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磊、朱山满世界寻找。
奶奶一直期期艾艾地探寻洋子的下落,舒磊努力隐瞒拖延。
舒磊来到他给洋子设计的新房,里面空无一人。
舒磊又记起了就是在这个房子里,洋子带着朱山,羞辱与她。
这个房子,本来是他送洋子的一件礼物的,却被洋子用作了伤他的武器。
房子还是当初那样的空旷,从未有人住过的痕迹。
舒磊喃喃自问:“洋子,你能在哪里呢?”
身后传来朱山的声音:“洋子不会来这里的。其实,洋子无论怎样窘迫,都不会碰这个房子的。她将这个房子,当成遥不可及的梦。她拼尽全力,护这个梦的周全。”
舒磊抬起起雾的眼,望向朱山,又像望向从前。
朱山细述自跟舒磊从这个房子里分手后,洋子后面的点点滴滴。
舒磊知道的越多,心里越心痛自责,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慌乱祈求地望向朱山,绝望地问:“洋子还能去哪里呢?”
朱山冷静地沉吟片刻,对舒磊说:“走,我们去最后一个地方找,如若再找不到,那她能去何处,我也实在是不知道了。”
古宅里,奶奶越来越慌乱。
她期期艾艾地问询舒磊的母亲,洋子怎么了?
舒磊母亲不耐烦应对,直接避开。
奶奶忍不住大哭,让舒磊母亲越来越不耐烦,就爆发地喊:
“别哭了,洋子只是失踪了,就是孩子没了。”
奶奶听了,如五雷轰顶,嘴里喃喃道:
“孩子没了?完了,那孩子是洋子的命啊,没了她也活不成了。”
舒磊母亲心烦意乱:
“别再瞎说了,死一个已经够晦气了。”
奶奶望着舒磊母亲那张精致冰冷的脸,心里似是了然,自己转身回房间,暗暗哭泣念念:
“孩子,你找的人家无情啊,怪奶奶,没帮你看好,这是要你命啊!”
她不再出来打转,只悄无声息地在房间里,等着消息,她几乎笃定了的坏消息。
朱山将舒磊带到当初洋子租住的地方,找到了原来那个房东。她依然还能认出朱山。
朱山问:“之前那个女孩,这两天有没有租住在这里?”
她反问:“她当时没事吧?我们都猜测,她活不成了……”
她似乎说的意犹未尽,但看着朱山和舒磊沉闷反感的神色,努力打住话头,扭转话锋:
“你们找她来我这里是没理由的。我心里还一直记挂着她呢,一直无处打听,她上次离开,就再无音讯了。”
朱山问她是否还有他的电话,如果洋子再来租房子,请求她打电话给他。
房东答应着,继续唠叨一些热情八卦的话,朱山和舒磊没心情听下去,匆匆走了。
舒磊跟朱山面对面,心中皆愧疚无言,不知再去何处了。
他们来到警察局,绝望地报警。
舒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奶奶听见他回来,跑出来盯着他的脸看了看,嘴唇动了动,期期艾艾地问:“没找到?”
舒磊疲惫无力地摇头。
奶奶没再说话,落寞地转身又回到了屋里。
舒磊要跟进去,被母亲拦下,摇头使了颜色,拉他到客厅里坐下,舒磊母亲说:
“找不到吗?”
舒磊疲惫地摇头。
母亲说:
“不要找了,白费力气。这孩子太任性了,孩子不是她一个人的,她竟偷走骨灰。”
舒磊听了,不禁抬眼盯着母亲,恶毒地讥讽:
“现在,你承认那孩子了?不是你几次拦我,会发生这种事情吗?”
他母亲避开眼神,躲闪,嗫喏着说:
“行,行,你怨母亲,我理解。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还是想好一些应对方式吧!”
舒磊不解,拿眼睛问询着母亲。
母亲小声地说:
“孩子没了是小事。如若洋子也出事,这事关大人的人命。那屋里还一个她的家人,你不知道,这些个穷人,穷凶极恶的,咬住我们,你不出点血,别想摆脱。”
舒磊听了,不可思议地盯着母亲,像是盯着危险,话语都有些颤抖:
“你现在想这些?我告诉你,洋子不会有事的。而且,洋子的家人,就是我舒磊的家人,不是我的敌人!”
说完,舒磊起身离开。
母亲压低着声音叫他,他不再搭理。
舒磊白天到处寻找洋子,晚上回来就钻进书房,回忆之前跟洋子的点点滴滴。
洋子教他英文,努力打开他固执封闭的心扉;
洋子对这间书房的沉迷和赞叹,眼睛里闪着梦幻;
生病的洋子那般胆怯,小鸟依人,对他全身心地依赖,像个小孩;
怀孕后的洋子那么辛苦,但是又那么坚强;
洋子对远在异国的他的呼唤,那是片片期望,最终都变成了失望……
舒磊越回忆,越觉得愧疚蚀骨。
一天晚上,他跑进母亲屋里,泪流满面,说:
“妈,我再叫你一声妈。你让我内心流浪了二十多年,然后就唤我回家。你知道,当初我多么固执,就是不想再回到你的身边。是洋子,将我劝回到你这里的。她在拼命成全,她自己也渴望归宿,渴望家庭的温暖,可她却将自己这些渴望咽下,来成全我们一家的天伦。可我们对她做了什么?”
舒磊母亲有些手足无措,小心翼翼地说:
“儿子,妈也想努力补偿,妈知道之前让你受苦了……”
说着,声音也有些颤抖了。
舒磊摇头:
“不是的,你从头到尾都在占有,都在自私。你始终都在破坏,你不愿意成全洋子那样一个女孩的一点可怜的心愿。她跟我一样,渴望亲情,渴望有一个完整的家。她成全了我,可我反过来去伤害了她。你知道吗?洋子一旦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有罪的;即便她没事,孩子的死,我也有罪。”
舒磊母亲忽地站起来,倔强地反抗:
“不,儿子,你没罪。她那种出身,那种家庭,本来就配不上你。”
舒磊笑了,泪水却更加肆虐:
“出身?你真的觉得你儿子我的出身好多少?我跟她本质上是一样的,我们都是留守儿童,内心都流浪。你究竟哪来的优越感?我希望,你明天就离开!”
舒磊母亲说:
“不,我不走,我帮你应对洋子的家人。儿子,你一个人应付不来的!”
舒磊擦掉眼泪,表情冷漠,语气冰冷:
“你如果将来还想见到我,就立即消失。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回去美国了。”
舒磊母亲颤抖着声音说:
“儿子,你不能这样做,你奶奶还在国外呢!”
舒磊低吼一声:
“你走,明天就走!”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母亲的房间。
舒磊母亲离开后的第二天,舒磊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说是让他去认尸。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