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罪
第六章 杨启航的背叛，杨望的自作聪明（旧版）

我迈出了门，然后却顿住了脚步。不要问我为什么，这可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杨启航不在，谁来开车带我去找那四个小混混啊！我努力思索着，然而贫瘠的社交圈土地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友谊的小树苗。

这个地方要怎么打车啊！打了车又要去哪里啊！我犯起了愁，这个杨启航也不知道是怎么做人家助手的，大早晨的不来上班反而跑去给我找麻烦。看他回来我怎么收拾他！我心里的火气就像天上的太阳一般燥热。然而抱怨根本就没用，不会刚出来就要回去了吧！

我很失落，明明是站在自家门前熙熙攘攘的街道之上，却找不到归属感。

正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后边传来了急促的警笛声。

天不绝我！我不要命地站在了马路中央，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之中展开了我的双臂，就像《泰坦尼斯号》里的主人公杰克和肉丝那般在往来车辆带起来的风中凌乱。

不一会儿，警车就停下来，警察们很生气地下了车。我猜他们肯定想用手铐脚镣禁锢我的四肢，把我扔进冷冰冰的监狱里和下水道一起度过下半生。不过，那是不可能的。要问为什么，那只是因为我是袁清明，人人敬仰的大侦探。

不出我所料，他们看到是我，态度果然好了起来。

我连忙跑到了一辆警车旁边，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中窜上了车。而开这辆警车的警察居然就是验尸那天晚上开车送我回家的那个人，真是及时雨啊！我隐隐觉得这个警察将会变成一块幸运石，还是只属于我的幸运石。

本来坐在后座上的我也不顾危险，直接就把我整个人挤到了前排的副驾驶座位上。

“先，先生！”显然他是被我这个模样给吓着了。“您，您……”

“你们是去找那四个混混的吧！”我实在等不住他说话，只能由我来说些重要的话题了。

“对，外界都在传，说您已经破了案，犯人就是那天晚上与杨启航喝酒的四个混混。”

我叹了口气说：“我从来都没有说过他们四个人是犯人。”

我这话一出，这个大个子警察竟然吓得六神无主了。

“清明先生，这种话可不敢乱说。要是被局长知道您随意地玩弄百姓，那可是要面临着被解雇的危险啊！”

“哦，那你说我要怎么办？”这个大个子的话简直就是危言耸听，不过解雇这个词说出来还是让我的心像火山喷发一般惊着了。

“如果您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杨董事就是有意让你少绕弯路。”大个子警察边开车边与我聊着。

“嗯！”他的意思我明白，而我的意思他却未必能领悟。倘若是真的像他说得那般简单，我何必还要绕那么多弯子。不过哪怕真的是很简单，我也得想办法把杨望拖下水，谁让他伤害了小栗子。

“这个案子本来就已经结案了，李琪漾侦探给出的自杀结论虽然不能让人信服，但是局长不在乎。他只在乎这个案子能不能破，什么时候能破。所以您醒来以后又继续调查花逝一案，他很不开心。况且已经过了很久了，都一个多月您还没有结果。说不定局长早就没有耐性了。”大个子叹息着说，“也就是您这样好心的人才会愿意为一个不起眼的女孩申冤。”

我沉默了。看来不管在什么地方，不负责任的现象都存在。倘若这次还破不了案子，可能我就丢了饭碗。而且袁清明的名声和脸面也会被我丢光。可是没办法，虽然大家都说我是名侦探袁清明，然而我心里很清楚，我只是一个大三学生。我的能力有限，难以很快侦破这样的案件。说实话，这个案子我根本就理不清。比如杀人手法，杀人动力机等等的疑问就像疑云一样笼罩在整个天空。最重要的一点疑问便是袁清明究竟掉进了一个什么样的深坑里，才会被人下药？倘若这副躯体本身就是袁清明的，那是不是说这位名侦探实际上已经死了。

这样的想法吓得我忍不住出了一头冷汗，那一刻我抬头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那浓浓的乌云后面仿佛有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一直盯着我。不，是盯着袁清明。这一刻，我清楚地感觉到了对死亡的恐惧，就像把刀锋对着脉搏时候的感觉。

我咽下了口水，发凉了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先生，您，这是怎么了？”大个子感觉到了我的恐惧，小心翼翼地问。

我依旧沉默不语。我现在需要好好想想那日一直追着我们的大货车究竟是谁派来的，他极有可能是那个给袁清明下药的人。若是杨望，他本该有很多次机会杀了我，但是我现在依旧安然无恙。若是说他仅仅是为了借我的手让杨启航在花逝一案中置身事外，也不大可能，他大可以找别的侦探。毕竟李琪漾已经给出了自杀结果，与袁清明最开始的推测结果一致。这对杨望来说已经足够了。

如此说来，以前我对杨望的所有怀疑都要重新打上问号了。还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从心底里坚定地认为杨望和杨启航就是整个案子背后的主谋，是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他们充满了敌意？

我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一半。若是我真的全部都错了，那么我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岂不是都白费了，我所做的岂不是都是无用功。可是，现在此案件的怀疑对象除了杨家父子再无其他人，假如杨家父子真的是此案的凶手，那么是不是说我与小栗子遇害的事情不是他们所为？袁清明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才会逼着自己忍受着良心的责备将花逝一案变成一个自杀案件。

“大个子，你对杨望怎么看？”我冷静了一下，还是决定听一听其他人的说法。毕竟我对杨望的印象早就全坏了。

“先生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大个子见我没事了，也松了一口气。不过我的脑回路可能太快，大个子警察没跟上。

“没什么，就是想了解一下他这个人。这么大的事情，我还没说话他就擅自做主了，我这心里到底还是不好受的。问你是想知道大家对他的态度，看看是不是和我一样。”

“您说得太对了！”大个子警察听了我的话忍不住拍着大腿激动地说。他这一举动可把我吓坏了，我赶紧抓着他的手放到了方向盘上。然后擦了擦头上又新冒出来的冷汗，忍不住长出了口气。

照这样下去，用不着袁清明的冤家动手，我就已经先见了阎王了。

大个子尴尬地笑了笑说：“对不起，先生。我听您这么说忍不住激动了，您说得真是太对了。不过杨望并不是唯一一个，那些有权有势的大老爷们有的是擅自做主和藐视王法的人。杨望还好一点，至少还知道面子上得过得去，还会找个理由让事情尽量圆满点。其他的大老爷哪管你这些，他们都是些吃完喝完拍拍屁股就走的人，根本就不会管自己留下来的烂摊子。”

我听了，点了点头。又忍不住叹气，看来这个案子我是非得重新查了。但是在此之前我要先搞清楚一件事情，现在的这个躯体究竟是他袁清明的还是我林且轩的！???

?很快，警察就到了那四个混混住的地方。我没有下去，而是待在车上静静地看着杨望。

不过，他倒是没有看见我，只是指挥着那些警察将四个混混带走。

大个子警察看起来倒是挺为难的，他回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杨望，看起来是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杨望我来了。毕竟我不下车就是摆明了告诉他我想静观其变。大个子，你可别让我失望。

大个子叹了口气，就转身帮其他警察的忙去了。

杨启航在一旁紧张地搓着手，低着头的样子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倒是忍不住让人生出几分疼惜来，那四个混混对着杨启航求救不成，反又破口大骂。不过，我却注意到了其中的一个人，他在看着杨启航的时候，似乎有些愧疚之意，但是更多的还是愤恨。

或许我根本没必要放他们自由，有些事情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才清楚。

李琪漾在杨望屁股后边就像是一个小跟班，杨望需要一个能代表“正义”的侦探来守卫他的名望和利益。只不过，令我生气的是李琪漾今天代表的竟然是我的意见。我自己都没有确定的事情，她居然就这么借着我的名义拍板了。

说起来，还是杨启航的错。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努力地查案，他身为我的助手居然撬我的墙角，真不愧是精明的商人的儿子。我很生气，然而我却不得不平息我的愤怒。

我得冷静地想想对策，还有接下来该做的事情。

“先生，我现在是越发看不懂您了。”大个子回到了车上，对着我说。

“以前你就能看得懂我吗？那么从前我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我趁机问，平时我就是袁清明，自己的事情自然没办法去问别人。这样的机会也是难得，可以让我去按照原来袁清明的模样生活下去。

大个子打响了警笛，往警察局开去了。

“先生，您以前从来都不会做傻事，向来言行一致。可是现在您似乎乱了章法，而且您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大家都看不明白了。”

大个子的话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不是因为我林且轩，而是她袁清明。人人都得懂的侦探还是个能破案子的侦探吗？

“那么你觉得那个我更好一些？”

大个子沉默了，想了片刻说：“先生从前和蔼可亲，经常会与我们聊聊天什么的，说说笑笑很是开心。现在的您总是一副有很多心事的模样，仿佛变得很陌生。”

我松了口气，原来只是这样。我还以为袁清明心思单纯呢！既然她为人亲和，那么会与什么人为敌呢？

“大个子，你知道袁，我得罪过什么人吗？”

大个子皱着眉头看着我说：“清明先生这是什么话，您一直都是个好人，怎么会与人为敌呢！”

我点了点头，看来想要要我，不，是袁清明的命的那个人藏的很深啊！

四个混混被带到了大牢里，杨望把他们分开关押，可能是怕他们互相通气吧！

但其实这样的做法根本没必要。这件案子已经发生了有一个多月了，倘若真的是他们犯的案，早就通好气了。我和杨望打过招呼后，便自顾自地来到了刚刚我注意到的那个男人的牢房里。

我坐了下来，把负责看押着他的警察都支了出去。

他不敢抬头直视我。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他。

“王赫。”他的双手来回搓着，看起来很是紧张。

“杨启航与你们中谁的关系最好？”

“我。”

“你抬起头来，看看我是谁？”我说。

王赫看了我一眼，立马又低下了头。

“您是名侦探袁清明，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我摇了摇头说：“我不是袁清明，我是花黎。”

我这话一出竟然吓得他跌落在了地上。

“你的死不管我的事情。”

“王赫，你记恨我让启航远离你们，让你们丢了吃饭的饭碗。所以你要置我于死地，对吗？”

王赫听了这话，也没那么害怕了。他竟然主动抬起头来看着我说：“不对，您是袁清明先生，不是花黎。”

我站起来，说：“你说得对，我是袁清明。今天我的问话就到这里了，明天我们继续。”我转身出去了，因为已经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了。

他既然能从恐惧之中反应过来，就在心理建防了。而且他很有可能为了逃避责任，连他知道的都不会告诉我了。

我一出牢房就看见了杨启航正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看起来应该是在等我。

我没有理他，直接与他擦肩而过。虽然他的做法也不是无法理解，但是他必须要知道我的底线和原则在哪里。

杨启航跟了上来，乖乖地跟着我走。本来我想扬尘而去，奈何我的车被撞毁了，而且我还不会开车，不会使用这里的钱。我叹了口气，就厚着脸皮坐上了杨启航那辆骚包车。

“先生，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医院。”

“您，生病了吗？”

“我要去看看小栗子，等他恢复了，我也就省心了。”我故意这么说，这家伙的脑子再笨，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先生，对不起。我也不想，可是爸爸他逼我。”

我去，我这暴脾气，恨不得把他扔下车，然后踩上几百脚解解恨。然而，我得冷静，我终于知道袁清明不想任用杨启航的n多个理由了。

“杨启航，你若还是想做一个没出息的人，你若依旧想像今天这样被杨董事看不起。你就继续这么做，我保证杨董事这辈子都不会正眼看你。你现在是我的助手，为我做事才是你的工作，而你却背叛了我，真以为我袁清明不敢解雇你。”真是气死我了，这么一个品德低下又没胆没出息的人怎么就到我手下做事了呢。

杨启航着急了，他连忙回过头来看着后座的我，满目泪光。

“先生，您不能解雇我。您要是解雇了我，我就再也没办法在始城混了。”

他这个样子，我也着急了。不过可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他的行为。他在开车的时候居然扭过头来，不看前方，这简直太吓人了。

我心里直打鼓，赶忙说：“得了得了，你别哭，有话好好说。赶快转过头去好好开车。”

“先生，您可不能解雇我啊！”

“行行行，你就饶了我吧。你这是嫌自己活得太久，还是嫌我活得太久了。”

“哦，对不起先生。”杨启航终于好好开车了，今天过得可真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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