶不在家？”

“嗯，我不奴（能）…打开外面的，染…让你们进来，你们识…是找我奶奶的吗？”

小女孩用稚气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讲完了这段话，程以沫从口袋掏出一颗糖，穿过铁门递给小女孩，小女孩犹豫了片刻，伸手接过了糖，拆起了糖的包装

“不是哦，我们是来找你的”

“找我的？”

“嗯，昨天你奶奶抱着你站在窗口，你看到了什么呀？”

“好多好多…年（人）！”

说着她还用小手比划了一下，画了大大的一个圆圈

“那在看到好多好多人之前，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的很奇怪的叔叔，从对面那家店走出去？”

“奇怪的虚虚（叔叔）？”

“嗯，就是戴着眼镜又戴着口罩，把整张脸都遮起来的”

“穿着黑设（色）的衣服吗？”

终于她拆开了糖的包装，一口把糖含在了嘴里

“看到了一个，就是他跑的好快好快的，一下就消失不见了！奈奈（奶奶）告诉我不能忘酱（乱讲）”

“那你还记得他是在哪边消失的吗？”

“那边”

说这小女孩用手指了指自己左边

“那你看清他在哪里消失不见的了吗？”

“糖果店！”

“好，谢谢你啊小朋友……”程以沫刚打算站起来，突然又想到什么“哦对了”，说着他又看向了小女孩

“记住，以后千万不要吃陌生人递给你的东西哦”

小女孩咂了咂嘴

“我资到（知道），奶奶告诉过我，坏银（人）给的东西不能吃”

“那你刚才不就吃我给你的糖？我也是陌生人啊”

小女孩怔了怔，没有说话

“你答应哥哥，以后不犯这样的错误了”

小女孩乖巧的点了点头

“来，我们拉钩钩”

小女孩伸出手和程以沫拉钩钩，最后一小一大的两个大拇指碰在了一起

下了楼他们两个慢慢的向小女孩说的方向走去，看着程以沫手里还没吃完的红薯，傅寒延很是不满

“都凉了，还没吃完”

“这可是你付我的，我不得好好品尝”

可都逛到了这条街的尽头，也没有找到一家糖果店，程以沫终于将手头的烤红薯吃完，将塑料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

傅寒延看着这条街，街上的人熙熙攘攘的，这条街除了几家卖小吃的店面以外，就只剩一家牙医店和几家卖衣服的店了

“童装店”

傅寒延突然开口道

“嗯？”

“小孩子为什么会说是糖果店？应该是因为每次进那家店的时候，他都有糖吃。这一条街，应该只有衣服店可能会备几颗糖”

“而他奶奶肯定也不可能舍得把钱花在自己身上，所以肯定只有童装店了”

当他们刚准备进童装店，程以沫却停住了脚步，看下了童装店旁边的小道

“你说他进这条小道的概率大，还是进童装店的概率大？”

显然答案是小道

小道内比外面还要阴暗一些，昨天下了雨，小道那坑坑洼洼的石子路，坑内都被填上了雨水，在小道内有一个分叉口，一个通向堵死的墙壁，另一条进去便是一些破旧的老屋

这些破旧的老屋内也不知还有没有人住，这一条道显得有些阴森，这里甚至没有一盏照亮的灯，晚上走这条路真的很渗人

“你说导演会住在哪个屋子里？”

程以沫刚问出口的问题，就被里面倒数第二间屋子打开的门给出了答案，打开门的人穿着一双破旧的北京老布鞋，头上一根头发也没有，手里提着一袋垃圾，实际年龄只有二三十岁，但是他的样子看上去却有三四十岁

看有两个陌生人来到这条街，光头转身就跑，跑到一半想起前面是堵死的，又往回跑，于是就被向他方向赶来的两人抓了个正着，进屋前程以沫似乎从门口的窗户前顺了什么东西进来

“你跑什么？”

进了光头的屋里，傅寒延关上门来到光头旁边

“敷衍”

“？”

程以沫一时没有跟上傅寒延的节奏，看着满桌子方便面的目光暂时看了一眼傅寒延

“我说他们找人太敷衍了，除了身材，就一点都不像”

程以沫有些哭笑不得，他随便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光头前面

“能问问你姓什么吗？”

“姓蔡”

“奥”

程以沫点了点头，便继续到

“那么，蔡导演，你为什么要以我的名字去招人呢？”

“什么东西，你在说些什么？”

“你招的那个人现在正在找我要工资呢”

程以沫看了看四周，屋子里只有一盏半亮不亮的灯，使整个本来挺灰暗的房间，显得不那么的暗，但也没有起到很大的用处，屋内有一股大型垃圾场的气味，一堆没来得及处理的垃圾堆在地上和桌子上，真不知道他是一什么样的毅力在这住下去的，床上还有一堆没洗的袜子

“蔡导演，那我们就换个问题”

程以沫收回目光

“你为什么假戏真做？”

“什么？”

这回光头是真的没有听懂，程以沫朝傅寒延使了个眼色，看着傅寒延往里屋走去，才继续说

“拍个戏就拍个戏，但你怎么能让真死人演死人？”

“啊…啊？真死人？不可——”

光头刚想继续说，却猛然住了嘴

“什么真死人假死人，我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你不知道？那为什么那个尸体身上会有你的指纹？”

“不可能！我全程戴了——”

刚说话，光头就发现自己差点露馅了

“我怎么知道？我都没去过那家店”

“哪家店？”

“就是那家面馆啊”

“你是怎么知道我说的是那家面馆？我好像没有告诉你吧？”

光头发现自己上当了，刚打算狡辩，但却狡辩不出个所以然来，程以沫刚打算继续，光头却猛然说道

“昨天街上围了一圈又一圈，我想不到你们在说什么都难吧！”

光头躲着程以沫的目光，虽然心虚，但还是理直气壮

“那确实，那你应该也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吧？”

“警…警察呗！”

“那你也应该明白，我们不可能没有证据就过来抓你”

光头顿时有些慌了，不过嘴里还是不肯承认

“对啊，你们那个……没有证据不能抓我呀，你…你们这个……过来干什么？”

程以沫从椅子上站起来，看到了刚从里屋出来的傅寒延，他微笑着从口袋里拿出用塑料袋装着的手套

“可是…蔡导演，你把手套落在现场了”

光头激动的一下从床上站起来

“你们诬陷人！我清清楚楚的记着，我昨天出来的时候是戴着手套的，我手套压根就没有摘下来过！”

“啊……这样啊，也就是说，你昨天确实在场？”

“操你娘的，套我话呢！”

“对啊”

程以沫微笑着把手套放回口袋

“不过这手套确实是你的，我在门口窗户边顺来的”

“就算我当时在场，也不能证明我就是那个导演呀，我也是被害人啊！”

看着光头还再狡辩的样子，傅寒延走到光头面前

“那这个明信片为什么会在你家？”

“这个……大概是有人要诬陷我！”

“是不是有人要诬陷你，去警局让那个演员听听，你的声音是不是当时找他那个导演的声音就知道了”

说着傅寒延将手铐扣在了光头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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