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罪
第四章 杨启航和花黎（旧版）

“先生，您为什么不和爸爸说我的事情啊？”杨启航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情。其实，我当然记得。只不过，我并不相信仅凭着三言两语就能让杨望深信自己的儿子不是杀人凶手这件事情。杨启航这种找人说情的想法还真像个孩子，幼稚。

“我问你，你是无辜的吗？”我问。

“我，我也不知道。”杨启航说。

我皱着眉头，有些不耻他这种死不承认的态度。

“先生，实话实说。那天晚上我和花黎吵了架，心情特别烦闷和朋友就去喝了酒。后来想想挺对不起她的，毕竟她也是因为爱我才会想要嫁给我。于是我就返回了花园找她。后来我的酒劲就上来了，再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就都记不起来了。等我醒来的时候，花黎已经死在了花丛里。我特别害怕，跑回家去告诉了爸爸。之后的事情都是爸爸一个人操办的，我现在连话都不敢和他说了。”杨启航有些委屈。

“这么说，你是酒后伤人了？”

“不不不，先生。请您一定要相信我，我很爱花黎，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伤害她的事情。”杨启航的态度很坚决，说得仿佛自己是个情种一般。

和林支一样，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你希望我怎么做？”

“先生，我想了想，觉得爸爸的做法不对。我想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杀害了花黎，也不希望爸爸为了我再做错事了。”

“错事？指的是收买我和李琪漾吗？”我问。

“不止如此。”

我想这个“不止如此”说的大概就是雇佣大货车杀害我和小栗子的事情了。

“你还真是个罪魁祸首。要不是你，杨董事至于做这么多错事吗？”杨启航这种推脱责任的行为让我很不喜欢。

他沉默了，甚至落了泪。黑色的眼影随着他的泪水滑下了他的脸颊，让他显得既恐怖又滑稽。

“若是最后的调查结果就是你杀的人，你要怎么办？”

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好了，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冤枉了你。如果是你，那就看你自己的决定了。毕竟你老爹这么有钱，还是买得起一条人命的。”我瞅了他一眼，起身出去了。我需要出去走走，好好理一理这件案子的来龙去脉了。

我走在自家只有五十平米的小花园里，想着头疼的事情。

这个季节已然是秋天了，恰好这满园的菊花开得正盛。我最喜欢的便是那些有着清香的小雏菊了，尤其是淡黄色的。

它们不畏惧俗世，不同流合污。活得就是比人自在啊！可怜了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为了生活和性命委曲求全。像花黎这样的女孩子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以保全，也不知道是死在了哪个禽兽的手里，竟然如此屈辱。

花黎死于象征着爱情的玫瑰花手里，真是让人唏嘘不已啊！也不知道小栗子在医院怎么样了，他那样天真的人竟然也遭此横祸。

“先生，您要去查案子了吗？”杨启航似乎对查案子这种事情显得特别兴奋。但是，说实话，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毕竟所有的案情都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连一点实实在在的证据都没有。而且，更让人忧心的是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证据大概都被消灭的差不多了吧。

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连袁清明曾经整理好的资料全都不见了，足以见得某些人对这个案子的重视程度。

“先生，您为何叹气啊？”

“启航，我这几天的脑子乱的很。花逝一案也没有头绪。”我说的是真的，以前我以为是谋杀，现在我又觉得是酒后伤人。但是不论是什么样子的判断，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围绕着杨启航。杨启航洗过了脸，看起来也还不错，清爽的脸庞倒也让他像个阳光的小伙子。

“这样多好，干嘛像个女人一样涂脂抹粉的。”我忍不住说了一句。

杨启航红了脸，笑了笑。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他不像个杀人凶手了。

“人真的不是你杀的吗？”我又问了一遍。

“不是我，除非我发酒疯。”他这话说出来我还是有些失望的，我希望他告诉我的是他不是凶手，也不存在酒后杀人的事。

“好吧，你去收拾一下，我们去花黎家看看现场。”我说。

“收拾什么？”他天真地看着我。

“手套，证物袋，口罩等等。”我无奈了，“你说你既然想做一个助手，为什么就不提前预习一下作为一个助手的必须做的事情呢？”其实我也不知道要拿些什么，只觉得平时看电视上警察破案的时候带着这些东西，总归又用得着的东西吧！

我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一个半吊子带着一个大傻子去查案子，最后还不知道能查出什么来呢。

他有些无辜地低着头说：“先生，从前您都是自己带在身上的，从来不用助手做这些事情。”

“谁告诉你的？”

“是您亲口在记者会上说的啊！”

我有些呆住了，开始有些不明白助手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了。

“那是，那是骗骗别人的。要是真是这样，我还要助手做什么。快去！”

“是。”

“等等，你别再化妆了，把你这身皮也给我脱了，换上正装。”我说。

“为什么？”

“花黎的爸爸一定认得你吧！你就不怕他手撕了你？再说了，助手就得有助手的样子。你打扮成那个样子，丢的可是我的人。别人会以为我傍上了大款，就不会好好查案了。以后谁还敢用我啊？”

“傍大款？”杨启航似乎没听过这个词，皱着眉头使劲想。“噢，我明白了，大款指的是长辈，傍大款，就是说靠在长辈的肩膀上，求疼爱。”

啊？

我愣了一秒，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

“我突然发现你也很天真嘛，还这么可爱。”

杨启航看着我，一双茫然的小眼睛写满了问号。

“好了好了，不笑你了。傍大款就是说背后有了有钱人做靠山，懂了吗？”

“原来是这样啊！我知道了。”

“去吧，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再不快点，就天黑了。”

“离天黑还有七个小时呢。”

“你以为查案子像吃个饭那么简单啊，随随便便手一伸嘴一张就完事了？赶紧去准备吧。”

“是。”杨启航转身跑回了屋里。

这个世界的男生真是可爱得紧，要是他不是凶手该有多好啊！我突然这么想，或许他真得不是存心的。

杨启航换了身黑色西装，梳了一个三七分的清爽的发型，就与我一同出门了。

而我自己则不介意地穿着那件很久都没有洗过的格子衣服，拿了一支笔和一个本子，坐上了杨启航的那辆骚包车，一起前往了花黎家。

????杨启航看起来忐忑不安，开车也不如以往快了。

“先生，我的模样还可以吗？是不是变了个样子？”

“我看挺好的，至少花黎他爹应该是认不出你来了。”我说这话只是想让他安安心的。如果我是花黎的爸爸，恐怕这杨启航烧成灰我都认得他，别说他只是换了身衣服，卸了个妆。

听了我的话，他的确安心了不少。一路上安安静静地开着车。

远处的玫瑰花散发着腐败的味道，残败不堪的模样让人心疼。大概是因为很久没人打理的原因吧。

“到了。”

“嗯。”我依旧看着窗外的风景，等待着杨启航打开车门，扶我下去。毕竟我可是主角。

然而却没有动静。我转过头去，看着坐在驾驶位上的杨启航低着头，手用力地抓着方向盘，竟然落泪了。

“你怎么了？”我问。

“先生，我好后悔，我不该和她吵架，不该喝酒。如果我不去喝那些该死的酒，花黎就不会死了。”

我沉默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或许真的不是你呢。”

其实这种可能性真的是非常小。一个种花的女孩能和谁有那么大的仇恨？除了酒后杀人的可能，借刀杀人的可能性似乎非常渺茫。大男孩哭了，非常后悔自己的行为。而我也只能象征性地安慰一下他而已，我救不了他，否则就对不起死去的人和躺在病床上的人。

“先生，您一定要查清楚。如果真的，真的是我的话，我不会逃避的。我愿意和花黎共赴黄泉。”他的话还是让我吃了一惊。以我对他这样的小混混的认识，他该不择手段地逃脱责任才对。当然了，他说这些话或许只是用来迷惑我的，毕竟他的背后可有一只强大的老狐狸可以靠着。

“走吧。”我自己打开了车门，走了出去。花黎的爸爸正坐在花田的尽头，不停地抹着眼泪。

我轻轻地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我并未经历过这样的伤痛，只知道他的心一定冰封在寒冷的季节里，出不来了。

“老人家，您还好吗？”

花黎的爸爸看到了我，很是激动，一下子就跪在了我的面前。

“清明先生，您终于来了。我女儿的冤屈终于有人伸张了，那些狠心的人终于能受到惩罚了。”

我扶着他坐到了地上。平生第一次被人跪，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失去了女儿的父亲。我的心里很不好受。

“您放心，我会查明真相，绝不姑息罪犯的。”

这个时候，杨启航也带着我的公文包走了过来。

“先生，您的包落在车上了。”他说。

花黎的爸爸看着杨启航，更加激动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像是要掐死他。杨启航惊慌失措，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你先回车上去。”我拦着花黎的爸爸，对着杨启航说。我低估了一个父亲的力量，他已经很老了，但是却用着非常大的力气扑向杨启航。虽然老了，却也还是个男人，这力气就是比女人大。

这让我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其实爸爸非常得疼爱我，从来不让我吃一点儿苦。可是他就是对妈妈不好，给我的心里留下了非常不好的阴影，这正是我患焦郁症这种心理疾病的源头。我能这么护着妈妈，也是因为他的暴力行为激发了我的本能。

“你，你这个伪君子，你猪狗不如。”他见杨启航跑了，就把矛头指向了我。我还从未处理过这样的事情，心里非常害怕，只能一步步地往后退。我看着他怒目圆睁的眼睛，慌了神。

我不知道一个护着孩子的父亲能做出什么事来。这让我想起了童年时候咬下了我大腿上一块肉的母狗，它也是因为护崽才让我遭了那么大罪。以至于到了现在，我还不敢靠近狗妈妈，哪怕是自家的狗妈妈也一样。

我看着红了眼眶的花黎的爸爸，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往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能让一个杀人凶手踏进我的花田。”

我定了定心神，鼓起勇气上前抓住了他的手。我告诉自己这是一个人类父亲，他明晓事理。他不是一个护崽的家畜。

“您听我说。现在我需要他在身边帮我，我知道他是这个案子最大的犯罪嫌疑人，因为现在还没有证据，所以我无法证实。我答应您，若是查明了真相，凶手真的是他，我一定不会袒护他。”我说。

“我可怜的女儿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东西。他以为自己换了身皮，就能变了本质吗？还不是畜牲一个！我呸！”

“老人家，您别这样。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情，还您女儿一个公道。杨启航在我身边，不仅可以帮我的忙，更能待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不容易被他逃脱啊！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老人听了，泪眼盈盈地看着我说：“清明先生的为人我相信，我们这些百姓都相信。刚才真是失礼了，差点坏了您的大事。”

我叹了口气，扶着老人走进了低矮的木屋里。这里昏暗不已，这样的年代，居然还点着煤油灯。这样清苦的生活条件，也难怪杨望看不上花黎。

话说回来，这个老人似乎就是自己刚来这个世界那一天在医院下面喊冤的老人。果然是有着很大的冤屈。

“您仔细地回忆一下，说一说那天发生的事情吧。”我说。

老人家叹了口气，讲诉起了那天的事情。

那是八月十七日的清晨，花黎一大早就起了床。那天是个好日子，至少在花黎的心里是这么想的。今天中午她心爱的人儿就会来看她，带她一起去见她未来的公公。

花田里的玫瑰花正含苞待放，大概很快就能开花，可以拿去卖钱了吧。不过，那最好看的几朵还是得留着，未来公公的家里一定有精致漂亮的花瓶还空着，正等着这些鲜艳的玫瑰花去装点。

花黎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笑了。她很幸运，明明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花农却能找到一个这么爱自己还有钱的男人。她跑回自己的屋子里，戴上了已经去世了很久的妈妈留给她的发簪。这个簪子只是根打磨过的葡萄藤，样子有些丑，还有些显老。不过，却意外的和她很搭。

老人家看着开心的女儿，也乐了。原本以为嫁进杨家去，女儿这一辈子就能离开这个花田，开心快乐地生活了。可是，灾难来的总是措不及防。花黎用劣质的化妆品为自己画上了一个美美的妆容，希望可以讨未来公公的欢心。而这时候，杨启航也开着他那辆骚包车过来了。

但是，他低着头不敢看花黎。因为他的爸爸不允许他娶一个身份低微还没有钱的女人做老婆。杨望老是觉得杨家的血统高贵，不能被低贱的人污染了。

花黎很是伤心，她恨透了杨启航，也恨透了杨望。她忍不住开口大骂：“杨启航，我以为你和那些贵公子不一样，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是一个，一个可以依靠一辈子的人。却没想到你居然也对我的身份充满了鄙夷之意。既然你和你爸爸都嫌弃我这卑贱的身躯，为何还要来招惹我？难不成是你们的生活过得太舒适了，需要找个不起眼的傻姑娘来衬托你们的优越感吗？”

杨启航的眼睛里泛着泪光，他抓着花黎的肩膀，深情款款地看着她说：“花黎，你要相信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也想要娶你。可是我，我……”

“可是你的爸爸不同意，你也舍不得杨家大少爷的名头，舍不得富贵生活。所以你决定要舍下我！对吗？”花黎哭的梨花带雨，脸上的妆容都花了。

“我求求你了，我真的不能离开杨家。爸爸只有我一个儿子啊！”

“那你就去做你爸爸的好儿子吧，你走，从今往后再也不要来了。”花黎转身跑进了自己破旧的小屋里，抱头痛哭。杨启航也无奈至极，他站在玫瑰花田中，回想着与花黎在一起的一幕幕，心中忍不住泛起了不舍。

突然间，有人打电话过来了。原来是他的几个兄弟，打算邀请他一起去喝酒。这几个人没什么钱，一直跟在杨启航的屁股后面捡便宜，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人人喊打的坏蛋。花黎也曾经劝他远离那些人，他也确实听了话。不过今天他的心情不好，所以打算和他们去喝一杯。

花黎的父亲说着，眼里的泪花闪闪发光。

他怕女儿想不开，就在门外守着花黎。可是家里还有生计活要做，眼看着新生出来的玫瑰花就要盛开了，正是卖花最好的时机。他想着自己的女儿一向做事稳重，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于是也就出去卖花了。可是，当他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女儿赤身裸体地躺在花田里。而是身上满满都是玫瑰花，玫瑰花的花刺深深地扎进了她的皮肤里，连嘴巴里都被花刺塞满了，劣质口红涂抹过的红唇已经破破烂烂，到处都是血迹。

花黎的父亲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一下子便晕了过去。还是邻居发现此事之后报的警。

我认认真真地听着老人的话，不想错过每一个细节。不过老人心死如灰的表情着实让人心疼。也不知道袁清明是如何看着这样一张可怜的脸庞而决定让他的女儿枉死的！

其实这样的经过其他人也说过，都基本上一样。不过我却注意到了两点细节不符。第一，花黎的父亲说当天花黎的嘴唇被花刺划破了，到处都是血。但是等袁清明去检查尸体的时候却发现花黎的脸上并没有化妆品的痕迹。第二，就是那根葡萄藤簪子也不在现场。加之花黎死后的表情也不对劲，我觉得凶手洗掉她的妆容的可能性大些。可是凶手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还有为什么要让花黎赤身裸体，为了报复她，还是说花黎的衣服上留下了证据，他要消灭证据？

消灭证据这种说法行得通。凶手可能有指纹等等重要证据留在了花黎的衣服上，所以才会处理掉。顺便也能伪造成一个痴情女子自杀殉情的现场。当时，杨启航应当是处于醉酒状态，这么缜密的杀人过程必定是经过细心策划的，他酒后伤人的说法似乎并不能让人信服。

看着站在远处忧心忡忡的杨启航，我皱着眉头低下了头。总感觉自己有什么东西忘记了，好像还有很重要的东西没有被注意到。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曾经解剖过尸体，本来在不久的将来也能拯救病人。可是，现在似乎是不太可能了。

解剖尸体最重要的是什么？技术，知识还有几乎。对，就是机会。机会最重要，只有有尸体才能供我们解剖。

“花黎父亲，您可以告诉我从您离开花黎到见到尸体大概过了多久？”我慎重地问。这个问题很重要，等到尸体解冻以后，若是我的猜想没错，凶手杀人的手法我将基本了解。

“大概是从下午的一点到晚上八点，晚饭时候的花最好卖了。”老人说。

“七个小时，老人家，花黎所有的衣物都不在现场，而且到现在也没找到是吗？”

花黎父亲点了点头。

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不是一起自杀案件。首先花黎的衣服完完全全地消失了，一个即便是为情自杀的痴情人也不可能提前在一处隐秘的地方处理掉自己的衣服，再光着身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走回来。若是如此，周围的人肯定会影响深刻。可是现在并没有人没有见过死前的花黎。第二，玫瑰花是象征着爱情的花，花黎对爱情失望无比，吞下玫瑰花刺也是有可能的。不过，正如对前面的尸体检查产生的疑惑那般，花黎的表情根本就不对劲。完全不像是被花刺割破气管而死的模样。第三就是花黎周身的伤口，一个活着的人被刺伤，一定会出血。而发现花黎尸体的时候伤口处并没有流出很多血。说明花黎很可能在死之后才被扔进花田里的。

不过，一个种花的姑娘和谁有这么大的仇怨，值得那人要费尽心思去设计一场谋杀案？而且这样伪装出来的自杀案又很容易被看穿，凶手既然有心思去伪装这起案件又怎么会漏出这么大的破绽？这个凶手究竟想要什么？杀人动机又是什么？究竟是谁杀了花黎？最重要的是袁清明一个正直无私的人为什么要替凶手隐瞒？我心里的疑惑很大，总觉得袁清明早就知道谁是凶手了，但是她却选择了隐瞒。到底在隐瞒什么？

不论袁清明怎么想，对于我来说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原点，这下子连个犯罪嫌疑人都没有了。我叹了口气，揉了揉额头。没有察觉，天竟然已经黑了下来。

该回家了，妈妈一定做了好吃的等我。今天晚上我想要吃胡萝卜炖羊肉。

“老人家，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要回去了，您一个人也要坚强些，至少要等我把罪犯揪出来。”

老人看着我，似乎很是激动。他颤抖着身体，差点又跪倒在地：“先生曾说我的女儿是自杀的，可是我知道小黎是不会这么残忍地抛下我这个老东西。我就知道一定是有人害了她，都怪杨家的败类儿子，若不是他把灾难引进了我的家门，我的小黎也不会死得这么凄惨了。”

老人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杨启航的身边尽是些不靠谱或者亡命天涯的人。花黎曾经劝阻杨启航不要与他们来往，这就断了他们的财路。说不定是这些人心怀怨恨，所以趁着杨启航和花黎父亲离开的时候动手杀了花黎。

我安抚着老人家，随后便让杨启航带我离开了。

“先生，我们没有取证物啊！”

我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说：“下了几场秋雨，估计也没什么证据留下了。”

凶手在袁清明查案时都能消灭证据，更别提时隔这么久了，估计连那个地方的泥土他都翻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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